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身为天庭特工,我终于用最卑鄙的方式毁掉了目标任务——林长恪的八世仙缘。我弯起嘴角,正准备重返天庭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时,却听到隔壁有人大喊:“小方师妹,长恪有话说!”
第一章 山里有个姑娘叫小方
仲夏之夜,月黑风高。
我身披粉色纱衣,自屋顶一跃而下。借着点点星光,我对着铜镜在脸上补了点儿胭脂,而后又将裙摆向上系了两寸,露出雪白的大长腿,这才飘飘然走进林长恪的卧室。
林长恪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袍,正伏于案上读书,在如豆的灯火下,他如山峰般挺拔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空虚寂寞……
林长恪,就让本天庭少女来拯救你!
“师兄……”作为一名天庭王牌特工,魅惑人心是我的基本技能。酥麻的话语被我说得,咦,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以为自己穿成这样深夜拜访会令林长恪手足无措,谁知他居然头也不抬,真是岂有此理!
呆子,看什么书,书能有我好看吗?
本姑娘可是天庭特工总部的颜值担当!
我上前一步,夺过林长恪手中的书卷,伸出手轻抚他俊朗非凡的脸颊:“师兄,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做点儿有趣的事情吧!”
林长恪终于抬起头,幽幽地问道:“哦?师妹有何趣事?”
他上钩了!
虽然没有话本里的“眸子猩红”与“如狼似虎”,但他直勾勾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看似平静的表象。哼,到底是个凡夫俗子,还敢跟本姑娘装清高,你以为你前八辈子的修仙道行是怎么废在我手里的?
“师兄,古人云‘赌书消得泼茶香,不如我们做点儿与读书有关的事情吧?”说着,我不怀好意地将手伸向他的衣襟,缓缓探入他的胸膛。哇!壮硕的手感传来,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比如说?”他淡淡地问道。
比如?
我甩了甩一头不羁的秀发,心想:比如引诱你,阻碍你修仙!
尽管我已开心得想上天,但此时我依然要保持妩媚。我将衣服领子使劲向下拉了拉,露出长长的脖颈,轻启朱唇:“比如,我可以与师兄秉烛夜读啊!”
“既然师妹如此风雅,长恪也不好推辞。”林长恪俯身上前,突然伸出手“啪”地在我的穴位上点了一下,之后我就不能动了……
“师兄,你要做什么?”
我又惊又喜,他这是准备简单粗暴地对待我吗?
哼,只要他行为不端,他的修仙之路便会就此葬送。而我,便可以完成阻拦他九世修仙的光荣使命,立刻返回天庭,从此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我心里暗搓搓地期待他逾越的那一刻。
林长恪,不要管那些清规戒律,大胆地追求人生幸福吧!
谁知事情并没有按照话本里不可描述的剧情发展,只见林长恪微微挑眉:“漫漫长夜,不如师妹就为我朗诵诗书吧!”
说着,林长恪将桌上的书卷塞到我手中,而他自己居然伸了个懒腰直奔床榻。
这是什么情况?
美人在怀,他却一个人跑去睡觉,把我定在这儿念书,这是什么画风?!
哦,莫非书中自有玄机?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低头看书,顿时气得热血上涌,只见书卷标题赫然写着——论蚊子的一百种防治方法……
林长恪捂得那么严实地秉烛夜读,原来是在研究防蚊方法,而我穿得如此单薄又被定在这里——
天啦,他竟然让我喂蚊子!!!
林长恪,我跟你拼了!
第二章 007就是我,我就是007
我叫小方,代号007,是天庭特工总部的王牌特工,这次下凡是为了执行代号为“终止魔王”的任务。
天庭特工掌管三界纷繁杂事,本无需理会凡间琐事,但这次情况与以往不同。
林长恪,他本是三界中仙骨最优之人,但据线报称,他可能是魔王的一缕神识化身而来。他若成仙,三界恐再无宁日。所以,天庭特工总部特派我来凡间,阻止林长恪修仙,而且是阻他九世成仙!
杀了他属于破坏三界平衡,所以我只能绞尽脑汁,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第一世,我幻化成一名过马路的病娇少女,晕倒在林长恪从学堂回来的路上。别的孩童都绕着我走,只有林长恪跑过来将我扶起来。于是,我就非常不厚道地“碰瓷”了,而且,在他家赖了一辈子。
所以,这一世,林长恪毁在了他的良善上。
第二世,我幻化成一名美貌少女,住在林长恪家的隔壁,每天趴在他家墙头对他暗送秋波。
第二世的林长恪显然聪明许多,并没有倒在我排山倒海的秋波之下,不过他依然修仙失败。
因为在他前往居英山修炼的前一夜,我把自己的浴桶搬到了他的卧室。
偷窥女孩子洗澡的罪名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事,别管他是主动偷窥还是被动偷窥,总之,都是偷窥!于是,林长恪成了我的夫婿。虽然他没有那么爱我,但他是个好男人,抛家舍业去修仙这种事情,自然是做不来的。
于是,这一世,林长恪毁在了他的责任心上。
……
转眼来到第九世,只要这一世我再次成功阻他成仙,他便会永失仙骨,就算他真的是魔王转世,也无法掀起半点儿波浪。
但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林长恪的记忆每次转世都会被清空,但他的智商显然在稳步提高。
以前我随便穿条麻布裙就可以把他迷得团团转,如今我穿着诱惑人心的纱衣居然被他留在屋里喂了整整一夜的蚊子。
真是人心不古,世道险恶啊!
第二天,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一边挠着腿上被蚊子咬的大包,一边感慨自己悲惨的人生。如今我要想返回天庭,只有两种途径:一,拿下林长恪;二,在凡间死掉。
我双手合十,老天啊,你行行好,赶紧给我个大雷劈死我吧!
一语成谶,当晚,天庭的大雷果然劈了下来,不过劈的并不是我,而是我那可怜的小房子。我扶着残垣断壁,指着上天哭喊:“为什么被雷劈到的不是我,不是我!”
师尊以为我舍不得家园才寻死觅活,便连声安慰道:“小方,别哭。居英山上空房间那么多,这间毁了,为师再为你安排一处便是。”
听完,我哭得更凶了。谁要空房间啊,住空房间还怎么完成特工任务!
我伸出爪子,指着雨中正在看笑话的林长恪,默默不语。
“小方,你想让恪儿为你修缮房屋?”
我摇头。
“那……”师尊有些茫然,“那你想住恪儿隔壁?”
这老头儿果然太单纯。
早死早超生,为了完成任务,我拼了。天空“咔嚓”闪过一道闪电,我听见自己字正腔圆地说道:“师尊,徒儿要跟林长恪一起住!”
第三章
我叫小方,是这居英山上最漂亮的女弟子,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我正式住进了林长恪的院子。
看他每天防色狼般防我,我真的觉得他想多了,我又不会吃了他!
尽管他面如冠玉、英俊潇洒、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连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让人垂涎的味道……但是,这又如何!
我斜倚在林长恪的床上,边嗑瓜子边自言自语:“本姑娘像是那种色令智昏,动不动就生扑被人的人吗!”
林长恪愣了许久,半晌,点点头:“像!”
我:“……”
为了让他为自己的无良评价感到后悔,当晚我就去偷窥他洗澡。
第二天,我在居英山布告栏上贴了一张林长恪月光出浴图,还配上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月下美男,淑女好逑。
由于本人画功极好,画上的人除了被树叶遮挡的重点部位,其余均被我描绘得栩栩如生,尤其是他那两条大长腿……惹得居英山上的师弟、师妹为之疯狂尖叫。
就在我为自己的复仇行为沾沾自喜时,忽然发现布告栏里面的美男图被人换了。
新图很有意思。只见一名女子匍匐于餐桌之上,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条咸鱼,张口大笑,嘴角还留着口水!
我撇撇嘴,心道这是谁家女子,如此不斯文。
这幅画右上角同样配了一首打油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如此吃货,谁敢来逑。
我循着空白处望去,只见两行小字映入眼帘:
《居英山小方就餐图》。
林长恪题。
我震惊了。
士可杀不可辱,堂堂天庭特工,居然被凡人如此折辱,颜面何存!
我跑去林长恪面前,掐着腰怒吼:“林长恪,我不理你了!”
林长恪深邃的眼眸眨了几下,“成交。”
我:“……”
可恶的林长恪!整个下午,我都在思考该如何把他的仙缘毁掉,色诱不成,要不我下微量的毒把他毒傻?我突然好佩服自己的智商。
林长恪当然不知道我在算计他,他一下午都在厨房忙忙碌碌,日暮时分,居然端出一坛佛跳墙!
啊!上天真是偏心,除了赐予林长恪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还赐予他无与伦比的厨艺!
顾不得脸面,我抓起自己的瓷碗就要去盛饭,却被某人挡住:“师妹,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我忘什么了?
哦,饭前洗手。
“师兄,我这就去洗手。”我前脚刚迈出去,就听到他幽幽地说:“某人早上才说的话转眼就忘了吗?当心食言而肥哦!”
肥就肥!
我扭过头,一脸谄媚:“师兄,我就夹几块鲍鱼,行吗?”
“不行。”他拒绝地很干脆。
小气鬼!真是可惜了你那张威武帅气的脸!
我咬咬牙:“那我喝汤还不行吗?”
林长恪将整整一坛佛跳墙揽过去:“不行!”
呔!欺负我不会做饭!
不吃就不吃!
堂堂天庭特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会为一口嗟来之食丧失尊严!我拍案而起:“哼,我去找师尊蹭饭!”
然而当我看到师尊桌上堆满的鱼骨头时,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师尊,那么大一条鱼你自己怎么全吃完了!”
你也不给我留点儿!
师尊摸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是小方啊,听说恪儿今天做了佛跳墙,味道不错吧!”
我:“……”
师尊笑呵呵地递给我一根黄瓜:“姑娘家吃太油腻对身体不好,来,吃根黄瓜解解腻。”
我:“……”
半晌,我接过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师尊,您真体贴!”
次日,我依然没有寻到下毒的机会,然而林长恪变戏法一样又变出了一桌子满、汉、全、席!
我哀怨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看在师出同门且同屋的情分上让我吃一点儿,但是他只赐给我一个否决的眼神。于是,我灰溜溜地又去师尊那里蹭了一颗大白菜。
……
转眼好多天过去了。起初,我还有下毒的心思,但无奈林长恪拥有一个比狗还灵的鼻子。砒霜、巴豆、断肠散……无论我放的计量多少,他都能立刻分辨出来!
于是,我流着口水看着林长恪每天吃着鲍鱼龙虾螃蟹腿,而自己却在成为兔子精的道路上策马狂奔。萝卜、黄瓜、大白菜……如果我不跟随嫦娥姐姐一同奔月,我都对不起师尊他老人家的深切厚爱!
这减肥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很快,连其他师姐师妹都看出了我的不正常:“小方,莫非这鲍鱼海参还有减肥的功效,看你这小脸瘦的,啧啧!”
我咧了咧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第四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该死的林长恪!
在吃货面前秀美食却一口都不给,这与每天捅我一百刀有何分别!
我得反击!
当晚,趁着夜深人静,我潜入林长恪的厨房,将糖罐和盐罐偷偷调换了标签。你能分辨毒药,不代表我就没办法坑你,哼,吃哭你!
翌日晚间,我依旧蹲在回廊啃胡萝卜,接着就看到林长恪被自己做的糖醋排骨齁出眼泪!
噢耶,我惬意地抖抖腿,胜利!
……
在互相伤害中,我们又鸡飞狗跳地度过了十几日,直到面黄肌瘦的我终于熬不住了。
不行,我得结束冷战,赶紧完成任务!
泡了一壶雨前龙井,我来到林长恪书案前,将茶水毕恭毕敬地递上去。
林长恪端着茶水,望闻问切,如果茶水有心跳,他恨不得给茶水号脉。
我汗颜。我理解他的谨小慎微,因为我曾经在他的茶水里下过多达两百次毒,当然,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放心喝吧,我没下毒。”
林长恪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我们讲和?”
我喜上眉梢:“嗯!”
“你保证不再勾……”“勾引”的“引”字他终究没有讲出口,“你得保证从此再也不那什么我。”
我撇撇嘴,我的目标是要阻你修仙,毒傻你!
我竖起三根手指,十分虔诚地念道:“我发誓,从此不再引诱林长恪,如果违背誓言,吃饭咬舌头。”
我抬起头看看林长恪,见他一脸无动于衷,跺跺脚又添了一句:“如果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
林长恪很满意,伸出手摸摸我的头:“乖!”
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师兄,为表诚意,你得给我做大餐!”
林长恪揉了揉我的头:“你想吃什么?”
我瞪大眼睛:“什么都可以吗?”
林长恪淡然一笑。
他长得高瘦,白白净净的,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而身经百战的我,竟然瞬间就沦陷在他宠溺的眼神里。
我想起了第八世,我差点儿成为了他的世子妃,却在拜堂当日,家里突然走水,而那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正当我沉溺于往事无法自拔时,听到林长恪问道:“师妹,要不我给你拍根黄瓜?”
第五章 特工总部,我要离职
黄瓜?
我瞬间被拉回现实。
“不!”
本姑娘再也不要当兔子了!
我脑中快速思考,吃什么呢?佛跳墙做起来太费时间,回想起第八世他常常带我去吃的红烧狮子头,我眼睛一亮:“师兄,我想吃红烧狮子头!”
林长恪站起身,抖抖长衫:“没问题。”
红烧狮子头做得很美味,我吃得狼吞虎咽。一个月没开荤,我怎么可能在肉丸子面前保持优雅!
“小方……”林长恪忽然梦呓一般地叫了我一声,我讶异极了,他从来不曾如此亲昵地称呼我。
“呃?”我抬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而大手已经伸到我腮边。我用手绢擦了擦嘴,“师兄,我脸上有东西?”
林长恪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到,“嗖”地站起来,愣了一会儿,而后极其不自然地快步踱到窗前:“哦,没事。”
这点儿小插曲当然不会阻挡吃货的步伐,我依然卖力地吃着。然而,我吃着吃着,竟然吃出药膳的味道。哇塞,林长恪果然是名厨中的精英,连狮子头都能做得如此与众不同!
“师兄,你是不是加入了中药,好香啊!”
林长恪笑得阴险:“我没加中药!”
没加?好奇怪!我夹了一个肉丸子细细品味,忽然,我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师兄,你用的肉馅是不是冰库墙角的那盆?”
林长恪点点头:“嗯,怎么了?”
不,那盆肉馅被我撒过巴豆粉!
忽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我捂着肚子仰天长啸:“林长恪我恨你,你是故意的!”
在茅厕艰难地度过一天一夜之后,我简直无法面对惨淡的人生。
一怒之下,我毫不犹豫地向天庭特工总部递交了调离申请,让总部另请高明,我不干了!
特工总部的药剂师小白是我的旧友,听闻我如此可怜,小白主动通过通灵镜扔给我一瓶致幻剂:“小方,此药无色无味,凡人绝对无法辨别。”
“这么神奇?”我有点儿不敢相信,“来,我先尝尝。”
“小方,你千万别喝。只要服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会神志不清!”
小白越说越玄乎。他说只要我把此药给林长恪喝下,然后再把他衣服脱了放在我的卧榻之上,待到明日天明,林长恪就再也无法修仙了。
哇,这么简单粗暴就可以完成任务,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六章 这故事画风不对
神药在手,我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舍……
夕阳西下,天边的霞光洒满山坡,染红了满山枫叶。我倚靠在参天的古树下,看着林长恪挥动宝剑,扰动满地黄叶,挽出绚丽的剑花。
也许是因为离别时刻即将到来,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曾经让我头疼不已的林长恪。
林长恪人虽然腹黑了一些,但俗话讲得好,一帅遮百渣,更何况他还饱读诗书、武艺超群,关键是他身上一点儿魔王的影子都没有,心肠还不赖。那次师尊派我们二人去山下历练,林长恪差点儿又去扶老奶奶过马路。
本天庭少女身为资深“碰瓷”专家,一眼就看穿了那个老人家的手段,那姿势,还没有我第一世摔得标准!
“师兄别管闲事,她根本就是假摔!”
他眯着眼睛问我:“师妹这么有经验,莫非也做过这样的事?”
我竟无言以对。
林长恪最后还是走过去,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奶奶,道了句:“早些回家。”
我追过去,不解地问:“师兄,你明知被骗,为何还要给她银子?”
林长恪微笑着摸摸我的头,答非所问:“小方,我最近经常梦到你。”
什么?
我用手指指向自己:“梦到我?”
“对。”林长恪目光有些凄凉,“在梦里,有时候,你是我的刁蛮世子妃,有时候,你是任性可爱的邻家小妹,有时候,你就像刚刚的那位老奶奶一样,故意假摔,赖着我伺候你一辈子……”
我讶异地看着他,不是说他每一世的记忆都会被清空吗,他怎么会记得!关键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第一世摔倒是“碰瓷”!
难道第一世,他是心甘情愿被我骗了一辈子?
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师兄你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哈哈哈……”我强迫自己挤出几声干笑,“别当真,梦都是假的!”
“不,我的梦很真实,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
我仰着头,忍住决堤的泪水:“我们在梦里的结局,你还记得吗?”
前七世,我记得自己坑他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我对第八世的记忆却极其模糊……我现在特别想知道,第八世,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长恪伸出长臂,轻轻搭在我的肩上:“结局不重要,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
我抬起头,恍然大悟:“林长恪,你是不是全部记得?”
林长恪没有回答,只是喃喃地问道:“小方,我能抱抱你吗?”
我怔住。
然而我还未回答,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我清晰地听到他说:“我好想你!”
我的心“怦怦怦”一通乱跳。
几秒钟后,我猛地推开他,夺路而逃。
天啦,这故事画风不对!
第七章 因果
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林长恪怎么可能够拥有前几世的记忆?!
我与天庭的旧友小白商议后,决定里应外合,当夜就动手。
那天晚上,林长恪像没事人一样,照旧给我做了一屉烤鸭包,知道我喜欢吃甜的,他还特意为我熬了一碗酒酿赤豆元宵。
我有点儿想哭。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不舍了,有这么一位会做美食的美男日夜为伴,谁舍得回天庭啊!
趁林长恪不注意,我刚要将致幻剂滴入他的琉璃酒樽,林长恪却突然回头问道:“烤鸭包好吃吗?”
好险!
我赶紧收好致幻剂,藏于袖中,咧开嘴角傻笑:“好吃!”
林长恪笑笑,转身又去照看锅里的糖芋苗。
机会来了,我赶紧掏出致幻剂,再次直奔他的酒樽。
“小方,酒酿赤豆元宵好吃吗?”
林长恪就像背后长了眼睛,每次都在我即将得手之时忽然回头。我心虚地将手藏于身后,谄媚地答道:“也好吃!”
林长恪十分满意地再次转身过去。
成败在此一举,我俯身过去,以迅雷之势将致幻剂滴入他的酒樽中,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林长恪,对不起了!
男人将糖芋苗盛于瓷碗中,平稳地端到我面前:“尝尝。”
我舀了一口:“古法熬制?你怎么会这种做法?”
这种熬制糖芋苗的方法明明已经失传已久。我之所以认得这个味道,是因为上一世的林长恪曾经为了我,财大气粗地花重金聘请名师苦苦研制许久才成功。这一世的林长恪怎么也会做?!
“林长恪,这也是你在梦里学会的?”
林长恪揉揉我的头:“真聪明。”
汗珠,从我掌心滑落。
我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神药,不断地告诫自己:你不能心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师兄,你辛苦了,我敬你!”我端起自己的酒樽,将桂花酒仰面饮下。
林长恪端起酒樽,凑到跟前,却没有喝。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我正在揣测,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帕:“把手给我。”
我乖乖地摊开手,林长恪将方帕展开,里面竟然是一只通体水润的玉镯。
“好漂亮!”我欢喜地将玉镯放在手中把玩,抬头却见林长恪端着酒樽,一往情深地看着我说:“我母亲要我将这只玉镯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
我目瞪口呆。
爱慕之情溢于言表,他动真心了?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怕他腹黑时候的模样,因为他坑我,我还可以坑回去。我最怕的,是他这种宠溺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欺骗了他的感情,是在作孽!
他端着酒樽就要往嘴边送,我大声制止:“别喝!”
林长恪疑惑道:“怎么了?”
“这桂花酒太好喝了,我没喝够!”说着我伸手夺过酒樽,仰头灌下。
沁凉的口感,配上小白的神药,我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眼前仿佛腾起一片星空,浩瀚无垠。
而我明显可以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一路踏着祥云飞升至云端。
前七世的场景在我眼前匆匆而过,迷茫中,我竟然看到第八世的自己被烟呛晕,倒在洞房的床榻上,就在大火即将把我吞没的时候,林长恪不顾众人的劝阻冲了进来。
被烧毁的房梁倒了下来,砸在林长恪的身上,他当场倒地,口吐鲜血,但是他还是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抱着我,跨越重重障碍,冲出火海。
我获救,而林长恪却因伤势过重,自此昏迷不醒。
接下来的景象开始紊乱,待到可以看清,已是我以世子未亡人的身份,孑然一身地立在林长恪的灵堂前,失声痛哭:
“林长恪,我已经决定这一世不再阻你成仙,你为何还要撒手而去!说好的要一起浪迹天涯,你走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接着,我站在云端,看到第八世的自己在他的灵堂前,仰面饮下小白特制的忘情水,来到了林长恪的第九世。
啊,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是沦陷在林长恪那温柔似水的眼神中,原来,我们曾经如此相爱!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记忆的天际,眼前的星空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老天,我突然想起自己与特工小白密谋的计划,他说待我下药成功,他便会偷取雷神之锤,用闪电将林长恪身上的仙骨焚毁。
不!
林长恪心地善良,怎么可能是魔王转世。他一世又一世地包容我,爱护我,甚至不惜用生命救我,我怎么能再去伤害他!
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却见院子已被雷电焚毁,林长恪抱着我倒在地上。这个呆子,竟然用自己凡人的身躯护住了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却找不到通灵镜,只能跳起来冲着天空大喊:“小白,住手!”
小白拿着雷神之锤劈得正起劲,还以为我是在为他指示方位,站在云端大喊:“小方,这次我一定劈准!”
电光火石之间,我冲过去,用身体挡在林长恪面前。
意识模糊前,我静静地想:林长恪,我终究是爱你的。
第八章 归来
天边日光倾斜,仙鹤在云层中展翅高飞,我终于醒了。
我揉揉眼,总觉得只是大梦一场,而小白却告诉我,我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想不到,我这一睡,居英山上已然过去了七个春秋。
见我醒来,小白高兴得手舞足蹈,接着,他闪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小方,我那天不是故意劈你的……”
我笑笑表示不是他的错。我违反特工总部工作条例,不被主管领导惩罚就已是万幸,还有什么资格责怪一直帮我的好友。
“小白,这事不怪你。”我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问,“他……”
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林长恪怎么样了。
然而,我没办法开口。我害怕,既害怕听到他另结新欢的消息,也害怕他孑然一身、准备在回忆里孤独终老。
谁知小方听完竟然若无其事地挥了挥衣袖:“林长恪啊,他住在你家隔壁。”
什么?!
身上有伤无法运功,我只能搬着梯子架在墙上,颤颤巍巍地爬上墙头。
呔!果然是林长恪!
他穿着一件藏蓝色衣袍,正在梧桐树下抚琴。飒飒秋风吹动着他那用白玉束起的长发,让他整个人显得尤为精神奕奕。
我跳下梯子,揪着小白的衣领凶巴巴地问道:“小白,特工总部不是说林长恪是魔王的神识幻化而成,永远不能让他成仙吗?”
“那都是总部骗你的,林长恪根本不是什么魔王转世,他是月老最得意的弟子,因为需要下凡历劫,所以特工总部才派你下凡去……去折磨他。”
“理由这么简单粗暴?”
太欺负人了!
“小白,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事先知情!”
小白老实地点点头。
我崩溃,怪不得他用雷神之锤劈林长恪的时候劈得那么起劲,原来是知道雷神之锤根本伤不了林长恪的仙骨。
“你们……你们也不能把我们当猴耍啊!”
太过分了!
我重新爬上梯子,冲着对面的林长恪大喊:“喂,林长恪,我们去找特工总部评理!”
林长恪茫然地抬起头,对我说出了三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字——
“你是谁?”
第九章 婚礼
作为堂堂特工总部的颜值担当,我是不会承认自己那天是从梯子上摔来的。
万念俱灰的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明明被雷劈的是我,林长恪怎么会失忆!
在凡间转世轮回九遭,他都可以保留记忆,如今飞升成仙,他反而失忆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然而,让我更崩溃的还在后面。重逢的第二天,林长恪竟然遣道童给我送了一封结婚喜帖!
先另结新欢再跑来耀武扬威,林长恪,你长本事了!
我看都没看,当着道童的面,直接把喜帖扔炼丹炉里烧了。
第三天,林长恪遣道童给我送来了一件红衣裳。
这是打算让我当伴娘盛装出席吗?
我捂着胸口,林长恪,你欺人太甚!
我用剪刀将红衣剪碎,而后当着道童的面丢进了炼丹炉。
两次下来,林长恪终于意识到我这位新邻居的厉害,从第四天起,他改送美食了。
桃花饼、杏仁羹……我见一盘摔一盘,直到林长恪居然把王母娘娘赐给他的蟠桃转赠给我,这让我很为难。
蟠桃乃是稀有之物,许多大罗神仙终其一生都不曾有机会得以品尝。我如果不珍惜,岂不罪大恶极?
思前想后,我将林长恪之前送给我的玉镯从怀中掏出,递给道童,“帮我转告林长恪,祝他幸福。”
翌日清晨,我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吵醒。
我翻个身捂住耳朵,打算再次与被子抵死缠绵,然而,小白的砸门声彻底把我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
“结婚你还敢睡懒觉!”
我打开门,揉了揉太阳穴:“谁爱结婚谁结婚。”
小白双手扣住我的肩膀,用力猛摇:“小方,今天是你结婚啊!”
冷风都没把我吹醒,小白一句话彻底把我吓醒了:“我结婚?跟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林长恪!”月老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月老笑呵呵地走进来,身后跟着特工总部的众多同仁。我讶异地看着大家:“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第十章 尾声
婚礼进行的时候,我依然是懵的。
月老告诉我,在姻缘簿上,我与他的爱徒林长恪的情路非常坎坷。为了规避我们婚后的劫难,月老恳求天庭特工总部派我下凡,与林长恪共同渡劫,这才有了我们之前的九世轮回。
可是,就凭姻缘簿上的几行字,我就一定要嫁给林长恪吗?
他分明已经把我忘了啊!
我偷偷掀起头上凤冠的珠帘,见林长恪眉宇间透着新郎官的喜庆,心想他一定是被月老胁迫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拜了天地,转眼就被送入洞房。
待到所有外人离去,独留我和林长恪之时,我拍案而起:“林长恪,你搞什么鬼?”
“为夫本分得很,怎么敢在夫人面前搞鬼!”
事到如今还死不承认,我抬手甩去凤冠霞帔:“为什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娶我?”
林长恪一脸无辜:“我给你送了喜帖!”
被我烧掉的喜帖?
呃……你见过哪个新郎连求婚都省了,直接给新娘发喜帖的,你以为自己是凡间画本里巧取豪夺的霸道王爷啊?!
我顺了口气:“那你的聘礼呢?”
林长恪:“那枚蟠桃便是。”
“……可我又没有嫁妆!”
林长恪掏出玉镯:“谁说夫人没有嫁妆!”
“可是……可是,你不是失忆了吗?”
林长恪点点头:“刚刚飞升那几天,我的确不记得,但那天见到你,我回去就想起来了。”
我目瞪口呆:“过程这么简单粗暴?”
林长恪扬眉浅笑:“为夫还有更简单粗暴的,娘子要不要试试?”
我扭过头,面红耳赤。
谁要跟你简单粗暴!
我素手一伸,指向床尾:“林长恪,你滚!”
林长恪在我额间轻轻一吻:“为夫需要娘子陪着一起滚!”
我紧紧抓住梨花木的床沿:“你耍赖……呜,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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