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冲破云霞把万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坝徒山上的映山红就大片大片的绽放起来,像一团火,烧红了半边天。每一簇每一朵鲜艳的映山红,就好象每一个苗族少女的脸那样娇艳欲滴,清秀靓丽。
袅袅绕绕的炊烟和着清晨的薄雾,像轻纱一样,弥漫在吉多苗寨青瓦木楼的上空。
坝徒山下的吉多苗寨,是个有百十余户人家的村子,纵横交错地座落在四周环山之中的一片平坝子上。此刻正值夏季,已经播种好的庄稼正以葱葱浓浓的姿态向人们展示着一片绿意盎然的希望。
“阿梅,阿梅,起床了,要去放羊啦!”阿妈的声音飘进阿梅的房间时,阿梅正在梳着头。
“好哩!我马上就来了!”阿梅回答。
阿梅收拾好后,走出房间,然后去厢房拿起背篓,才走进羊圈放羊。羊群看到阿梅也“咩咩”直叫。
阿梅家有十多只山羊,都由阿梅一个人照料放养,羊群和阿梅也成了好朋友。羊群一出圈,就急急地赶路上山,山上不但有很新鲜的草料食物,也有很好玩的地方,山上才是它们的乐园。
阿梅的羊群一上路,村寨里的羊群和牛群也跟着出来了,一群放牧的姑娘赶着牛群和羊群,叽叽喳喳地象麻雀一样。“驾!驾!”的吆喝声在乡间小路上回荡。
“阿梅,听说坝徒山上开了好多好多的映山红,等会儿我们去摘它一些回来吧。”阿秋和阿梅并肩走着,阿秋说。
“真的?好啊!”阿梅有些好奇地说道。
“真的!昨天我阿哥到坝徒山时看到的。”阿秋点点头。
山花是苗族女孩子们最喜欢的色彩,这些天然的色彩不仅芬芳艳丽,还能陶冶性情,摘它一束回家放在床头,真是满屋沁香。
牛羊赶到坝徒山脚,这里已经是一片旷野了。这里远离了庄稼,远离了村庄,绿色的草原生长着肥硕的饲料。只要把牲畜赶到此,可以一整天不用来看,这些牛羊们都不会乱跑,它们吃饱之后,就在草原里追逐嬉戏或者闭着眼睛悠闲地睡觉。
苗族姑娘们背着小背篓,一般是用来装给家里的猪割回去的草料野菜。家里用这些野菜饲养的猪,长出的膘肉肥厚细腻,吃到嘴里也格外的淳香。把牛羊赶到草原后,这群姑娘们就要去割野菜去了。
“阿美,阿香,阿莲,你们过来一下!”阿秋喊道。
三个小姑娘甜甜地应了一声“哎,来了!”就象一朵白云一样飘了过来,跑到阿秋的面前。
“阿美阿莲阿香啊,我要和阿梅去一趟山上,你们在这里帮我们看好牛羊,回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好不好啊?”阿秋说道。
“好啊!”阿美答道。
“阿秋姐,你们回来给我们什么好处啊?”阿香是个鬼灵精,在她的脑瓜子里,想的可不是什么正经事,她猜想阿秋和阿梅俩个大姑娘肯定是要去会情哥哥去了,不然,哪里有什么好处给她们。
阿莲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只是微微地笑着。
“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回来时一定让你们惊喜!”阿秋很神秘地笑着。“阿梅,我们走吧!”阿秋说,然后收拾她的小背篓,把它背在肩上。
俩个姑娘走在去往坝徒山上的小路,阿秋很开心,她唱起了山歌。
“哎…树上喜鹊闹喳喳,阿哥想妹妹想他,阿哥想妹在哪里,阿妹想哥在心中…”
“阿秋,你唱什么歌呢?不害燥!莫非你有心上人了?”阿梅逗着阿秋。
阿秋笑笑,接着又唱道:“遍地鲜花要谢了,不见有人来摘采;阿妹想哥要疯了,阿哥还在观望中;山盟海誓一句话,假情假意全是空。”
阿梅脸上红了,阿秋唱的可是她心里的事儿。她喜欢上隔壁排达寨的一个后生家,俩人交往了一段时间,现在那后生家都有一阵子没有来找她了,她心里可想着他呢。
“阿秋,你真坏!什么不唱,仅唱这些乱七八糟的。”阿梅嘟着嘴,说道。
阿秋吃吃地笑,“阿梅,我唱我的歌,关你什么事了,不许唱啊,我偏要唱!”
“哎…”阿秋张开嘴巴,阿梅就赶过来在她的腰间挠痒痒。阿秋忙跑开了。
“你别跑呀,别跑……”两个姑娘的身影追逐奔跑在山间小路,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随风飘落在旷野上, 传得很远很远。
坝徒山上的映山红,随风舞蹈,摇曵的花枝就象苗族姑娘婀娜的身姿。“
“啊!多美呀!”阿梅阿秋望着这一片火红的花海,闻着那天然的花香,真是心旷神怡。她俩并肩坐在一块岩石上,沉浸在一片遐思之中。
阿梅仿佛中看见有一团鲜艳的火,由远而近,向着她们缓缓移来,在火团的后面,站着一位笑容可掬的小伙子,那团火就是小伙子手里捧着的花,一大把的映山红。
“阿梅,我给你摘的,喜欢吗?”小伙子说。
“喜欢!你给我什么我都喜欢!”阿梅接过花,娇羞地笑着说道。
“阿梅,我想娶你做我的婆娘,你愿意吗?”小伙子开门见山地说。
阿梅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捧着花走了。小伙子赶紧追上阿梅,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阿海哥,你什么时候请媒人到我家来呀?这事要我阿爸阿妈他们也同意啊。”阿梅说道。
阿海深情地看着阿梅:“我阿爸已经去请媒人了,他还没有去你们家?”
“没有!”阿梅轻轻地说。
“还没有,那我去找阿爸!”阿海说完松开搭在阿梅肩上的手,就急匆匆地走了。
阿梅望着阿海的背影喊道:“阿海哥!阿海哥!…”
“阿海哥,阿海哥。”阿秋学着阿梅的样子,逗趣着说。
阿梅为自己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失态感到羞愧,她伸手迅速地拧了一下阿秋的胳膊。“我让你学啊,我让你学!”
“阿梅,饶了我吧,我不学了行吧?”阿秋哭丧着脸求饶。“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你也太霸道了吧。”阿秋嘟哝着。
“你说什么?”阿梅又要伸手拧她,她这才赶紧跑开了。
二
通往吉多寨的路上,走着一个人,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这个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系了红丝带的雨伞。这个老人头上扎着黑帕子,下巴有一绺山羊胡子。细一瞧,就知道,这个老人就是方园五十里地有名的大媒人“山羊月老”。
在此五十里地,经“山羊月老”撮合的姻缘,无以计数。在做媒人这条道上,他的经验可是很丰富的,但凡谁家儿女长成了,他鼻子嗅一嗅,就能知道。这不,就有人给他送酒来了!这次他到吉多寨,是奉了排腊寨支书家的托,要到巴贵家去,巴贵家有一个漂亮的女儿长大了,支书想给他的儿子找个媳妇,他们看上了巴贵家的闺女阿梅。
巴贵家座落在寨子的中央,三间木瓦房子,新装的木板墙壁,涮了一层桐油,锃亮锃亮的好有气派。同时也显示着巴贵家的富裕与殷实。
此刻,巴贵正在家里做木匠活,他要给女儿的房间也装修起来。他拚命地刨着木板,木花一卷一卷地从刨子里出来,一块木料被刨得平整光滑。
“巴贵,喝点水吧!”老婆从灶房里给巴贵舀来一勺清水。
巴贵停下手中的活,接过老婆手上的水,一饮而尽。喝完了水,巴贵又想抽一支烟。
巴贵从自己的衣袋掏出烟丝,用纸卷好,点燃烟,他猛猛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来。那情景,真悠然自得。袅袅烟雾在半空中飘散……
“这是巴贵果卡的家吗?”一个老人出现在门口,向着屋里张望。
听见有人问门,巴贵抬头看着来者。
“这是巴贵果卡的屋里吧?”老人又说了一遍。
“是的!我就是巴贵!你是?”巴贵凝视着老人。
“呵呵!你不认得我?不要紧,我今天到你屋里有件天大的好事,你得先请我进屋里,再给你说。”老人笑着说,把手中的雨伞亮给巴贵看了看。
巴贵看到雨伞,顿时明白了:老人是个媒人,有人看上了他的女儿了,这是来提亲的。不管成不成,媒人进屋是不能拒绝的。
“哦,我晓得你了,你是“山羊月老”!尊敬的大媒人,快请快请。”巴贵忙举手相迎。
老人笑呵呵地走进巴贵家屋里。巴贵老婆给老人搬来椅子,又给老人端来茶水。
“巴贵果卡,不瞒你说,我到你们屋里来是讨一碗酒喝的。”老人很直接。
“你月老到我屋里讨酒喝,我已经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我得晓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总要晓得个来头啊。”巴贵说。
老人笑笑,说道:“我是帮排腊寨的杨支书家来的,杨支书你听说过吧?他知道你家女儿长大了,还生得很漂亮,很贤慧,所以请我到你们屋里来讨要你的女儿做他们家媳妇。我平生喜欢喝酒,有酒喝,我就来了。”说完,老人摸了一下他的山羊胡子,等着巴贵说话。
巴贵不慌不忙,他掏出他的烟丝来,递给“山羊月老”,说道:“来,抽一杆,这烟味道不错!”
“山羊月老”接过巴贵的烟丝,取出一点,合着烟纸,卷起来。卷好烟后,他摸自己的口袋找打火机,抖抖索索了一会儿,也摸不着。
巴贵用自己的火柴拿给他。“山羊月老”点燃烟后,吸了一口,也慢悠悠地吐烟雾。“好烟!这味道纯正,香!”“山羊月老”称赞道。
“尊敬的大媒人!”巴贵说道,“你说的排腊寨的杨支书,我以前和他有过交情,这人不错,忠厚人家!”
“山羊月老”听了心里很舒服,一般人都是挑剔的,很难得有人会欣赏对方的为人。
“当然!我老山羊看人也要让两家门当户对的,象杨支书这样的人家,方园几十里地,哪有有闺女不愿意给他做媳妇的,是不是?”
巴贵笑笑,“你说的是呀,我也想和这个杨支书做个亲家。但是,时代不同了,这事情都由不得父母作主了,孩子们长大了,她们有自己的想法,嫁谁也有她们的标准。大媒人哪,我也不晓得我闺女她是怎么想的,这得征求她的意见哦。”
“山羊月老”笑笑,连连说“是”。
话已至此,多谈无益,一般第一次提亲的,都很难成功。不过有主人的这样一句话,他这个大媒人还是有希望的。他老山羊拱了你巴贵家的菜园子,吃不到你家的菜,下次来时可就轻车熟路了不是。
“大媒人!今天很难得你到我屋里来讨酒,喜酒喝不到,一碗包谷烧,还是要给你吃的。”巴贵很抱歉地说道。
“山羊月老”捋了他的山羊胡子,笑笑“对对!有包谷烧吃,一样的!”
接下来,两个男人谈了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巴贵女人则帮着他们炒了几个小菜。
三
傍晚的时候,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飞回家了。阿梅阿秋还有阿莲阿香阿美等都打了满满的一背篓新鲜草料回来,在她们的背篓上,插着一簇簇鲜红的花朵。
阿梅把羊群关好后,打了一盆清水,简单地洗下脸后,就拿起她从山上摘回来的鲜花走进自己的闺房。
“阿梅!阿梅!”阿妈喊道。“洗好脸就快来吃晚饭了!”
“哦,我晓得了!”阿梅应道。
阿梅把花用一个玻璃瓶装起来,倒上一点水,这样,花期就能够延长一些。看着鲜艳的映山红,阿梅凑上前闻了又闻,那花香真好闻!
阿梅走出房间,阿爸阿妈已经把饭菜摆好了,也已坐在了桌子前等着闺女一起吃。
看着眼前漂亮的闺女,两个老人怎么也看不够,看得阿梅有些不好意思。
“阿爸,阿妈,你们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哪里不对劲了?”阿梅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很是不解。
“我闺女越来越漂亮了,阿爸阿妈想好好看看你呀!”阿妈笑笑说。
“你们不是天天都看的嘛,还看不够啊?”阿梅娇羞地说。
“女儿长大喽!迟早都要离开爹娘的,我们怎么会看得够啊!”阿妈说道。
阿梅陡地想起了早上的那一幕,阿海让他的父母请媒人来提亲的事。莫非是媒人来过了?一想到此,阿梅的脸上就泛起了小红晕。如果不是,阿妈从来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一定是来了!
“阿梅啊!”巴贵说道:“不瞒你说,今天有只老山羊来拱咱家的菜园子了,他呀,想把我的女儿偷了去,我把他赶走了。”
阿梅知道阿爸嘴里的“老山羊”指的是媒人。这就证明,阿海家真的请媒人来向她们家提亲了。可是,阿爸怎么又把媒人给赶走了呢?
“阿爸,你怎么把那只‘老山羊’给赶走了呢?”阿梅有些着急。
“老山羊把我女儿偷走了,以后我看谁去呀!”巴贵开玩笑着。
“阿梅,”阿妈抢过话头“没有我女儿的意思,我们能随便作主把你给了‘老山羊’?他一粒米都没有喂过你,一口奶也没有给过你,他凭什么想要人就要人?我的女儿是我喂养大的,我心疼咧!”
阿梅听了,心里非常地愉快。女儿是娘身上的一块肉,最疼爱自己的人,当然是父母亲了。
“阿梅,老山羊要给你提的人家是排腊寨的杨支书家,杨支书的儿子我以前也见过,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巴贵说道。
“排腊寨的杨支书家?”阿梅不禁呆若木鸡,心里喃喃道:“怎么不是龙孔寨的阿海哥家?”
“阿梅,当爹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人都嫁一个好人家,能让女儿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爹娘也才宽心。这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阿爸阿妈不勉强你的。”巴贵说道。
阿梅沉静片刻,偷偷地看着阿妈。阿妈也正看着女儿呢。阿梅不好意思地迅速转移了视线。
“阿妈,你们是不是急着要把女儿嫁出去?”阿梅说道。
阿妈忙摇头:“没有,阿妈怎么舍得让女儿离开娘啊!我这拉扯长大的可不容易哦!”
阿梅笑笑:“就是嘛!女儿还不想嫁人,我要好好的伺候阿爸阿妈几年,让你们享清福!”阿梅走到阿妈身边,拉着阿妈的手。
老婆看着巴贵,巴贵也笑笑,说道:“这么孝顺的女儿,举手送给人家,我也不甘心哦!”巴贵站起来,走到门口,又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巴贵卷起他的烟丝,烟雾很悠闲地袅绕飘散在空中。
四
五天一场的集市,麻栗场镇的早晨,被外来客商的汽车声吵得沸沸扬扬。沿街的店铺,做买卖的人们也忙着摆例着自己的货物。卖米粉早点的小吃摊,生意特别的火。
巴贵心里有事,他在街上慢慢地走,边走边看。
在麻栗场镇的西头,有几棵古樟木老树,那里有几个人很悠闲地坐着聊天。别看这里很清闲,生意却很好。几个人围着一个老头儿,正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说。
巴贵也走过去,他也想让那个老头给他的女儿看看。
老头是个算命先生,给人算命很有一套的,也说得准,有算财运的,也有算平安的,算姻缘的更是拿手。当下来算命的,就是算姻缘的。巴贵在一旁静静地听,他见算命的主人不停地点头,自己也不由跟着点头,好象老头说的就是他闺女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老头给人算完,巴贵才呼了一口气。
人家走了,巴贵显得不知所措。
“老表,你也要算命吗?”老头问道。
“是的!给我闺女也算一卦吧。”巴贵说。
“好的,把你闺女八字告诉我吧。”老头笑笑说。
巴贵把女儿的生辰八字一报出来后,老头就告诉他:“你闺女的命是个好命,真有福气!”
老头掐指算着,嘴里嘀咕一些词儿,全是什么金木水火土,巴贵他听不懂。
老头嘀咕完之后,就跟巴贵解释:“老表,照你闺女的命来看,是个好命,她一生生活无忧,平安富贵啊!”
巴贵说:“先生,不瞒你说,女儿大了都是留不住的,最近有人到我家来提亲了,我想知道,我这闺女什么时候出闺比较合适。”
“哦呵呵!”老头笑了笑,“是啊,人这一出门,是凶是吉,非常重要,出门顺利就永远顺利,人若出门是凶,这一辈子也不好过呀!”
老头又掐指算起来。
“从你女儿的命上看哪,今年内不出门的好,最快的话也要到明年的三月才合适。”老头凝神望着巴贵。
巴贵点点头。“谢你了!”
巴贵掏出钱给老头,老头收了他十元钱。
麻栗场镇的另一头。
阿梅阿秋阿美一群女孩子也在逛街。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映入阿梅的眼帘,她是那么的美啊!如果脱掉这身土布苗衣换上时尚的衣服,自己会不会也象她那样?阿梅瞅着自己穿着的这一身土布苗衣,心里有些淡淡的厌倦,因为这一身衣服很土的。她也想让自己变得象汉人姑娘那样花枝招展。
“阿秋,我们去卖衣服的店里看一看吧?”阿梅说。
“好的!”阿秋应和着。
几个女孩一起走进了一家时装店。
“姑娘,你们看衣服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老板娘走过来热情地招呼道。
老板娘拿起一件碎花短袖连体裙,走到阿梅跟前,说道:“这位小妹,你看这件裙子非常的适合你穿哟!”
阿梅接过裙子,看到鲜艳的布料,手感也非常的柔滑,舒服。
阿秋她们几个女孩子也过来,大家也都看这件裙子。
“阿梅,这件裙子不错,你要买吗?”阿秋说。
阿梅不语。她有些担心,自己穿上这件裙子是不是真的好看,再说,这件裙子还有点透明,穿在身上,身子会全让人看到了,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老板娘,你这件裙子怎么个卖价呀?”阿秋帮着问价。
“早上做生意。不讨价的,看你们诚心想买的话,我就只收八十块钱好了。”老板娘说道。
阿梅把裙子还给老板娘,不说一句话就往外走了。
老板娘看到人要走了,忙改口说:“小妹,我再让你一点,五十!”
可阿梅还是走了,因为,她必竟不是汉人姑娘,她时尚不起来。
从衣服店里走出来,阿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海!”阿梅不禁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当她确定那个男孩真的是她心里的阿海哥时,她不禁脱口要喊出他的名字。
她要告诉阿海,已经有人到她家来提亲了,她想让他也请媒人来提亲,只要是他家请来的媒人,她都会答应的。
可是,当阿梅提起声音要喊阿海时,她仅呆了,她象一块木头一样僵硬起来。她看到有一个女孩挽着阿海的胳膊,甜蜜地笑着。
怪不得阿海好久没有来找她了,原来阿海变了心,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阿梅的心被一块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痛得很厉害。
阿梅没有勇气再看那个让她心碎的男孩,她的心冷到了极点。
阿秋是最了解阿梅的,阿秋看见她脸上显示的苍白。
“阿梅,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阿秋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心有点痛!”阿梅痛苦地说。
“那,那我们回家吧?”阿秋说。
五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次年的五月,坝徒山上的映山红再度燃烧时,阿梅穿上了苗族最尊贵的嫁衣,配戴着精致的银首饰,随着喧闹的炮竹声,打着一把花伞,跟在一个被抹了一脸油锅灰男人的背后,做了别人的新娘。
阿梅嫁给了排腊寨杨支书家的儿子,杨家很隆重地大摆了两天宴席招待客人,甚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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