“愿望我已近许完了,就等着实现!”舒雅从甜蜜中睁开眼睛,抬头看着萧楠。
“月亮就在我们身旁,它一定会听见的!”萧楠用胳膊挡住吹来的风。
湖中的月,微微荡漾,如藏在心中的守望,舒雅紧紧靠着萧楠的胸口,小小天地,除了爱的心跳声,便是缠绕指间的月光。
“手还冻吗?你的手总是那么凉,捂都捂不过来!”萧楠看着怀中的舒雅。
“就枕在你胸口,能感觉到吗?”舒雅的声音挤满温暖。
“我的浪漫记忆,在湖边层层叠叠,却偏偏起一个很难听的名字,为什么会起名未了湖?”舒雅的询问满是遗憾。
“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在图书馆查阅过这里的《县志》,湖在很久以前就已近形成。”萧楠看着倒映水中的圆月。
“相传有一名煮酒的男子,喜欢接济周围的穷人,总将自己煮的酒,免费送给穷人们!”萧楠细小的声音,是不想打扰倾听的爱情。
“酒神杜康知道此事后,便化作一倾国倾城女子前来寻他,告诉男子可以娶她,但以后煮的酒会寡淡如水,如果拒绝娶这名女子,所煮的酒将十里飘香!”萧楠低头看着舒雅。
“男子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毫不犹豫的告诉这名女子,我愿意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换取穷人心中短暂的幸福,女子愤愤离去!”萧楠的声音,绕如微风。
“男子的善举声名远播,一名开胭脂铺的女子,对他暗许芳心,很快两人便结成夫妻!”萧楠的目光,落在脚边的草地上。
“杜康对女子能博取男子的欢心醋意大发,决定惩罚那名男子,除非百花不放,金乌不沉,否则所煮之酒,将永远寡淡如水!”萧楠用胳膊的柔软处,托住舒雅的头。
“男子不能送酒给穷人,终日郁郁寡欢,女子为了帮助丈夫,决定用自己的美貌,换回丈夫的煮酒技艺!”萧楠看着忽闪的双眼,恋爱如柔光洒落。
“杜康答应女子的交换条件,丈夫的快乐重回脸上,女子却终生不能起妆,铜镜前的胭脂成为面粉,身上的衣服也永远只有白色!”萧楠轻轻咳嗽。
舒雅关切地询问是否着凉,萧楠微笑着摇头,眼神里的坚定,如男子对那名女子的承诺,故事的传诵,在耳畔继续轻绕。
“这一切,并没有难倒心灵手巧的女子,为了取悦丈夫,她用珍珠巧妙地梳妆打扮,倒映在铜镜里的美,出尘脱俗,竟惹的蝴蝶,在身旁翩翩起舞!”萧楠的目光抛向远处灯火。
“女子的心灵手巧,再次惹怒酒神,他将男子的技艺永远收回,还让他的酒池永远干涸,酒神的反悔,让这对患难夫妻伤心欲绝!”萧楠轻轻叹气。
“男子端着妻子留给他的最后一碗酒,指着上苍起誓,就算只剩最后一碗酒,他也会了却自己煮酒给穷人的心愿,男子说完将酒倒入酒池,很快酒便没有踪迹,悲痛欲绝的男子,奋身跳入酒池,男子很快也消失无踪!”萧楠的怜惜在话音里沉重。
“女子见丈夫消失,也纵身跳入酒池,这对苦难夫妻,情比金坚的爱情,和乐善好施的精神感动天神,天神将他们俩度化成仙,妻子为百花仙子,五颜六色的胭脂,成为花朵上的各种颜色,夜空弥漫的星光,是曾用于梳妆的珍珠!”萧楠的微笑,照着怀中的舒雅。
“男子则监听世间失信之言,凡不守承诺者,便将其灌酒,让他吐露一切真话,于是尘世中有了酒后吐真言。”萧楠短暂的沉默,在眼神里安静
“男子生前倒入酒池的最后一碗酒,从池底缓缓涌出,将男子煮酒的地方全部淹没,最后成为湖泊,为穷人提供取之不尽的美酒,而导入酒池的曲樔依旧干涸,于是湖泊多了一条干枯的河流!”萧楠的目光落在舒雅脸上。
“人们为了纪念这名男子,将湖泊起名未了湖,告诫大家不要忘记男子的壮举,幸福得来不易”萧楠淡淡的微笑将声音卷起。
“与你所想的,不一样吧?”萧楠的询问眷留微笑中。
“不一样,他们最终结局,还算完美,我在湖边的记忆,也更浪漫!”舒雅的声音,如花下轻叩。
“你没有像男子那样煮酒,我同样愿用美貌赎你的快乐,爱情没有今昔往昔的界限!”舒雅抬头,萧楠脸上唇印如兰。
“我想即使男子用酒灌我,吐露的话永远是我爱你!”萧楠的目光,软软地落在舒雅脸上。
“你的承诺从不失信,所以你才不会喝酒,我会阻止男子用酒灌你!”舒雅抓着萧楠的手,十指紧扣。
月亮坠入起伏的地平线下,抖落的光线参差不齐,漫天星斗,一望无涯,爱的珍珠,映满暖暖的眼球。
“我真羡慕那名女子,璀璨星空,百花齐放,全经她双手梳妆!”舒雅仰望夜空。
“你应该羡慕自己,否则星星一直垂地,百花只有素颜!”萧楠的微笑,藏着深锁的神秘。
舒雅蜷在幸福的小窝,满枕浪漫的传说,伴着她直到星星坠地,传说已经永恒,爱情还在继续,过往的酒池,如今的湖畔,两对紧靠的脚印不离不弃,一对在水岸,一对在天上,系在柳枝的记忆,浪漫永不走样。
时间漠然前行,带走芸芸中的喧嚣俗事,快乐在回忆中,如蜂蝶绕舞的夏花,弥漫的清香总在夜深人静时沁人心脾,还未来得及为悲伤收拾回忆的空间,前方的琐事已安然叩门,时间的紧密安排,让人措手不及,如魔鬼训练营的冷酷教官,甜美的回忆总被裁短照面的时光,这是时间的奴仆卑微的宿命。
流言可畏,如锋利的冰碴缓缓捅入心窝,萧楠希望看不见的疮疤落在自己身上,可终究只是愿望,甚至连佛也帮不了他,陷在椅子里的萧楠,怜惜比身体沉重,高悬的灯光,没来由的柔弱,落在桌上如一层淡淡的轻纱。
“如果生活可以重来,我一定不再介绍你认识舒雅,那是我最大的错误!”胡振华靠着椅背。
“为什么会是你最大的错误?”萧楠很好奇。
“你曾说过,你的感情只是阴差阳错,与赵飞燕无关,我想我制造了一个错误的开局,而且过程还纠缠不清!”胡振华软软的目光,落在桌上。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而不是及时挽回错误?”萧楠询问。
“自从听闻传言,我就一直希望,能纠正错误,可有人并不认为是错误!”胡振华轻轻叹气。
“我还是用回答他们的话回复你,意气用事所犯的错误,不应该弃之不理,可这些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萧楠看着对方。
“我的想法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爱情紧靠责任维系,其实不是爱情,她是我唯一牵挂的同学,你是我唯一佩服的同桌,我无法置之不理!”胡振华回应怀疑。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会送玫瑰给心爱的人,你还会认为,是责任维系爱情吗?”萧楠抛出疑问。
“当然不会,是我一直盼望,却又等不到的爱情,可你已经让我糊涂了!”胡振华的回答很肯定。
“你不用糊涂,我应该感谢你的过错,让我邂逅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萧楠淡淡地微笑。
“你很幸运,总有一段美丽的时光回忆,而我也许永远也不会遇上!”胡振华陷在失落的座椅里。
“能遇上的终究不会错过,强求的始终还是失去,命运就是阴差阳错!”萧楠看着椅子里的失落。
“所以你从不后悔你的意气用事,因为命运会帮你补救!”胡振华回应命运的目光。
“我很后悔,后悔命运的安排,是朝着顺的方向发展,而我希望逆着走!”萧楠的平静中满是失落。
“如果当初不送花给舒雅,回忆一直很美丽,如果舒雅继续暗示,我们只能做朋友,美丽始终不会褪色,遗憾的是,只剩下如果!”萧楠轻轻叹气。
“我曾经告诉别人,不要随意送人玫瑰,如果送出去,就不要扎着对方,可自己已经失信!”萧楠的目光落在桌上。
“如此说来,跟舒雅继续发展下去,并不是你想看到的!”胡振华很怀疑。
“也许是吧,我不确定自己的过错,会带给她多大的伤害!”萧楠的自责沉重如山。
“圣人也会有三分过错,为何你要追求尽善尽美,我想舒雅一定会原谅你!”胡振华投出安慰的目光。
“天宠之必罚之,我可以接受,命运安排的错误,不可原谅,尤其带给爱情的伤害!”萧楠缓缓抬头。
“你喜欢舒雅是肯定的,不想跟她继续走下去也是肯定的,矛盾的原因是你一时冲动,你认为有说服力吗?我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如果我是你,我会一错到底,这不是责任维系的爱情!”胡振华站起身离去。
桌上的灯光,轻柔如纱,揽在手里却有些冰凉,入夜的酒吧,喧闹华服登场,如枝头忙碌的舞蹈,音乐缓缓荡漾,拍打着角落里怒放的笑脸,热闹圈住安静,孤独仿佛圈养的伤。
滤尽声响的夜,能闻花针坠地,辗转的枕上感叹成串,如草丛里的鸣叫,飘荡无边的夜里,月光如霜撒满地板,秋夜的寒冷登堂入室,拜访未眠的人,爱情如高飞的秋雁,一直让人憧憬,未知的却是前路守候的良弓,命运的安排与嘲弄,竟也安之若素,而痛苦留给无辜的人。
宽阔的餐厅里,几处孤单的身影落寞点缀,一米阳光,斜斜织在地板上,窗外的秋,素的打紧,款款越窗,就这样走入圣洁的殿堂,阳光下的舒雅,紫色的上衣鲜艳却不浓郁,脸上的幸福,被阳光擦拭的明净,萧楠放下书包,在对面落座。
“抱歉,我来晚了,等急了吧!班里通知实习的事情。”萧楠的解释很简洁。
“我也是刚到不久,我知道你们要去实习!”舒雅眼中噙满笑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胡振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告诉你,我们今天刚通知!”萧楠的疑问在脑门挂起两个巨大的问号。
“不告诉你,总之,我就是知道,让你的好奇急一会儿。”舒雅穿越回孩童时代。
“那我就当时胡振华告诉你的,反正他迟早也会告诉你,这样我的好奇就不会急了!”萧楠的微笑带着狡猾。
“你还真会安慰自己,好吧,我告诉你,是我们系主任开会时说的。”舒雅的微笑如飘散的蒲公英。
“怎么样?猜不到吧!胡振华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哄哄他,说你已经告诉我了。”舒雅甜蜜的微笑,如阳光下的莲花。
“班干部就是不一样,掌握的信息都比我们多,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做一名好学生。”萧楠取出书本,目光却停在舒雅身上。
“班干部跟好学生有联系吗?你为什么不能选择?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做一名好学生。”舒雅被混乱的逻辑洒的一头雾水。
“当然有联系,班干部基本都来自好学生,我现在选择做一名好学生,已经太迟了,班里不缺少干部。”萧楠的笑容掩饰不住赤裸裸的狡猾。
“绕了一大圈,你是想做班干部啊,你真狡猾。”舒雅捂住放肆的笑容。
“这样我们就对等了,否则我会自惭形秽,总感觉自己有压力。”萧楠的严肃将未尽的笑容拾进口袋。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会给你造成压力,其实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爱情是没有贵贱等级之分的,对方是王子,我爱他,对方是乞丐,我同样爱他,这是我的爱情观。”舒雅的笑容在阳光下缓缓蒸发。
“我是想让自己跟你相称,这样就不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了。”萧楠的目光落在书本上,头垂的很低。
“有人告诉你,我被人说三道四了吗?”舒雅的疑问锁在微皱的眉头。
“胡振华告诉我说,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在你们系里很多。”萧楠手心的汗浸透纸页。
“胡振华真是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舒雅恨不能飞到胡振华跟前。
“你不要恨胡振华,他也是关心你,才告诉我的,而且还让我多注意你的影响。”萧楠抓住正滑翔的愤恨。
“我不会怪他,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不在乎,谁管的了别人的嘴!”舒雅的不在乎并未抹平紧皱的眉头。
“我不想带给你烦恼,所以没有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我不会受流言蜚语左右,你不用想着跟我对等,跟我对等的人很多,你只有一个。”舒雅的眼神被阳光冲洗的发亮。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肤浅,还很幼稚!”萧楠晒着暖暖的甜蜜,却滤不掉红红的尴尬。
“肤浅嘛!我倒没觉得,确实是有点幼稚,你是怎么想到要跟我对等的?”舒雅面带微笑的询问。
萧楠的尴尬,在微笑中如砸碎的水缸,流湿一地。烧烫的脸,在言语刚走下声带的生产线,便将其彻底融化。
“就算你跟我对等了,他们还是会议论纷纷,因为不甘寂寞的人太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周厉王都做不到的事情,我肯定也做不到。”舒雅的笑容卷着阳光,如刚出炉的春卷,烫并诱惑着。
“你知道他们都议论我什么吗?”舒雅摁着书本认真的询问。
“我不知道,胡振华也没有告诉我,他们具体都议论些什么。”萧楠看着舒雅,对方的认真让他同等以待。
“说我道德有问题,脚踩两只船!”舒雅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里的火焰死灰复燃。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舒雅的严肃在阳光里静静等待。
“爱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你寻找的是爱情,所以流言四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萧楠的尴尬被严肃挤到一旁的空位。
舒雅甜蜜的沉默,阳光里的笑容楚楚生香,几处稀疏的人影,目光里尽是诧异的疑问。
“如果可以选择,你还打算做一名好学生吗?”舒雅锁住沉默的笑脸,再次询问。
“做一名好学生,必须遵守很多清规戒律,我最讨厌规矩,看来做不了好学生!”萧楠烘干的狡猾开始慢慢发胀。
“哼!这么快就改变了,你是变色龙啊,一会儿请吃饭!”舒雅小小的嗔怪,如微风卷扬落花。
“女人心,海底针!我现在相信了。”萧楠的痛苦在微笑中变质。
舒雅的笑脸,躲在半掩的手掌后,放肆收缩。青春的言谈,阴晴不定,如所有人都怀念的那张脸。
“怕了吧?后悔还来得及!”舒雅的笑容已换上一身淡妆。
“怕什么,我的选修课是异性交往的技巧,害怕的人应该是你。”萧楠的微笑藏着温柔的威胁。
“还有这样的选修课,真是大开眼界!”舒雅的诧异如看见火星人。
“对你有帮助吗?”舒雅的好奇在眼神里凝结成硕大的问号。
“你应该把“吗”字去掉。”萧楠显得信心满满。
“难怪有人告诉我,说你最近经常跟你们班长在一起!”舒雅的笑容蹑手蹑脚。
“谁告诉你的?我的生活空间,看来被很多双眼睛盯着。”萧楠的惶恐躲在心的最深处狂蹦乱跳。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你只需回答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舒雅的微笑无法钝化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最近是跟她在一起,向她请教关于女生的一切!”萧楠的坦白言简意赅。
舒雅收住进犯的笑容,暖暖的安静如阳光洒在身上。
“胡振华就知道搬弄是非,以后不相信他说的话了!”舒雅的嘀咕如朦胧的心跳声。
“笨蛋!干嘛不向我请教?”舒雅微微上翘的眉毛,撑起加入甜蜜的嗔怪。
说好的一起看书,变成言辞相向,萧楠的书本极尽招摇之能事,也只换来几轮轻描淡写的目光,而舒雅晃动的笔头,也一直歇息至今。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敲碎精致的安静,挂在舒雅耳旁的手机,如表情转换器,脸上甜蜜的沉静,慢慢蜕变为惊恐。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舒雅的慌乱使得书飞包跳。
萧楠的疑问没有跑出口腔,舒雅的背影已堵在跟前,温馨的午餐变成一人细品不安,萧楠在波光鳞鳞的脑海中,摇晃到下午,隐隐不安如上了发条的钟表,使得萧楠不停猜测,信息和打去的电话,如黑夜中的飞虫窥见亮光,源源不断地向舒雅手机靠拢,生物的趋光性,使其成为紫外线下的亡虫,而萧楠的努力也杳无音信。
时间的疗养院,热情地收容萧楠不安的心,看似温暖的仁慈,却是软禁的行径,周建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带来适宜的情绪,一脸颓废的的他,重重心事住满心头四个房间。
“萧楠!我突然很想喝酒,陪我吗?”周建的眼神里渴望着醉一场。
“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萧楠不曾想到强悍的他竟也会如此柔弱。
期待的眼神没有等来解惑的答案,周建的沉默,谋杀萧楠后续的追问。空空的桌子上,摆满买醉的酒精,一阵绵绵的清脆声响,透明的玻璃杯里,空气全被挤走,沉默中的咕咚声如角落里的哭泣,萧楠给自己杯中铺上薄薄一层,酒精不是泉水,饮尽的也不是畅然,而是惆怅。
“你知道我从不喝酒,但我还是陪你,不过我不能跟你比。”萧楠举起杯子轻轻摇晃。
“你不用解释,你能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周建的话一反往日嬉笑风格。
“你第一次喝酒就陪我,我应该敬你!”周建的杯中又一次酒涨空气薄。
一声干净的撞击声响,并未如所有围餐而立的情景一样。
“萧楠!你第一次喝酒,我喝完,你随意。”周建的关照,在脸上雕刻很明晰。
“周建!有什么话想说出来,我是你的倾诉对象,不想说我不会问你,喝酒我不能跟你比,醉倒我们俩不分彼此。”萧楠举起杯子将酒倒空。
“我就知道,在这时候你会陪我,说实话,做你的朋友,我很骄傲!”周建的酒杯再次放空。
“怎么会那样说?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大家。”萧楠的好奇蠢蠢欲动。
“可你就是我的偶像,田敏真的很喜欢你,听说你喜欢踢球,她就开始关注足球,上次中超联赛,她提前一周买了门票,应该是请你去看球赛吧,对吗?”周建的敬佩之情在话音里郁郁葱葱。
“算了,你不用告诉我具体情况,是否真的像我说的那样,我是想让你教教我,怎样讨女生喜欢?”周建的颓然重上心头。
“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到目前为止,我自己都不清楚,田敏为什么喜欢我!”萧楠的茫然压的眉毛两端微微上翘。
“可能是我的问题太大了,换一种方式吧,我把我的具体情况告诉你,然后你告诉我你的看法。”周建再次放倒酒瓶,横在杯子上空。
萧楠横挂在心中的疑虑,也上不去下不来,如卡在喉咙的鱼刺。
“在一次我们社团举办的集体活动中,我认识一名中文系女生,她长得很漂亮,就跟她名字一样,后来经过彼此慢慢了解,她开始喜欢我,而我疯狂爱上她!”周建将杯子举过嘴唇。
“这种不对称的感情,在我的努力下,一直维持着,直到前不久,她突然告诉我,其实她一直都有男朋友,之所以对我隐瞒,是害怕我知道后会离开她,可她并不知道,我离开她就跟鱼离开水一样。”空空的酒杯清脆的落在桌上,看不见的伤痛如空气填满杯子。
“我问她有男朋友,为什么还会跟我继续发展,她告诉我她男朋友背着她,跟别的女生有暧昧关系!”周建的酒杯已经装满。
“所有的恋外恋,都是这样的开场,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利用你,报复她男朋友!”萧楠的酒杯里,空气开始完整回填。
“当时,我也是你那样的想法,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们在一起时,她眼神里绝不是纯粹的利用报复,但我现在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完全正确,只可惜被自己说服了!”周建的酒杯始终排斥酒精,而他仰头时的决绝,仿佛忏悔当时的错误决定。
“眼神真的那么重要吗?恋人间的眼神,难道是固定模式,说不定你就是被她眼神欺骗了!”萧楠浓烈的眩晕中,眼神的字音如铁钉楔进。
“当然重要,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就算演戏如梁朝伟,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表露出来。”周建脸上的一缕甜蜜弱不禁风。
“你说的有道理,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萧楠靠拢的眩晕将酒杯复制成两个。
“什么也没发生,她告诉我,自己一直承受着良心上的折磨,甚至睡梦中,有时也会惊醒,她不想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打算承担一切过错!”周建红红的眼眶,如掏空的酒杯。
“她打算怎样承担过错?”萧楠的话音也开始微微打转。
“她打算跟她男朋友分手,但跟我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周建的酒精中浸泡着憔悴。
“跟她男朋友分手,我能理解,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跟你不再有任何联系?”萧楠堵塞的胸口如塞入鼓胀的气球。
“她不想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尤其不希望她男朋友,骂她跟他同属一类。”周建的脸在无奈中浸泡的发白。
“她承担的不是过错,而是对责任的划分,或者说她不清楚,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女人是水做的,其实是感性做的。”萧楠如橡皮泥粘在椅子上。
“这一切,全拜她男朋友所赐,现在的结局,也应该是她男朋友,最乐意看到的。”萧楠感觉骨头也正慢慢融化。
“我也是那样劝说她留下,可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她!”周建的绝望在脸上垂成两行。
男人的眼泪,不仅融化女人的坚持,也催恸同类的悠悠之情。萧楠将酒精倒入口中,狠狠地压制住不断上涌的火辣,沉默是知己的安慰,不是交流的语言。
“你的努力不是为不对称的爱情,是为以后的不后悔,不是我不教你,是我没办法,让死心的女人起死回生。”萧楠的无奈在瞳孔中放大。
“如果你还想喝酒,我会陪你,要不然就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也不用忘记,只需记得曾经发生过这件事情!”萧楠杯中的酒精干涸见底。
“你的安排还算周到,但我不想说“谢谢”,我不想对仅剩的这点温暖客气!”周建的脸修补完整。
“我不在乎你的感谢,只在乎以前的那个周建跑丢了!”萧楠看着满桌横卧的酒瓶,脸上如粉刷过白漆。
“陪我喝最后一杯,我失去的没有我得到的多!”周建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歪歪倒倒如桌上的酒瓶,浓烈的酒气如纤夫,拉着路人的目光一路前行。躺到床上的周建不省人事,萧楠也仿佛躺在转动的轮盘上。睡梦中的时间,更朝换代,萧楠醉醺醺的恶汉形象,始终未变,口渴如秦皇寻找的不老药,牵着他在周公的世界里,踏遍迢迢山水。绝望如耳边铜锣巨响,惊醒过来的萧楠,痛苦在脸上缓缓淌落。
寝室里,灯光抗拒着挤压的墙壁,上帝的书吏捉刀行文,墨汁溅满天空,萧楠将桌上盛有水的杯子,悉数鲸吞。隐约的声响,如榔头敲在萧楠头上,负隅仰望,黑暗威严降临,阳台如《神秘代码》中的最后一隅。手机上的信息堆至表面,舒雅的道歉洋洋洒洒,挤满眼睛每个角落。而留给萧楠的疑惑,却如雨后春笋,长满心的每个空间。
灯光下,舒雅的淡妆,掩饰不住浓抹的憔悴。横在两人间的沉默,如金箍棒变长,鹊桥会竟连寒暄客套也风尘仆仆。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萧楠望着被沉默推远的舒雅。
“不!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我的决定!”舒雅拆开疑惑的信封又封上。
“那天下午,是班里的一名同学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正送他去医院,让我马上赶过去。”舒雅的声音在灯光中哆嗦。
“我匆匆忙忙赶到医院,他已经被推进急救室,一起去的同学告诉我,他躲在寝室割腕自尽,幸好被及时发现。”舒雅的脸在恐惧中惨白。
“听完同学的话,我开始感到害怕,直到医生出来告诉我,幸亏及时送去医院,我在病情单上,才完整签下自己的名字。”舒雅心有余悸。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然就不会给你添乱了!”萧楠愧疚的心拧成麻花。
“这不怪你,我没有告诉你,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舒雅用微笑粉饰平静。
“可我就是为你担心的人,你排斥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个人!”萧楠多想对方的压力能在自己身上。
“你的担心让我很温暖,让我觉得是最后的依靠,我真想它能一直属于我!”舒雅脸上是遁迹的失落。
“只要你不丢弃,它就一直在你左边口袋里!”萧楠静静地拥着舒雅。
舒雅紧紧圈住萧楠脖子,夜风吹凉的湿润,安静滑开,萧楠恨不能是一直铁桶,可以挡去一切风吹雨打。
“我真的不舍得丢弃,可我无能为力!”舒雅的哽咽,敲击着萧楠心脏。
“我已经在病房答应他,以后不再跟你联系。”舒雅的手臂圈的更紧。
“我没办法兑现我的承诺,请你原谅!”舒雅的声音已经湿透。
“舒雅!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支持你,我喜欢有情有义的你,你给我的温暖,已经足够我过每个冬天!”萧楠俯看泪痕滑碎的脸。
“答应我,以后不要一个人伤心流泪,否则谁帮你擦眼泪!”萧楠抹去对方脸上的泪痕。
“你不在我身边,眼泪怎么会擦干?”舒雅的话音里依然滴落。
“如果有一天,我还回来找你,你会记得我吗?”舒雅稍稍平静。
“当然记得,我会一直在餐厅等着你,我们约好一起吃饭,还始终空桌空椅!”萧楠微笑如老照片的记忆。
“我一定会赴约,记得给我准备一束玫瑰,那是我以后都不会有的饭局。”舒雅的脸被一双温柔的手不停打理。
“那也是我不再送人玫瑰的开始!”萧楠的声音如同经过粉碎机。
沉默如灯光笼罩着两人,时间的滴答声,分秒计算,多希望时光,能够停下歇歇脚。可谁来收拾,鹊桥相会的清冷残局。
“萧楠,我很自私,其实再次看见你捧起玫瑰,你送我的玫瑰就只剩下刺,可我还是希望看见你,捧起玫瑰的幸福模样,因为那也是我的模样!”舒雅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别逼我答应,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想失信于你,我的玫瑰已经送完,拿什么送给别人?”萧楠的声音背后,躲着苍凉。
“我没有逼你,你从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又怎么舍得逼你,我是希望你答应我的幸福。”舒雅的微笑褪去往日色彩。
“我答应你,我能为你守护的模样,永远不走样!”萧楠紧紧贴着舒雅的脸。
“你能为我再唱一次《白月光》吗?我很想听!”舒雅轻轻挣脱怀抱。
“这首歌只为你唱!”萧楠点头。
苍黄的灯光下,歌声如响在大漠的横笛,萧索管音伴着落日西沉,冰凉的沙粒寒透脚心,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如漫不经心的记忆,微风轻抹,便被抚平。载入记忆白皮书的,是一路走来的快乐和艰辛。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可我的这段偏偏是你,我们在一起的记忆,我希望始终那么亮,却不要那么冰凉,可惜我什么都不能选择!”舒雅的笑如逼迫的勉强。
“我什么都不是,连我自己都不是,只能接受摆布,看着自己践踏,喜欢的人的感情,却不能阻止,我真的很难受!”舒雅的难过熬红眼眶。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不能选择,只能卑微的顺从,你不要责备自己,我记忆中的舒雅,不会轻易掉眼泪。”萧楠的心中长满舒雅自责的荆棘。
“可我在你面前,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舒雅将头埋在萧楠怀中。
“我送你回去吧!别感冒了,晚上很冷!”萧楠用胳膊挡住微微袭来的风。
“我就想这样一直躺着,看着星星坠地,我不怕寒冷,害怕喧闹中的孤独!”舒雅的脸,在灯光下亮痕交错。
“我已经习惯你用胳膊,挡住吹到我脸上的风,更依赖你怀里的温暖,陪我度过冬天,我以后该怎么办?”舒雅仰起的脸,如寒月倒映水中。
“只要冬天寒冷,我就会一直等你回来,陪你看着星星坠地!”萧楠的声音绕指滑落,他不想惊扰安静的眼泪。
青灯冷风图里,瘦小的身影,如藤蔓偎着萧楠,一串模糊的脚印,陷不进坚硬的水泥路,前方的路一直泥泞。一路走来的记忆,如残垣断壁上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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