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叫祖小宗,是一名小小的礼部侍郎。自从十日前大将军傅遥凯旋之后,我便被他的粉丝团盯上了。她们不仅在我的小院胡作非为,竟然还放了蜜蜂把我蜇成猪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还追着我,让我做他的小祖宗!哼哼,看在他这么诚心的分儿上,我就只能勉强答应啦。
一、对你的爱,令我变猪头
自从十天前傅遥从边疆凯旋,将军府外就格外热闹。整个都城的怀春少女们自发组成了各大后援队,自入夜开始,就守在将军府外,准备一睹他那俊俏的脸庞,然后狠狠地印在脑子里,这样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或许还能有点干柴烈火的剧情。
直到月上中天,门外的少女们才被家里人逮回家,我瞧着那些少女散了场子,这才溜到将军府门前,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门上。
“傅遥,你别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我用力将大门砸得山响,里面的小厮忙不迭地将大门打开,然后被我这一身白衣飘飘还戴着白色毡帽的装扮吓得愣在了原地。
“让我进去,我要找你们将军大人!”
我倏地将捂得严实的毡帽掀开,露出那张肿得跟只猪头一样的脸。
小厮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在我的眼神威逼之下,分辨了一阵,这才号叫道:“这不是小宗大人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少废话,”我推了他一把,径自走进了将军府里,“带我去找你家大人!”
那小厮赶忙带着我到了傅遥的书房外,便跟逃命似的跑了,只剩下我留在傅遥的书房外面看着里面的人影,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傅遥!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可是我刚进去,便被眼前的场景镇在了原地。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一个人在书房看书的时候,为什么要不穿上衣啊?难道不穿衣服读书就能更好地与那些文字进行更密切的沟通嘛!
只见傅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下裤,上半身只一条雪白的纱在左胸上缠了几圈,那精壮的腹肌和臂膀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
我下意识地捂住眼睛,一边在指缝里面贼兮兮地偷看,一边骂道:“有辱斯文!”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而惊慌失措,甚至還悠闲地翻了一页书,对着我连眼睛都没抬,问道:“小宗大人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夜闯将军府?”
“还不是因为你!你能不能管一管你的粉丝团,恕我直言,她们现在太无法无天了!”我说着,把毡帽一下扔到他面前,吼道,“你看看,她们这是蓄意报复!”
我是祖小宗,虽然现在供职于礼部,但我却是巫启族人。
我们巫启族人世代拥有能看到人命运的能力,所以我们世代都住在一个隐蔽的山村中,长期自给自足,为的就是自己族人这项天赋不被别人利用。
可是三个月以前,只是在村外停留了片刻,我的能力竟然无故失踪了。我不敢待在村里,只能一路奔到都城,投奔我那个传说中外出多年不归的“叔父”,没想到他已经成为当朝国师,并且跟我说只要我听话,他就有办法能恢复我的能力。
十天前,傅遥在赤岭之战之后回朝,我身为礼部侍郎被派去到城门处迎接他,却不想身后跟我一起迎接傅遥的少女们,在傅遥出现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自己,推推搡搡的,最后将站在前排的我一下推到了傅遥的怀里。
这当场就激怒了少女们,于是在这十天之中,我的小院就不得消停,大半夜的被扔扔爆竹什么的都是小事。直到今天,我上朝回家的时候,马车里忽然被扔进了几只蜜蜂,将我的脸蜇成猪头样,我这才来将军府准备找傅遥讨个说法。
傅遥看着我扔到地上的毡帽,这才抬开眼皮抬头看我一眼,在看见我的猪头之后顿了顿,最终还是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弧度出卖了他,将他对我的嘲笑暴露无遗。
我立刻奓毛,指着脸狠狠地盯着他,很明确地表示:今天晚上要是不给我解决了,我就不走了!
傅遥看着我,放下手里面的书,缓缓地伸手,一下掐上了我的脸。
“疼、疼、疼!你给我放手!”我疼得跳脚,狠狠地打了他的手几下,这才挣扎出来。
“还知道疼,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收回手,手指在桌面上面一下一下敲着,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说,我怎么补偿你?”
我想了想我那已经被炸掉的后院,还有今天被放蜜蜂的场景,忽然想到,我这一回去,是不是被窝里就能有条蟒蛇正在等着我?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道:“我这个人很卑微的,只要好好养个伤就好了。不过我的院子也被你的粉丝团给炸了,所以在我伤好之前,要在你这里养伤。”
“可以,要求不算过分,”傅遥停下正在敲桌面的手,忽然笑了,半是关心半是威胁,道,“不过,你可得藏好你自己,要不然被人抓到你住在将军府,可能就不是变猪头那么简单了……”
二、隐藏的粉丝属性
“你这么轻易就同意了!”我瞪大眼睛。
傅遥抬手,将放在旁边的里衣披上,然后随意地往椅子上面一靠,瞧着我:“看你这样子,你还有点不情愿?”
“没!没有不情愿!”我赶紧否认,生怕他改了主意。
“而且,祖小宗,我怎么看着你,还觉得有些眼熟呢?我们两个之前是不是见过?”
我心一沉,十分正经道:“将军,您这莫不是在撩我?”
虽然他已经披上了里衣,但是他没系上带子,半敞开的里衣将他的腹肌暴露无遗,他又长得好看,虽然是个武将,却偏偏长了一张文绉绉的脸,十分惹人。我脸上一红,往后退了一步,留了一句“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便跑了出去。
将军府的人看我这样不敢拦我,我一边狂奔一边想着,幸亏我的脸变成了猪头,要不然我这通红的脸,岂不是又会让他嘲笑了!
就这么想着,我一路跑回自己的小院,然后在开门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院中,背对着我的人影。
我顿了顿脚步,慢慢走了上去,站到了那身影的身后,喃喃地叫道:“叔父。”
因为我叔父的面子,才将刚到都城没有多长时间的我安排进了礼部,成为礼部的一个小侍郎。平常的时候,我除了摸鱼之外,也就是没事给礼部的人算算命。
而我也在礼部混了半个月之后,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就是出城迎接傅遥,但是没想到出师不利,第一个任务就把我折磨了整整十天。
今天晌午,我这平常都不出现的叔父,突然把我找过去,让我想办法混进将军府,帮他将傅遥通敌的证据找出来。
我叔父说,他接到了跟着傅遥回来的士兵实名举报,说傅遥通敌,在这次跟梁国的赤岭之战中,跟着傅遥冲锋的战士们都葬身沙场,只有傅遥一个人回到军营,实属蹊跷。
于是我才借着今天被粉丝团欺负的理由,放了几只蜜蜂把自己蜇成猪头,奔到将军府要傅遥讨一个说法,借机混进将军府。
他今天晚上来,也是为了确认我已经混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回屋收拾了小背包背在了身上之后,转头去了将军府。
小厮在把我送到了屋子门口就逃也似的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推门进去。干净整洁倒是一如傅遥的风格,但是这漆黑的房间总感觉有点阴森森的,好像在阴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我摸黑进了屋中,刚想要点上蜡烛,我的手便被一只微涼的爪子给抓住了。
“啊——鬼呀!”我尖叫着一蹦,却不想落下的时候,脚下好像踩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一下没站住,身子一歪。
我尖叫二连,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以脸扑地,赶紧张开手护住了自己的脸,却没想到还没等我跟地面亲密接触,腰上便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捞住,一把带了起来。
我顺着那臂膀的力气一下就落入了一个怀中,脑门正好落在了他的胸上,瞬间被砸得眼冒金星。
同时,一声闷哼也从我的头上落了下来。
我顿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一盏豆灯已经便点了起来,虽然灯不亮,却能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面前人的长相。
傅遥!
他怎么在这里?
可还没等我发问,我便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趴在傅遥的怀里。我脸上一热,赶紧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在撑住他胸口的时候,还顺手摸了几下。
嗯……果然很硬!
“你怎么在这里?”我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头,掩饰尴尬。
“等你。”傅遥也很干脆。
我的心 “怦”地一跳,哼哼道:“等我干什么?”
“送药,早晚各涂一次,消肿比较快。另外我听说了一件事……”他瞧我了一眼,将自己手上的药瓶放到了桌子上,“小宗大人入职礼部期间,虽毫无功绩建树,但小宗大人却在礼部靠着算命混得如鱼得水。”
“听说……小宗大人算命算得奇准无比?”
他起身站到我的面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竟然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我要看他都要仰起头。
人矮但是气势不能输!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哼道,“那是自然,我算命准,那是童叟无欺的。”
“哦?这么厉害?”傅遥轻笑了一声,然后弯腰靠近我的耳边,“那小宗大人帮我看看,我下半辈子会如何?”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令我的心神微微有些飘忽,但是一秒钟之后,我决定要控制我自己,我微微退后了一步:“我生病期间不可用脑过度,等我病好了之后再说吧。”
我瞧着他那张命犯桃花的脸,又想起了现在自己的猪头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我又说道:“将军找我算命,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哦,讹诈?”他又轻笑一声。
“请尊重一下脑力工作者,这种用脑子的事情,要因人定价。”我摆摆手,“具体价格,还是请将军在我痊愈之后,再来商榷吧。”
“好,我等你痊愈,要是让我发现你是在招摇撞骗,那本将军就要依法定你的罪喽。”
傅遥说完,便双手一背,晃晃悠悠地出了我的房间,其悠闲程度,完全像是在逛夜市。
我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隔空抓了几下。
漫天要价是一回事,但是说我在招摇撞骗,这个我一点都不能忍!
但毕竟还是任务比较重要!
我憋了一晚上的气,等到第二天一清早就蹲到了傅遥的门口。今天就等着傅遥出门上朝的时候,我偷偷潜进他的房间。
我昨天已经顶着这张猪脸去礼部告了一个长假,他们对于我的病情深信不疑,并且发来了慰问。
正当我腿都要蹲麻了的时候,才见傅遥身着一身墨绿色官服,信步走出了大门。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打开了他的房门,溜了进去。
我想了想,决定从他的房间搜起。
据我叔父说,傅遥和梁国的沟通是通过暗号进行的,只要将那本暗号书偷出来,他就失去了和梁国细作交流的能力。破译了他们沟通的密码之后,就可以当作证据。据可靠消息称,那本暗号书就是在市面上流行的叫《梅花扇》的戏本子。
我从他的床上开始翻起,然后慢慢到他的衣柜,正翻得尽兴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后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本来应该去上朝的傅遥竟然又折了回来,他站在门口,双臂环抱,盯着我手上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向我的手上,发现我刚刚翻得太投入,现在正抓着他的四角内裤愣在原地。
他看了看我手上的东西,耳根有点微红,然后他带着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心中一慌,捏住了他的内裤,喝住他:“傅遥!你先听我解释!”
“哦?你想怎么解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咽了口口水,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其实我也是你的爱慕者,只不过我爹教育过我,追求喜欢的人也不能太过卑微,所以我才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爱,这条内裤,是我想留给自己的纪念。”
三、没有人唱的戏
我说着,紧紧捏着他那条内裤,以表自己的真诚。
但是傅遥的关注点明显和我正在担心的有点不一样,他突然上前一步,贴近我,轻笑道:“你说……你喜欢我?”
看着他好像带有蛊惑性的眼睛,我已经忘记了撒谎,于是只剩下点头,心里面忽然涌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甜丝丝的,还有点痒,是说不出来的悸动。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摸着自己的猪脸,磕磕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小宗大人不必担心,你对于我的爱,我好好收下了,而我回来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弯下腰,与我平视,“本将军掌握了你招摇撞骗的新证据。”
我之所以走上算命的道路,都是礼部的俸禄实在是太低了,于是我只能在内部找点生财之道。
礼部虽然听起来是个安安稳稳的部门,平常也就安排一下祭祀啊什么活动,但是这些事情真正能拍到上面的马屁是很不容易的,于是大家都喜欢在做事之前先找我算上一算。
傅遥对我道,因为我前两日给陈大人算了一卦,发现他今日头冒红光,定有喜事,给淑妃娘娘办的寿辰宴定能成功。却没想到刚进宫,他就被心情不好的淑妃娘娘给扣了下来,责怪他办事不利,不仅罚了俸禄,还被杖责了几下。
陈大人本身就胖,体质不好,被打了几下之后就哼哼唧唧的,站不起来了,被人抬出宫的时候还哼哼唧唧地揭发我的罪行,说等他好了就叫我好看。
“所以……祖小宗,你还说你不是招摇撞骗?”
“我不是!我才没有招摇撞骗!”我梗着脖子,有点委屈,可是当我想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却让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最后只剩一句,“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我摆摆手,装作平常心的样子,把他的内裤暗暗地放了回去。
还好陈大人不知道我现在正躲在将军府,听说他在醒了之后非要人抬着自己去我家找我,发现我不在之后,以为我用生病告假的理由私逃了,发誓说无论天南海北也要逮到我。
可令我意外的是,傅遥竟然没有将我藏在他这里的事情给捅出去,而且我又请了长假,以至于这段时间我都安安稳稳地过着,“全心全意”地养伤。
我脸上的肿胀慢慢好起来,找戏本子的事情便迫在眉睫。幸亏这几天傅遥好像很忙的样子,我才有空仔仔细细地将将军府翻了一遍,最后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他的房间里面,因为自那天我偷偷溜进去被傅遥逮到了之后,他就给房间安了一个小小的锁头。
这明显是在防贼!
于是我在听说了今天晚上傅遥忙得可能不回来睡的时候,决定再一次偷偷溜进他的房间。可是我刚刚准备出门,就听见“咻”的一声,从窗外飞进来了一支短箭,贴着我的耳边飞过瞬间,还带走了我的几根头发丝。
我战战兢兢地将射在柱子上的短箭给拔了下来,上面绑着一封信。我展开来看,是叫我去“楼台戏园”一聚,若我不出现,我就死定了,他不仅会把我算命的事情捅上去,还会揭露我的秘密!
底下的落款,就是前几天刚刚被我坑过的陈大人。
我瞬间把那封信给揉得稀巴烂:哼,这个傅遥,果然把我藏在他这里的事情给出卖了!
信上面的时间,定在了戏园里面最后一场戏演完之后。
夜渐渐沉了,戏台上更显得寂静。我看着这阴森森的场景,吓得动都不敢动一步,只小声叫道:“陈大人……有事说事,别搞这些花样啊……”
话音刚落,好像是惊醒了沉睡在黑暗中的怪兽,正发出不愉快的咿呀声。
我屏住了呼吸,蹲下身去,盡量将自己缩得小小的,然后听着这周围渐渐变得清晰的声音,最后发现,这咿咿呀呀的声音断断续续,竟是从那空无一人的戏台上面传来的。
我越听觉得越瘆人,下意识地就想尖叫!
但是还没有发出声音,我的嘴便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捂住。我感受到后面有人将我揽住,我费力地转过头去看,发现竟然是把我出卖个彻底的傅遥!
他不是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吗?怎么还知道我在这里?
我被他捂住了嘴,只能用眼神问他。他看着我,“嘘”了一声,然后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一会儿说。”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我的耳后,我的脑子瞬间转不过来,只能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像个蘑菇一样蹲在原地。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没有因为傅遥的出现而消失,可是我的胆子却因为傅遥的到来而变得大了,好像连周围阴冷的温度,都变得高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外面的打更声一响,戏台上面的声音瞬间消失。
连余音也不曾留下。
我见此情况,拍拍傅遥捂住我嘴的手,示意他拿下来。
他乖乖听话,但是在拿下来的瞬间,盯着我的眼睛,问道:“祖小宗,你在这里干什么?”
四、我不会让你死的
“没什么!”我生怕他看出来一点端倪,“就是……晚上想不开来听戏!”
“哦?是吗?”他看着我张牙舞爪的样子,笑道,“不过,你等的陈大人是不会来的,因为那封信,是我射过去的。”
他耍我!
我一生气,狠狠地将他推远,他一时不察,被我推了个屁股蹲儿,他也没着急起来。
本来应该狼狈到生气的他,竟然坐在地上,只对着我笑。
我不懂他,我真的不懂他,我想外面的少女粉丝团肯定不知道,她们粉的大将军,竟然是这般贱兮兮的吧……
“所以,祖小宗,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到将军府的目的是什么吗嘛?”他忽然止住了笑,问得一脸严肃,“还有,你知道这戏园子里面的秘密吗?”
这戏园子里面还有秘密?
我想不了那么许多,事已至此,我肯定不能告诉他我是来偷东西的,于是只好嘴硬道:“我……我自然是来养伤还有躲陈大人的,你别想太多!”
说罢,我便从地上站起来,拖着已经麻掉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狼狈地落荒而逃。
我先一步回到了将军府,然而在他房门口蹲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出现。我想着他经过昨天晚上设计我的那一出,肯定是怀疑我了,于是我决定速战速决,去傅遥的房间里面把我要找的东西给找出来。
将军府的家丁很少,尤其现在还是清晨,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我走到傅遥的房门前,看着他房门上的锁陷入了沉思,偷钥匙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我最后决定将它暴力拆除,
我的手刚刚碰上那门锁,只听“咔嗒”一声,那门锁竟然被我一下就拽开了,这锁好像根本就没有锁上,只是搭在了门上。
我不禁腹诽:这傅遥也太不小心了吧。
毕竟不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这一次我轻车熟路,将他房间里面又搜了一次,最后在书架上,将放在最里端藏着的《梅花扇》的戏本子。
我有点蒙:这么明显,我上一次竟然没发现?
可是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拿出来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三分之一的纸张和其他的不一样,想来我叔父让我找的,就应该是这本了。
我将书塞到了怀里,然后想了想,这才关上房门出去,然后回屋子背上我收拾好的小包袱,去了国师府。
我叔父拿着我带回来的书翻看了两眼,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夸了两句之后,便让我先回府等着消息。
我背上小背包,慢慢地往回走,刚一到家门口,便看见陈大人已经得了消息,从远处奔了过来:“我就知道守株待兔肯定有用,你个死丫头,还能不回来了不成!”
我看着从远处奔来的陈大人,道:“陈大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没有用了!我已经禀报礼部尚书说你玩忽职守!虽然有你叔父在,我不能动你,但我偏要把你关进去,解解我的心头恨!”
我也没想到,我刚出将军府,转眼就被扔进了牢里。
我蹲在墙角,四十五度角仰望小窗外面的天空,忽然叹了口气,小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傅遥怎么样了……”
虽然叔父没有跟我明说他有多讨厌傅遥,但是从叔父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他想搞死傅遥。如今证据在手,我也算是帮凶了吧……
“你说我能怎么样。”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我旁边的牢房里面,正有一个人露着一口白牙对着我笑,阴森森的,吓得我一个激灵。
“你是……傅遥?”我摸了过去,靠在木栅栏上。
牢房里面一片昏暗,哪怕外面再亮,都透不进来一丝光明。
那边本来一直在坐着的傅遥听着我的声音,也过来蹲在了木栅栏旁边,看我一脸狼狈的样子,皱眉道:“祖小宗,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叹了口气:“我一回府就被陈大人抓个正着,所以就被他扔进来了……”
我瞧了瞧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问道:“你呢?”
“你前脚刚把戏本子给你叔父,他后脚就带人来抓我了,”傅遥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叛国,你信吗?”
“我信的!”我脱口而出。
“你信也没有用了……”他从木栅栏的空隙处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头,“你叔父每天都恨不得我早点死呢,这一次犯在他的手里,我跑不了。”
我听着他这话,心不由得一抽一抽地疼,然后握住他要抽回去的手,一字一句道:“傅遥,我信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去死的。”
五、我信他,真的
傅遥听着我的话,眼神不明,可还没等他问我,外面便有侍卫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出去,说我叔父过来捞我了。
我在幽暗里对着傅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牢房,向外走去。
明明不过才在牢房里待了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当阳光重新照到我的臉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来接我的侍卫将我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之后,缓缓开走。
我看着他走的方向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那侍卫明显不想回答我,只冷冰冰地说了句:“小宗大人,国师让属下带你去见他。”
他继续对我道:“国师大人说了,一会你就按照他的意思回答,待事成之后,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的侍卫带着我下车,然后走进了一扇大门。
就算我再眼瞎,我也知道这是宫门处。
我被一路带着到了大殿前面,直到里面有宫人将大殿的门打开,我才发现这是平常文武百官们上朝的地方,他们正站在两边,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我走上了大殿,里面陛下的君王威严之气压得人抬不起头,我走到尽头,拜倒在地,三呼万岁。
“祖小宗,听说你是巫启族人?”从看不见的高位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一愣,歪头看了看国师,发现他对我点了点头,我这才硬着头皮答道:“是,陛下。”
“那朕问你,大将军傅遥,可曾叛国?”
上面传来的声音,夹杂着君主的威严,压在了我的头顶上。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国师刚才让人传给我的话,然后看着他对我点头示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没法回答。
整个大殿都安静得要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我知道只要我一用我的身份确认傅遥的罪,国师就能置傅遥于死地。
可是我已经失去了能力,我不能也不愿将傅遥亲手推向深渊。
我忽然想到,刚才在牢里,傅遥问我信不信他。
我虽回答说信,但是他却说,我信也没有用了……
我的心尖尖忽然疼了一下,然后蓦地做了决定,沉声对着陛下道:“陛下,吾以巫启族人天运保证,大将军傅遥,并未叛国,请陛下明察。”
就算现在傅遥不在,但是我也希望他知道,我是真的信他!
我抬头,盯着国师,道:“这一切,都是国师逼我这么做的!”
国师没想到我竟敢反咬他一口,于是悠悠道:“祖小宗,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语气之中满满的威胁。
我却丝毫不怕,凭什么傅遥从未做过的事情,却要受人污蔑,而我也因为国师莫须有的承诺,而受他掣肘!
“而且祖小宗,你拿什么来证明你的身份?”国师见我不受控制,直接自己掀了底牌,“除非,你可以交代出来你的族人现居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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