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当了三年程序员，脖子痛，肩膀酸，头发也少了，身心俱疲。于是某一天，她辞职去当了“看门大爷”，十分咸鱼，十分快乐……但是刚上任不久，她就把新校长关在了校门外。
001.保温杯里泡枸杞
苏梨当了三年程序员，脖子痛，肩膀酸，头发也少了。在一次生病住院后，她果断辞职，在公寓附近的私立高中找了个当门卫的工作，每天端着茶水，有事开个门，没事往保温杯里泡点儿枸杞养生。
平时她就晒晒太阳，和旁边路过的买菜的大爷大妈唠唠嗑，有时候还能获得大爷赠送的半个西瓜，或者大妈给的一小袋瓜子。
十分咸鱼，十分快乐，十分与世无争。
然而苏梨这样的快乐人生很快就被打破了——
十月中旬的一个傍晚，苏梨正坐在大树下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大门时，迎面走來一个身高一米八，穿着黑皮鞋的大帅哥。
白衣黑裤，气场禁欲，更重要的是他眉目出众，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瑞凤眼。
苏梨例行公事，对面孔陌生的入校人员进行身份核对，查看通行证，然而“一米八”并没有通行证。
于是她铁面无私地把人拦住了。
十分钟后，苏梨就接到了电话，说她把刚上任的新校长给拦在校门外了，让她赶紧把人放进来。
咩啊？
新校长这么年轻吗？
002.不麻不辣麻辣烫
被苏梨拦住的“一米八”叫宋尧，是这所私立高中刚上任的校长，也是校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挂断电话后，苏梨立马打开校门，把人放了进来，并且连连道歉。
校长不愧是校长，涵养极高，气度极好，没有跟她计较，只是问道：“原来的门卫呢？”
苏梨谨慎开口：“你说的是那个开着四个圈上班的大爷吗？他家八栋楼的房租收不过来，让我过来顶半年。”
这位大爷是苏梨姑姑家的表哥的二叔，四舍五入也是她的亲大爷。大爷忙着收租，又担心苏梨辞职后会颓废成咸鱼，于是强行拉她来顶班看个大门，权当打发时间。
苏梨原本是不愿意的，但大爷不愧是大爷，不仅戏足，耐心也非比寻常，拉着她从早晨说到天黑。苏梨没办法，只能答应先顶班半年。
此刻她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再次被辞，最后只能跟着大爷去收房租。
还好，和她年龄相仿的新校长不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还十分有气度，半点儿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二次则发生在当天晚上，苏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慢慢溜达回家的时候。
她刚要关上大门，就看见宋尧从不远处的大楼那边走了过来。晚自习才结束，教室的灯还未熄灭，他身侧都是光晕，抬眸遥遥望过来时，苏梨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觉得自己得多喝点儿枸杞猪心汤补补了。
宋尧走近了，苏梨刚想开口说自己没有划水摸鱼，就听见对方问了句：“下班了？”她点点头，对方继续说道：“去吃冒菜吗？听几个老师推荐说，西门的冒菜很有特色。”
苏梨也听说了。大爷大妈们和她聊天的时候，都说西门冒菜好吃，又麻又辣又鲜又香！她当时恨不得自己变成冒菜里的豆腐泡和娃娃菜！
她瞬间忘记了自己还要养生，准备待会儿进店就要点一个特辣的！还要大杯冰可乐！肥宅快乐！
事实上，苏梨快乐了吗？没有，他们刚进西门冒菜店，就碰见了一对情侣。
男生：“你好凶，不喜欢你了。”
女生：“不喜欢就不喜欢。”
男生委屈巴巴：“小傻瓜才喜欢你。”
苏梨立马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男生夹了超大的一块培根给女生，嘀嘀咕咕：“我就是小傻瓜。”
苏·打扰了·梨无语了。
又是恋爱的酸臭味！快乐都是别人的，而她只有快乐肥宅水和枸杞猪心汤。
因为校长就坐在自己跟前，苏梨小小声地问了他一句：“学校抓早恋吗？”
宋尧垂着瑞凤眼看她，声音悦耳：“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学校不会干涉。”能互相鼓励和进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
在苏梨心中，宋尧的形象一下子拔高了两米！
学生时代，她一直很想拥有一个学霸大哥，可以辅导她学习，助她考上清华、北大，为祖国发光发热！
……
这顿冒菜是宋尧买的单，礼尚往来，苏梨决定明天给宋尧带一份早餐，于是问道：“你早上一般吃什么？我给你带早餐吧。”
“我一般不吃。”
苏梨觉得这样不行。
“你知道长期不吃早餐，会有什么影响吗？”她一脸严肃，十分认真地开口说道，“你这样会影响早餐店老板做生意。”
宋尧实在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微微弯唇，说道：“我不挑，吃什么都可以。”
003.豆浆油条三明治
苏梨平时有做便当的习惯，她不知道宋尧喜欢吃什么，索性做了一份便当给他当早餐，煎了一颗云朵蛋和小牛排，还买了豆浆、油条和三明治。
宋尧进校门的时候，苏梨把装着便当盒的纸袋递给了他，她本人选择吃豆浆、油条和三明治，为早餐店老板的业绩做一点儿微薄的贡献。
不知道是不是有来有往的缘故，一顿夜宵和一顿早餐之后，苏梨和宋尧开始约起了饭，还在街口的拉面馆里，见证了小学生游戏王者以及初中生网恋被骗。
小学生举世无双，初中生为情所伤……这大概就是成长？
苏梨一边喝奶茶，一边跟着宋尧溜达回学校，然后继续坐在小板凳上吹着风看大门。
当然了，他们之间的交集还不止这些。苏梨为了养生锻炼身体，还专门去跳了一段时间的广场舞，跟阿姨、老太太们打成一片，最后成功混上了领舞的位置。
这天苏梨正在慢悠悠地跳广场舞，背景音乐是那首“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她完美踩点，动作到位，一转身，竟直直撞上了站在台阶边的宋尧的视线，腰板瞬间僵住了——有一点儿丢人。
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她溜出了广场舞的队伍，来到了宋尧跟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公寓就在附近。”
苏梨沉默了半天，决定第二天就立马转换阵地，务必找到一个没有熟人的美好广场。她刚想说自己临时有事，准备跑路时，宋尧忽然问道：“明天还来吗？”
苏梨装聋作哑，不打算接这个话题，然而对方又说了句：“今天是周末，往常这个时间点，有个老先生会来隔壁街摆摊卖羊肉串。”
不过是吃的，也就那样，也没什么，不吃不吃——才怪！
苏梨忍不住改变了主意，决定把这个广场作为羊肉串根据地。
怪不得前几天她来这里跳舞，老是能闻到一股神秘诱人的香气，麻辣鲜香，滋滋冒油的那种！
话说回来，一开始苏梨以为宋尧是个冷淡刻板的校长，没想到他也喜欢冒菜和羊肉串，还这么接地气。
一面是禁欲冷淡，一面是张扬随意，十足的反差帅气。
在羊肉串摊前，苏梨如是说道。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扬唇笑了，压低的眉眼有着柔和的线条，漫不经心的神态十分动人。他应道：“这也是要分人的。”
苏梨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
她懂，这就是近朱者赤，没有人跟她一起吃饭还能瘦三斤的。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干饭得用盆。
在这个浮躁的快节奏的社会，只有吃饭才能让人收获最朴实无华的快乐！
004.不吃羊肉串
那天的夜宵，除了羊肉串外，还有煎饼果子，第二天苏梨就发现自己胖了一斤半。但有一件事比长胖还让人心酸——她心怀教育事业，勤勤恳恳看大门时，一个学生小跑过来找她，说是马上要元旦会演了，但他们的话剧还差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什么角色呢？一个拆散青梅竹马之间真挚友谊的教导主任。
苏梨有了小脾气：“……我看起来像坏人吗？这个角色应该让你们校长来演！”
哪想宋尧刚好出现，听到了这一句话，沉默片刻后，问道：“什么角色？”
那位同学一下来劲儿了，以“拆散友谊”为中心，欲抑先扬地介绍起教导主任这个角色，整个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表现了学生不屈的反抗精神，控诉教导主任的思想古板，最后点明话剧主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下不止是苏梨，宋尧都无话可说了。
学生卖力宣传，说晚自习他们在体育馆有排练，热情邀请苏梨和宋尧来当观众，邀请函都塞到了他们手里。
于是当天晚上，抽空来体育馆看排练的苏梨亲眼见证了什么叫作“好好学习”。
因为教导主任这个角色还处于空缺状态，话剧只排练了青梅竹马的那一段戏份。男女主角热爱学习，立志成为国家栋梁，为此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将有限的生命投入进无限的学习中。
实话实说，按照这种学习强度，是要秃头的。
坐在观众席的苏梨捧着一杯枸杞养生茶，一边吹凉，一边羡慕青梅竹马友谊深厚，以至于宋尧来了好一会儿，苏梨才注意到。
他像是刚从饭局上赶过来，还穿着长风衣，身形出众，气质不凡，因为刚从室外进来，身上还带着一点儿冷意。
苏梨想了想，把自己还在冒热气的杯子递了过去，给他暖手，同时感慨最近好冷。
有多冷呢？冷得她都穿上了两条秋裤，最近还在琢磨着要在大门口摆个炉子，又能取暖，又能烤地瓜。
宋尧若有所思，问道：“不打算换一份工作嗎？学校图书管理员的职位也空缺着，都是我在负责。”
苏梨摇摇头：“虽然室外气温低，但我可以待在值班室里啊。”而且值班室里有暖气，还有一个小收音机，可以听相声，也可以听情感电台，探讨当下男男女女之间复杂的爱情问题。
她正准备和宋尧分享前一天听到的“我的小姨是我前男友的后妈”故事，还没开口，馆内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整座体育馆断电暗了下来。
台上排练到一半，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断电的只有体育馆，馆外的路灯还在勤恳值班，衬得那一点儿飘雪更加明显了。
十二月份的初雪，温柔，浪漫，悄悄地降落在了停电的夜里。
苏梨转头正要往外看，就听见身边的宋尧问了一句：“出去看雪吗？”
……
当天晚上，他们不止看了雪，还买了芋泥奶茶，超大杯，超暖手。除此之外，因为地面湿滑，苏梨还撞到了宋尧的背上。
宋尧哭笑不得，抬着她的下巴看了半天，确定脸没伤着后，才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上回是把我拦在门外，现在敢直接撞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点儿雪的温润，蓦然让苏梨的心跳快了一拍。
苏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早之前，她上课吃零食被教导主任抓住时，心跳声捂都捂不住，就像现在这样。
她就说嘛！应该让宋尧来演教导主任！本色出演！
005.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先前说过，学校周围的大爷大妈都超级好，买菜路过学校大门时，都会和苏梨聊聊天，塞给她一些吃食。
但今天来找苏梨聊天的大妈和以往都不同。
这位大妈看起来格外地精神抖擞，十分健谈，从天文聊到地理，最后回归到了人生大事上，她问苏梨：“有对象了没？姨身边有几个单身的小伙子，都是好青年！”
苏梨愣住了，没想到有一天月老会自己蹿到跟前来。她正准备委婉地问一问，青年是怎么个好法时，大妈又兴致勃勃地来了一句：“其中有一个孩子三岁了，特别会照顾人！”
苏梨呆愣住。
她问道：“那个，阿姨，你上一句问了什么？”
于是大妈又问了一遍：“有对象了没？”
苏梨立马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有了有了，和我还是同事，我看大门，他看图书馆。”
担心大妈还有话要说，苏梨紧接着说道：“我特别喜欢他，倒追了三个月才追到的，可不能让他跑了。”
她正竭尽全力地表达自己的喜欢，没有注意到大妈皱了皱眉，看向了她身后。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图书管理员？”
苏梨僵住了，转过半张脸，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宋尧。
在线提问：撒谎被抓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谢邀，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前面宋尧刚提过，图书管理员的职位空缺着，最近都是他在负责。现在她就敢胡编乱造不实消息，试图把他给拉下水。
大妈走后，苏梨的脸瞬间涨红。
大冬天，她往门口一站，红得像个能暖手的灯笼。反观宋尧，身长玉立地站在风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刚好挡住了吹来的风。
他垂眸看着她，明明气质如此冷淡，偏偏眉眼只要柔和一点儿，都像是温柔。
宋尧笑着问了一句：“撒谎是不是不太好？”
苏梨差一点儿手忙脚乱，当即检讨：“我深刻反省……”
“反省已经没有用了。”宋尧打断她的话，看她耳朵、脖子都红了，比被他抓到上课玩手机的学生还紧张，“你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把说的话变成真的，这样还可以弥补一下。”
假话成真，那也不算是撒谎了。
……
当时，苏梨太过慌乱，什么都没有想好，不知道自己含含糊糊说了些什么。
当晚，她立马致电原先的看门大爷，试图从他那多年的看门经验中，学习到一点儿人生道理。
只是大爷并没有时间和她聊上几句，因为还有五套房子等着收房租。
006.好好学习，互相帮助
临近元旦的时候，宋尧去了邻市高校出差开会。在这一段“反省时间”里，苏梨主要反省了两点：一是心跳不能太快，以防心脏疾病;二是晚上要早点儿睡觉，以防头顶发凉。
总之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把那句“怎么把说的话变成真的”放在心里。
很快就到了元旦会演那天，苏梨捧着她的养生枸杞保温杯，看了好几个节目，从跳舞到唱歌，最后看到了那个小品。
小品的导演还是没有找到饰演教导主任的人选，只能咬咬牙，把这个角色删去，小品的主题重新回归到“好好学習，互相帮助，力争考上清华、北大”上。
这个时候，苏梨接到了宋尧打来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在看元旦会演。
“对啊。”苏梨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节目内容，除了立志考清华、北大的学生外，还有怀揣养猪致富梦想的质朴年轻人，说着说着，她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意。
宋尧静静地听着，偶尔应答几句，也不打断她的话。
说到后面，苏梨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想了想，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问道：“你现在还在邻市吗？”
“下飞机了，正在回学校的路上。”手机那边的声音停顿了几秒，车窗像是被打开了一点儿，有风声传过来，他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且温柔，“学校安排了抽奖环节，你记得参加。”
没辞职之前，苏梨在公司年会上也参加过抽奖活动。
年年有抽奖，年年抽不中。
隔壁的抽中了微波炉，前桌抽中了电冰箱，后桌抽中了一千块红包，对桌抽中了五十包奥利奥饼干，而苏梨呢，什么都没有抽到。公司为了表示安慰，给她送了一瓶防脱洗发水。
这次学校元旦会演的抽奖，苏梨依然打算走个过场就好，并不期望能中奖。
今年学校的奖项有一、二、三等奖，以及鼓励和安慰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新年奖”，是新设立的奖项，也是最后才揭晓结果的奖项。
临近十点，月色明亮，在舞台的光渐渐转暗的时候，举办会演的礼堂外放起了烟花。苏梨离门口很近，捧着杯子站在外面看了一分多钟的烟花，觉得很浪漫，也很漂亮。
像是一颗颗星星从银河掉落，就连湖水里，都有粼粼的光晕，特别像是碎了的棒棒糖和会发光的爆米花。
除了星星般的烟花外，苏梨还看见了宋尧。
路灯光下，树冠有着月亮般的颜色，他从车上下来，朝她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礼堂里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现在公布新年奖的得主啦！中奖的号码牌是1219！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宋尧开口，说的也是：“新年快乐，苏梨。”
……
她的号码牌，就是1219。
007.看门能成为钢铁人
元旦前的那一个晚上，苏梨分不清到底是月光太温柔，还是宋尧太温柔，以至于她的心跳速率过快，估计连枸杞猪心汤都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在大片大片的烟花下，她不仅收到了新年奖的礼物，还收到了宋尧给她带回来的邻市特产——许多小包的棉花糖，又甜又软，香气浓郁。
除了棉花糖的香气外，在这个晚上，苏梨还尝到了酒香。
她抱着新年奖礼物，和宋尧在学校附近的餐厅里跨年。零点前后，烟花声不绝于耳，天边全是缤纷的颜色。
苏梨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现在捧着果酒杯尝了一口，觉得甜，于是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微醺半醉。
一点过后，餐厅里的客人逐渐散了。宋尧准备送苏梨回家，她站起来走了还不到两步，就一头撞进了他的胸膛。
非常地不做作，力道之大，简直像是拥有钢铁般的身躯。
看门人，看门魂，看门能成为钢铁人。
宋尧疼得闷哼了一声，然后伸手抬起她下巴，揉了揉她发红的额头，确定没事儿后，才松开了手。
这已经是第二次撞到他了。
“要不要拉我的手？”宋尧很轻地笑了一下，声音低哑，像是在哄人，“别走丢了，也别撞到别人。”
这时候的苏梨其实清醒了一点儿，但又好像更醉了，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手，心里悄悄地想：糟糕，我是不是要掉进小情小爱的坑里了？
从餐厅到苏梨的公寓，只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
到公寓楼下时，苏梨让宋尧等一等，然后小跑着上了楼，又小跑着抱着书回到了他跟前。被冬天的冷风这么一吹，她已经清醒了不少，眼眸明亮带笑，连声音都是轻快的：“新年礼物！”
她把书送给了宋尧。
一共三本书，有《如何成为一个好校长》《给校长的建议》，最后一本则是《怎么让学生爱上学校和学习》。
从思想到行动，都有了。
他哭笑不得，问了一句：“你就不问我要一份新年礼物吗？”
“你不是已经送了吗？”苏梨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意动人，“新年奖是你特别安排的吧？”要不然按照她这个“非酋”的运气，怎么可能抽中奖，而且奖品又刚好是她前几天发在朋友圈的节日限定小玩偶？
可可爱爱的一只小野猪崽，肥肥胖胖，吃饱不愁。
在路灯的光晕里，宋尧垂眸看着她，眉目颜色很深，像是山和水，明明是冷淡的，却因为带上那么一点儿笑意，而显得分外动人。
他说：“还有一份礼物，你要不要？”
苏梨疑惑地看着他，没来得及问出声，唇边就落下了一个微热的吻。
万物都静止了。
只有烟花和心跳的声音犹存。
……
其实并不是新年快乐。
而是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时，每一刻都是快乐的。
008.一看就是四大皆空
有很多事，苏梨并不知情，就比如她和宋尧其实是大学校友。
前者是管理学院的风云人物，而后者在计算机学院刻苦学习写代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学习和头发，偶尔还会苦恼一下并不富裕的大学生活——支付宝是空的，微信也是零钱包空的，银行卡和钱包也都是空的。
一看就是四大皆空。
然而这些都不是故事的开始。宋尧第一次见到苏梨，是在新生迎接会那天。那天，各大学院组织典礼，校方将管理学院和计算机学院的新生们安排在了同一场地。
宋尧作为负责人，在礼堂里碰见了苏梨。当时一个新生试图和苏梨搭讪，问了她一句：“学姐，大一单身怎么办？”
苏梨迟疑了一下，说道：“……咬咬牙就大四了？”
彼时，站在一旁的宋尧没忍住笑了一下，觉得她可爱。之后在学校再见，是在教学楼，她刚刚下楼，当时还在下雨，有人问她要不要等一会儿。
忙着去食堂吃饭的苏梨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吃饭重要：“区区小雨！”下一秒，她就冲进了雨里，宋尧手里的伞都没来得及送出去。
那时的宋尧还不知道，心动这件事会来得这么突然，没来得及深想和反应，就已经错过了她。
他们再碰见，是在三年后。他即将任职高中校长，就在上任的前一天，他在公寓附近的广场上又一次看见了她。
广场上有不少人在跳舞，背景音乐是《酒醉的蝴蝶》。
她像是刚下班，又像是在等人，困得要命，坐在花坛上昏昏欲睡，差点儿就要睡着了，结果旁边的大妈们突然大声聊起了八卦，哪家哪户发生了什么，谁和谁看对了眼，那个谁和他前女友的小姨在一起了……
宋尧看见原本很困的她立马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听起了八卦故事，眼睛发亮，炯炯有神，比备战高考的学子还要专注。
是真的可爱，也是真的灵动。
然而第二天，宋尧就被她拦在了校门口。
是缘分还是注定？不管是哪种，他都不想再错过了。
……
新年过后的此时此刻，发现自己动了心的苏梨在客厅里团团转，程序有bug时，她都没这么慌张过。
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都没能理清这一段心动的关系。
由此可知，沉迷于小情小爱者难成大事，太分神了。
假期结束，苏梨回校的第一天，她收到了校方发来的通知，说是马上新年了，学校打算在饭店组织一次聚餐活动，在职工作人员都可以参加。
苏梨临时有事，没去参加。
苏父来这座城市出差，顺路过来看看她，已经订下了饭店包间。巧合的是，学校订下的大包间就在他们包间隔壁。
这场饭局上，她发现了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女生，坐在主桌上，宋尧的身边。
苏梨把手机落在了车上，折回去拿的时候，正碰上服务生打开了隔壁包间的门。她无意抬头，恰好看见女生夹了一大块排骨给宋尧，而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拒绝。
008.一心一意建设美好校园
也只这么一秒。
宋尧感觉到视线，抬头看了过来，有些意外，随后与旁边那个女生说了声什么，把她一起带了出来。
苏梨有些蒙，更蒙的是，女生来到她跟前，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嫂子好呀。”
……
苏梨回过神时，女生已经回到了包间，只剩下宋尧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呆？”
苏梨看看他，又看看已经关上的包间木门，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是你妹妹？”
“是堂妹。”宋尧解释道，“之前答应过她，会带她来见我喜欢的人，只是没想到你临时有约。”
堂妹为什么会给他夹排骨呢？因为没见到自家哥哥所说的“喜欢的人”，以为他被甩了，心生同情，夹排骨让他多吃一点儿，好化悲伤为力量，从而一心一意建設美好校园，成为一个好校长！
宋尧笑了一下，眉目舒展，很轻地问了她一句：“那天我说的假话成真，不是玩笑。”他停顿了几秒，又说道，“撒谎不太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可以帮忙圆这一个慌。”
——反省已经没有用了。
——你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把说的话变成真的，这样还可以弥补一下。
又一次，宋尧把主动权交到了苏梨手里。
她愣了愣，再然后就听见宋尧声音带着笑说道：“之后还会有春节和元宵的限定玩偶。”
……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梨点了一下头。
想要玩偶是假的，想和他在一起才是真的。
000.希望快乐
有无数个温柔的吻，落在凉风里，也落在月亮上，最后被一颗梨子藏了起来。
单身快乐吗？快乐的。
恋爱快乐吗？也是快乐的。
但最快乐的还是一边看大门一边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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