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春之祭》作为舞剧届的“香饽饽”,得到了很多知名编导的偏爱,都爱尝上一口。这些有才的舞蹈编导们拿着相同的剧本,大展身手,最后呈现的作品都极富个人特点。因此不同的编导者会有自己对于经典作品《春之祭》的独特审美,而德国皮娜·包希版本的《春之祭》以其舞蹈剧场的表现形式和独特的女性关怀角度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键词:皮娜·包希;《春之祭》;女性视角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20)26-0096-01?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26.069
一、引言
在1913年的俄国,尼金斯基取代了福金成为佳吉列夫舞团编导之后,便又开始尝试施展自己的编导才能,于此年创作了当时备受争议却一直复排至今的作品——《春之祭》。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力图在音乐中表现人与自然不可调和的一面,同时也表现出对大地回春的狂喜之情。在男性视角下的《春之祭》是一部拟原始社会先民祭天的舞蹈,更多表达的是大地复苏的欣喜与对被祭祀女子的歌功颂德。而时空一转,到了20世纪后期的皮娜包希这里,视角的不同,作品意味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二、“破碎”的真实
皮娜的舞蹈剧场可以说成了一个舞蹈时代的代名词。在她的剧场中,舞蹈演员可以真实地表达自我,不受任何约束。舞蹈一词,被解体得支离破碎。打破各种形式,突出了各种风格的形式美。
在《春之祭》中,最为显眼的便是其舞美设计的突破。皮娜在舞台上铺满了泥土,舞台似乎已经不是舞台,最大化的还原了剧本场景的真实性。这样一来,舞台更像一个竞技场,在这里进行着生与死的较量,和着泥土的旺盛生命气息,每个少女心中生存的欲望和对死亡的恐惧,都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男人和女人在这片土地上曾翻滚、奔跑,这是原始人赖以生存的大地,也是他们景仰和敬畏的土壤。皮娜以土壤高度还原了原始人祭祀时最真实的场景,并且在舞剧的中,少女围成一个圈,一个一个轮流去“巫师”处被检验时,这里采用了聚焦手法,聚焦于每个少女不同的心理状态,突出且细致地表达出了每个少女不同的恐惧感。从女性角度出发,着重刻画选人祭天时女子内心的无助与恐慌。
三、“反复”的诚实
反复可以说是这部舞剧中,身体语言方面最突出的特征。如在舞剧开端部分,少女们双腿外开、屈膝、弯腰、颤抖的动作,几乎出现且融汇在所有的动作当中,成为这个片段舞蹈动作的主题动机之一;还有同动作不同方位的变换与延续;或继续采用聚焦手法去刻画脱离人群之外的女子,这些人物形象也是由挺胸向上和屈膝向下,两个主题动作语汇不断反复而形成。但很奇怪,皮娜的反复并不會给人厌烦的感觉,反而给人呈现出一种张力和质感,让人从这看似无意的反复中不断进行反思。这恰恰说明,皮娜的反复一定不是完全的复现,背后有着更为深刻的意蕴——身体的诚实,人的身体是不会说谎的,是最为诚实的物质载体,当他疯狂般的去重复同一种动律时,它一定是想给人们传达些什么。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皮娜舞蹈中的反复并非是一种机械的反复,她每次重复都会具备一定的差异性:或者是力度、或者是速度、或者是空间,总之赋予了动作以一定的思想内涵,这具有哲学意味,以开端部分,脱离群体被聚焦的单独女舞者为例。当她开始脱离群体时,她恐慌,动作以肩为点,力量从左肩传到右肩,同时胸口提气向上,再由右肩带动整个身体,吐气下沉;女子回到最开始的身体状态,进行第二次重复,这一次双肩同时下沉,挺胸提气,再由双肩带动整个身体吐气下沉,下沉幅度较前次较小;第三次重复,添加了一次呼吸过程,再不断重复,速度时快时慢、幅度时大时小、力量时强时弱。在这样的重复当中,观众看到了情感的真实,这种重复在有意味地吸引观众眼球的同时,也给予了观众时间对其深层意蕴的思考。
四、不公的呐喊
两性与暴力的主题体现在皮娜的大多数作品当中,《春之祭》也不例外。舞剧中力量的强弱对比十分明显,男性扮演着主宰女性生死的角色,并且在男女对舞片段中出现的蛙形语汇充满着生殖崇拜的原始意味。然而,在这场较量之下,女性除了恐惧之外,似乎别无选择。被选择、被牺牲的永远只是女人,女人似乎只被当做生育的客体。而面对死亡之时,同伴的冷漠,咄咄逼人,少女怀着何种心情跳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支舞?没有人过问。男人们高高在上认为理所当然,女人们朝不保夕,自保至上。皮娜正是看到了人性的冷漠和两性的不公,便在她的《春之祭》当中呐喊,她的呐喊声沉痛且富有力量。
皮娜以女性视角塑造了给了皮娜版本《春之祭》以新的生命活力。在经过无数次反复的舞蹈动作语汇中,我们看到了皮娜严谨的哲学思维与充沛的情感力量。她以最具关怀的人文角度去看待女性所面对的不公遭遇。皮娜用厚重的形式感诠释了自己对人性和两性的人文关怀,她为《春之祭》披上了女性关怀的外衣,使这部作品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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