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活了胶苗,明月他们就搬到袋里栽种。后来山开出来了,洞也挖好了,就等天下雨了,但老天爷就是不领情,几个月没下一场透地雨。九月份,天气好闷热,明月说,快下雨了,我不信,她说,不信就打赌。
哗哗哗地大雨很快就来来,一连下了几天,河水涨了,木头,枯枝,腐叶随着大水漂流下来,快要没到苗圃了。我叫了几个工人赶到苗圃,看到了明月,她象一棵小树,在风雨中摇曳着,把一袋一袋的胶苗往高处搬,她全身被雨水淋透了,浑身发抖。工人们赶快去帮忙,大家齐心合力,把全部的胶苗都搬到了安全的地方。河水漫到了苗圃,但里面空荡荡的,一袋胶苗都看不到了,明月笑了,大家也笑了。
河水继续上涨,家在河那边,我们只好在工棚里避雨。明月一身泥水,大家也都一身泥水。工棚太小了,大家紧聚在一起。我看见明月在宽宽的雨衣里,冒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刚刚被雨水浇得苍白的脸,也缓过来了,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问我,冷不冷?我说不冷。她说,我也不冷,心头在热着呢。
这一年,明月是在风雨中度过的,选地,播种,芽接,艰苦一个接着一个,喜讯也一个接着一个。
工棚外面雷声轰轰,电光一个接着一个,我问她,怕雷电吗?她说,不怕,在胸中也打着雷电呢。她胸中的雷,是报效于大地的战鼓,还是青春躁动的音符?我猛然才感到,我们才刚刚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