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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

时间:2024/4/13 作者: 林沐风 热度: 53979
  看到这个题目的读者一定会感性的是,既然有出院这个动词,必然有住院的理由——不瞒您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因为生啥病的原因住院,而是因为,一次冲动,一次跟父母吵架到动刀子地步的住院。

  其实我性格特别好,一般的情况下跟别人相处都是文质彬彬的,但那天例外。我拿刀子威胁我爸妈,爸妈最后只好报警,先安抚我,然后等到第二天村里镇里派出所就来人了——我就这样被送进铜陵市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病院),于是我就是不负众望地住院了。

  我以为本来只要只要住几个月就可以回家的,但是没想到一住就是近十一个月,头一次没有在家过年。我这个人,有个习惯,那就是随遇而安,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学着适应适应这里的生活。

  在这里,白天从早上五点半开始,起床、吃药吃饭,然后是医生查床,整个上午以及午休2半个小时候(11到13:30)后的整个下午都是自由活动时间(仅限于在大厅之类),所以说三院几乎是封闭式管理一点也不为过。不过呢,每周二、周五下午患者家属是可以来探望病人的。我呢,在近乎11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探望——有鉴于我的大逆不道,我觉得我是罪有应得。不过还好,老爸老妈还是偶尔寄点零食等东西给我,再加上自己惊为天人的学习能力,很快就交了几个好朋友,他们特别照顾我,带我打牌还带我吃东西,这让我变得积极乐观,很快就适应三院的生活节奏。

  说到三院的生活,就不能不提到我吃得药,本来是劳拉西泮片配利培酮,经过调整改吃氨磺必利片、录硝西泮片以及苯海素片。我本来以为换药很简单,但是没想到过程相当痛苦,连续七天没有睡着,频繁感冒、咳成了肺炎(另一种说法是支气管炎),。但后来,当我的身体适应了那些药以后,连我人生的噩梦午睡都睡得着了。即使如此,我还是选择不午睡,因为那个碌硝西泮片服用用以后,晚上睡觉前半夜还好,但是后半夜会醒的特别的早。

  你要我问我对铜陵第三人民医院的态度如何,也没其他的,就是一周只能周三下午两点半才能洗一次澡不满,其他的还可以的啦。

  这一年发生过很多事情,吃了那么多精神方面的药的我印象深刻的事没几件,大概也就下面这几件吧:第一,三院居然还向病人发调查问卷,让我们写出最令人满意的护士来:我对一个“有原则”的陈羽印象还好,随便写了几句应付应付,没想到他们倒是当真了——能的我不禁暗骂,妈的,老子做个正常人时候提意见,他们觉得我是在捣乱,发疯了以后风言风语他们倒是认真起来了。第二件事,是一个人,他叫凌超,一个从劳改犯送来三院纨绔子弟。为什么说他纨绔呢?因为不管谁的命令他都不听,不管谁的面子他都不给,不管什么人他都敢打、不管多少钱他都敢花。像这种人,本来我们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也就不会交恶,但有一次他又大吃大喝,弄得他所在的我的位子极脏,我提醒他收拾收拾,他充耳不闻。从那时起我就特别厌恶他,在上有一天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叫何双军的病人,暴揍了我一群,没有经历的我在年中但依旧无知的情况下与他达成和解。后来他钻国家政策的漏洞,假装胳臂需要动手术从三院的监视中转移到自己的家里,提前几个月出院了——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例行公事,后来听人家说,他爸是铜陵市政法委之一(经过我后来查询,这个可能是个谣言),手术通知单是在权力与金钱的夹击下产生的。再加上,我也快出院了,也就没有深究了,后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最让我人难忘以忘怀的是腊月二十三,北方小过年的文艺汇演,一个姓方的老头提前一个礼拜找到我,说今年不回去的人应该准备个节目文艺汇演时表演。我被逼得没办法,想到自己哪有什么文艺细胞,就唱歌还可以,就是提出了一首爱国歌曲《精忠报国》,并且现场唱了一片,很受欢迎,但是最后却依旧被毙掉了。因为指挥汇演的新来的护士长希望我们在唱歌的时候还跳她的健身拍拍舞,我觉得有些尴尬,坚决予以拒绝,她就把我的节目拿掉了,换上了肯配合她的人节目,我只能深深遗憾地抓了抓脑袋——没想到我的大学里悲剧重演,一二九合唱的时候也被人视为无物了。当然,那个姓方深受我启发,选了另一首歌《我的中国心》。几近波折我参加文艺汇演,却不是独奏,只是一场合唱节目里最后的小音符。

  事情到这儿并没有戛然而止,坐在我西北方向的一哥们聂海明有一天吃饭挂点水之后突然感觉很不好,他呼吸困难的场面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第二天各种谣言就响起来了:有的说,聂海明转院,去正规医院治疗了,回家去了,还有的说,聂海明当晚就死了,尸体裹着布于晚上十二点左右被抬走了,就连刑警都来了。可能正是这件事的刺激,很多人申请转院治疗都得到积极反应,尤其是我同桌罗军,一个似乎也有精神幻想的人,申请回去给腿治疗的人。

  “你的申请最迟下个月就会得到批准!”路过我跟罗军的桌子旁,主任这么说。

  “恭喜呀,恭喜!”由于罗军比较慷慨,大家伙都对他这么说。

  “至于你吗,好像你的打电话催你家人交零花钱。”这可能所有精神病的习惯:每个病人都会被安排两个账户,一个治疗账户,一个生活账户,前者负责收纳的你治疗及住院费用,后者负责你日常生活的费用记录,比如洗衣粉、牙膏、加菜等等方面费用,主任转头对我说,“对了,还有,你要是说的动你父母,现在就可以来接你回家了。”

  我大喜,立刻去了护士办公室,一开始他们说有事忙,不能让我打电话,但是我不依不挠,一直坚持他们没事了,打通了电话,跟爸妈道个歉,然后千呼万哄,终于爸妈终于答应我第二天来接我回家。

  可以出去了,但是连续将近一年的时间,我怕爸爸白跑一趟,家里肯定有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我特意嘱托老爸把我的银行卡带上。但是喜出望外的的是居然没要一分钱,全都医保报销了。

  我就又这样回到文友中间来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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