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

　　摘 要：奥诺雷·德·巴尔扎克说：“一切皆是形式，生命本身亦是形式。”生命是形式，那么形式有生命吗？形式的生命又是怎样的呢？法国美术史家福西永在其著作《形式的生命》一书中对形式进行了精深的解读，将形式分为四个阶段：实验时期、古典时期、精致化时期、巴洛克时期。并将这些阶段称为“形式的生命”。形式有其生、兴、衰、亡，是在周而复始的消亡中重生，是在不断的突破中创新，获得生命的不朽。

　　关键词：形式；生命；符号

　　中图分类号：J110.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6）17-0283-01

　　形式是有生命的，首先一切生命离不开形式，用福西永的话说“生命是形式，形式是生命的样式。”各色各样的形式及其关系共同构成了大自然，形式赋予生命以变化、以美、以丰富多采，大自然的各种元素亦构成了形式的形状、样式和状态，生成区别于其他物的不同特点。看到生命的同时便也看到了形式，生命是伴随着形式而存在的。当一件优秀艺术作品映射眼球的时候，我们欣赏它的面貌，聆听它的言语，揣测着它的所指，感受到他传达的意义。这一切皆是因为它有形式，形式使它有了能指，从而产生意义。

　　形式是有含义的，“我们总是将某种含义读入形式，而不是去解读形式自身的含义。我们总是将形式的概念和图像与符号的概念混淆起来。图像表示物体的在现，符号表示物体，而形式仅仅表示它自身，形式与符号之间又具有相似性”①，罗兰·巴特阐释神话说：“它既属于作为形式科学的符号学，又属于作为历史科学的意识形态，它研究呈现为形式的观念。”符号学将符号分为能指与所指，能指即形式，在这里所说的形式的观念即符号的意义即是符号的所指，然而所指并不能等同于形式的含义，福西永阐释形式的含义就是它本身的含义，一种私下的、特殊的价值。是能指中的所指。以一支插在花瓶中的含苞待放的玫瑰为例，玫瑰所传达的含苞待放的娇羞、生命力即是这个形式的含义，它是特定的又是变化的，随着形式而变化。

　　形式是独立的，独立于内容的、环境的、情绪的等，潘诺夫斯基研究图像学时将主题或意义与形式分开，“其研究对象是与美术作品的‘形式相对的作品的主题与意义。②”形式仅仅只是形式，它的内容、含义都仅仅只表示自身。鲍德里亚将形式与技术和功能分开，探究物的客观本意和衍生意义。“更有甚者，形式和技术的引申义还会增益功能上的不和谐，也就是整个需要的体系——社会化或潜意识的需要、文化或实用的需要——一整个生活体验的非本质体系反过来影响技术的本质体系，并损害了物品的客观身份。③”这些都论证了形式的独立性，形式有其自身的含义和内容。形式是可见的，不是“我明白了”，就是读懂了形式，而是形式存在，必定有它自己的意思。形式的含义与符号的所指是截然分开而独立的，德布雷在《图像的生与死》中批判视觉原则：“显像等于解释。讲的通俗一点，‘我看见便取代了‘我明白了。都看见了吗？”是的，都看见了吗？多少双眼睛能将这二者的含义区分而感受形式的生命呢？

　　形式是能动的，形式创造内容、功能和需求，它具有生发大量不同形状的能力，其极其丰富的变化和变形，极大的启发了形式的超级生命活力，时间、环境、天气、自然、人为皆能改变形式，它的生命在不断地运动着，变化着，这种运动有着生命的气息。山脚的岩石会随着风吹雨打、日积月累、山体变动呈现其不同的形状和纹理，形式变化构成了岩石的风貌。生命是变化的，形式是一种处于变化中的生命，形式不断变化形成风格，风格使形式得以稳定。“一种风格与其说是一种观念，还不如说是一种有生命的命运的错觉。④”正如一代艺术家，当他的作品自成体系与风格时，他的个人风格、思想也同样映射于作品，其艺术的生命意义才得以彰显。

　　形式是有生命的，是独立于一切内容、环境、情绪且不断变化、革新的，它是创造的源泉，借用福西永《手的赞礼》中的一篇话：“暂且忘掉它们的功能，它们的奥秘吧。看着它们处于宁静的状态，手指稍稍的收回，好像沉浸于沉思冥想之中。看著他们单纯的、无所事事的样子，活泼而优雅，好像正在勾画着幻想中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形式的生命多姿多彩，正如鲜活的生命一样，永不泯灭。

　　注释：

　　①福西永，陈平（译）.形式的生命[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②潘诺夫斯基.图像学研究[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11.

　　③鲍德里亚.物体系[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社，2001.

　　④梅洛·庞蒂.符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参考文献：

　　[1]罗兰﹒巴特.神话修辞术[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2]德布雷.图像的生于死[M].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