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至今烟瘾不改。高中两年搞政治运动,在社会上冲冲杀杀,离开了学校,没老师管,你抽什么都可以。
回乡以后,由于精神上的压力大,加上体力劳动的繁重,我的烟瘾越来越重。在家靠工分赚钱,身上也有了一零用钱,买烟的钱也不用跟父母讨了,想抽就买。有一段时间没有烟卖,甚至连烟丝都没有,就抽地瓜叶、木瓜叶,那种味道呀真是难受,但是再难受也得抽,不抽更难受。69年工作队来到我们村,有两个工作队员就住在我家里,他俩有时也没买到烟抽,只能抽烟丝。有一次我看见他俩在我家里制作烟卷,只见他俩用两支筷子安放在一个简单的架子上,再加上烟纸,放上适量的烟丝,慢慢的滚动筷子,象变魔术一样,一支烟卷竟制作成功了,跟普通的香烟一模一样。于是我也照他们的方法去制做香烟,但学不到真技术,做出来的香烟既不象烟卷,又不象“喇叭烟”,我只好作罢。
每到春节,我最操心的事就是想办法弄几包好烟,没烟过年,这个年就肯定过得不痛快。有一年春节,我曾骑着单车跑了六七公里的路买了两包香烟【我同学给我留的】回来,回家的时候,鞭炮已经响了大半天了。村里的守仲叔是个公社干部,在公社里管后勤,有一定的权力,有一年春节我走他的后门,他居然为我买了五包好烟,我高兴得不得了,连呼他“守仲叔万岁,万万岁”。
我当了民师后,供销社总是没有香烟买,我不敢在学生面前公开抽烟丝,怕丢面子,只能偷偷地抽。后来上面照顾教师,规定给抽烟的教师每个月发半包香烟【十支】,平均每天不到半支烟,这对于抽烟的人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当时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一支烟抽了几口【不敢多抽】就扔在睡床底下,等到烟瘾上来时才叫学生爬到床底下把那支没有抽完的烟拣了上来,点上火再抽几口,又在扔在床底下。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当时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当时,抽烟的人也分三六九等,今天想起来真好笑。大队干部抽“丰收”,公社干部抽“银球”,县一级干部抽“大前门”。教师呢,当然是最低一等,臭老九嘛,跟老百姓差不多一样,只能抽“大钟”、“百雀”之类,当然要有香烟供应的时候,平时基本没有看到有烟卖。即使有,也是留给他们有特权的人。
有一次,大队供销社来了一批烟,我知道了消息,赶快到供销社去排队,每人只能买一包。当轮到我的时候,销售员却说买完了,我愤怒之极,大闹了一场,说你今天不买给我烟,我就砸烂你的货柜,在场我发了造反派的脾气,他怕了,把藏起来的烟拿了出来,破例卖给我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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