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领头,在县城边上的一家旅店停了下来。
爱好摄影的人对吃住条件不讲究,能省钱则省钱,老蒋让两位女士随他一同进店看了一下房间,出来时说80元一个标间,条件还行,吃饭也方便。接着分配住房,两位女士住一间,他和罗飞住一间,说这一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这么住。
往屋里搬行李时,罗飞才发现老蒋的行李箱也不小,他问老蒋怎么不提醒自已多带些衣服,老蒋说你老把式了,还要我提醒?罗飞说他参加过的自驾不多,都是往南方去,想简单了。老蒋笑了,说看来你得叫我一声蒋老师。
简单收拾了一下,老蒋说去吃饭。他问罗飞,你们车上谁管帐?罗飞说杜小霞。老蒋说他可不敢让许祺美管帐,罗飞问他为什么,老蒋笑笑,把话岔开。
吃饭就在住宿的旅店,八菜一汤,酒是路边超市买的,花了近四百元钱。老史说超支了,老蒋说开工宴标准高一点可以理解。说着提议大家举杯,干了!
初夏的天气,洗完澡,罗飞赤裸着上身看电视,老蒋洗完澡,穿上衣服去了隔壁两位女士的房间。一会之后,罗飞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杜小霞,赶紧穿上衣服,杜小霞进门后,说打扰了,说着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罗飞明白她的意思,不想在老蒋和许祺美之间当电灯泡。他让杜小霞随便坐,问她要喝水吗?杜小霞说谢谢,她不渴。罗飞注意到杜小霞湿漉漉的头发,她上身穿一件紧身的针织内衣,或许是老蒋去的时候她没有来得急戴胸罩,越发显得胸部饱满,浑圆的脖子,没有化妆的脸蛋纤巧可爱。杜小霞的脸一转,罗飞赶紧将目光转开,他注意到房门开着,心想这样好。
电视里播出的是一部韩国热门剧,剧情热闹,罗飞和杜小霞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木制沙发上,眼睛看着屏幕心思却不在屏幕上。不一会两人都感到了一丝尴尬。杜小霞出门看了一下,转回来,笑笑,表情有点儿夸张,罗飞还以一笑,不知不觉间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原先紧绷着的情绪松驰下来,甚至产生一种暧昧的亲密感。
罗飞的目光再次转向开着的房门,杜小霞问他,要关上房门吗?他心里扑愣一下,摇摇手,说就这样好。问杜小霞,你在那里上班?喜欢摄影?杜小霞说她是小学老师,对摄影一窍不通。罗飞来兴趣了,小学老师,离放暑假还有两个月,又不喜欢摄影,跑这一趟做什么?杜小霞说想散散心。
罗飞犹豫了一下,没再往下问,他不想探究别人的隐私,更何况是杜小霞这样的女子,他悄悄地打量一眼杜小霞,猜测着她的年龄,结婚了没有?他突然回味起刚才杜小霞说散散心时的语气,似乎话中有话。
杜小韦似乎感觉到罗飞在看她,转过脸来,报以一笑,刹那间脸儿灿若桃花,罗飞忍不住说道:“找机会我给你拍张肖像,就要刚才的表情,暗背景,微光打在眼睛上……”他沉浸在自已的想像中,一张出色的作品。
杜小霞被他的热诚所感染,说那好啊,她愿意当这个模特,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像是有话要说。罗飞注意到这一点,稍一疑惑,放缓口气,说搞摄影的人都这样,好激动。
杜小霞是个聪明人,收起想要说的话,转而说道:“搞创作就得有激情,否则成不了艺术家。”
罗飞应道,“我可不是什么艺术家,一不小心,爱好成了本职工作,混口饭吃罢了。”
“太谦虚了,你要没两把刷子,能成就那样的好姻缘?”
罗飞一怔,杜小霞认识张丽?……他有意无意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下。
杜小霞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安,站起来,说:“打扰了,你休息吧。”说罢,出门,没有回房间,朝楼下走去。
罗飞望着洞开的房门,再次问自已:杜小霞认识张丽?看上去她最多三十岁出头,比张丽要小好几岁,是老乡?还是一个学校的?正疑惑,老蒋回来了,他看见杜小霞不在房间里,表情夸张的左右看看,问罗飞:“小杜呢?”
罗飞不想让老蒋知道自已和杜小霞之间的交流,说,她脸皮薄,不想在你们之间当电灯泡,更不好意思和我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
老蒋笑了,说你拉倒吧,她脸皮薄?我这是给你们创造机会,男人嘛,放开些,别亏待自已,开心就好。
罗飞说我那能和你比,品牌连锁地区总代理,店里的那些小姑娘都是你的臣民。
老蒋正色道:“这你就不懂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罗飞呛道:“你忙得过来吗?”老蒋嘻嘻一笑,说自已是量力而行。说罢正色问道:“杜小霞就这么放过你了?”
罗飞让他问的一头雾水,“我欠她什么了?”
老蒋说他也不知道,听许祺美讲,是杜小霞主动要认识你的,也许有事想请你帮忙。
罗飞脑子转得飞快,问老蒋,许祺美是怎么认识杜小霞的?老蒋说她俩是发小,他也是那天吃饭前才见到杜小霞,没想到长的比许祺美还要漂亮。
罗飞打趣道:“流口水了?干脆一块收了,反正你养的起。”
老蒋打了个哈欠,说他就不夺人所爱了。说罢一脸狡诘的朝罗飞眨眨眼睛,“把握住机会哟!”
晚餐时老蒋说了一句:明天睡到自然醒。所以第二天早晨出发时已是八点半钟。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罗飞看到杜小霞时多少有点儿不自然,好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一路上杜小霞很会照顾人,时不时的问他一句,要喝水吗?罗飞说喝,她便将旅行杯打开口盖,递到罗飞的嘴边,罗飞抓过杯子,喝两口再递给她,她盖好,放入杯架。进服务区加油或出高速路收费站,杜小霞也早早的将钱准备好,而且还在笔记本写上日期地点金额,更让罗飞感动的是她在服务区买了一箱红牛饮料,申明没有用公共资金,罗飞独享,因为他开车辛苦。
傍晚时分,两辆汽车抵达甘肃省甘谷县。看了两家旅店,不是条件太差便是没有那么多房间,到了城中心的甘谷饭店,老蒋和两位女士进去看了一下,定下就住在这里。安顿好行李,一行人找到一家路边店吃饭,一边吃一边商定明天的行程,大像山。
天公不作美,半夜下起了雨,早餐时有人嘀咕,片子拍不成了。罗飞说,错,雨天山景别有一番韵味。老史响应道,听专家的没错。
罗飞说对了,细雨中的大像山烟雾缭绕,一阵风来,亭台庙宇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发烧友一个个兴奋起来,快门声此起彼伏。罗飞拍照时不愿意扎堆,他选好角度,反复构图,好容易按下快门,仍觉得不太满意。
不一会,他发现其他人已不见踪影,心想这样好,省得拍出的照片大同小异。
一路拾级而上,寺院一座挨一座,精致小巧,在一院内罗飞看到一石碑上刻着一行大字:姜维故里。正端详,耳际响起杜小霞的声音,老蒋和两位女士从月亮门走了进来。老蒋看见罗飞,笑道:“大师在这里,我该解放了。”他对罗飞说,如果搞影展,别跟我要作品,卡里全是纪念照。罗飞说你别谦虚了,人物照也是作品。老蒋说给两位女士拍纪念照的任务交给你了,让他轻松片刻。罗飞看出他的心思,但不想点破。他望着两位女士,许祺美一身桃红色运动装,手上一把嫩黄色雨伞,杜小霞正好与她相反,罗飞心想,烟雨蒙胧中两个女人点缀其间,两抹亮色与水墨山景相映衬,多好啊!想到此,他欣然应道:“纪念照我包了,但也有劳二位当一下模特,拍个背影或者其它什么的。”说罢招呼两位女士站到姜维故里石碑的两边,咔嚓两张,紧接喊两位女士跟他走,到先前看好但按下快门后总觉着不满意的地方当道具去。
没一会的功夫,许祺美就叫喊起来,说不跟罗飞跑了,正经纪念照没拍两张,光让她俩往山尖或悬崖边上站,不拍正面光拍背影,受不了。
一路上吵吵闹闹,说说笑笑,终于登顶,巨大的佛像豁然眼前,一行人都不说话了,仰起头,细细端详,杜小霞头一个发现,大佛生着蓝色的短须,好生有趣。罗飞换上超广角镜头,后退两步,拍下大佛的全景。
有人来敬香,罗飞让出位置,看到不远处有大佛简介,走过去看,几行字扫过,深感震惊,以前光知道天水的麦积山,从未听说过甘谷的大像山,大佛居然始凿于北魏,兴隆于盛唐,尤其是上唇两撇蓝色胡须,大有来头,自已真是孤陋寡闻。
下山午餐时,有人问下一步去那里,老蒋说麦积山。老史等几个去过麦积山的人说去麦积山没意思,应该直接去黄河石林。老蒋坚持去麦积山。罗飞看得出是许祺美想去麦积山,心想以后出来拍片子最好不带女人,除非她也是个摄景发烧友。
吃过午餐,老蒋领头往麦积山进发,启动车子的瞬间,罗飞打了个哈欠,杜小霞问道:“昨晚上没睡好?”罗飞说睡得还行,他感受到杜小霞语气里的关切,生怕其他人有想法,大声地说,你们睡一会,放心,不会把你们带到沟里去的。
大像山与麦积山同属天水市,相距约100公里,两个小时不到,老蒋罗飞两辆车便到了景区大门,天晴了,游人熙熙攘攘,与烟雨蒙胧中的大像山截然不同,罗飞心想还是大像山好,麦积山只能拍纪念照。正想着,杜小霞悄声地说道:“看看那里拍照好?”罗飞左右张望,说边走边看吧。杜小霞说,那我跟着你。罗飞从杜小霞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让人猜不透的神情。
罗飞对宗教事物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所以对麦积山层层叠叠字洞窟中的佛造像看不出个所以然,他扭头看看杜小霞,她似乎感悟力比自已强,喜欢跟着别的旅行团听导游讲解。罗飞问她,家里有人信佛?杜小霞说母亲信基督。罗飞问她信吗?杜小霞说她不信,但多少受点影响。说罢叹道:“也许我该信佛。”“为什么?”杜小霞看他一眼,笑道:“佛法无边嘛。”罗飞被她逗笑了,他开始喜欢这个年轻女子,有点儿想入非非。
受情绪影响,罗飞主动给杜小霞拍了几张纪念照,拍的时候对角度光线都很用心,心想洗出照片她一定满意。
不知不觉中,罗飞杜小霞与其他同伴走散了,搞摄影的都是如此,只凭着自已的感觉走,进园时老蒋说过六点钟景区大门口集合,这会儿他和许祺美也不知道 跑到里哪去了。
其他人不在身边,罗飞和杜小霞轻松许多,言语间透着亲昵。罗飞心底坏男人的一面开始冒头,自从和宋小芸亲热之后他就明白自已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只是胆子小不主动出击。他不时地用眼睛看杜小霞,忽然间想到杜小霞曾说过话,想到她可能与张丽相识,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
参观一洞窟里,罗飞被身后的人挤了一下,与杜小霞的身子碰到了一起,杜小霞一转身,胸部撞到他的怀里,刹那间罗飞体内涌起一股热潮,他迅速闪开,杜小霞的脸也红了,目光转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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