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丽丝梦游仙境了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我陷入梦中无法自拔了。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梦,我只是行走在一片弥漫着雾气,瞧不见前路的道路上。突然,一只巨大的火鸟朝着我飞来,它真的是一团火,扑棱着翅膀奋力地朝着我飞来,我真怕会被它烧死,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可它却并不烫人,只是停在我的面前,将口中衔着的一枚蛋放入我的手中。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它便在我的面前化作了一团灰烬,随风飘散了。
之后,便有一团一团的火苗朝着我扑来,势不可挡,来势汹汹。那火苗是张牙舞爪的骷髅形状,凶恶地对着我张开了大嘴,像是要将我活活吞掉。我吓得拔腿便跑,直到跑进了一片竹林,那团火才停止了追赶。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一般,在竹林外对着我张牙舞爪,嘶吼咆哮。
这梦实在可怕,而且让人十分劳累。
所以,我选择跳河。因为在梦里死了,我便能醒了。
我站在一座小桥上,那下面是一个碧绿色的池塘,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成色尚好的碧玉,无波无浪,只静静地固定在那里。
我握紧了那枚蛋,闭着双眼,迈开了腿……
我以为我快要醒了,张开眼睛便能看见我的床、我的电脑、我的手机,还有我亲妈为我煮好的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早餐。可我又错了,张开眼,我只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袍子,仙气缭绕的帅气男人。他揽着我的腰,自池塘上飞过,落到了桥的对面。
我目不转睛地瞧着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酷;乌黑深邃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神秘与高贵。
我随着他轻轻落地,他慢慢地放开我的腰,突然转过脸来,深邃的眸子中暗藏着质问与不悦,他说:“你险些弄脏了我无忧池中的水。”
我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一张一合绝美的嘴唇,听着那动听到让我耳朵都怀孕了的声音,不能自持地爆笑出声。
真是没想到,我的梦里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绝美的帅哥来,简直不能再开心,我不想醒了。
那帅哥见我不出声,面色渐渐难看起来,直到眉心皱在了一起,他才微惊道:“西天有魔族闯入!你刚才碰到魔族的火舞军了?”
我嘟着嘴,一脸无辜地瞧着他,想着刚才的场面,委屈地回应:“嗯,人家吓坏了呢。”
他又紧盯住我,一脸提防地问:“你怎么闯入我的结界的?”
见他这么认真,我也只好认真地配合着,用力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呀!”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做梦进来的,这是我的梦而已!
他目光闪烁,明显对我的回答不够满意,随即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起我来,我十分喜欢他不懂礼貌,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模样。他却更加得寸进尺,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拉起我的手,瞧着我手中的蛋说:“青鸾火凤的蛋……它们……死了?”
说着,他的眼角竟然湿润了起来,他捧着我的手,我捧着那枚蛋,他深情地瞧着蛋,而我深情地瞧着他。我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浪漫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犹豫了半天,终于抬起头说:“既然这蛋选了你,你就留下来把它孵化出来吧。你要快,赶在魔族夺走他之前。”
我:“……”
二、我的新职业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我在自己的梦里得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孵蛋。
我正处在如花的年纪,虽然还没有男朋友,但是我不能自甘堕落到做这样的梦。
我几次试图偷偷地把蛋给捏碎。但那蛋不但捏不碎,就算是放在地上用脚踩,也不破。
那帅气的男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突然自我介绍道:“我是西泽,掌管整个西天。青鸾火凤,也就是这蛋的元神,是我的挚友,他们是南天门的守卫。而这蛋中还未出世的便是南天门新的守护者,你自当拼尽全力尽早将她孵化出来,我西泽将感激万分。”
闻言,我将那蛋从怀中摸出,十分亲昵地吻了吻它,回应西泽:“你可以像这样亲我一下吗?”
西泽闻言,又皱起了他那好不容易才舒展开的眉头,他重新提防起来,问道:“你到底是谁?想怎样?”
在我看来,如果我们之间一直这样进展,那速度便过于缓慢了,所以我打算摊牌,反正这是我的梦,反正梦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思维,反正……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我诚恳地告诉他说:“西泽,这个名字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但是既然你已经先说出来了,我只能怪我潜意识里太没有文化。但是西泽呀,你长得这么帅,还是说明我比较有美感的。这样,你呢,现在有了新的设定,你得追求我,喜欢我,像我爱慕你一样地爱慕我。”
在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惊慌、狐疑与不悦,不过我不在乎,我继续设定道:“你是男人嘛,当然要你主动才行,比如现在,我说了这么多了,你应该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吻我,懂吗?我不会生气的,来吧。”我闭着双眼,张开双臂,等待着我梦中的这个男人冲上来,将我拥入怀中。
可是过了好久,我张开双眼,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啊,我的梦怎么这么不乖?不是说好了由我控制吗?
不一会儿,西泽又出现了。这一次,他没有皱眉头,而是淡然地问道:“你竟然是个凡人?”
为了讨他欢心,我无比配合地回应:“对呀,我是凡人,你是神仙,仙凡恋这个设定难道你不喜欢吗?”
“而且是个痴傻的凡人?”
不等我回答,他又道:“可你是怎么闯入天界的呢?”
“通过……做梦!”
他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没完全明白,却依旧淡淡地开口道:“你已经身在西天,想必你已来了有一日,是否饿了?你要孵化这蛋,必要先有些仙力才行。”
我用力点头,随即调笑着摸出怀里的蛋道:“我饿得想要吃掉它。”
我以为西泽会突然紧张一下,可惜,我又失策了,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只面无表情地自身后变出了一个桃子,递给我说:“这仙桃,吃一个便能让你十日不思饥饱。同时会让你少些凡气。”
我将信将疑地把桃子吃了,很快便真的不饿了。
他又突然安慰我道:“也许你暂时不能理解现在的处境,但是不必担心,你是青鸾火凤选中的孵蛋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
我们俩总像是自说自话,思维、语言……任何领域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三、我有儿子了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我已经有十天没有吃饭,但是我真的不饿。那枚表面泛着光芒的纯白色的蛋,正中心的位置已经裂开了一条小细纹。我瞧着眼前的这一切,感受着日夜交替,时光流逝,摸着自己一天比一天细腻的肌肤,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是在做梦。
我差一个解释,差一个让我信服的答案,否则,我仍旧认为我在做梦,我仍旧会不遗余力地命令西泽喜欢我。
夜里,我怀里的蛋突然不安分起来,这是多日以来的第一次,它竟然在动。起初是轻微的晃动,随后是剧烈的晃动,最后它竟然化作了一道紫色的光芒,飞到半空中。
我吓坏了,跌坐在地,瞧着它。在此之前,我只是怀疑它是一块光泽很好的石头,摔不碎,砸不烂。但是……当它突然自我的头顶爆裂,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突然腾空出世,我彻底蒙了。
西泽及时赶到,腾空而起,衣袂飘飘,恰好自半空中接住了那娃娃,他瞧着那娃娃的小脸,兴奋地落在我的面前,笑得“如花似玉”,简直是在明目张胆,不计后果地勾引我,他说:“青鸾和火凤的孩子……哈哈,他出生了,哈哈!”
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十分认真地凑过去瞧了瞧那正咧着嘴对我笑的胖娃娃,他长得可真嫩,真萌,长大了必定也是一个帅哥。
可是,我忍不住问:“青鸾和火凤不是鸟吗?下的蛋里能孵出人吗?”
西泽简直视我为空气,仍旧抱着那娃娃,一脸幸福喜悦地笑。
我竟然不如一个男宝宝?这是恋童癖呀!
他充满母性光辉地摸了摸那娃娃的脸蛋,随即轻眯着双眼,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刷子一样遮住了眼睑。随后,那娃娃突然自他怀中迅速生长。我看得目瞪口呆,看着那娃娃落在地面上,化作了一个五六岁孩子的模样。
我真想拽过西泽的手,将它放在我的胸口上……“催生”一下。
落在地上的娃娃长相十分可爱,浓眉大眼,薄唇高鼻,他瞧了瞧他周围的环境,猝不及防地扑到我的怀里,奶声奶气却掷地有声地叫了一声:“娘亲!”
嗯,这个,我……我充其量只能算个产婆。
见我不答应,他委屈地嘟起小嘴儿,肉乎乎的小手掌紧紧地攥住我的衣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随时都会滚落的水珠儿。他说:“娘亲,你不喜欢我了吗?”
“当然……喜欢啦。”我实在不忍心,还是蹲下身子,十分慈爱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告诉他,“娘亲只是太高兴了呢。”
西泽在他的身后突然说:“以后你就叫小烈,你要为青鸾和火凤继续守卫南天门,此时,犯我西天的这群妖魔也料想不到你已出世,我要带你出去叫他们瞧瞧,也好稳定一下西天的局势,让他们不要再闹腾了。”
肉乎乎的小烈像是征求意见一般,瞧着我,随即询问道:“娘亲,我可以随这个叔叔一起去吗?”
叔叔?完全不按剧情发展!这孩子智商跟不上呀!
我继续摸了摸他的头,纠正道:“我是娘亲,他就是爹爹,知道了吗?如果你非要喊他叔叔,就只能叫我婶婶了。”
小烈似乎不能完全理解,但他的内心显然是抗拒的,嘴上虽不说,可脸上的表情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西泽说:“小烈日后会掌管南天,你休要胡言乱语。”说着,他一把捞起小烈,抱在怀中,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愣愣地坐在原地,快要无聊得睡着了的时候,西泽和小烈回来了。只是西泽好像受伤了,有血从他的胸口涌出,小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面色严峻地用小手按住西泽的胸口,他说:“爹爹,你不能死!”
我连忙冲上前,可一触碰到西泽,一股鲜血就喷涌而出,喷了我一身。鲜红的血液带着西泽的温度,我很担心他,我好想救救他,可我无能为力,我不但没有药,而且,晕血。
西泽说:“你快将无忧河岸边的花摘给我。”
我:“……”
四、调戏男神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我终究没能帮助西泽摘到那朵花,因为我晕血,导致我晕倒了。
可我却接受了一个事实,当我慢慢地张开双眼,瞧着离我不远处盘腿打坐的西泽,以及靠着我睡熟了的小烈,我真希望永远沉迷在梦中,不要醒来。
这梦里帅得不行的西泽,整个西天都是由他来管,有颜又有权;还有萌死人不偿命的小烈,他是未来掌管南天门的人,整个南天都是他的,他喊我娘亲……
这样的人设我简直爱死了。
西泽微微张开双眼,行至我的跟前,摊开手掌,上面放着一个桃子,他说:“饿了吧?”
我接过,握在手里,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挂念我是不是饿了,真是贴心!
“魔君十分强大,为了让小烈快些长大,我将三成的功力都输给了他。总之,这次是轻敌了。”他惋惜道。
我瞧了瞧身后那个不论多不愿意,终于还是改口喊西泽为“爹爹”的小烈,情不自禁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纵然他有那么大的责任,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还是个被人催熟的孩子。他熟睡着,小嘴巴偶尔动一动,可爱极了。
我扭过头瞧着西泽,郑重其事地问:“都过这么些天了,你喜欢上我了吧?你总该了解游戏规则了吧?不管你有多厉害,我只要一醒,你就消失了,彻底没了。所以,我劝你还是趁着我没醒,赶快追我,赶快表白吧。”
“为什么我每一次和你讲话,你总是能一瞬间便能转移到这个奇怪的话题上来?等攻下魔君,我便去仙医那里替你求药,治好你这胡说八道的病。”
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简直爱死了!
趁着他不注意,我连忙冲上去,环住他的腰,将脸颊埋进他的怀里,支吾着:“西泽,你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我,你一举手一投足,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西泽倒是绅士,没有推开我,可他却突然隐身了。我就那样愣愣地抱着空气,白痴一样地用手围成了一个圆圈的形状,木讷地坐着。
他在我的对面不远处出现,他说:“凡间的女子都如你这般不顾脸面吗? ”
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回答,我只是收回了手,噘着嘴巴转过身去,气闷地说:“一个桃子没吃饱,我要吃饭,我还要吃鸡腿、烤串、炸薯条…….”
西泽没理我,只是继续打坐,我可不能让他就这样下去,反正这儿就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还睡着了,而且我在做梦,又不用负责任。思及此,我从床榻上爬下去,走到西泽身边,与他面对着坐下,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朝前凑了凑,嘟起嘴巴,朝着他亲下去。
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他的嘴唇了,他突然张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微微退后了一些,提防地将我推开。他沉着声音,一脸正直得像是取经路上的唐僧遇上了非要和他成亲的女妖精,满脸不悦地说:“你一届凡人,怎能对神仙这般无理,简直胆大包天!”
“大不了你把我撵走喽,你可以把我打回凡间嘛。”我戏谑地一笑,重新冲回来。
他说:“本仙一届西天圣君,自然不会同你这凡人一般见识。”
“那你亲亲我。”
“走开!”
“大不了我亲你好啦。”
“你这凡人……”
西泽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一跃而上,将他压在身下。他可真是好看呀,惊慌的表情更是叫我无法自拔。
想我白可可二十三岁的年纪,别人早恋的时候我被亲妈看着复习功课,努力考重点初中、高中;别人体验大学校园恋爱的时候,我亲爸将我送进了清一色女孩子的女兵连;终于毕业了,我本想着毕业的第二天就去大街上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亲亲小嘴,可谁知,毕业的当天晚上,我睡着了,就没醒过。
还算上天怜悯我,随随便便在梦里就赐了我一个这样的大帅哥,我简直不想把持住,只想肆意地释放我的洪荒之力。
“娘亲,爹爹,你们来床上睡呀,地上凉。”就在这时,本来熟睡的小烈却突然醒了。
西泽说:“你娘亲方才晕倒了,所以才压在了我的身上。”他说着,一把将我推开。
我:“……”
他竟然骗小孩子,竟然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我喜欢。
五、调戏失败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为了追到受伤的西泽,我制定了一条清晰且有见地的攻克策略。
比如,我想趁着西泽睡着了,便偷偷钻进他的被窝里,当他发现,我就喊非礼,当着小烈的面,他总不能赖账,他要对我负一辈子责任的。
可是,我等了三天三夜,西泽告诉我他是神仙,早已不需睡眠,无须食物。
再比如,我躲进房间里,脱了衣服,叫小烈去传个话,把西泽骗进来。我也同样可以喊非礼,当着小烈的面,我是死活也不能让西泽赖账的。
可是,被我派去传话的小烈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告诉我,说西泽在养伤,让我有话自己过去说。小烈说完了这些,还感叹了一句:“娘亲,你的胸怎么还没有爹爹的鼓?”
这熊孩子!
第三个招数我还没出,西泽便找来了。看见他的时候,我正在给小烈讲灰姑娘的故事,他正问我为什么钟声响了,马车都变回南瓜了,可这鞋子竟然没有变这么深奥的问题,见到西泽,我一边激动地想要脱衣服喊非礼,一边回应着小烈:“小孩子家不要想那么多,鞋子不喜欢变回去,那它就可以不变。”
西泽突然将一粒丹药塞进我嘴里,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那药便滑入我的喉咙中了。他说:“无论谁问你,你都说是南天上火凤的弟子,说你是神仙!说完,他又交代小烈:“在外人面前你不要喊她娘亲。”
最后,他又吩咐我们:“若是被旁人知道天界混入了凡人,你一定会被赶下凡间的。”
哦,话外音就是不希望我被赶走喽?
我和小烈用力点头,表示绝对愿意配合。而我内心的真实写照是:这是我的梦,谁能把我怎样?
很快,西天便有客人造访了。
那人恭敬地对西泽行礼,道一声:“西泽圣君搭救青鸾火凤有功啊,我路过这里便打算来瞧一瞧,听说西天外被魔君围攻了,幸好这结界设得结实,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等西泽开口说话,来人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意味深长地说:“圣君你使用了仙丹?你这里私藏了凡人吗?”
西泽面不改色,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掷地有声,他满脸不悦地说:“本尊掌管西天这么多年,难道还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南翁切莫冤枉人。”
那南翁却突然笑了,笑容中满是戏谑:“那是自然,可圣君还需多些防备,以免被人乘虚而入了,毕竟私藏凡人这样的事情,罪名可不轻。”
嘁,私藏凡人,又不是私藏犯人,这有什么的?我在西泽的身后对着那人翻白眼。
南翁却走到我面前,轻笑一声道:“哦,怪不得。”说完,他便客客气气地道了声再会,走了。
怪不得?难道他看到了我的美貌以后,大为动容?瞬间便明白了西泽冒着甘受惩罚也要把我留在身边的原因,是因为我美?
西泽大概觉得这张仙脸搁不住了,只能故作镇定,淡然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对我说:“你与小烈回去吧,只是不要再讲那种漏洞太多的故事,否则会影响他思考。”
我:“……”
我们小时候都听这些故事,谁知道五岁的小烈就那么爱思考,不老老实实听故事,总是提问题。哼!
六、论孩子的教育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我似乎已经在梦里沉迷好久了,渐渐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个梦。
在我的教育之下,小烈已经会背诵十二首古诗了。他没事儿便会躺在我的怀里,瞪着大眼睛听我给他讲故事。自从上次西泽提醒我以后,我便不敢再讲西方童话了,所以我开始给他讲: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
小烈最喜欢听我讲西游记,西泽好奇便也跟着听,可当他听到“孙悟空大闹天宫”这段的时候,顿时皱紧了眉头,用眼神示意我不许再讲了。
我当然装作看不懂,谁叫他不听我的话,从来不表现喜欢我。所以我继续说道:“小烈,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就是从西天打上来的,一个金箍棒砸下来,西天顿时毁了,变成一片废墟,惨不忍睹呀。”
西泽终于怒了,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安慰小烈道:“这个故事是你娘亲编的,其实那孙悟空只是贪玩,到我西天之上……”
趁着他不注意,我突然伸出舌头,在他的手上舔了一下。这一下,惊得西泽突然收回了手,话只讲了一半,都接不下去了。他的脸颊瞬间通红,口中却说着:“大胆凡人!”
瞧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我笑倒在床榻上。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我以为就快要追到西泽的时候,一群天兵天将闯入了西泽的府邸。领头的正是那天那个所谓路过,顺便进来看看的南翁仙人。他指着我道:“将这个凡人拿下吧。”
西泽闻言,紧紧地将我与小烈护在身后,礼貌且不失风范地问:“不知南翁这么快便折返回来,所谓何事?”
南翁十分不懂礼貌,不但不回答,反而直接冲上前来,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将我提在手中。
小烈见状,大吼一声:“你敢抓我娘亲?放了我娘亲!俺小烈定要将你这妖精打得魂飞魄散!”说着,他扬着小手便冲了上来,抱着南翁的大腿一顿拍打。
嘿,这熊孩子,西游记的台词都能融会贯通,使用方便了,不枉我给他讲了那么多回。
西泽就不同了,比较识大体一些,说出来的台词也更好听一些,他说:“若是有人胆敢伤她一分一毫,我哪怕做不成这圣君,也定会让他十倍百倍偿还。”
南翁提着我的手抖了抖,但他仍旧笑得嚣张:“圣君私藏凡人,本来就该受到雷电之刑,如今天庭念在你搭救南天小主有功,打算帮你将这凡人收了,你不感念也就罢了,若是再执迷不悟,恐怕……啊!”
那人突然惊呼出声,我这才看见,执着的小烈已经将他的衣物咬穿,狠狠地啃在了他的腿上。那人痛得惊呼起来。
我刚要夸奖小烈人小鬼大,那人却突然抬起一脚,猛地踹向小烈,小烈虽长得快,一转眼已经五岁,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西泽说他仙班不稳,暂时还不能学习仙术。这一脚,导致小烈直接飞了出去。
我愤怒地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转身时,只见西泽已经将小烈接在了怀里,他摩挲着小烈的头,叫他站得远一些,随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只一掌,那人便提着我朝后退去。
西泽一把将我拉住,抱进怀里。他的怀抱暖暖的,虽然我不怕,可躲进他怀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他在我的耳旁说:“别怕,有我在,旁人定然动不了你分毫。”说着,他扬起手,朝着那人再打出一掌。
就在我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西泽的身子却向前一晃,一口血喷在了我的衣服上。他连忙伸出手掌遮住了我的眼睛,沉着声音道:“别看。”
我紧张地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却听到有人在他身后说:“芷忧?五百年未见,你可好啊?”
原来他被偷袭了!
西泽的声音有些虚弱,他质问道:“南翁,你与魔君勾结了?是你带了他们进来?”
我连忙推开西泽的手,却看见原本那些天兵天将都已经消失不见,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就连天兵天将也根本就不存在。而在西泽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他与西泽形成鲜明对比,西泽穿着一身白衣,而那男人却穿着一身黑袍。
西泽好看,好看得充满正气;而那人虽然也好看,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他对着我笑,笑容中藏着邪恶与阴谋。
他说:“芷忧,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圣骑,他们都叫我魔君。”
不知道小烈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我的脚边,抱着我的腿躲在我的身后,他小声道:“娘亲,我怕。”
“你若是再敢动她分毫,我定叫你魔族血流成河。”
“再?”为什么要用“再”字?
“西泽,你也怀疑过她的身份吧?之所以一直不敢承认,是怕自己再陷进去吧?这天地之间,就只有芷忧一人能够孵化仙家的蛋,虽然她此时没了仙骨,化为凡人,换了容貌,可她就是芷忧没错。哈哈!我这次不但要带走小烈,还要带走芷忧。你若是不拦着,念及多年情谊,我还会饶你一命,否则,你别怪我。”
我觉得这梦做得有些偏离主题了,我在心里想着,魔君消失,消失,可我的思想根本无法左右这场梦。那魔君不但没有消失,西泽与他反倒是打成一团。
西泽说:“不管她是谁,你若想带走她和小烈,除非我死了。”
我:“……”
西泽看似漫不经心却说着这么动人的话,真叫人感动!
七、被叫醒的记忆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我眼睁睁地瞧着西泽同圣骑打在了一起。
圣骑突然打出一掌,西泽灵巧地闪过,可那掌风的方向却是对准小烈。
我没有过孩子,也不知道所谓的母爱。小烈不是我生的,可他会赖在我的怀里喊我“娘亲”,只要有人敢伤害我,哪怕这人比他强大上百倍,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我冲过去,挡住那一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
我觉得胸口处猛地疼了一下,仿佛胸口处燃起了熊熊烈火,将我烧灼得快要炸裂开。那种疼痛自胸口蔓延开来,直冲向我的头顶。
我跪在地上,忍不住嘶吼。周遭一片混乱,我听到小烈呼喊娘亲的声音,听到西泽冲过来的声音,还听到………
“芷忧,你一个人守西天过于孤单了,不如我们两兄弟陪你一起守。”
“那怎么能行,陪着芷忧这种事情只有我能做,西泽,你还是去看北天门好了。”
“圣骑,我们说过了,这辈子也不分开,我除了陪着芷忧,自然也是陪着你的。”
……
我的头越来越痛,疼得仿佛要炸开一般。我不知道在唐僧念紧箍咒的时候孙悟空会如何疼痛,可是我知道,此时此刻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我的脑子里像是被人放入了一颗炸弹,爆炸了,到处血肉模糊。
声音此起彼伏,不停不休地在脑海中回荡着,我的头更疼了。
“西泽,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守一辈子的西天。”
“芷忧,芷忧,你快来看,我给你种的这棵树已经长了这么高了,待到明年,就会结桃子了。你可要日日都记得我圣骑的好,嘿嘿。”
“圣骑,你不要离开西天,我与芷忧虽然相爱,可并不是不喜欢你这个兄弟了。”
随着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渐渐想起,我好像……真的叫芷忧。
五百年前,我与西泽、圣骑同列仙班,同时修炼。我们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圣骑骁勇善战,西泽精通仙术,而我,则有着这天地之间独有的本事——能孵化仙蛋。每个仙人仙逝,若仙丹未损,便会化作一枚蛋。可只有我,才能将那蛋孵化,仙家才会重新回归仙界。
可时日一长,我竟与西泽动了真情。圣骑得知此事后,大怒,他说,曾经说好了,三个人就这样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要破坏;他说,喜欢芷忧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那时,天魔大乱。圣骑中了魔君的道,竟然一念成魔。
我过于自责,坠入了无忧河,将圣骑封印了起来。
我的头渐渐不痛了。我跪伏在地上,努力求证着,我不知道此刻头脑中的思想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前世的渊源。我不敢抬起头来,也不敢发出声音。
西泽捂着胸口,虚弱地问:“芷忧?你还好吗?”
圣骑则说:“你关了我五百年,我并不怨恨你,可是我一定要屠了这天,我只有破了东南西北四个天门,才能称霸宇内。芷忧,到时候,你喜欢掌管哪里,都是你说了算。”
称霸宇内……
圣骑已然沉默,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趁着我们都没防备,一把夺过小烈。他狂笑着,死死地掐住小烈的喉咙,将他提在手中,手上用力,小烈顿时无声无息。
他面目狰狞,张狂得如同嗜血的恶魔。此时此刻,小烈在他的眼中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而是权利和荣耀。
他的声音冰冷:“我就先从南天门攻起,杀了你,得到你羽化之后的蛋,我便能统治整个南天。”
西泽自然不肯,迅速冲上去,与圣骑纠缠在一起。可他根本不是圣骑的对手,圣骑的手中掐着小烈,小烈面色惨白,西泽每每动手,圣骑总是用小烈来挡,西泽束手束脚,本就不占上风,现在更是没一点儿优势。
我慢慢地抬起头,安静地瞧着眼前的一切,我记得,曾经有人同我说过,我不但可以孵化仙蛋,也能够封印任何人。可是,封印,是要拿命来做的。
我瞧着已经被打惨了的西泽,再看看脸色已经青紫的小烈,想起西泽说过的话。他说:“魔君功力大增,而我又输了三分的仙气给小烈。”他还说:“小烈太小,还不能修习仙术。”……小烈同我一样,是会轻而易举就死掉的凡人吧?
西泽不是他的对手,已经被他打得半死。圣骑一脚将他踢开,狂笑不止。
被攥在圣骑手上的小烈已经奄奄一息,他努力地抬起眼皮,虚弱地瞧向我,嘴唇微微动着,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话。距离太远,他又太虚弱,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可通过嘴唇的动作,我却能猜到,痛苦的小烈此时在说着两个字:“娘亲!”
“啊!”我咆哮着,嘶吼着,最后都变成哀求。我跪在地上,祈求圣骑:“求求你放过小烈,他只是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连仙术都不懂。我求求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求你放了他!”
“那怎么能行呢?他生来就是为了被我制服的。”圣骑说着,手上用力,小烈顿时无声无息。突然,有一道深紫色的光芒直冲云霄。而后,我看见圣骑的手中多了一枚蛋。那蛋表面光滑,泛着耀目的白光。
那蛋中曾有一个孩子,他唤我“娘亲”。
他曾躲在我的身后说:“娘亲,我怕。”
他还曾问过我:“娘亲,你不喜欢我了吗?”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流出,我瞧着圣骑一步一步,张狂地走向西泽,他说:“既然你不念旧情,我也不用再对你仁慈了。”
我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端坐于地面。我念动记忆深处本已经随着被封印的记忆一同深埋于脑中的仙语,慢慢地自地面升起,然后觉得全身一阵剧痛。
我知道我会再次死去,圣骑也会随着我一同毁灭。我与他,还有西泽,像是纠缠不清的三根绳子,缠绕在一起,想要取出任意一根,便只能剪断。
我看见圣骑的身体逐渐透明,看见他张牙舞爪地嘶吼,看见他弥留之际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恨意,不解与埋怨。
道不同,这辈子也不相为谋。
我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最后一刻,我快要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我听到西泽的声音,他说:“不要,芷忧!”
八、悲伤恋歌
我是白可可,今年二十三岁,哦,不,今年二十四岁。我终于从梦中醒过来了,可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一年。
爸妈说,我睡着了,就一直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所有人都吓坏了。
所以,我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吗?
我握着手中的蛋,轻轻一笑。或许,这不是梦,至少,不单纯是一个梦。
这枚蛋我已经放在怀中十几天了,可它没有丝毫的反应,我不知道是因为不在天上,少了仙气,还是时日不够。
可我仍旧不会放弃,我知道我有能将它孵化的能力,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再次孵化出来的还会不会是小烈,可我知道,他一定会在张开双眼的那一刻,喊我“娘亲”。
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西泽,也许为了封印圣骑,我真的会永生永世轮回下去。而西泽为了天界的安危,是不是也会一直守着他的西天?
我与他,永生永世,终究也只是一场梦了。
九、番外
我叫白可可,今年三十五岁。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听着身边医生们焦急的脚步声。
其中一个医生终于忍无可忍,劝慰我:“别怕,疼就叫出来。”
开玩笑,疼我当然会叫,可就是没感觉嘛。
我朝着她点点头,回以微笑,我说:“大家都放松,没关系的,全体放松!”
我攥着手指,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听着一群医生紧张地喊着:“用力,用力。”
突然,我的腹部腾起一阵浅紫色的光晕,那光芒越来越亮,不久,一枚纯白色的蛋从腹部钻出,腾空而起。
一群医生木讷地张着嘴巴瞧着天花板,紫色的光晕渐渐消散,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娃娃,他眨着大大的眼睛,冲着我笑。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白的光闪过,西泽不知什么时候冲了出来,一把接住那胖娃娃,抱在怀中。
我从床上坐起,摸着自己已经变得平坦的小腹,接过娃娃,浅笑着说:“不如就叫小烈吧?”
西泽认真地点点头,笑容中尽是满足的神色。他不动声色地瞧着病房中的人挥了挥手,那群人便如同成功接生了一场一样,有人跑出去报喜:“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还有人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说:“没事了,母子平安。”
我瞧着站在我身后,旁人瞧不见的西泽,顿时笑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过的,小烈这枚蛋,实在顽皮。我孵了那么多年,仍旧不见起色,西泽说南天门不能一日无主,他再不出生可不成了。最后,他只好想了个法子,将那蛋的真气封印在了我的肚子里。结果搞得我爸妈整天逼问我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唉,这未婚先孕的帽子是要跟我一辈子了,不过还好,小烈终于又出生了。
瞧着躺在我身侧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我捏了捏他的脸蛋,在他耳边轻声道:“小烈,你想娘亲了吗?”
而旁人瞧不见的西泽,则缓缓地蹲下身子,在床边捏了捏小烈的脸蛋,柔声问:“你有没有想念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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