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初唐四家”之一,欧阳询在中国书法史上的地位是继往开来的。他立足于南北朝至初唐中国书法艺术的发展趋向,通过自己的书法创作实践和书籍理论研究,从而开启了唐代尚意重法的一代新风。本文将主要结合欧阳询在其创作实践中的地域文化、师承背景、楷书遗迹、书论研究等对其重法尚意的美学思想进行一定的探讨,以至于临摹者可以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更好的了解、继承与弘扬本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艺术。
关键词:欧阳询;楷书;重法尚意;美学思想
中图分类号:J29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9)17-0014-01
陈武帝永定元年(公元557年),欧阳询生于南国的潭州临湘(今湖南长沙),他毕生经历了三个朝代,分别是南朝陈、隋代及唐朝。其中,少年及青年时期生活于南朝陈,南国的地域文化使得欧阳询天然地亲近于魏晋的阴柔风度。欧阳询之父欧阳纥子承父业,承袭爵位,并任都督交广等十九州诸军事、广州刺史等职,他平定闽中之乱,为官十余年,维稳了南方局势,威震边疆。仕宦和武将世家,使得欧阳询的家族遗传中多了些猛健的基因,除去欧阳询自身的努力外,这种基因遗传的因素实为欧阳询书法艺术的成长奠定了不可忽视的基础。
欧阳询天资聪颖,加之勤奋好学,仕隋28年中,任掌管宗庙礼仪等事物的“太常博士”一职长达15年。这是他生活稳定、潜心治学的重要时期,也是他书法风格的初步形成阶段。他由南入北,官居隋都,成为兼容南北书风的最佳人选。他以一个书家特有的潜在气质察觉到北朝书风的浑朴雄厚正是自己沉浸己久的南朝书法所急需的。于是,欧阳询在其书法创作实践中开始追求南北兼容的美学意趣,既保留了北朝质朴浑厚的风貌,又加了几许南朝书风的灵秀俊逸。
宋代释适之在《金壶记》中记载:“欧阳询因见《右军教献之指规图》一本,以三百缣购之而归。赏玩经月,喜而不寐焉。于是始临其书。其笃志专精如此。”嘴人如张怀瓘《书断》更断言欧“真行之书,于大令别成一体,森森焉若武库矛戟。风神严于智永,润色寡于虞世南。其草书迭荡流通,视之二王,可为动色。然惊奇跳骏,不避危险,伤于清雅致。由此可见,在当时的旋风里,欧阳询对以Z为代表的南朝书风的笃志专精和研习之深。
但值得一提的是,欧阳询并未止步于此,即使在当时二王的书风被众人顶礼膜拜之时,他却理性地以其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敏锐的艺术触角,感受到隋代所开启的南书北渐的发展走向,理性地认识和把握了唐代书法发展的正确方向,不仅在理论上明确地提出重法尚意的主张,而且将其体现在自己的书法创作实践之中,并建构了自己的书史形象。
北宋释居简在其《北碉集》中有言:“贞观初,欧、虞、褚、薛以王佐之才弄翰,追配二王谨严瘦劲,欧阳绝出,流落天壤問者何限,独《化度寺碑》、《醴泉铭》最为珍玩。习之者往往失其韵致,但贵端庄,如木偶死于活处,鲜不为吏牍之归。假刻误人,人亦罕识。旧可谓道尽欧学之长短。因此,“法”与“意”的兼容并生是欧阳询书法风格最根本的特点。
欧阳询的楷书代表作《九成宫醴泉铭》由魏徵撰文,于贞观六年(公元632年)四月镌立。纵观此碑,虽然用笔整体瘦硬,但却内含骨气,带有隶书意味;结体上,方正而略纵长,看似平正端庄,实则意趣天然;章法上,疏朗萧散。这些便可以看出欧阳询对于隋书风格的承续。然而,欧阳询对于隋书并非一味的继承,幼时生长于在江南,南朝崇尚“二王”的审美风尚也渗透到了其笔下,因此可以说,欧阳询融汇了隶书与魏晋楷书的用笔及结体特点,又参合六朝碑刻墓志的书写风采,建构出自己独特的审美意识,而这种审美意识的表达即是《九成宫醴泉铭》。
“欧阳询书瘦劲险绝,以《皇甫》为最。”该碑用笔兼有魏碑与隋碑的特点,劲峭严整、凝重有力;结体方正严谨中带有斜倚之势,恣意萧散;章法上与《九成宫碑》、《化度寺》一样,灵动疏朗,庙堂气十足。后世对于《阜甫诞碑》的评价很高,但都集中在关于此碑险绝的书风特点上,翁方纲评价此碑用笔是由隶成楷,既有隶书笔势的波折,又有楷书用笔的端庄;在结体中,此碑于险绝中寻求方正,取法晋楷的严整奇崛,是学习唐楷的必由之路;王世贞则在肯定此碑书风险绝的基础上,认为《皇甫诞碑》是欧阳通的发源。
从唐代之前楷书在南北方不同的演变以及传承的角度来看,直到隋代,碑书中依然坚持的是北碑的传统。遗憾的是进入唐代,在那种特定的文化背景和艺术氛围中,虞世南等初唐三家却没有沿着隋代开启的道路发展,沿袭的却是南楷后期的遗习;只有欧阳询弘扬着隋碑的优良传统,在书法创作中一直致力于追求对“法”的建立,强调将书法艺术的意象之美纳入规矩严谨的法度之中,再回顾欧阳询重法尚意的一生,即可见其对中国书法史上的历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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