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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格格宅斗中》

时间:2023/11/9 作者: 桃之夭夭A 热度: 19714
叶子琦

  简介:宅斗?郎清清冷笑一声。再大的宅子还能比皇宫大吗?再毒的手段还能与后宫嫔妃的手段比吗?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本格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作真正的“斗”!

  一、嫁入医药宅门中

  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带着皇帝溥仪,在养心殿里“挥泪对宫娥”,举行了最后一次朝见礼仪。

  而后,清政府彻底垮台。袁世凯做了临时总统,大清朝改成了民国,北京改成了北平,各类大学拔地而起,各种军阀连年争占地盘,不停地相互厮杀,什么黑帮、青帮、各种帮越发猖獗起来。

  也是在这一年,和顺怀婉格格,康郡王的幺女,以普通百姓郎清清的身份嫁给了武功郡世代从事医药行业的萧家三子萧晨炀。成婚前,康郡王反复强调:“如今咱们都是平民,定不能耍性子,萧家乃是大门大户,如今你能嫁过去,算是我们的福气了。”成婚时,照规矩,郎清清可以带两个贴身丫头陪嫁,她却选了玲子和太监小德子。

  纵然大家千般阻拦,这位仍旧没适应平民身份的小格格偏要带着这个人,康郡王虽然不愿意让她带着个太监,可还是万般无奈地允了。

  成婚当夜,郎清清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屋内,等了许久,萧晨炀才推门而入,他久坐在郎清清对面的椅子上,半天未动。最后还是郎清清忍不住先说:“你是萧晨炀吗?”

  萧晨炀“嗯”了一声。

  “哦,他们说这个盖头必须由你掀开,你能把它拿开吗?遮得我头晕晕的。”

  萧晨炀自一旁取过喜秤,缓缓地掀开了红盖头,而后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张清秀的面庞和一双水灵灵的笑眼,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郎清清便欢快地伸出手来,从他面前的食盘中摸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她一面吃一面开口道:“太饿了,早上从家出来就什么也没吃,一直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着。哎,你饿不饿啊?我们一起吃。”

  瞧着她的模样,萧晨炀缓缓勾起嘴角,笑了,心想她似乎并非如外头的人传的那般飞扬跋扈嘛。清了清嗓子后,他回答:“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随即,取过一旁的合卺酒递给郎清清,“今日我们成亲,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郎清清咽下糕点,随后倒了杯水喝下顺了顺气,摆了摆手,浅笑着拒绝:“呵呵,不行不行,我从小就有个毛病,喝一点儿酒就失态,特别吓人。”

  萧晨炀再朝前递了递酒杯:“可成亲不喝合卺酒就不算礼成。”

  郎清清抿了抿嘴,回想起出门前父亲反复交代的话,虽不愿意,但仍旧接过了酒杯,心想上次喝酒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小,喝一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现在长大了,说不定一杯还是可以的。

  她随着萧晨炀喝了一杯合卺酒,而后一面吃糕点,一面听萧晨炀交代萧家如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家规,不知道听到什么时候,她便开始不受控制了。

  原本蕭晨炀想在新婚之夜拿家规压一压郎清清这个一直在皇宫里长到十五岁才回到武功郡,娇惯至极的前朝格格,防止她日后飞扬跋扈搞得萧家鸡犬不宁。可他的计策明显失败了,当夜这位格格就让他见识了什么叫疯狂:郎清清不但咬他,还非要骑在他背上才肯睡觉。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郎清清喝酒了,谁给她酒喝他就跟谁拼命。

  二、首次斗志对自如

  本就知道深宅大院里总是暗流涌动的,郎清清以为至少这股暗流至少能安稳几日。可谁知,第二日请安时,便有人找她的碴儿。

  郎清清先是给萧晨炀的奶奶老夫人敬了茶,而后再敬公婆茶,之后,敬公公的各房姨太太,一路敬下来,她简单地数了数,竟然有十二房姨太太。

  她自认为一切都做得不错,可五姨太开了口:“哎哟,清清啊,你这身后跟着的可是前朝宫里的太监啊?妇人家怎么能带着这种东西呢。”说完,掩住樱桃小口笑出了声。随后,全家老老小小也跟着瞧热闹似的笑了。

  郎清清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萧晨炀扯住了袖子,她用力甩开,缓缓开口:“五姨娘,这就是您的少见多怪了。您知道为何自古时起宫里伺候着的会是公公吗?因为公公最安全,且看如今大门大户之中,哪个正室不要提防着自己家的丫鬟,一个不注意就爬上了主子的床。可公公不一样,您说是不是啊,娘?”郎清清前头的话是对着偏房说的,收尾处却将目光投向了正室。这府中谁不知,这位挑事的五姨太便是正房的陪嫁,而后不知怎的,竟然怀了身孕,成了妾室。

  大太太搁在心里的话终于被人说了出来,自然欢喜,浅笑着回应:“清清自小在宫中长大,规矩自然懂的比寻常人家要多,带着个公公也没什么不好,我瞧着这小公公眉清目秀的,倒也不错。”

  自然是不错,小德子和玲子从小伴她左右,在宫里的时候,他们就跟着她了。

  五姨太吃了亏,扯着手绢满脸不乐意地坐在椅子上,不再吭声。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晨炀是萧家老三,其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其下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兄弟姐妹多得,都快赶上一个正经的王爷家了。好在郎清清见多识广,对这种事情并不见怪。

  萧晨炀自小便聪慧,精通药理,长大后经营和管理能力又十分强,靠得就是天赋。作为大哥的萧晨瑞却只善于投机取巧,虽在医理方面小有所成,但做过几次有损萧家声誉的事情后,萧父已有换掉这个继承人的心思,将眼光投向了萧晨炀,因此,大哥时不时要来找碴儿。

  而此时,大少奶奶已率先替自家夫君出气了:“三弟妹这张小嘴真是厉害,得理不饶人的,可再如何,也不该顶撞长辈呀。这里可不比皇宫,那么多人娇惯着,咱们萧家是有尊卑之分的。”

  郎清清勾唇浅笑,随即弯腰施礼道:“大嫂教训的是,清清当自罚,今儿晚饭就不吃了,让自己长长记性。”如此一退,倒是让长辈们刮目相看。

  老夫人最先发话:“那怎么行呢,自己家人说话哪有什么对错。清清啊,你大嫂飞扬跋扈惯了,你别见怪,晚饭不能不吃的。”说完,又瞧了瞧萧晨瑞,道,“管管自家媳妇儿。”

  郎清清乖巧地行礼,一双笑眼很是可人:“谢谢奶奶。”

  萧晨炀偏头瞧了这妮子一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想来,不用操心她了,还蛮懂得讨巧的,并非那种不依不饶,没事儿找碴儿的主。

  三、孤身前往救夫君

  新婚不久,萧晨炀便带了几个家丁出门了,药店生意,进货是一项很重要的事情。早先这工作是萧晨瑞负责的,但前几次被人骗了,买了假药材,生意损失严重。之后,萧父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萧晨炀。

  萧晨炀要去三天,临出门前特意反复交代郎清清,轻易不要出门,这大院子里每个女人都不好惹,只可远离,不要硬碰。

  郎清清一面嗑着瓜子,一面傲娇地仰起头让他放心:“你们家再大还能比皇宫大?你们家女人心机再深还能深得过后宫里的女人?你就别担心我了,他们不惹我,我就不会欺负他们。你该去提醒他们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别来惹我。”

  萧晨炀瞧着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全府我最大”的模样更担心了,交代了小德子和玲子照顾好她后,便出门了。

  三天后,本该是他归来的日子,萧晨炀却始终没有到家。郎清清要小德子出去瞧瞧,探探风声。很快,小德子便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跟郎清清说:“我听到一个人和大少爷说姑爷路过迷峰时,遇到了土匪,被土匪抓了,要咱们拿钱去换人。”

  正在看医书的郎清清惊得站起身来,焦急地问:“大少爷怎么说?”

  “他……他……”小德子犹豫再三,终于哽咽道:“我也许听错了,但我听到他告诉那人不许禀报任何人,好像…….他不打算去救人。”

  郎清清一拍桌子,吩咐道:“准备箱子,把我所有的陪嫁都装进去。”

  玲子在一旁犹豫道:“您不会打算一个人去救姑爷吧?”

  郎清清不答,只面色沉重地瞧向窗外,她预感萧晨瑞不会去救萧晨炀,这就等同于宫中争权夺位一般,亲兄弟又如何,继承家业才是他们毕生所求,只要兄弟是拦路石,都会被一脚踢开的。

  而如果现在去禀报爹娘,没有一丁点儿证据,谁也不会信她,弄不好,连她也会栽进去。她权衡再三,只能独自去救人。

  玲子与小德子将箱子收拾好后,随着郎清清一同从偏门出了萧府,他们走得极其隐蔽,尽量不让任何人发现。如果被萧晨瑞或者他的人发现了,恐怕会阻碍他们救人。

  三人出了府门后,郎清清骑上小德子提前准备的马匹直奔迷峰。迷峰是武功郡外不远处的一座形态奇特的山峰。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土匪,便拽紧箱子在山脚下喊话。

  “我是萧晨炀的家人,我是来赎他的,你们想要的是錢,把人放了,我把钱都给你们。把人放了!”

  郎清清一遍一遍地喊着,一声高于一声,可是没有人回应。

  四、夫妻情深合斗勇

  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萧晨炀,你千万别出事啊。”郎清清生得金贵,在还是格格的时候,她在宫内十分受宠,倒不是因为她长相出众,抑或是有其他招人喜欢的地方,只是很小的时候她便清楚,想要生存,就要努力变成别人喜欢的模样。

  直到十五岁回到家中,她是最不融于兄弟姐妹的一个,因为自小没有一起长大,所以总是受到排挤,所有人都说她在宫中长大,娇生惯养,她无奈,只好努力飞扬跋扈,以免被别人欺负。真说起来,萧晨炀是她第一个真正的家人,真正可以让她做自己的家人。

  新婚之夜,二人手臂交缠,四目相对时,萧晨炀说:“礼成后,你我便是夫妻,从此以后,我们便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家人,我会让你开心幸福,望你也可以做我的贤内助。”

  这几句话,郎清清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她一定要救他回家。

  “你们在哪里?把萧晨炀给我放出来!”郎清清大声喊道。

  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时,土匪们终于出现了,而萧晨炀被捆了手脚,被一群人围着。瞧见郎清清时,他用力挣扎了两下,然后大吼:“走,快走。”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揪过去堵住了嘴巴,又被砸了两拳,直不起腰来。

  郎清清扬声呵斥:“你们再敢动他一下,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们。”

  领头的人笑了笑,朝着身后一扬手,道:“抓起来。”

  闻言,郎清清顿时慌了,与玲子和小德子转身便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他们三个人也被抓了起来。土匪头子瞧了瞧被绑在一起的二人,浅笑着道:“难得有这么个肯为你送命的媳妇儿,说吧,你们想怎么死啊?我能帮你们的就是送你们一起上路,路上做个伴儿,谁也不要埋怨,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人。”

  萧晨炀沉声道:“你放她走,我把命给你。”

  土匪头子勾唇浅笑,捋了捋胡须,道:“我答应别人你们都得死,放了她,我岂不是不守信用?这个不成。”

  “是谁让你杀了我们?”郎清清扬声问道。

  “这怎么能说?”

  “反正我们也要死了,你说了我们只是死个明白,并没机会告知他人。”郎清清继续套话。话音刚落,萧晨炀从身后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她顿时觉得温暖。那只手略微有些用力,郎清清能感受到萧晨炀的心思,他或许是在感谢,于是,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回应他:我们是一家人嘛。

  土匪头子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到底是谁想要他们的命,只吩咐手下:“一人给两刀子,然后扔到山峰下面去。”

  “放她走,放她走!”萧晨炀嘶吼着,挣扎着,可举着刀子的人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郎清清紧闭双眼,不再挣扎。

  “郎清清,来生你还做我的夫人,我会加倍待你好,对不起。”最后的一刻,萧晨炀朝她吼道。

  郎清清睁开眼睛,顿时觉得不害怕了,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住手!”行凶的二人还没走到他们面前,不远处一阵长喝声打断了他们的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声音的来源,待瞧清后,一群人顿时慌了手脚。

  土匪头子一声令下:“跑,跑!”

  随后便是一阵枪响,郎清清扭头对着萧晨炀笑:“我出来前通知了巡捕房,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巡捕房的捕快将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萧晨炀转身将郎清清揽入怀中,接着在她耳边闷声道:“再有下次,就不要管我。”

  郎清清调皮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傲娇地回答:“放心吧,我以前可是格格,能活到现在,本事可不是你能想象的大。”

  五、发现珍贵药材

  巡捕房的人最后一个土匪也没有捉到,萧晨炀與郎清清隐瞒了事实,只说路上碰到了土匪,家丁逃跑后去找了巡捕房。为了不找麻烦,巡捕房并未多问。

  回到府中后,二人研究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最终得出结论,是萧晨瑞要害死他们。萧晨炀本想就这么算了,郎清清却仰躺在床上扯着嘴角笑了,她自塌上爬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我长这么大,积累了两个生存之道:第一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能有;第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果这一次不还击,萧晨瑞并不会感动,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残害萧晨炀。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萧晨炀的命,一定会再出手。做人,礼让谦逊是应该的,可对方想要你的命,你还一味的退让就是傻。在大院里生存,容不得善心大发。

  三日后,正午。

  萧家院内花园之中,郎清清与萧晨炀一面吃着糕点,一面谈天说地。

  萧晨炀满面春风地说:“我告诉你郎清清,那一批火灵芝可是宝贝,每一株都价值连城,我居然找到了一片,哈哈哈哈……”

  “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摘回来呢?”郎清清疑惑地问。

  “摘回来便只有那么多,但如果我将那地方圈起来便可以继续利用土质栽种出无数的活灵芝来。”萧晨炀自信地解释道。

  “哇,夫君你好聪明呀,我想去看看!”郎清清撒娇道。

  “那怎么行,不到我研究出那地方土壤的特殊性,是不能随意给他人看的。”萧晨炀喝了口茶,缓缓地推开了郎清清扯住自己衣袖的手。

  “可是我们是自己人啊,我又不是外人。”郎清清噘起嘴巴,而后重新缠上萧晨炀,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发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哎呀,萧晨炀,你带我去看看嘛,我还没瞧过新鲜的火灵芝呢。求求你了。”

  “哎,那好吧,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的啊。还有你,你,你们,如果跟别人说了,我就把你们赶出去。”萧晨炀伸手指向立在他们对面伺候着的玲子和小德子。

  两人赶忙点头称是,发誓肯定不会乱说,否则割掉自己的舌头。

  “那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看,好不好?”萧晨炀宠溺地说。

  “好,好,好。”郎清清开心得手舞足蹈。

  次日,郎清清与萧晨炀一同去了武功郡外一处偏僻的山坳之中。

  Zai 一处不大不小的山坳之中,有十几个人把守着。二人走进去后不久,郎清清便开始兴高采烈地尖叫,并自地面上摘下一株灵芝,扬手在太阳下连蹦带跳地喊:“真的啊,好漂亮,发财了呀,啊,我们发财了呀。”

  然而,下午,萧父突然将全家人召集到前厅中,说是有重大事情需要宣布。

  宣布人却是萧晨瑞,他高傲地说:“我发现了一处盛产火灵芝之地,如果我们可以利用那块土地,大量栽培火灵芝,我想,无论对我们萧家,还是对武功郡,乃至整个国家都是有好处的。”

  郎清清与萧晨炀皱起眉头对视,萧晨炀突然道:“大哥,你确定?活灵芝生道长环境特殊,不可能出现在武功郡附近啊。”

  “呵呵。”萧晨瑞轻蔑地瞧向萧晨炀,而后勾唇浅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若我说的有假,任凭父亲处置。”

  郎清清在萧晨炀身后扯住他的衣服,萧晨炀咬了咬嘴唇,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慌,反手拍了拍郎清清。

  见状,萧晨瑞却愈加傲慢了。

  一行人随萧晨瑞出发,而目的地正是萧晨炀带郎清清去过的那个山坳。

  六、反击大败敌对方

  一行人到了山坳处后,看守着的人先是一惊,而后萧晨瑞浅笑着说:“多谢你们这几日为萧家守着这块地方,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们。”

  几人闻言,纷纷向萧晨炀投去目光,萧晨炀对他们摆了摆手后,守山之人便让开了。

  萧晨瑞率先走下山坳,顺手自泥土中拽了一株灵芝出来,下一秒便变了脸色。灵芝怎么会是人工插入土壤中的?!

  他再朝四周瞧了瞧,而后惊慌失措地丢掉手中的灵芝,四处查看了一番后,才惊觉,根本就不是什么火灵芝,只是普通寻常的培种灵芝而已。而且根本就没有很多,只有几株被人插入了土壤中。

  他慌张得跌坐在地上。

  萧父大怒,被诱骗到这里是小,可萧晨瑞这么大的人竟然连火灵芝和普通灵芝都分不清楚,又被人糊弄了。他只淡淡地瞧了跪坐在地上的萧晨瑞一眼,便转身走了。

  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萧晨瑞觉得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冰凉彻骨。他匆忙爬起来,飞快地冲向萧父,嘶吼着解释:“父亲,父亲,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然而,萧父一挥手,几个家丁便将他拦下,任凭他如何嘶吼,也没有回头。

  人群散了,萧晨瑞抬起头,双目中满是愤怒,他咬紧牙齿恶狠狠地看向萧晨炀,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是你害我的。”

  萧晨炀慢慢蹲下身来,凑近萧晨瑞,沉声回答:“大哥,到底是你害我还是我害你呢?若说我害你,上一次我被土匪绑架的事情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你派人暗中跟着清清,想必我找到火灵芝的消息你也不会知道,若不是想跟我抢,你又怎么会上钩呢?”

  几日前,小德子说好像有人暗中盯着他们,郎清清稍微留意了一下后果然发现了跟踪的人。想她他们从前在宫中可不是白活的,对于跟踪他们的人,郎清清只能回以微笑并祈祷其自求多福了。

  而这一次,郎清清恰好巧妙地利用了这位跟踪者,设了一个局。

  整个局都是郎清清策划,萧晨炀主演的。

  萧晨瑞气极,猛地生出拳头朝着萧晨炀的脸砸去,萧晨炀闪身轻巧地躲过,而后,起身随着郎清清一同走了。

  从前,他总想着谦让,想着兄弟之间,不必非要争夺这一个饭碗,兄弟情义比一切都重要,可如今,再这样让下去,怕是连清清都会被连累。与其忍让,不如还击。

  萧晨瑞与萧晨炀的暗斗自此彻底转变成明争,这一战后,本就不受重视的萧晨瑞在家中地位更是往下滑,原本城东的两家铺子是归他管理的,如今,萧父收回了管理权,给了萧晨炀。然而萧晨炀以目前事务太多为由,将其让給了二哥,一个老实本分,虽愚钝但很努力上进的人。

  隔了没几日,大少奶奶以赔礼为由,命人传话,约郎清清一起逛花园。当时已是深秋,院子中大多数的花已经凋谢,郎清清深知这场赴会自然不是赏花和赔礼这么简单,不过,仍旧带着玲子去了。

  另外一边,小德子赶忙去通知萧晨炀。

  七、以命相博取信任

  在郎清清的印象中,大嫂这个人是十分刁蛮的,初次见面时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可是今天,她瞧起来倒是柔和了许多。郎清清处处提防,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然而,一直走到荷塘边,她都没什么动作。

  郎清清走累了,客气地开口:“大嫂,待会儿晨炀要回来吃午饭了,我得回去了。”

  大嫂微微皱了皱眉头,竟然径直朝着池塘边走去,接着整个人猛地跳到了池水冰凉的池塘里,光是看着都觉得寒意刺骨。郎清清震惊地瞧着在水中扑腾着的大嫂,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只听大嫂的丫头大声叫道:“杀人啦,三少奶奶杀人啦。”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竟然拿命陷害她,这女人可真狠。眼看着越来越多人朝着这边拥来,郎清清咬紧牙关,朝荷塘中跳去。池水冰凉刺骨,她觉得骨头都要冻裂了,她奋力地朝大嫂游去,抓住她后又努力地将她往岸上带。

  她们终于上岸了,人也聚了过来。郎清清抖得厉害,仍不忘抖着唇说:“大嫂,大嫂你醒醒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您怎么可以舍身去救人呢?这要是冻坏了怎么办?”玲子赶紧蹲下身子,担心得直哭。

  郎清清指责道:“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嫂是我的家人,纵然我丢了性命,也要把她救上来。”她瞧了瞧已经昏迷的大嫂,朝着一众家丁、奴婢喝道,“还不快把人抬进去。”

  萧晨炀回来的时候,郎清清正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玲子将火盆升得旺旺的,可她还是不住地颤抖,冰水刺骨,哪是烤干了就行了的。

  萧晨炀走过去坐到她的床边,闷声问:“为什么要跳进去救她?水那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郎清清抬起头,抖着唇回答他:“谁要顾忌她的死活,还不是担心他们借此对付你,我一个人会怕她死活?怕她陷害?嘶,好冷。”

  萧晨炀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搓着肩膀,柔声安慰:“以后别再为我操心,我该保护好你的。”

  而大少爷院子里 ,刚转醒的大少奶奶疯了似的向围坐在她床前的老夫人和娘告状:“郎清清,是她把我推进了池塘里,她……她要杀了我,我的婢女可以作证,她看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婢女尴尬地垂下头去。大少奶奶还在说:“你们不信我?真的,娘,我不会傻到自己跳下去的,是她害我……”

  “你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吗?”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来,淡笑着问道。

  大少奶奶疑惑地摇了摇头,老夫人道:“是清清把你救上来的,你再飞扬跋扈都无所谓,但是以德报怨就不应该了。清清被水冻到,如今还下不了床,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都说不准。”

  大少奶奶惊愕地瞧着众人,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的,是她,是她…….”

  老夫人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来探望她的人也渐渐地散去了。

  大少奶奶训斥她的丫头道:“你为什么不拉住她?这样我做的一切就白费了,白费了……喀喀……”

  八、惨遭陷害入牢房

  终于,大少奶奶受了风寒,严重到连床也下不了。这下,她倒是想消停了。

  可过了一个月,寒冬降临,在漫天飘着雪花的日子里,萧晨瑞出事儿了,他院子里暖房的丫头怀孕了,太太发现后,准备将她抬为妾室。

  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倒是极为平常,不过无论过程如何,添丁进口总归是件喜庆的事情,全府上下热闹非凡,唯独大嫂的院子里真正进入了寒冬,她为了萧晨瑞不顾性命与郎清清一博,如今伤了身子连床都下不了,萧晨瑞却要纳妾了。为了这个男人,她做的这些是否值得,想必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寒冬腊月里,天气寒凉,郎清清躲在屋子里取暖,看医书,日子过得也算惬意。可一日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与玲子刚自院子里摘了些红梅回来,正摆弄着,巡捕房的人来了,将她押着便走。

  郎清清奋力甩开巡捕,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犯了什么事儿?”

  “萧家大少奶奶死了,有人说瞧见你去她院子里送过汤,汤里下了药,害死了她。”巡捕答完后,便将她强行押走了。

  郎清清虽觉得惊讶,却没有反抗,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人不是她杀的,她早上去送汤也是事实,可那是因为老夫人昨天提醒她,说要与大嫂和平共处,还说大嫂现在很可怜,有空就去她那儿坐坐,陪陪她,郎清清当时也是可怜大嫂所托非人,一大早便特意命玲子熬了补汤…….

  她们还聊了很多话,当时她还好好的。

  郎清清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陷害她?难道又是大哥?他最近倒是老实了许多,没做出什么大事,难道又要使坏了?

  民国初年,牢房还是大清时的,并未翻修,潮湿的杂草,腐臭的味道,郎清清从未待过这种地方。

  她蹲在门边一处干净的地方认真分析,来的路上巡捕说她的案子还得过三天才能审理,让她先在牢房里待着。如果能在这三天里把案子破了,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时间有三天,郎清清暗暗给自己打气。

  萧晨炀赶来的时候,郎清清让他去调查一下大嫂中的是什么毒,然后调查大少爷院子里什么人去买过药。反正武功郡的药店不多,敢卖毒药的更是没有几家。

  当夜,萧晨炀就查清了,大少奶奶中的是红豆毒。红豆,也被人称为相思豆,小姑娘或小伙子看上了什么人,就会将其串成手链送给对方。

  可红豆有毒,且是剧毒,只需一粒,必叫人身首异处。

  这样,就难查了。

  这东西并不是非得在药铺中才能买到。

  萧晨炀急得直跺脚,查了半天无果后只得先回了府,与小德子、玲子一同想办法。小德子一直查到深夜,才得知,近日,大少爷府中新进的那位妾室,老家来人探望了。

  整个院子中,若异常之事,便只有这一件。

  第二日,萧晨炀将整件事告诉了郎清清,郎清清蹲坐在玲子抱来的棉被上,托腮沉思,而后道:“那就查她的家人,若是大嫂死了,她受益最大。既能将大嫂除掉自己上位,又能把我弄死向大哥邀功,岂不是一石二鸟。”

  “可我看那位新进的妾室为人温和,少言寡语的。”萧晨炀道。

  “哼!”郎清清将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轻笑一声,“能把人引到床上,还能怀上孩子的,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她偏头瞧向萧晨炀,补充道,“在这深闺大院中,哪有简单的女人?”

  九、人闲风清终美满

  萧晨炀与小德子、玲子商量了半日,最后决定智查。如果凶手真的是她,来探望那位妾室的亲友已经回老家了,那么……

  时间所剩无几,当日下午,蕭晨炀与小德子带了几个心腹家丁,伪装成巡捕的模样,直奔那个妾室的老家而去,到那儿后,二话不说便先抓人。

  对方见“巡捕”来抓人,吓破了胆,直喊冤枉。萧晨炀怒喝一声:“萧家大少爷的妾室已经招供,说是你亲手将红豆放进了大少奶奶的吃食中,人证物证俱在,你若敢反抗,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那人本就是穷苦人,闻言,着实吓坏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冤枉啊,是她指使我做的呀,我只是帮凶,她才是主谋。她说若是这事儿成了,她便会成为大少奶奶,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说着,她慌张地爬起来,冲到炕上,打开柜子,将那妾室给的金银首饰全部拿了出来。

  萧晨炀将人捉了回去,一路上也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只等着巡捕房审问郎清清的时候,将她直接带上去回话。

  过了几日,郎清清被无罪释放,萧家被这个“温顺”小妾搞得鸡犬不宁,老夫人一怒之下,命人将她关了起来,待她生下孩子后再处置。

  这下,萧家终于干净了,也清净了。郎清清想。

  可惜,郎清清想错了。

  当夜,大少爷萧晨瑞喝得烂醉,借着酒劲儿拿着一把刀子闯进了萧晨炀的院子里。彼时,郎清清正着一件浅蓝色的袍子,端坐在椅子上,而萧晨炀执笔将她的模样描绘在纸上,正要画嘴巴的时候,萧晨瑞冲了进来。

  “萧晨炀,你害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要你拿命偿还。”话音落下,他执着刀子朝萧晨炀刺去。

  郎清清吓得尖叫出声,在一旁磨墨的小德子惊慌之下一把扯开萧晨炀,向前一步挡住了刀子。

  “小德子!”郎清清尖叫着冲上去,与萧晨瑞厮打在一起,反应过来的萧晨炀连忙将萧晨瑞制伏了。此事闹得严重,巡捕房的人当晚便将萧晨瑞押走了。

  郎清清抱着小德子直哭,鲜血流淌到她的手上,吓得她脸色惨白。

  郎清清三岁入宫,当时小德子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太监,被派去陪郎清清玩,一跟便是十几年。在郎清清心里,他甚至比她家中那些兄弟姐妹还要亲,他与玲子就是她的兄妹。

  幸好,他被救了回来。

  小德子身子骨硬朗,恢复得也快,休养了五日已经可以自己吃饭喝水了。

  小德子没死,萧晨瑞便只能算是杀人未遂,不日便被放了出来。巡捕房说这是家庭矛盾,要家庭内部解决。

  他被放出的当日,全家上下聚在祠堂里,萧父一脸严肃,少爷、小姐们跪了一地。

  萧家是大户人家,自祖上传下来到这一辈已经几百年了。明争暗斗的事情确实不少,兄弟相残的事情也不算少,可萧父看着自己走上歪路的大儿子时,还是忍不住悲伤难过。

  一份家产,永远有一群人在争。

  萧父立在最前头,朗声道:“我萧家自此取消原本的继承制,所有家产兄弟平分,日后能够做到何种地步全凭本事。但若是再有人谋害兄弟姐妹,立即逐出家门,再有人做阴暗的事情,取消分家产的资格。”他将目光缓缓移向萧晨瑞,闷声道,“你,意图谋害亲兄弟,自此逐出家门。”

  “父亲!”萧晨瑞失声大喊,可萧父并不理会,只吩咐家丁:“拖出去。”随后,对着全家道,“这就是例子,如若有人再犯,同等对待。”

  萧晨瑞离家后,日日萎靡不振,最终因醉酒倒在了大街上冻死了。次年六月,他的妾室难产,生下一个儿子后便离世了。

  自此,萧家终于平静了。而七月初,郎清清也有了身孕。

  清晨,天空刚下过雨,格外澄澈。如今,萧家已分了家,为了不跟兄弟姐妹抢夺生意,萧晨炀弃了本行,自江浙一带考察归来后,开始从事织布制衣的生意,最近几个月,生意日渐红火,逐渐超过了原本的药品生意。

  他们也搬出了萧家,在城南买了一座宅子,虽不比先前的大,可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倒也惬意。小德子升了职,做起了管家,管起事务来很有大家风范,再有人问起他的身份时,他也会骄傲地回一句:“从前在宫中伺候过格格,这些个管理的本事,都是那时学会的。”

  如今,萧晨炀回想起初见郎清清的那日,喝醉酒的她骑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说:“日后,我就是你的媳妇儿了,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不许娶妾室,不准凶我,不准恼我,我啊……也会对你好的,因为你现在呢,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人了。”

  “再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郎清清摸过一旁的糕点塞到嘴巴里,一面吃,一面含糊地问。

  萧晨炀勾唇浅笑,一把将其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额角说:“想起一个善解人意又满脑子鬼点子的贤内助啊。”

  “哦,我啊。你平时多想想我是好事儿,那你继续想吧。”郎清清羞涩一笑,脸涨得通红。

  自此,云淡风轻,花好月圆,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一切都是郎清清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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