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我的确有点酒量,年轻的时候,喝上半斤八两既不影响休息,也不耽误工作。但到了如今的年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炫耀自己的酒量了。想起过去的岁月,我在饮酒的过程中品尝过乐趣,也体验过酒给我带来的痛苦和烦恼。现在如果有人问我,你喜欢喝酒吗?我还是那句话,人本身不需要酒,但感情需要酒。
说起我喝酒的历史也够长了,应该是从70年代中期开始的,那时我是一个刚刚走出学校大门的高中毕业生,响应党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离开矿山到达茂旗附近的西河农场下乡,当时我们这群并没有学到多少文化知识的青年男女,尽管没有享受过大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但毕竟也是在白云鄂博这座矿区小镇长大的,一下子来到荒无人烟的草原深处,住在临时搭建的几间干打垒的土房子,在缺水、缺电甚至连吃菜都很紧缺的环境里,生活的寂寞和艰苦就可想而知了,白天我们种地打井,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晚上回到土房子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我们当中的几个哥们,也不知谁从哪里弄来了一桶老白干,于是凑在一起饮酒为乐。日子长了,我不能总喝人家的酒,于是借着探亲回家的机会,从父亲那里要点钱,用塑料桶打上几斤白酒,回到知青点就豪饮一番,在那段日子里,我的几个哥们经常是喝的酩酊大醉。我记得有个叫大郎的知青,每次喝醉就嚎啕大哭,谁也劝说不住,而且越劝越厉害,等酒劲过去了,也就停止了哭闹。另外还有个别的男知青,酒喝多了就去女知青宿舍耍酒风,吓得女知青跑到队部那里去告状。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理智的,喝多了就睡,不扰他人。现在回想起那段岁月,生活过得很可怕,好在这样的日子过的并不长,因为,我能写几句小诗,被抽调到知青农场总部做团的工作。我们的总部就在矿山小镇,离家近了,喝酒的机会也相对少了一些。八十年代初,我结束了近5年的知青生活,被安排到矿上当了一名工人。我喝酒的高峰期应该是做矿团委书记和办公室主任期间,那几年,来矿山找我的人也不少,每当有朋友来到矿里,我都会盛情款待。白云鄂博离市区较远,朋友来了之后一般都要住上一两个晚上,所以酒也就不会少喝。特别是我当矿办主任那几年每天陪着矿长、书记,应酬的事自然少不了。
在我的记忆中,无酒不成席,所以喝酒也就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白云鄂博地处达茂旗境内,与周边的关系搞的好坏,也是检验民族团结工作搞的好不好的标准。所以,你来我往,而酒又是增进友谊和信任的“一方良药”。毫不隐瞒地讲,我在达茂旗曾经独自一人抵挡过七八个人的轮番轰炸,最后我却成了“胜利者”,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至今看起来十分讲义气的酒胆,我受到了他们的尊敬。要说饮酒不醉者为高人,我还配不上,但至少还可以落个“多而不乱”的好名。其实,细想一下,人的一生哪有喝酒不醉的呀?就像人的一生不能总是清醒一样,那真的变成圣人了。回忆我喝酒的历史,微醉是常有的事,但有两次大醉也是记忆犹新的。一次是从乡下返城分配到矿山当了一名铁路工人。春节刚过,几个老团干部在一起聚会,大家为我祝贺,说终于熬出了“苦海”。那天,几个哥们儿推杯换盏,可谓豪饮了一场,后来,我也不知是怎么走出朋友家门的,也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家的。大概昏睡了一天,直到醒来时,头还像被紧箍咒勒住一样的疼痛。那天,我就发誓过,今后再也不喝酒了,可没过几天我竟把自己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另外一次,是去新宝力格苏木参加乌云其其格的婚礼,尽管我经常去牧区,迎来送往的也不少,但参加蒙古族婚礼还是头一次,我被新颖独特的婚礼场面所感染,加之蒙古族兄弟姐妹的热情好客,在燃烧的酒歌当中喝了不少,据后来苏木党委书记曹巴特对我讲,那天,我喝了有一斤多白酒,还喝了两瓶“红山楂”。上车前,我还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当时去了不少矿领导,也许是“理智”起了作用,没有暴露出“丑态”。但回到家里,一头倒在床上,已是烂醉如泥了。
从那天开始,我能喝酒的名气也在牧区传开了,我能喝酒,但对酒没有特殊的嗜好,甚至在某些时候,对酒还有着强烈的反感和厌恶。特别是极其反对饮酒的时候,有人借酒失礼、失德。让人内心生出一丝冷意。所以我喝酒的时候,不论喝多少,都极力控制自己的语言和行为,尽量做到语不伤人,但喝酒喝出兴致,喝得尽情,喝得恰到好处,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所以古人有诗“草草杯盘共一欢,莫因柴米话辛酸。春风已绿门前草,且耐余寒放眼看”。读到这样的诗句,我觉得,酒应该这样喝为好。
如今,我已离开了官场,官场的酒喝的是少了,但朋友的酒、文友的酒、矿山人的酒还是不少。我这样想,文人爱酒、自古使然。生活离不开酒,离开酒的生活一定会变得平淡无味,但如果从身体的角度来考虑,酒宜少饮,不可觅醉,因为我们还要享受更多一些的生命时光。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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