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罗飞睡的不好,直到这会儿脑子里仍不时闪现昨晚上的情景,他想着杜小霞的肌肤,想着进入她的身体美妙的那一刻,可又对由此可能会产生的结果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惧,这女人有点儿复杂,她什么时候关上门并反锁上的?她有没有从门缝中看到自已赤裸着身子?如果自已一开始就破门而入会发生什么情况?一连串的问号让罗飞心绪不宁,想到最后的结局,不甘心而又轻松的感觉更让他心情复杂。
突然间,身后传来高分贝的笛声,他从后视镜看到自已车子后面紧跟着一辆大型油罐车,贴得很近,吓得他一机灵,知道自已车速慢,挡道了。一脚油门,车子忽的窜了出去。
中午时分他们驶抵茶卡盐湖。最初的印像,罗飞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陈旧的厂房,完全不像是风景区。穿过厂区,到达景区门口,停车内停放着从全国各地来的大大小小的车辆,看了竖在路边的广告牌,罗飞恍然大悟,这里自古盛产大青盐,是重要的生产生活物质,今天仍如此。
买票进入景区,阳光下,一组盐雕晶莹剔透,茶卡盐湖的守护神穆瑶洛桑玛蓝天映衬,奕奕生辉。罗飞走到湖边,伫立远眺,远山如黛,湖面如银,水映天,浑然一色,静谧而安详,真可谓:天空之镜。
不远处有人在吆喝:坐小火车罗!
罗飞看过介绍,茶卡盐湖的小火车轨距仅60厘米,所用部分铁轨是1904年沙皇俄国生产的,此火车原为运盐的工具,现在成了观光列车。老蒋问过罗飞,罗飞说他不坐小火车,老蒋和许祺美杜小霞坐上小火车,摇摇晃晃地驶向湖心。
罗飞在湖边拍了几张照片,独自一人沿着铁轨向湖心走去。昨天晚上到今天,他没有和杜小霞说过一句话,俩人刻意回避,甚至没有交流过眼神,他心里念叨,再坚持两天,一声拜拜,结束尴尬,一切的一切,烟消云散。
铁轨路基的两侧,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脱去鞋袜,走进湖水中。茶卡盐湖为固液并存的湖盐矿体,湖水为完全饱和的氯化钠溶液,浮力为海水的数倍。罗飞心想自已并不老,应该疯狂一回,他将摄影包斜挎在身上,脱去鞋袜,小心翼翼地向湖面走去。湖水没过脚裸,脚底是坚硬的盐层,粗糙,稍有些许暖意。走的离岸堤远了,他忽生警惕:盐层会不会突然垮塌?因为不远处就有几个深不可测的窟窿。
小火车消失在湖水深处,四下眺望,没有鱼虾,没有飞鸟,没有随风摇曳的荒草,他突然间想打介电话给妻子,他拿出在手机,一刹那又犹豫起来,和妻子说什么?说昨天晚上自已赤身裸体的想闯进卫生间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还是想……他将手机放进裤兜里。
天空之镜只能映照天地,却照不进人的灵魂。
启程回家的那天早晨,登车前罗飞给张丽打了个电话,说自已今天往回走。张丽说好,问他那天到家?罗飞说现还在青海,至少得两天吧。张丽让他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罗飞让她放心,说车上的人都急着回家了。张丽问你呢?罗飞说他也想早点到家。电话那头张丽沉默片刻,说她前天夜里梦到罗飞了。虽然张丽的语气一如往常,淡然平静,但罗飞的心底一颤,荡起涟漪,关掉手机时他的眼睛湿润起来。
归心似箭,一路疾驶,到了陕西境内,罗飞感到有点儿累,尤其是下午,头沉甸甸的,老蒋车上的小陈会开车,一路上给老蒋当副驾,罗飞车上王长才说他才拿到驾照,如果罗飞放心他可以开。老史坚决反对,说王长才开车他不敢坐。罗飞多少也有点儿不放心,只好咬牙坚持。过了西安,罗飞让老史打电话给老蒋,累了,下高速住店吧。
老蒋回话,过了渭南再说。傍晚时分,他们在罗敷下高速,就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老蒋说怕高原反应,两天没闻酒香了,今晚上喝点?众人说好啊,明天晚上到家,散伙饭提前办。
就餐地点选在离旅店不远的一家小饭店,王长才踩的点,说环境不错,价格还算公道。两瓶杜康酒也是他去附近的小卖部买的,并声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老史笑道:你有什么忧愁?能吃能喝,倒头就睡,鼾声如雷,跟你住一屋算我倒霉。落座时,罗飞选择的位子既不在杜小霞身边,也不会一抬头,和她有目光的交集。
待大家都斟满了酒,老蒋提议举杯,为此次西部之行干杯。众人响应,一干而尽。酒过三巡,席间热闹起来,老史开始拿老蒋和许祺美开玩笑,老蒋一脸得意,说有的人光说不练,有的人表面上正人君子,背地里暗戳戳打野食。老史叹道,还是自个做老板好,吃公家饭的,谁敢由着性子来?
老蒋一脸轻蔑,“你拉倒吧,那些当官的比咱会玩,有些玩法说不清是高级还是邪性,与他们相比,咱们算个屁!”
许祺美啐道:“说那么难听做什么?自已糟踏自已!”
老蒋自嘲道,“酒话,酒话。”见许祺美仍拉长着脸,他转移话题,问罗飞,这两天和老婆通电话了吗?罗飞本不想回答,可看到众人暗戳戳的眼神,他心里不舒服,回应道,“刚才收到夫人发来的短信,问我明天什么时候到家?她后天要去欧洲访问。”
席间安静下来,罗飞看不到杜小霞,目光所及,有些人的表情复杂,显得有点儿滑稽。小陈直言道:“出访欧洲,那是要提拔呀!”罗飞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王长才断言道:“起码说明一点,你老婆没问题,否则决不会让她出国访问,何况还是欧洲。”许祺美反应快,问罗飞他老婆行程中有没有法国,有法国能否帮着买两瓶香水?说着问杜小霞,你要不要也买两瓶?罗飞往椅背上一靠,躲开她们的目光。老蒋说拉倒吧,人家老婆什么身份,会帮你们捎买带?
杜小霞说话了,“带香水就免了,什么时候我们也组团去法国玩玩就好了。”
许祺美发话道:“老蒋,你什么时组织大家去欧洲旅游?”
老蒋开始装傻,说好啊,驴年马月去。
老史说,别高大尚扯那么远,先想想怎么去东南亚转转,钱花不多,签证也好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罗飞缩到一边,不再参与。散席时,他看到了杜小霞的目光,闪烁不定,有点儿复杂。
第二天傍晚,罗飞领头,两辆车驶入N市。在进入N市前的最后一个服务区,罗飞将汽车加满油,留出过路费,与同车的人将帐结清。
车子仍停出发时的地点,市健身中心。罗飞长出一口气,平安到达。他打开后备箱,老史他们拿下行李,和罗飞客套两句,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老蒋那辆车上的人,杜小霞拿下行李后原地站了一会,罗飞以为她会过来打声招呼,可她犹豫片刻,朝罗飞笑笑,摆摆手,拖着行李箱走了。
回到车上的老蒋冲着罗飞扮一鬼脸,“再联系。”说罢,载着许祺美一溜烟拐到了大街上,融入车流中。
罗飞看了一眼手表,时近六点,他想赶在妻子前面到家。
下班时间,路上人多车多,半小时后罗飞驶进小区,停下车,拿了行李,匆匆朝家走去,走到楼下,他朝上望了望,厨房的窗子半开着,没有灯光。
上楼,一拧钥匙,罗飞想张丽已经到家,推开门一看,张丽不在,看来早晨她走的急,匆匆带上了门。他换上拖鞋,因为书房张丽专用,他将行李放到客房里,客房张丽父母来住过几次,平日里被罗飞当做自已的工作室。他四下看了一下,客厅卧室卫生间,像是才打扫过,见到妻子得表扬她,张副部长,辛苦了。
他拉开冰箱冷藏室的门,空空如也,连个鸡蛋也没有。打开冷冻室,有两包速冻水饺,不是自已走之前买的那个牌子,看来妻子去过超市,今晚上不用出去吃了,但明天早餐怎么解决?罗飞问自已是否要去一趟超市,买鸡蛋牛奶面包,回到生活的常态让罗飞觉得有点儿不适。
正拿不定主意,门开了,张丽出现在门口。罗飞迎了上去,两口子四目相对,刹那间,罗飞想将妻子拥入怀中,就像刚结婚时那样,吻她。张丽淡淡一笑,问他什么时候到家的?罗飞从妻子的笑容中感到一种难以述说的拒止,他没有拥抱妻子,而是接过她手中的包。张丽换上拖鞋,习惯性从罗飞手中拿回包,放进书房,转身问罗飞,晚上吃什么?罗飞说他也才到家,冰箱里有水饺,是你买的吧?张丽说是的,也不知买的牌子对不对。罗飞问她是不是拣贵的买?张丽说是啊,她闹不清什么牌子好吃,一分钱一分货,价格高自有道理。罗飞觉得妻子活得有点不真实,官再做大点,岂不要飘在云端?他不想扫兴,问张丽想不想出去吃?张丽犹豫片刻,说才换了衣服,不想再折腾了,就吃水饺吧,晚上她要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去上海,下午浦东机场出发去欧洲。罗飞盯着她的眼睛,试探着问,那我去买点卤菜,家里有红酒,给你送行?张丽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脸居然红了,点点头。罗飞受到鼓舞,说他去去就回。换上鞋子,一溜烟的下楼,出小区往右拐,不远处有一家紫燕百味鸡卤菜店,罗飞买了张丽爱吃猪脚爪和酱鸭兴抖抖的往家走。
回到家里,张丽正在厨房里煮水饺,罗飞大为感动,除了自已父母来,张丽会刻意表现一番,平日里总是他在厨房里忙乎,妥了,喊一声,领导,吃饭了。妻子今天太可爱了!
为了增加一点仪式感,罗飞拿出高脚酒杯,找出两只盘子放卤菜,将红酒开启,斟上,一切妥当,探头一望,张丽已将饺子盛到了盘子里,他赶紧去端,待张丽坐安稳了,他才坐下,颇多感慨,有多少日子夫妻俩没有这样面对面坐在餐桌跟前了。他举起酒杯,对妻子说:“祝你欧洲之行圆满成功。”张丽举起酒杯,与丈夫碰杯,抿了一口,说,谢谢。
几口酒下肚,张丽的面容显的更加生动,罗飞很久没有近距离的看妻子了,妻子仍然美丽,细端详,眼角有一丝皱纹,浅浅的,若有若无,显出另一种妩媚。罗飞不得不承认,张丽是他亲近过的女子当中最漂亮的,说到缺憾,妻子似乎不那么性感,性感是什么?是一种让男人血脉贲张的狂野,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妩媚,而张丽太过于完美,有点儿娇饰,或明或暗,将人拒之身外。
张丽也在端详丈夫,当年谈恋爱的时候,同宿舍的女孩子就曾评价过罗飞:小伙子挺帅的。虽说这些年她早已不再从外表上评判一个男人,但做为自已的丈夫,走出去伴在自已的身边的男人,她仍然在意他的形像。二十多天没见了,丈夫胡子拉茬,不修边幅的模样更显男人的魅力,她感到身子里有一股热潮在涌动,目生情愫,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
罗飞读懂了妻子的目光,心跳加快,突然间想抱起妻子,摔到床上,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掀起一场暴风雨……
罗飞端起酒杯,对妻子说道:“我想这会就亲亲你!”
张丽的目光迷乱了,突然间她也想疯狂一回,享受男人的暴谑,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和蔼的一笑,说:“不着急,等我收拾好行李,洗过澡,再……”
罗飞一怔,高涨的激情被喊停,脸上开染坊,自嘲道:“好的,不急。”
吃过饭,罗飞洗碗筷,张丽取出行李箱,收拾行李。罗飞完成手上的活,到卧室看妻子收拾行李,一样样一包包,衣服放入又取出,换两件再放入,女人出个门怎么这么复杂。罗飞问妻子,你们这一趟有多少人,谁带队?张丽说徐市长带队,党群口就我一个,其他的都是政府各局委办的。罗飞问这是怎么回事?张丽说政府那边好几个老同志临近退休,给点安慰吧。罗飞心想这等好事怎么就轮不到咱们这些小兵瘌子。他问妻子,你的角色是什么?张丽说她协助部长分管干部,此行她就是个跑腿的。罗飞觉得妻子还挺谦虚,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问妻子,沈书记的事有多大?牵连的人多吗?张丽看了丈夫一眼,让他别瞎操心,管好自已就行。罗飞笑了,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管好自已?张丽想想也觉得好笑,敷衍一句:少说话,多干活,别乱掺和。罗飞被妻子怼得不舒服,反击道:“我想掺和也够不着呀。”
张丽收拾好行李又进了书房,隔着门罗飞听她在打电话,好像在说明天的行程安排,言语干脆利落,与在餐桌上说自已是个跑腿的判若两人。
十点钟,张丽走出书房,瞅一眼在看电视的丈夫,问他怎么没有洗澡,罗飞让她先洗,他洗完后收拾卫生间。张丽说她要洗头,可能时间要长点。罗飞说没事,你慢慢洗,不着急。
张丽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天热,没有关门,只是将浴帘拉上,水声响起,罗飞浑身一哆索,他原地转了两圈,走到卫生间门口,犹豫片刻,低声说道:“我进来行吗?”张丽没有立刻回答,罗飞心砰砰乱跳,开始脱衣服,张丽将浴帘掀开一角,冲他扮了一个鬼脸,罗飞拉开浴帘,冲进去,将妻子湿漉漉丰润的身子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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