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师范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朱淑真诗词悲剧色彩的形成与表现
李国进
(南京师范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朱淑真是一位著名女词人,她的作品以富含真情而又充满悲剧色彩,文章着重探究其诗词悲剧色彩的形成与表现。
朱淑真;悲剧色彩
一、“愁”“春”“断肠”“秋风”“雨”等意象的运用
朱淑真诗词中较多的使用“愁”、“断肠”、“秋风”、“雨”等意象,体现出浓郁的伤感情怀与悲剧色彩,其中以惜春诗和断肠词为代表。在朱淑真大量的惜春诗中,诗人把春天当做是自己的恋人来描述,借对于春天的赏、惜、怨来表达内心的情愫,如下面的两首惜春诗:柳暗轻笼日,花飞半掩尘。莺声惊蝶梦,唤起旧愁新。——《伤春》
倦对飘零满径花,静闻春水闹鸣蛙。故人何处草空碧,撩乱寸心天一涯。——《暮春有感》
诗人从惜春、感春、伤春等几个方面着手,多角度、深层次地表达了春日的各种感觉,基调是悲伤的,越是春日的美景越容易流逝,这正映射了诗人早期美好而短暂的爱情。时光无情的流逝,青春不再、物是人非,诗人的爱情正如那暮春时节,留不住的是美好,感不尽的是悲伤。
在朱淑真诗词中,多处出现“断肠”意象,仅从字面意思就可以推断出悲痛、伤怀的感情基调,而诗人利用其娴熟的诗词创作笔法,加上自己的真情实感,将“断肠”这一意象更加深化,“梨花细雨黄昏后,不是愁人也断肠”(《恨春》)“魂飞何处临玉笛,肠断谁家捣衣砧”(《长宵》)“芭蕉叶上梧桐雨,点点声里有断肠”(《闷怀》)。“断肠”这一意象在古代诗词中出现的频率较高,但朱淑真是集中起创作断肠诗词的为数不多的一位。作者更多的是在用断肠声来倾诉内心的孤寂与幽怨,因而读来会有“不是愁人也断肠”的无限感伤,这正是其独特意象所表达的独特悲剧效果。
二、朱淑真诗词悲剧色彩的独特性
纵观朱淑真的断肠诗词可以发现,贯穿其始终的悲剧的感情基调,造成这一悲剧的主要原因是爱情婚姻的不幸,“所适非人”,所以断肠声中充斥着女性情感的真实流露。在《春日抒怀》中诗人这样写到,“从宦东西不自由,亲伟千里泪长流。已无鸿雁传家信,更被杜鹃追客愁。日暖乌歌空美景,花光柳影谩盈眸。高楼惆怅凭栏久,心逐白云南向浮。”从这首诗可以看出,朱淑真对于自己嫁于官吏为妻的生活充满着倦意与无奈,“不自由”、“客愁”、“惆怅”,诗人心中满是忧愁幽怨,所以再美的花光柳影、亭台楼阁,在她眼中也只是浮光掠影。(一)运诗之意象于词中,委婉抒写悲情
在有关朱淑真生平事迹的记载中,我们了解到婚前的朱淑真曾有过一段短暂而美好的恋情,“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这首《清平乐·夏日游湖》作于词人婚前时期,应该是描写自己婚前那段美好的恋情,少女的那种真切的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少女时期的朱淑真对于爱情有着美好的憧憬,“初合双鬓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待将抱满中秋月,分付萧郎万首诗。”(《秋日偶成》)“门前春水碧于天,坐上诗人逸似仙。白璧一双无玷缺,吹箫归去又无缘。”(《湖上小集》)可见,朱淑真向往着高雅的爱情生活,远离世俗生活,与情人吟诗唱和。然而,在封建“三从四德”的纲常伦理的严酷压迫下,诗人的这种理想在现实面前只能变成了愁闷与无奈,所适非偶,婚后的朱淑真生活在孤寂愁苦与怨恨之中:
“岁暮天涯客异乡,扁舟今又度潇湘。颦眉独坐水窗下,泪滴罗衣暗断肠。”——《舟行即事》其六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减字木兰花春怨》
可以看出,婚后的朱淑真生活中总少不了一个“愁”字,她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与根基的孤魂,满怀的幽怨与无助,花容月貌的年纪本应该是满怀的欢喜,然而在那个封建时代,在女性没有婚姻自主权的背景下,追求爱情自由的结果只能是悲剧。从朱淑真的断肠诗词中,我们可以分明感受到她的无助、她的恨,恨的不是具体的人或事,而是整个封建社会对女性的不公。
(二)女性情感的真实流露
“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这可以说是朱淑真的爱情宣言,她从少女时代就树立了高雅的爱情观,即便是所适非偶,她也在用生命捍卫着自己的理想与尊严。朱淑真也是封建时代饱受压迫的妇女之一,满腹的辛酸与一腔的愤懑无处排解,只能用饱蘸血泪的笔去倾诉自己的断肠声。“闷无消遣只看诗,又见诗中话别离。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这既是诗人无力抗争的自嘲,又是自感纤弱的无力呐喊。正如谭正壁所说的那样,“生来是个女性,命运已给与她终身的不幸。如果没有知识,浑浑噩噩像牛马般地过一世,倒也令人省事。最不幸的是自己也去吃了‘智果’,从模糊中清醒过来,认识了自己也是一个人。”朱淑真便是那么一个偷食了禁果的女性,她认识了自己,也认清了自己的爱情,内心的大彻大悟使她厌倦了世俗、厌倦了婚姻,现实中的悲伤延续到了诗词创作里,字字读来,黯然神伤。愁、恨、悲、喜、怜,无一不来的那么实在,可以说,她是在用生命去写词。朱淑真的命运是悲剧的,但同时又是奔放的,她用诗词向世人展现了封建女性崇高的精神世界,在血泪呜咽的断肠声中,捍卫了自己的爱情宣言。
[1]朱淑真.朱淑真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8.
[2]谭正璧.中国女性文学史女性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I207.22
A
1005-5312(2015)11-00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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