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春秋战国时期是人性张扬的时代,这是一个解除束缚、富于进取和创造的激情时代。周天子一统天下已经名存实亡,各诸侯国的权力之争已见分晓,各国内部实行变法图强,一个时势造英雄的时代到来了,一个空前开放的时代终于到来了。人们对神的膜拜更加理性,个人奋斗进取精神,建功立业强烈欲望,使得审美文化逐渐剥掉了巫神的色彩而赋予了人文色彩。尊象器物的造型、图饰也一改殷商时代的怪异、神秘、狰狞而趋于朴拙、写实、平和、温顺,更加生活化,崇文尚实之人文意象占为主流。楚地有崇尚浪漫的情怀,使各种器物都有了一种流动、飞扬的韵致。与以往的凝重、肃穆、庄严不同,它们洋溢着一种运动的生命力,升腾着一种舒扬的美感,其中的代表作就是莲鹤方壶。
关键词:莲鹤方壶;图饰;美感
中图分类号:K87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9)02-0026-01
莲鹤方壶出土自“郑公大墓”,是新郑彝器的典型代表,它所表现出的多元文化因素,与郑国所处的复杂历史环境分不开。春秋战国时期,周天子一统天下已经名存实亡,各诸侯国的权力之争己开始,人们对神的膜拜更加理性,个人奋斗进取精神成为主流,建功立业的强烈欲望使得审美文化逐渐剥掉了巫神的色彩而赋予了人文色彩。
方壶通体布满了盘曲的龙形装饰花纹,这些蟠璃纹相互缠绕,不分主次,上下穿插,四面延展,似乎在努力追求一种昂扬的生命意志。方壶最为精彩的部分是双层镂雕莲盖顶仰起盛开的双层莲瓣,上立一只展翅欲飞、引颈高吭的仙鹤,此鹤清新自由、轻松活泼。正如郭沫若先生所赞:“此鹤突破上占时代之鸿蒙,正踌躇满志睥睨一切,践踏传统于脚下,而欲作更高更远的飞翔。”方壶两侧并铸有圆雕的龙形细长双耳镂空的双龙耳较大上出器口,下及器腹。壶体四面以蟠龙纹为主体纹饰,并在腹部四角各铸一飞龙,圈足下以两只伏虎承器,有盖,双耳,圈足,壶身上下遍饰各种附加装饰,采用了圆雕、浅浮雕、细刻、焊接等多种技法铸造而成。这是一件巨大的青铜盛酒器,整个壶的造型优美新颖,艺术构思巧妙,与商朝那些厚重而庄严的青铜器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艺术风格上反映出东周时期雕塑艺术发展所带来的清新气息。
莲鹤方壶的图饰标志着中国的文化审美由殷商的“狰狞美”逐渐向“和谐美”过渡,艺术审美和创作的意象也由“神威”转向了“中和”。莲鹤方壶的鹤图饰是一种象征和寄寓,一种审美空白的创造。“空白意识是在一定的民族文化心理基础上觉醒的。它受到古代哲学思想的影响,形成于商周时代的《易经》中的“阴”、“阳”理论,认为自然界发展变化的基木规律即为阴阳交替,所谓
“一阴一阳之为道,,是也。到了老子又从论道“自然无为”的观点出发,更为明确地提出了“有之以为利,無之以为用”的思想”。它标志着鹤的形象,己登上工艺文化即本原文化的殿堂,有趣的是,那鹤竞立于中国人心目中圣洁、高雅的莲花之中—这是后来观世音菩萨的位置,鹤在设计者眼中的品格,己不言而喻。其后,复有战国早期的青铜器鹿角立鹤,以及战国帛画《人物御龙》。这些作品主要取材于真实的自然界,尽管古代艺术家的思维已从现实的土壤上升华,赋作品以强烈的浪漫主义气息,表现出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
莲鹤方壶构思新奇,设计巧妙,富于想象,造型生动,装饰华丽,铸造宏伟气派、器型庄重典雅。物象众多,杂而不乱,立鹤走兽,动静相辅。雕文刻画,各具神情,融清新活泼和凝重神秘为一体,开创了新的艺术风格。的确,此壶就如腾飞其上的仙鹤一样,正标志着中国艺术风格的一个新的开端。莲鹤方壶上的鹤是写实的,不要小看这一次小小的写实,因为它之前青铜器上的动物都是被神话了的,它之后的战国写实成为大流行。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是划时代的艺术巨制,它打破的是禁锢与皇权,引来的是一个开放的时代——诸子百家自此先后登上历史的大舞台。
另外,莲花一向被认为是佛教文化的一部分,这是不准确的,它反映的是中国本土原生文化,因为莲鹤方壶诞生的时候,佛祖还没有诞生。莲鹤方壶代表了郑州,代表了中原,甚至是代表着整个中国古代那个漫长的青铜时代,是那个时代我们国家与民族命运的一种物化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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