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沈从文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本文通过对充满传奇色彩的沈从文、沈从文的作品透露着他的世界这两个方面走进沈从文的世界,他的世界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沈从文 世界 传奇
一、引言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族湖南凤凰县人,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他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从文子集》等30多种短集小说集和《边城》,《长河》等6部中长篇小说,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要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语言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凸出,单纯而又厚实,朴实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彩。整个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生命的哲学思考,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下面让我们一起走进沈从文的世界。
二、充满传奇色彩的沈从文
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沈从文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对读者来说,他不仅对于文学的贡献是一个奇迹,而且他本身的生命经历也无异于一个奇迹。确实,这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人。他的生命经历充满传奇般的色彩,其中有三次变化是最令人感到意外的。第一次变化是他以一个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人而成为著作等身的著名作家;第二次变化是因为多方面的原因他突然在文坛上销声匿迹,转而在物质文化史的研究方面做出不凡的业绩;第三次变化是在晚年他才终于像“出土文物”一样被人发现,早年的作品得以大量出版,并陡然成为研究界的一个热点。沈从文这样的经历,在中国现代作家中大概是绝无仅有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对沈从文来说,晚年发生的奇迹也许最具有个人意义,这明他的作品已经初步经受住时间的考验,他的一些名作在某种程度上已获得经典意义上的定位,这对一个作家来说,无疑是梦寐以求的。对读者和研究者来说,发生在沈从文身上的奇迹则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但却一个并不轻松的话题。历史也许总是沉重的,沈从文身上所负载的那部分历史又似乎格外沉重,最容易让人在沉思中体会到那份历史的沧桑感。在笔者看来,在沈从义传奇般的“三变”经历中,在他创造的奇迹中,似乎隐藏着比历史更深更沉重的东西。那是完全属于他个人的东西,代表他的主体独特性,代表他看待生命的独特性,其全部创作独特性都可以从中找到根源。也许正是这种东西才使沈从文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独特的存杏,并最终使他在尘封数十年之后又奇迹般地得以“出土”,让读者和研究者的目光再度聚焦在这位湘西的“乡下人”身上。
三、沈从文的作品透露着他的世界
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前者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赞美人性美,沈从文在离开故乡将近十年之后,曾经回忆说:“现在还有许多人生活在那个城市里,我却常常生活在那个小城过去给我的印象里。” 沈从文的作品取材于各种来源。有的是他童年回忆,有的是他的苗族保姆和乡下亲戚讲的民间故事,有的是他在当地军阀队伍中见到过的勒索赎金的恐吓信,有的是他在乡下行军途中或沿河漂泊时经过的那些地方的种种传说,有的是他躺在床上时听到窗外的街谈巷议和做买卖时的交谈,还有正午时争吵的士兵和成群结帮的顽童的对骂。沈从文正是根据这些素材,刻画出了湘西地区的生动形象;后者通过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丧失。其笔下的乡村世界是在与都市社会对立互参的总体格局中获得表现的,而都市题材下的上流社会“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与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烛照下获得显现,正是他这种独特的价值尺度和内涵的哲学思辨,构起了沈从文笔下的都市人生与乡村世界的桥梁,也正由于这种对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学”的批判,以及对理想浪漫主义的追求,使得沈从文写出了《边城》这样的理想生命之歌。
沈从文描述的汉、苗两种民族精神的差异,得到了比较客观的观察家的首肯。他指出苗民不读书,结婚不管对方是什么阶层,不说谎,做买卖不懂得怎么赚钱。沈从文对苗民的这些气质赋予道义上的意义,说明苗族的坦诚率真,并未被汉文化所造成的文质彬彬、贪得无厌、等级森严等约束所玷污。沈从文心目中的苗民关心的只是辛勤劳作以求生存,祭祀无处不在的鬼魂和守护神,通过喝酒、唱歌、比赛、自发的爱情活动等简单的乐事在情感上得到抒发。在沈的笔下,苗民思路奔放不羁,对世界有直截了当的美的鉴赏力,所以他们的日常生活显得富于创造性,他们对生活的激情在各种节日里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时常达到发狂、着魔的程度,这似乎表明他们成功地和神达到浑然一体的程度,而在这点上汉人却只能说说而已,或者更确切地,只能写写而已。
在沈从文看来,正是在神的面前,在礼节上负担过重的汉人文化破产处境暴露无遗。人必须面对神,不管是西南边陲的原始精灵,还是20世纪生活中机构复杂的教会。尽管汉人和他们的文明同他们的经济才能和空洞的礼仪分不开,把部落民族看作蛮人,但苗民的生活方式只是人类初级的朴素生活。汉人从前也具有苗民的文化和活力,那是在汉人变得麻木不仁、目光短浅之前。在沈从文的想像中,苗民的生活方式是中华民族年轻时期的生活方式。
中篇小说《边城》是他的代表作,寄寓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是他表现人性美最突出的作品,通过湘西儿女的爱情悲剧,反映出湘西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一代又一代重复着悲伤的人生,寄托了作者民族的和个人的隐痛。
探索性或许是沈从文所有作品贯注的基本精神。他自许为“从事文学创作在人类生活上探险的人”,在对无限可能的无尽搜寻之中,沈从文小说艺术不断变化。他总是试图用不同方法完成“习作过程”,“企图在试探中完成一件作品”,所以他的语言永远流水般鲜活,他的文体则日记体,寓言体,游记体,书信体,叙话体,传奇,民间故事,无所不有。而且往往打破既成模式,进行新的实验。“愿意在章法外接受失败,不想在章法内得到成功”,在这一点上,他与福克纳极其相似。
然而沈从文不是要沉醉于叙事方式的多样化,玩起“文学的魔术”。因为任何一种方式都是他观照世界的一个视角,都是为某种可能性提供一个器皿。所以沈从文最担心批评家们从其习作中提取人生观或世界观之类。他着力的是生命的形式,不仅是已知的,更要接触“另外一种人生,探索人的灵魂深处或意识边际”,发现更多的可能性,发现作为整体的人。目的乃是为了“超越世俗爱憎哀乐的方式,重新给人好好作一度诠释”,发现人作为存在的种种可能性,即人性的基本向度。他“求取自用”,丰富“人”的形式和内涵,以人教育我,扩大自我,找寻自我,得到自我。而“这个我的存在,还为的是返照人”。不受制于时间和空间维度,不为现实所左右,而是永远伴随并影响着人类,永远会引起人类心灵的感发,契合,同化。
《边城》、《月下小景》隐喻了人的基本义务:爱与死,以及相互关系——“爱与死为邻”;《龙朱》、《神巫之爱》展示了人在自在自由中的苦闷与选择;《萧萧》、《柏子》、《贵生》表现了自为生命的存在状态;《长河》、《新与旧》探讨了在大力扭曲之下的人性如何拒绝异化而自立;《八骏图》、《绅士的太太》、《自杀》、《来客》说明了迷失自然的人及其存在的荒谬;《如蕤》、《都市一好人》、《三三》揭示了被扭曲的人性自救与他救。或许理性的文本解构根本毫无意义,因为文本本身就暗含无数可能性的交织,错合,相互渗透,相形之下思维语言显得贫乏褊狭,为了弥补这种缺失,则需要一种 “境界”“气象”的直觉体认。总之他的“人性神庙”耐得风雨,耐得寂寞,以至我们今日读来,仍然心有戚戚。这种认同与同情不是对人类远景的凝眸所致,而实在根源于作为“人”的“我”。
沈从文毫不隐讳他的倾向性,他认同自然意义上的人,或者说,他最大的成功处在于探索人的自然可能性:“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这里的“自然”,不等于现实,而是某种神性的存在,现实只是其影子。所谓自然意义,便是人与自然共存,和谐,同一。人性则是包含兽性,魔性,神性的三位一体。人“很从容地在那里尽其性命之理,与其它物质一样,惟在日月升降寒暑交替中放射,分解”。如在《边城》,作品整个儿仿佛一幅水墨山水画,人物只是点缀其中的几个墨点,在山水之间若隐若现。故事的叙述仅是暂时将目光凝驻此数点,而后又归于整幅风景。翠翠的祖父无名无姓,直名曰祖父,翠翠之名,也得于自然:“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而拾取的一个近身的名字”。沈从文使用大量意象和象征体来丰富这种可能性。正如歌德所言“每个情节必须本身就有意义,而且指向某种意义更大的情节。”在《夫妇》、《阿黑小史》、《雨后》、《月下小景》中反复出现的野花,似乎诠释着生命的鲜活,野蛮,枯萎,毁灭。《新与旧》、《渔》、《我的教育》、《黔小景》等许多作品都出现了屠杀的景象以及无可回避的死。死的突然降临,人的镇定从容,只有害怕而无恐惧,甚至连害怕也没有,在意识深处则认同死:“照习惯行事,十分尽情合理”。关注一种归宿,而不在乎方式。
《旅店》、《柏子》则力图恢复人尤其是女人的性欲本能,“一种突起的不端方的欲望”,“一对胀起的奶”,一声野性的呼唤。《渔》中则展示了一条河,一种水的意象,乌鸡河悄无声息地流动,也许更贴近生命的自然:“生命者,只前进,不后退,能迈进,难停止”。一个乡下人的身影在文字间晃动。他的存在是自然意义上的人,他的现实背景是乡土中国,他是沈从文认可的“我”:“我是一个乡下人”。沈从文以乡下人的眼光打量都市,其实在那个时代,多数作家,包括鲁迅,老舍,施挚存,刘呐鸥,穆时英等,都是以居于都市边缘的眼光来窥探都市,而沈从文更截决地保持乡下人的立场。乡下人看到的是都市人不自觉地迷失了自然,遗忘了作为人的种种可能性,表现的是“阴性人格”与“麻木风气”,最终陷入既不自然也不自由的荒谬境地。反观之下,乡下人有着某种精神优势。像在《三三》中,白净的城里人得了痨病,来到乡下乞灵于蔬菜,鸡蛋和乡村风光以恢复健康,而村姑三三对城里生活颇有些不屑,甚至怀了一种哀怜去审视城里人。也许对于都市和都市人最好的注解是:“一个野蛮的灵魂,装在一个美丽的盒子里。
四、结语
沈从文的一生是坎坷传奇的一生,他的作品会比很多作家的作品更传得久,播得远。深入了解他的世界,这是一个很漫长而艰巨的任务,但同时也是值得我们去探讨的。
参考文献:
[1]管冠生.记沈从文的一封佚信.鲁迅研究.2009(1).
[2]高维生.夜渔是抒情的歌谣.文学教育.2009(4).
[3]史飞翔.沈从文:半生辉煌,半生沉寂.文史博览.20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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