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罗兰·巴特的《明室》、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和苏珊·桑塔格《论摄影》是摄影入门的三大必读书籍。本篇文章主要从《明室》中解析罗兰·巴特对于摄影的看法,比如他认为摄影与死亡相关,照片中存在着幽灵,因为当你按下快门拍摄照片的一刻起,此时此刻的场景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照片中存在刺点,这是照片吸引你或刺痛你的地方,也包括了时间。
关键词:摄影;罗兰·巴特;刺点;死亡
中图分类号:J4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20-0047-01
摄影的“本质”是什么?它靠哪些本质特点使自己有别于其他图像?罗兰·巴特试图给摄影分类,按技术程度、拍摄的内容、修辞学、美学等等,但是这都无法触及到摄影的本质。所以他以个人的某些情感为出发点,列出摄影的根本特点即一般概念。摄影是三种活动(或三种感情,或三种意图)的对象:操作、忍受、观看。操作者(Operator)是摄影师。观众(Spectator)是我们这些人,使我们这些在报纸、书籍、档案和相册里翻阅照片的人。而被拍摄的人或物,则是靶子和对象,是物体发出来的某种小小的幻影,是某种幻象。
一张照片想要打动人,就要有两个要素:studium&punc-tum;。Studium(意趣)指的是专注于一件事,是对某个人的偏好,是某种一般性的精神投入,当然有热情,但不特别强烈,从文化的角度来欣赏这些形象(人、事物、风景)。具有这一特性的照片已经是超过了一般水平的好照片。它证明事物存在过,告诉我们有用的信息。Punctum指的是刺点,被利器造成的伤痕、针眼和印记,而且它还有碰运气的意思,照片中某个细节给你带来的触动或痛苦的东西。比如一双老式的皮鞋、一个小男孩的一口坏牙等等,这无关感情和审美,仅仅只是个人经验。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读图时代”,对于现代人来说,阅读大段的文字不如看一张照片来得轻松、简洁、明了。导致了各种照片、图像信息铺天盖地的涌来。
而社会正在致力于让摄影变得规矩,竭力抑制摄影的疯狂,使用了两种手段:
一是把摄影变成艺术,因为没有哪种艺术是疯狂的;
二是普及它,让它泛滥成灾,把它变得平淡无奇,直至使摄影和其他任何图像相比再无突出之处,不能再显示它的特点,它的愤世嫉俗,它的疯狂。
在大量的摄影图像中,可以大致分为几类:首先是新闻摄影,它只是信息的传达,也是一种证据,证明某人某物曾经在那个地方存在过、发生过。这种照片或许有意趣,但没有刺点。“摄影要表达的不(必须)是已经不存在的,而仅仅是且一定是存在过的,它不创造什么,它就是证明的化身。”而风景摄影则会引起我的遐想,它在这张照片中是美丽的,但如果把镜头往左边移一点,或者往右边移一点,它还美丽依旧吗?当然,风景照片(城市的或乡村的)应该是宜居的,而不是可游览的。风景的本质在于母体复苏:就像在家里一样,让母亲在内心中复苏了。而人像照片,更五花八门了,现在各种修图软件盛行,出现了一堆“锥子脸”、“外星人眼”,一眼就能看出照片跟本人不一样。“自我?从来不与我的照片相吻合,当人们在知道的情况下被拍照(自拍或他拍),他开始“摆姿势”,在一瞬间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使自己提前变成了影像。他所呈现出来的样子,是他希望别人看到的样子,而不是自己本身的模样。对于修图,有趣的是,照片只有在作假的时候才大费周章;并且摄影还使人们的私生活变成了公众生活,比如媒体对明星私生活的不断侵扰,司法方面日益增加的麻烦,都是这类变化的明证。
除了上面所述,巴特还把摄影与死亡、幽灵联系在一起。在摄影诞生初期,会不自觉的模仿绘画,但是摄影并不是通过绘画触及艺术的,把摄影和艺术联结到一起的是戏剧,因为两者之间有一个很奇怪的中介:死亡。
我们都知道戏剧和亡灵祭祀仪式之间有着原始的渊源:最早的演员都是通过扮演死人的角色从修道院里走出来的,化妆成老人。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既是活人又是死人的人。同样,无论怎样努力使照片变得栩栩如生,照片也只能和原始戏剧一样,和舞台造型一样,是个脸上涂了脂粉的哑角,在呆板的面孔下面,我们看到的是死亡。
巴特有一天他整理母亲的照片,但并没有希望“重新见到”她。看着这些照片,有的时候能认出她脸上的一个部位,鼻子和额头的某种比例、胳膊和手的动作。巴特总是只能认出她身上的一些部位,也就说,他错过了她的实质,因此也就把她整个错过了。巴特在他母亲过世之后,觉得他所失去的不是一個“人”(母亲),而是一种实质;也不是一种实质,而是一种优秀品质(灵魂):虽非不可或缺,却是无可替代。他剩下的生活,一直到死,都一定是坏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无优秀品格)。
巴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他发现还存在着另一种和“细节”不同的刺点(另一种“伤痕”)。这个新刺点不再是形式上的,而是强度方面的,这就是时间,是真谛(“这个存在过”)的令人心碎的夸张表现,即真谛的纯粹显现。时间本身也是刺点,它不存在于相片本身,而游离于时间的长河中,当年迈的老人看到年轻的照片时,那种感叹并非照片中的某个细节给他带来痛苦,而是时间刺痛了他感情的神经。
写完此书后的次年春天,罗兰·巴特于车祸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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