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乔舒玩游戏输了要给校草送一封情书,然后正好被政教主任逮到,将两个人带去了办公室,还让校草当着乔舒的面把情书念一遍。
然而当校草打开情书,看到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你真丑。
五更大雨,毕业于河南工程学院建筑系,专职写作。爱旅行,爱生活,爱在小说里畅游,文风诙谐幽默,搞怪多多。短篇常在《桃之夭夭》《飞言情》等优秀杂志上稿,长篇代表作有《门当夫不对》《良辰美警》。
第一章??万物有丑好
赵德阳作为政教主任,是十分不愿意得罪沈家的。因为沈忻安已经连续三年被评为全国首富,名下的正德集团人尽皆知。曾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将家中物品“去正德化”,搬完之后家里空了一半。这样一个人物,原本远在天边,奈何他的儿子近在眼前。
赵德阳保持严肃问沈宁临:“你算算,这个月第几次了?”
沈宁临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看站在自己身边还背着大书包的乔舒一眼:“老师,她要给我送情书,这不关我的事吧?”
“可你收了啊。”赵德阳也不想管,这种事他一个星期能撞见七回。奈何这次正巧校长和他走在一起,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作为政教主任,他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纪律严明、不畏强权的人设的。所以在他看到乔舒给沈宁临递情书的时候,二话不说把俩人给抓到了政教室。
沈宁临皱着眉头,终于冷脸转头看向乔舒:“是她强行塞给我的。”他顿了一下,用目光压迫乔舒道,“是吧,同学?”
乔舒也很无奈,辩解道:“老师,我没有给他送情书。”
赵德阳的脸黑了,指着桌上用粉色信纸叠成的“心”:“还敢说没有?证据都摆桌上了!”
乔舒上前一步试图拿回“心”,却被赵德阳先一步拿走了。她不甘心地说:“老师,这就是我们几个同学玩的一个小游戏,我打赌输了,就给校草送封交友信而已。伟人不是说过吗?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我这不就得坚持发扬这个优秀传统,万万不能让它失传嘛。”
赵德阳气得声音都大了些:“你给你的朋友都送‘心啊?!还用粉色的信纸?!”
乔舒:“那我不得拿出我的赤诚之心吗?不然校草怎么能看到我的真心呢?”她说完转头看向满脸复杂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沈宁临:“是吧?校草。”
趙德阳的声音更大了:“乔舒!你转学过来才两个月,都惹了多少祸了?让你作为优秀代表升国旗,站在升旗台上你都能睡着!还得校长喊你你才醒。别人的话在你那里都不管用是吧?当着我的面都敢说瞎话?”
赵德阳喘着粗气停顿了三秒,乔舒正要认错受罚,就听到他说:“既然你不承认,那咱们就把这‘心给拆开了念念。咱们仨都听听你是怎么用赤诚之心交朋友的。”
“别,别,别。”乔舒的脸色终于变了,“老师,我知道错了,我认罚,还是稍微给我留一点点隐私吧。”
赵德阳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他拿着“心”二话不说就拆开,然后递给沈宁临,“沈宁临,你自己来念。”
乔舒扑上去,语气有些急切:“老师,要不我自己念吧,毕竟是我自己要交朋友的。”
赵德阳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开:“别,咱们还是三方认证,省得你说我虚假交易。”他看着沈宁临:“念出声,声音大点。”
沈宁临自始至终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个人表演。不过他倒是接过了赵德阳手里的信纸,低头看了一眼,只一秒钟就抬起头来看向乔舒:“老师,这确实不是情书。”
赵德阳一愣:“不是?”
乔舒的表情扭曲,没看沈宁临,而是看着门口,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模样:“我早说了不是情书嘛。”
沈宁临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也不是交友,是她骂我。老师,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
赵德阳有些云里雾里,接过信纸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只见信纸上写了三个大字——你真丑。
没人和他说过这个转学来的B大苗子是个奇葩啊!
出了政教室,乔舒不远不近地跟在沈宁临身后:“校草,杜牧你知道吧?”
沈宁临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生,和人打赌输了给他送情书,吃准了他不会看,竟然在信里写了“你真丑”三个字。他都快被气笑了:“你八千字的检查写完了?”
“不急,不急。”乔舒略有些心虚,“咱们俩毕竟是要做好朋友的人,有误会千万别留到明天。我在信里写的那句话真不是在骂你。杜牧不是写过一首诗叫《留诲曹师等诗》吗?第一句就是:万物有丑好,各一姿状分……”
她还没说完,就听沈宁临说:“你丑,你最丑。”
解郡在不远处大喊:“少爷,都等你半天了。赶紧的啊,大家可都等着你打球呢。”
看着沈宁临走远,乔舒在他背后喊了一声:“哎,我还有一句呢!你等我说完啊!”
好吧,不听拉倒。
和沈宁临分开后,乔舒在咸鱼上预订了一个“检讨代写,送货上门”业务,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家。
饭桌旁,她跟乔长敬抱怨:“爸,咱们家是不是住得太偏了?我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感觉命都丢了半条。”
乔长敬给刘旻夹了一筷子花生苗:“你知足吧,知道邻居们都是谁吗?”不等乔舒回答,乔长敬就念了一大串人名,“连沈家的沈宁临都能骑自行车上下学,你为啥不能?沈忻安处处压我一头也就算了,我的孩子绝不会比他的孩子差,他能的你都能。”
“不,我不能,我想坐车上下学。”乔舒严肃地拒绝了乔长敬的“比孩子”计划。
刘旻搭腔:“沈忻安在永博论坛站C位的事你还没缓过来啊?他毕竟大你几岁,比你有手段不是正常的吗?你何必跟他赌气?”
沈家的“正德”出名,乔家的“致远”也不弱。如果说“去正德化”把屋子搬空一半,那么剩下的一半里,至少有一多半是“致远”生产。国内网民对沈家和乔家有个戏称,叫“南沈北乔”。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乔家一直紧跟在沈家后面,一次都没超越过沈家首富的地位。就连去参加商业论坛,沈忻安都是绝对的C位,乔长敬对此已经不服多年。
把沈家当假想敌这件事,乔舒绝对是和乔长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是啊,沈忻安大你五岁呢,人家不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吗?等再过五年,说不定你就能超过他了。”
乔长敬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嗯,姜确实是老的辣,辣眼睛嘛。”他拿筷子敲乔舒,“我白养你这么多年,连个数都不会算。难道再过五年沈忻安就不比我大了吗?”
乔舒将碗一推,站起身:“妈,你看我爸怎么还拿我撒气啊?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说完她就往楼上跑。
乔长敬在后面喊:“你不吃了?你都吃了两碗白米饭、扫光了一整盘肉,现在说不吃了?”
乔舒从楼梯上拐下来,走到楼梯口探出头对乔长敬做了个鬼脸:“爸,生气使人衰老,你别年纪没沈忻安大,皱纹却比他多啊。我建议你保持年轻的心态,去学个拉丁、芭蕾什么的,这方面沈忻安肯定比不过你!”
不管乔长敬在背后如何跳脚,乔舒都迅速回房间锁上门,“哗啦啦”将半旧书包里的书给倒出来,打开后全是影印本的吃鸡大神心得笔记。看了片刻,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许择意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乔舒迅速回了一句:你太菜,我不跟你玩。
许择意:我最近苦练技术,经常能玩到前十。
乔舒:那是第几?
许择意沉默了片刻,回了个“第十”。
乔舒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给他,许择意见乔舒不愿意和自己玩,就说起了其他事情:我爸说我们要过了年才能去S市,到时候我们正好都在S市参加高考。那边的分数线低,咱们俩肯定能上同一所学校。
乔舒:你快来,我在学校老被人欺负。
许择意十分紧张,立刻打电话过来问是谁欺负她。乔舒在电话里把沈宁临骂了一顿。听着乔舒中气十足的声音,许择意放下心来。虽然乔舒从小到大没见过沈宁临,但每天都不忘骂他一顿。整个沈家都是她和乔长敬的敌人,他早就习惯了。
乔舒之所以不喜欢沈宁临,和乔长敬有着绝对的关系。乔长敬爱唠叨,和沈忻安又是竞争对手,每次在沈忻安那里受了气回到家就对她和乔贺棍棒加蜜糖教育。棍棒是要他们兄妹俩争气,争取以后帮他打败沈忻安;蜜糖是要他们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讨伐沈忻安。从小到大,沈宁临的名字从乔长敬嘴里蹦出来的次数比她的名字出現的次数至少多两倍,所以她对沈宁临其实说不上有多讨厌,很烦倒是真的。
巧合的是,她早上骑车出门没十五分钟,沈宁临就从她的后面追上来。他当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而是直接从她身边骑过去。
乔舒没丝毫犹豫地加快速度追上去:“朋友!等等我!”
沈宁临听了乔舒的声音不但没减速,反倒开始加速。乔舒在后面大喊:“沈宁临!我的朋友!昨天说好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你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沈宁临闭了闭眼,猛地刹车。他正要和乔舒说清楚他们现在不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是朋友,谁知乔舒竟然直接撞上来,两个人整整齐齐地倒在地上。沈宁临有些恼火:“乔舒!你到底什么毛病?!”
乔舒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沈宁临,一脸无辜:“是你无缘无故刹车我才撞上你的嘛。”
沈宁临冷笑一声:“你不喊我,我会无缘无故刹车?”
乔舒:“那我没看到你会喊你吗?我喊了你,如果你搭理我的话也不会这样呀。”
沈宁临从未见过乔舒这么厚脸皮的人,她转来一中后就明里暗里给他找麻烦。他原本以为她是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直到昨天看到“你真丑”三个字,他才明白乔舒可能真的只是想找自己的麻烦而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车,又往半山的方向看了看:“你家住这儿?”
乔舒:“我爸在这边给人当司机,我也住在这里。怎么了,我的朋友?”
沈宁临抿了一下嘴唇,忽略了“我的朋友”四个字:“辐条断了,前叉也弯了,是你撞的,你承认吗?”
乔舒敢作敢当,当即拍着胸口说“好汉做事好汉当”,然后就跟着沈宁临去修车。不过半个小时后,她就反悔了。
看着布加迪豪华无比的大堂,乔舒震惊地道:“修一下要八千五?八千五我能买十辆自行车了吧?”
穿小西装的美女接待脸上保持微笑:“这辆车是布加迪的最新款,整车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以碳纤维材料制成,框架、车把、刹车都是用的顶级材料,原价就要二十四万。修车的话,相对来说性价比还高一些。”
乔舒转头看着沈宁临:“我的朋友,你听到了吗?她是在开玩笑吗?”
沈宁临面不改色地看着乔舒:“你没听错,二十四万是优惠后的价格,我买的时候是二十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让人传发票给你看。”
乔舒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佩服你。”
沈宁临看着乔舒没搭话,有预感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乔舒用夸赞的语气说:“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修车一看八千五。果然不愧是我的朋友,随便一摔都能摔出如此高价。”
她这是决定赖账了?沈宁临把手插在裤兜里:“路上应该有监控,要不我们报警?”
乔舒的脑子空白了两秒,迅速做出决定:“你等一下,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乔长敬奉行“多大年纪就花多少钱”的原则,所以乔舒身上的零花钱常年不超过一千。电话接通以后,乔舒迅速把事情说了一遍。乔长敬气得要死,说自己在外面被沈忻安欺负,到了他姑娘这里竟然还要给沈宁临花钱?她还让乔舒问问沈宁临要不要自己出钱包养他。
休息时间,沈宁临看着乔舒踢着脚走回来,眼神飘忽不定,立刻知道了她的答案。待到乔舒走近,他便问:“好汉,你现在是不是要变英雄了?”
“啊?”乔舒有些茫然。
沈宁临替她解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不是正想说没钱吗?”
乔舒难得被沈宁临压制,无奈地摊了摊手:“果然是天赐之友,就是这样了解我。”
沈宁临忍了忍:“你不想赔钱也可以。”
很快他便看到了乔舒的战斗力,因为他们推着车子刚进到离学校最近的修车铺,就看到乔舒也在修车。而且她的情况和沈宁临的一样,也是车胎漏气。
乔舒看到两个人,一脸兴奋地打招呼:“解郡,你怎么在这里啊?”她完全忽视沈宁临。
解郡没想到她会认识自己,挠了挠头说:“少爷的车没气了,来打气。”
乔舒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沈宁临的车:“没气了?这么贵的车也会没气啊?”
沈宁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对老板说:“老板,打气。”
乔舒一点也不尴尬,绕到沈宁临身边,厚着脸皮问:“校草,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坐车上下学呢?”
沈宁临凉凉地看她一眼:“因为我喜欢推着没气的车上下学。”
乔舒一哂:“你这么贵的车万一丢了多可惜啊,还要被人天天放气,我看着都替你心疼,要不你还是坐车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车天天被人放气?”沈宁临一边问一边对老板说:“老板,给我一把车锁。”
“我看到的啊,我每次都把车停在你的车旁边,每次看到你的车胎都是瘪的。”她当然知道了,并且迫切地想要沈宁临坐车上下学,这样她就不用每天骑车上下学了。
沈宁临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忽然问了一句:“你很想我坐車上下学?”
“对啊,坐豪车上下学才符合你的人设嘛。毕竟你爸是首富,你又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你需要的话我还能给你客串一下女主,以后坐你的车上下学。”乔舒被自己描述的画面感动了,说不定她还能和沈宁临上演一出“蓝色生死恋”呢。然而沈宁临很快就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
“放心吧,我上高中和大学都准备骑自行车。”沈宁临毫不留情地给了乔舒致命的一击,“你慢慢修,我们先走了。”
“我们同路,你等我一下嘛,我也打好气了。”乔舒纯粹是来探探沈宁临的想法,车子根本没坏。见沈宁临要走,她也赶紧去推车,却没推动。她又推了一下,还是没动。
将车停好,乔舒准备看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下一刻她便看到自己的车被锁在了修车店用来固定车子的一根不可移动的金属杆上……
乔舒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沈宁临刚刚为什么要买锁了。原本她以为沈宁临是被自己说动了怕丢车才买的,可原来是买来“送”她的。
这下乔长敬要高兴了吧?终于占了沈家一个大便宜!
解郡一直到走出去很远才问沈宁临:“少爷,你刚刚是在欺负乔舒吗?”
“欺负她?”沈宁临倒是不觉得,“我是烦她,总得解决她这个烦人精吧。”
沈宁临并不只是说说,很快乔舒便迎来了来自沈宁临的狂风暴雨。
乔舒上课睡觉被赵德阳抓到,此刻正站在走廊上被训斥。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宽大的校服也并不是很合身,脚尖却一动一动的,明显没听进去。
“马克思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想出了‘马克思主义这回事。乔舒,让你写检查不是让你写同人小说!”赵德阳本来就是闲着没事仔细看了乔舒的检查后来找碴的,结果正好碰到她上课睡觉,这下像是点着了爆竹,骂人的声音整层楼都能听到。
隔着两个班的一班同学自然也听到了“四十五度角”和“马克思”,连正在讲题的化学老师都笑了出来,教室里一时间热闹极了。
解郡用胳膊肘碰了碰沈宁临:“乔舒又被骂了,解气不?”
沈宁临看他一眼,然后站起身走到讲台旁,和老师低语了两句就走了出去。经过二班和三班的时候,不断有同学探出头来看热闹。赵德阳还在那里不解气地骂:“今天就把你的家长请来!我让你爸妈好好看看你的思想课都是怎么学的!”
乔舒终于有了反应:“不要吧,主任?我都十八了……”
“八十也得请!”赵德阳这下吼得楼上楼下都能听到了。
乔舒的余光看到有人过来,正对上沈宁临的眼睛,立刻露出祈求的表情。沈宁临也确实走了过来,拿着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站到赵德阳的身边说:“老师,你的电话是不是在振动?”
赵德阳停顿片刻,摸了摸口袋,没有,眼睛立刻瞄向乔舒捂着口袋的手,上前一步黑着脸说:“拿来!”
乔舒瞪了沈宁临一眼,还想反驳,就听赵德阳严厉地道:“赶紧的!”
乔舒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手机,手指一碰到屏幕便自动解锁了。光是响起一阵枪声,下一刻赵德阳发出直击灵魂的质问:“乔舒,你是怎么做到一边睡觉一边打游戏的!?”
最后乔舒还是被请了家长,只是乔长敬和刘旻都没来,来的是司机东叔。东叔还把乔舒笑话了一通,说乔长敬怕丢人不肯来,要等沈宁临什么时候也被请家长了他再来。
乔舒本以为只是挨顿骂的事,谁知赵德阳竟然让她转班!而且是转去快班一班,说是她需要体验一下正常的学习气氛,让她不要再自甘堕落,天天上课都睡觉。
乔舒当然不愿意去一班,一来沈宁临在一班,二来沈宁临是班长,去了一班还能有她的好日子?而且她也不是非得睡觉,实在是课本上的东西她都已经学过一遍了,再看味同嚼蜡,没必要啊!
最后赵德阳给了她两种选择,一种是不转班,给她上个布告,给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另一种是处分外还把她的检讨贴在布告栏里展览。她一咬牙,就算被处分也比被沈宁临压制要强,就情愿背处分也不肯转班,最后被东叔给拦住了。
东叔的理由很充分,沈宁临都没背过处分,更没上过布告。如果被乔长敬知道了,她可能会挨打。
现在,乔舒正在收拾自己的新课桌。
并且新课桌就在沈宁临的后面,最后一排。
乔舒收拾完就开始骚扰沈宁临,用笔敲了敲沈宁临的背:“沈宁临,我转班是不是你跟德阳哥进谏的啊?”
沈宁临不搭理她,乔舒又骚扰他好几次他都没理,倒是他的同桌解郡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乔舒不死心地伸长腿踢了踢沈宁临的凳子,用气声说:“沈宁临,你聋了吗?你是男主人设,可不能聋啊。”
下一刻,乔舒便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抓住了。她一愣,立刻就想收回来。奈何沈宁临力气大,她的脚踝在他手里动弹不得。她一时间急了:“你干吗呀沈宁临?”
沈宁临依旧没理她,连头都没回。
乔舒感觉沈宁临在自己的脚踝上绑了什么东西,但她这个姿势坐不直又没法弯腰,急得叫解郡:“解郡,解郡!你看他干吗呢!”
解郡低头看了看桌下乔舒被绑在沈宁临凳子腿上的脚,一脸无语的表情,从不知道沈宁临还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不过下一刻他便抬起头,假装没听到乔舒叫自己。
乔舒气得要死,拿笔又点了点沈宁临的背:“沈宁临,你无聊不无聊?说好的高冷校草呢?你赶紧……”她话还没说完,班主任沐雨婷便走进了教室。
大家都在复习,教室里十分安静。沐雨婷笑着说:“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都看到了吧?”
立刻有同学接话:“看到了,坐在班长后面!”
乔舒立刻正襟危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这种时候她本该站起身自我介绍的,奈何她根本就动不了。桌下,她的脚又往回收了一下,沈宁临的凳子仍纹丝不动。
“乔舒前几次周考和月考排名都很靠前,有她加入咱们班,希望能对大家起到激励的作用,大家也要对新同学多多照顾……”
沐雨婷还在讲台上说着场面话,乔舒感觉自己的鞋被人脱了。她赶紧用笔点沈宁临,却又不敢说什么,只维持着越来越僵硬的笑。
“现在请乔舒上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沐雨婷说出了总结词。
乔舒的脚心被笔头蹭了蹭,她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半边身子都麻了。下一刻笔头的力量大了些,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乔舒?”沐雨婷站在讲台上重复了一遍乔舒的名字。
乔舒整个人的表情都是癫狂的:“老……老师……哈哈哈——老……”乔舒无法反抗,也知道自己此刻很像个神经病,还试图告状,指着沈宁临,“老师,班长……哈哈哈——沈……沈宁临……哈哈哈——”
这下她是全班当之无愧的焦点了。
沐雨婷走下讲台:“乔舒,你是不是不舒服?”
脚心的瘙痒终于停下,乔舒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脚。原本是想和沈宁临“玉石俱焚”的,谁知沈宁临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她一用力,整个人便往后倒去,连课桌、凳子带人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头上还顶着一个英语作业本。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还听到了邻桌男同学的笑声。
正朝着她走过来的沐雨婷最先没忍住笑,紧接着全班同学都笑了起来。
乔舒把眼睛一闭,想干脆假装晕过去。谁知沈宁临这个讨人厌的率先一步“关心”了她。他起身单膝跪在乔舒的面前,用身体挡住别人的目光,然后用力拧她的脸,嘴上是一本正经的关心:“乔舒,你没事吧?”
乔舒睁开眼睛瞪着他,抬手打开他的手,一骨碌坐起来,冷着脸看他:“我没事。”
显然她现在不能告沈宁临的状,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
最后沈宁临还假惺惺地把乔舒给“扶”了起来,乔舒忍着被沈宁临捏得发疼的胳膊,咬牙向他道谢:“谢谢班长,你可以松开我了。”
沈宁临表情淡然地点头:“没事就好。”
沐雨婷走过来帮乔舒拾起作业本:“乔舒,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乔舒看着她忍笑的表情摇头,问她:“老师,其实我也挺想笑的。你看我是直接笑,还是走程序?”
教室里再次响起爆笑声,连沈宁临的嘴角都勾了起来。乔舒就这样顶着全班同学的笑声表现了一回“正襟危坐”,心里却一直在想着该怎么扳回一城。她和沈宁临之前只是小打小闹,现在她决定了:以后他们俩就是仇人!
绝不和解!
乔舒当晚吃饭都不香了,一直在想着该怎么报复回去。乔长敬纳闷地问她怎么了,乔舒没答,而是反问他:“爸,你以前被沈忻安压制,都是怎么自我排解的?”
刘旻一听这话,笑得十分开怀:“你爸的排解办法就是生两个孩子,和沈忻安拼孩子。”
然后乔长敬就想起了乔舒被请家长的事情,逮着乔舒就是一頓骂。
许择意打电话过来问乔舒为什么没开游戏,还说自己一直在苦练技术,随时能带她“吃鸡”。乔舒把沈宁临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和许择意说了一遍,许择意不信:“不会吧?这位少爷不是高冷人设吗?”
乔舒咬牙切齿:“知人知面不知心!和他爸一样黑心肝!”
两个人这样那样商量了一大通,就等着找到合适的时机给沈宁临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几天乔舒都很老实,连上课都没有睡过觉。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碰到沈宁临,他还特意停下来问她:“老实了?”
乔舒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沈宁临显然不信,不过还是皱着眉说:“被人作弄是不是觉得对方很无聊?这就是我的感觉。以后别找我的麻烦,我没空应付你那些无聊的小手段。”
乔舒反驳:“我看你上课也没多认真啊,怎么就没空了?”
沈宁临看着她不说话,乔舒投降:“好吧,好吧,那咱们俩还是朋友吧?”
沈宁临毫不客气地拒绝:“不是。”
“那你对我就是爱之深恨之切,特意把我弄到一班来,还让我坐在你身边。如果你爱上我了就直说,虽然你在我眼里就是给巴黎圣母院敲钟的,但是……哎,你别走啊!”乔舒看着沈宁临快速骑车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想和解?没门儿!
吭哧吭哧地骑了半天车到学校,乔舒一进教室便看到谢珊又站在沈宁临的旁边要和他对作业的答案。乔舒立刻上前拉住谢珊:“谢珊,我为了跟你对作业昨晚特意把题都给做了一遍,快来,咱们俩对。”
谢珊面上僵了一下,看了看沈宁临,又看了看乔舒,不情愿地道:“好吧。”
乔舒瞪了沈宁临一眼,然后拉着谢珊坐到自己旁边的位子上。这个主意是许择意给她出的,沈宁临常年保持面瘫,对女生更是退避三舍。班里的女生只有谢珊最特殊,只要是谢珊来请教问题,沈宁临从不拒绝。很明显,俩人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乔舒很聪明,对学习这回事向来是手到擒来。她拿出全身的本事给谢珊把错题讲了一遍。上课铃声响起时,谢珊似懂非懂地走了。
截和的次数多了,有一次谢珊直接问她:“你喜欢我哥吗?”
“谁?”乔舒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谢珊用下巴点了点沈宁临,一脸神秘地说:“我远房的远房叔叔的儿子。”
乔舒如遭雷击,说好的截和沈宁临搞对象呢!许择意出的这个主意也太不靠谱了!她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始终保持微笑:“没,是你哥爱我。”
谢珊立刻推了一下趴在桌上睡觉的沈宁临:“哥,小乔说你爱她,是真的吗?”
沈宁临没搭理俩人,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睡。倒是解郡回头看了看俩人,凑过来低声说:“他们是相爱相杀。”
呸!
下期预告:两个学霸在学校已经结仇,在放学回家路上也互不示弱,就连在游戏里也成了原价死敌。乔舒表示:在“吃鸡”游戏里,我让你“突突突”地光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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