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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风景

时间:2023/11/9 作者: 地火 热度: 22852
■刘海玲

  你是风筝,

  我是风中那个站立的人,

  不管你飞向多高多远,

  我的等待依然驻足风中。

  丝线牵满了期盼,

  那头是你,

  这头是我,

  一串思念遥挂天边!

  随着中原油田的不断改革,至今,他到外部市场工作已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占去了我与他婚后共同生活的大半时光。相聚又相离的生活,让我体会到了其中的苦楚与酸涩,但更多的是我默默给予他工作上的理解和支持。是他那敬业爱岗的拼搏精神感染了我,使我每想起他在外部的工作任务和工作环境时,就觉得家中的事情、个人的情感与他的事业和责任相比,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二十多年前,我与他相识在一个冬天。那时,他是一个不满二十二岁的青年。记得那天很冷,空气中像凝聚了许多潮气,天显得灰蒙蒙的。表姐把他领到我家,等我从学校下班回来时,他已耐心地在我家一座新房子里等我。他中等身材,穿一件黑色粗纹条绒时尚短袄,大小适中,下穿一条蓝色涤纶布料筒裤,一双黑色的皮鞋擦得锃亮。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新潮、整洁、大方,只是脸上的皮肤显得有风吹雨打的掠痕,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听表姐说,他父亲曾是军干,小时候他生在部队军营的帐篷里,后来父母从部队转业把他带到了地方。我总感觉他应该是皮肤白皙,略带书香味的那种吧,结果是有些反差。当我问起他在油田工作咋样时,他毫无掩饰地说,一毕业就分到油田工作了,自己愿意来,感觉也挺好。那时,我并不了解油田人的工作性质,因此,这样听他一说,心里也就想像着是挺好的了。当我告诉他说,我虽然是教师但很喜欢文学时,他说他也喜欢,并且喜欢与爱好文学的人相处。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迎合。我又问他:“这么冷的天,是啥让你提着心劲跑这么远来见我?”他说:“是你表姐夸口说,你长得像画一样好看。”我一听有点想笑:“那你看我像画吗?”他说:“像!”我禁不住笑了出来,他见我笑了,他也跟着笑。临走,他把手里的一对黑色纯皮手套给我留下,本来大冷的天,他又是骑车跑二十多里路来我家的,我怎能留下他的手套让他冻着手回去呢!但又一想,这是他要留下的定情物吧,这时我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花手帕递给了他,希望他收好。至今,还记得,手帕是乳白底,红梅花图案,干净,香气,上面枝梅点点,花儿娇羞傲寒。

  后来他好像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看我,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一年后,当他正式提出要与我结婚时,我忽然想要到他的工作单位去看看。一天,我坐了几十里路的交通车找到他的单位时,原来是一片铁皮房围起来的大院子。院门外,是一条小河,河边长满了已经枯萎了的茅草。风一吹,茅草在风中微微摇摆。门口与小河交汇处是放了一排用钢丝箍在一起的油管做的桥板,人走上去,要是不习惯就会感到脚步打滑欠稳。一个嫂子告诉我说:“你要找的人啊,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工作认真,踏实又能干,也不爱计较得失。不巧,他今天上班了,你一会儿先跟我回家坐坐吧。”我说:“那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呢?”嫂子笑着说:“他们这些人上班去的地方是井场。井场,你知道吗?就是田野里有油井有井架的地方,他们的工作就是想法弄出原油来。国家用的飞机、汽车,还有发动机等等吧,都需要从原油中提炼出来的那些油。嗯,你看,他们下班回来了。”正说着呢,嫂子伸手朝着一个卡车指了指。我目光也随着移了过去。只见一辆卡车急速地打着喇叭开过来,拐进了大院,车上的人灰头灰脸的,个个看不清面目。棉衣都是淡蓝色的,油里油气的,头上都戴着一顶帽盔,是红色的。因为是冬天,有的腰里还缠着用野草拧成的绳子,有的棉袄有被挂破的地方,露出了棉絮来。霎时,我的心“咯噔”凉了一下。这时车上有的青年使劲吹一串响亮的口哨,表示胜利凯旋,有的看我是陌生女子,声音怪怪的吼几声。

  他一下车就认出我来,几位同事也随着迎了过来。吃饭的时候,他的同事还有两位嫂子照顾我很周到。同事忙着帮忙打饭,一位嫂子还特意送来了方便面和牛肉罐头。那时,方便面还是新鲜的食物。饭后,一群小伙子来到小屋内,有的给开玩笑,有的给弹吉他,有的给唱歌,有的知道我发表过文章,跟我谈石油战线的新闻报道和报告文学的写作。我发现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和乡村,有着不同的生活气息与地域文化。在短时间的相处中,他们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的善良,他们的热情以及对生活的那份热爱,让我刮目相看。虽然他们的工作条件艰苦,但他们有着一颗阳光向上的心,有着太阳升腾般的朝气,致使我从此无法忘记他们为石油事业奋斗以及奉献着的那份青春与激情!

  不久,我与他结了婚。一年后生下了儿子。儿子小的时候,家里发生了变故,公婆相继离世。这时,我又接到一家媒体的通知书,要我去一家编辑部做记者。一天,当我抱着孩子找到他并且告诉他我下一步的工作需要到外面采访时,他很不乐意,并沉着脸告诉我说:“不行,你不能走。走了,孩子谁来管?”还没等我张口说话,他又说:“我家没人管孩子,你家长期下去也不行。那孩子咋办?这样吧,教师、记者不管啥都不干了,一心来油田吧,以后两个人工作要是不在一起,不但麻烦事情多,对孩子也不好。再说了,我这边的工作重要。”就在我想要跟他分辩个一二三时,外面的人喊他。这时,他站我面前握了握孩子的小手说:“就这样吧,外面值班车上的人就等我呢,今天是我带班,井上的人下油管,都干了一夜了,我们得马上去接他们的班。”说完,他带上安全帽凝视孩子一眼,然后一溜烟似的跑了。我想追上他说个究竟,但望着卡车上已装好的油管、油桶、抽油杆还有一群整装待发的人,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堵在了咽喉,只感一肚子的委屈,低头看看孩子,泪水刷刷流了出来,一串串眼泪打落在了孩子的小脸上。

  后来我带着孩子来到了油田,并在油田安了家。从此,我便成了中原油田的一分子。在油田工作生活的岁月里,我先后到油管厂的统计室、小车队、矿区党群办公室工作。不管工作有多忙,我除了完成好工作任务外,还要精心照顾孩子与家里的事情。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工作忙碌在外的他没能给孩子开过一次家长会,不管孩子上小学、上初中还是上大学,都是我在关注与配合。包括儿子跨入海外读到大学毕业,女儿考入国内211 工程重点大学。多少年如一日,他一心投身于石油事业中。

  随着中原油田的不断发展,他先后去了天津、山西、冀东、苏丹,在国内曾坚守组长、队长以及在国外坚守机械工程兼材料管理的重要岗位。特别是他工作调到国际苏丹工程部,已整整十五年了。在这十五年里,他多次被评为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也多次接受媒体的采访和报道。上次,他回国时,还没下飞机,苏丹基地上就有人打电话找他,由于他在飞机上关机,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说是让我只要得知他在北京下飞机的消息,就马上通知他让他及时给苏丹回话。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还没等他到家,苏丹那边设备出了问题。因为,是与美国、加拿大、苏丹这些国家的合作项目,投资大,关乎大,所以,不能因设备问题停止作业或影响大局。就这样人还没到家,找他的电话就提前到家了。他到家后,电话一直接打不断,一整夜,他都根据电话里从苏丹前线报过来的情况及时在电话里指导那边的工作现场!

  记得有一年的春节,家家户户都买好了年货准备过年,而我和孩子都患了重感冒。已是年三十的上午,我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懒得动弹。两个孩子也发着烧懒懒地依偎在我的身边。这时,我和孩子多么希望他能回来照顾我们,可无奈他工作在外,又相隔遥远。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我拖着瘫软的步子去接电话。电话是他从那边打过来的。他问,家里的年货都准备好了吗?我说,好了。他又问,孩子都挺好吧?我说,挺好,挺好。他再问,怎么听你说话声音嘶哑?我说,没事,我挺好的,可能是嗓子上火了吧。我怕他问多了,知道了孩子和我感冒的事情影响他心情和工作,就赶忙补充了一句,孩子和我都好好的呢,家里也都挺好,你放心好了,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就急忙放下电话,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霎时泪流满面。

  在油田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我们都从满怀热情的青年迈入到了中年,每想起伴着蓝天草地的遗失岁月,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感慨,但我们谁也没感到后悔过!在油田外闯市场的岁月里,在中原油田改革、创新、发展与前进中,他同许多中原油田的优秀男儿一样,在遥远的土地上展现着中原石油人的风采!

  在苏丹来来去去的岁月里,大好年华洒在了苏丹那片荒凉的土地上。他曾经说过,当他们拿下与美国、加拿大、苏丹等国家的合作项目时,当战胜了蚊虫、毒蛇、狼对他们的骚扰和威胁时,当超额完成原油的生产任务和看到基地那面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时,他们的心是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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