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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部落,嫁我

时间:2023/11/9 作者: 桃之夭夭A 热度: 18932
云中歌

  简介:“少女心收割机”新科状元蔚寅之遇到了以毛长为美的野人部落女族长,他各种被女族长嫌弃也就算了,偏偏她非要追着他满街跑,还大喊“骨头”。要是别的“骨头”也就算了,竟然是胸骨……胸骨呀!

  1.再丑,我也不会嫌弃你

  “骨头……骨头……喂,胸骨!喊的就是你,你给我站住,跑什么跑啊!”

  蔚寅之无奈回眸,含着泪怯生生地看着五米开外,穿着小鹿皮裙子、毛发蓬松的女子,旁边人指指点点,那一刻他好想回到半月前,他宁可被烤了也不要欠“小鹿皮裙子”的人情。

  半个月前,在蔚寅之被人一会摆成S型,一会摆成B型,“士可杀不可辱”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就让人给看上了。

  此事说来话长。

  因为城郊野山闹匪灾,新科状元兼新任县令蔚寅之屁颠儿屁颠儿地去灭匪,匪没灭着,倒让土匪给活捉了。

  土匪将他的衣服给扒了,把他放在大槐树下烤着,一会摆成S型,一会摆成B型,熊熊烈火将他的骨头型胎记烤得通红。危机时刻,一侠女从天而降,小鹿皮裙差点儿走光。

  “骨头……骨头……我终于找到你了!”

  土匪头子定睛一看说:“虽然汗毛长了点儿,毕竟是个女的,将毛拔了,勉强可做压寨夫人。兄弟们,给我上,将这个女人给抓……啊……我的耳朵!”还没吩咐完毕,一道黑影窜过,那个女人一个翻腾骑在了他的肩上,双手握的小刀架在他的耳朵上。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槐树到土匪头子这段距离,她是怎么飞来的?

  “姑奶奶,别杀……别杀我!”

  “我们部落不杀人,只割耳朵。”

  “别别别,姑奶奶,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是雌伏的意思吗?”

  土匪头子一愣,从这长毛女野人的嘴巴里忽然蹦出这么一个文绉绉的词汇,他还真不适应,考虑到耳朵在人家手里,赶紧做鸡啄米式点头:“雌伏……雌伏……雌伏……”

  “好,我们部落有个规矩,只要对方雌伏就要放人,既然你雌伏了,那就快滚吧!”

  女子手一挥,跳了下来,土匪头子头也不回地逃窜,手下跟着他跑得一干二净。

  女子将蔚寅之放下来,蔚寅之惊魂未定地向她道谢。女子含情脉脉地问:“骨头,你不认识我了吗?”

  蔚寅之一头雾水:“恩公,你认错人了,鄙人姓蔚名寅之,字浩然,号山外闲人,并不叫骨头。”

  “啊,骨头,都是我不好,任由你飘落在外,变得神志不清,好好的一个人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无法肯定,快跟我回部落去疗伤吧!”说完女子就要拉他的手。

  蔚寅之急忙甩开:“恩公,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骨头。”

  “不,你就是我的骨头。我有证据,你看!”她指着他的胸口的骨头状的红色胎记说:“还是胸骨,有证据。”她拿出自己戴的项链,果然是骨头形状,“这是我们部落的图腾胸骨,只有族长才可以佩戴,你看和你的胎记是不是一样?我们部落的巫医说,我必须要找到活体图腾,这样我才可以成为一个力量无限的族长,保护月月弯部落不受白熊部落侵犯。骨头,记住,白熊部落是我们月月弯部落的死敌。”

  “你……你想干什么?”蔚寅之捂住胸口,担心她袭胸,难不成她想挖了去?

  “想让你随我回部落。骨头,我现在是月月弯部落的族长,你随我回去,你是我的骨头,是我们部落的活体图腾,整个部落的人都会膜拜你的。”

  蔚寅之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高高供奉在一堆堆水果里,众猴子拿着三炷香对自己顶礼膜拜的场景。那画面太美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蔚寅之本想直接拒绝,到底智商不低,看到女族长威风凛凛、汗毛竖立的样子,心里怕极了,委婉地吐出一句话,“我现在是凤凰县县令,怎么能随随便便、不负责任地丢下父老乡亲随你回去呢?待我处理完琐碎事务,再与你从长计议!”

  “啊,骨头,没想到你还真有主人我的作风,果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头!踏实、稳重、细心、周到,太让我感动了,考虑到你神志不清,我必须得陪你回去处理事务。”

  “不……不用了。”

  “有用,太有用了。”

  就这样,这个女子就死乞白赖地跟着他来到了凤凰县。

  在回县路上,蔚寅之问:“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女族长说:“我叫谷粒谷路巴里巴拉何丽何物……”(此处省略一百字)

  “停停停。太长了。这样,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就叫雁过吧!”毛太长,该拔毛。

  “雁过,好啊,我喜欢,大雁也有长长的羽毛,美丽动人,骨头,你真有才。”

  蔚寅之的嘴角抽搐了片刻,说她毛长,参照他们的审美,是不是等于是夸她眼睛大、皮肤白、腰身小、臀部大、好生养?

  他悄悄瞟了一眼她身上的汗毛,她乐了:“怎么,你也发现我是绝色佳丽了?”

  他打了个寒战,用衣服急急忙忙盖住自己的细皮嫩肉,没想到让她发现了:“骨头,你不要自卑,虽然你没毛,长得丑,可丑不是你的错,再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放心,以后随我去部落,我一定将你的毛养得长长的。”

  蔚寅之的玻璃心碎了一地,长长的眼睫毛下都是泪。人人都说他是“少女心收割机”,连皇上都暗示有意想将夏千柔公主下嫁给他,如果不是知道夏千柔公主脾气很大,他借口要忙于做出政绩才逃婚成功,他现在就是尊贵的驸马了。

  雁过居然嫌他丑!这女人毛长也就算了,还是一个睁眼瞎。真是衰!

  自从雁过跟随他来到凤凰县以后,他就大大出名了。不是作为新科状元而出名,出名的是他的小名——骨头。

  “小鹿皮裙子”整天追他半条街喊“骨头”?“骨头”,硬说他是她丢失的一根骨头。

  要是别的骨头也就算了,竟然是胸骨……胸骨呀!

  天下这么大,怎么自己就那么倒霉,欠了蛇精病的一份人情?

  蔚寅之硬着头皮迎出去,只差没有给姑奶奶跪下了:“雁过,你到底是几个意思?以后不要再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我为‘骨头了!胸小让你特自卑,期待胸骨照亮人生,可你也要照顾别人的感受,满大街追个男人喊‘骨头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和你有仇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撇了撇嘴道:“怎么,你们这部落看胸大小区分美丑?真没水准,要改。记住,谁汗毛长谁才是大美女。”

  一阵风吹过,将她的毛发吹得猎猎作响,蔚寅之觉得自己快有毛发敏感症前兆了。

  2.好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

  这年月,安静地做个美男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堂堂凤凰县的“颜值担当”居然没有成亲,简直是暴殄天物。所以蔚寅之上任没一个月,打官司的没几个,提亲的媒婆都快踏破他县衙的门槛了。

  今天,县衙后堂里又坐着几个巧舌如簧的媒婆。

  甲媒婆:“蔚大人啊,张员外是每年给朝廷进贡乌木的专业户,家里楼房那是排成排,看不到边,您若娶了他家的独女,那些高楼以后都是你的。你想横着睡、竖着睡、倒吊着睡都随你!”

  乙媒婆:“有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朝中有人好做官。告老还乡的高大人,以前高居宰相,如今朝廷里很多大官都是他的门生,娶了他的小女儿,蔚大人你以后前途无量!”

  丙媒婆:“有银子有权势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张家小姐,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蔚大人你若一见,从此日日得相思病。”

  ……

  蔚寅之好烦。

  他从小就在女人的聒噪下生长,小时候,为了争抢他,邻家女孩们经常打架。久而久之令他对女人有恐惧心理,担心被家暴。所以他至今未娶,而且为了逃各种婚,他选择来到这偏僻的凤凰县,没想到女人们还是不放过他。

  “蔚大人,你到底许哪家?”见他不吭声,媒婆们都急了,眼看到手的银子要飞了,不禁威胁他,“可要想好了,别得罪了人家。”

  “许什么?我家骨头不许配人。”在偏房竖耳倾听的雁过早已按捺不住冲了出来,手里挥舞着她雪亮的小砍刀。

  媒婆们惊呆了:“你……你,你是何人?”

  “我不是何人,我是雁过。”

  怎么蔚大人家藏着一个蛇精病?媒婆们面面相觑。

  蔚寅之呼出一口气,顺水推舟:“这就是本大人不娶的原因,家有雁过。”

  雁过顿时一脸得意。

  蔚寅之将媒婆们拉到门外,小声说:“雁过暗恋我成狂,我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想嫁我做夫人的,可以,得打得过她,她每天刀不离身,砍人犹如砍西瓜。”?话音未落,媒婆们早迈动小脚,跑得不见影子了。

  晚上,蔚寅之特意做了一顿好吃的晚饭犒劳雁过。都来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他设宴款待她。倒不是他抠门,而是他穷。

  他刚发了月薪,立马去买了猪头肉、五香牛肉,还有一壶太白烧酒。

  他原本以为这从野山里跑来的女人,一定会感恩戴德双眼泪流,哪里知道她只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极度嫌弃的表情,就抓起藤蔓荡到空中打秋千去了。

  蔚寅之抬起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和她说话,别想要这个野姑娘安安分分坐下来,她每天不是在树上跳来跳去,就是在藤蔓上荡来荡去。

  考虑她来自穷乡僻壤,难道他应该给她扫扫盲?

  “怎么了?哦,是不认识这是什么菜吧,这个是五香猪头肉,这个是红烧牛肉……”

  “骨头,你以为你家主人是叫花子吗?在我们部落,猪头肉和牛肉是给狗啃的。你如果宴请主人我,也得准备点儿佳肴呀!”

  蔚寅之有点儿来气:“吹吧,你就尽情地吹,就这几个菜,也花了本县令一两银子,我每月月薪也就五两。”

  “啧啧啧,骨头,你不仅生得丑,还穷。唉,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个主人没有照顾好你,你等着,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好吃的。”

  她一溜小跑去了厨房,影子都不见了。蔚寅之很意外,难道这上不得厅堂的家伙居然进得了厨房?

  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她了。

  没多久,他看见雁过捧着几个菜盘走了出来。

  “看,这就是著名的西瓜锅煮饺子。”吃剩的西瓜皮里漂浮着煮成糨糊状的饺子。

  “茶叶炒面。”黑乎乎的茶叶炒面,还是盖浇风格。

  “餐后甜点,苹果醋拌洋葱。”大块苹果凉拌洋葱,上面还洒着醋。

  “怎么样,怎么样?本族长是著名的重口味黑暗料理专家,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有口福了,统统吃光哦。”

  蔚寅之感觉胃部一阵剧烈刺激,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后来他是被打醒的。

  他一睁开眼,就感觉脸部一阵刺痛,原来雁过正在使劲抽他的脸,一边抽打,一边哭:“骨头……骨头,你不要死,我不要做寡妇!”

  再不表态,他真的会死,活活被打死。

  “哎哟!”

  她破涕为笑:“骨头,你醒啦?”

  他看到桌子上的重口味料理,感觉自己又要犯恶心了,赶紧撑住,指着菜盘说:“快……快拿走!”

  雁过很委屈:“为了做这些料理,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吗?”

  “不要,饿死我也不吃!”

  “好。”她倒不强求,捧起来刚要吃,蔚寅之一步跃过来,黑暗料理被他一下子扔出墙外。

  “雁过,你再这样胡闹,我这县衙真不敢留你了。”

  “骨头,你不喜欢你的主人吗?”

  蔚寅之到底是读书人,知道“滴水之恩,没齿难忘”,何况是救命这样的大恩大德:“你和我们的生活习俗不一样,比如我们住瓦屋,你住得习惯?”

  “瓦屋不敞亮。”她指着院子里的老槐树说,“看,我建了一个树屋,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们这里不以毛长为美。”

  “毛长,跑起来毛发竖立特拉风。”

  “女孩儿应穿长裙遮住双足,行不动裙。”

  “遇到打劫的只能脱裙子!况且人家这小鹿皮裙多潮。我还会编小草裙呢,要不给你也编一条?”

  “女孩儿肤若凝脂,笑不露齿才是美。”

  “一脸假笑受不了。”她迅速爬到树屋上去,顽皮地勾着小指头,“来呀,我教你爬树。”

  ……

  蔚寅之觉得和雁过的交谈就是火星对水星,各说各的方言,还是省省力气吧!

  “雁过,如果你想继续住下去,以后就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我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吧!”

  “骨头,我知道是你单身太久,对女孩儿的美丑没有识别能力。”她扑哧一笑,“骨头,这说明你是纯情少男哦。”

  “是哪个衰人乱扔垃圾?”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发髻凌乱,脑袋上倒扣着西瓜皮,还在滴着饺子汤。

  “看,这才是丑女!”雁过盯着面前这个肤白如凝脂,没有长汗毛,还穿着长裙的女子,打算现场教会蔚寅之识别美丑,“而且丑得千里挑一,这在我们部落,就算倒贴十头牛,只求一个走婚,都没有人要。”

“夏……夏千柔公主!”蔚寅之吓得一结巴,拉着雁过一齐急急忙忙地跪了下去。

  3.你真美,可有许人家?

  蔚寅之是新科状元,风华正茂、才华横溢加上一表人才,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在皇上赐御宴的那日,别的公主都是献舞献歌喉献乐器,唯独夏千柔公主献上“龙凤十八式”,而且招招都对准新科状元可怜又娇嫩的小脖子。

  蔚寅之上半身故作镇静,下半身抖成筛糠。你说容易不容易?

  所以后来皇上暗示有意为他做媒,招他做夏千柔公主的驸马,他借故推辞,因此被打发以状元之尊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担任穷县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离京城这么远,夏千柔公主怎么就找来了呢?

  “你是何人?竟然敢说本公主是丑女?”自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而且确实容貌不俗的夏千柔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我不是何人,我是雁过。”雁过撒娇地扯着蔚寅之的长袖问,“他是我的‘骨头。”

  “不要脸,自己长得丑,生这么浓密的汗毛,穿成这样,还说别人是丑女,大白天的还扯着男人的袖子喊人家‘骨头,肉麻当有趣!”夏千柔带着醋意大嚷。

  “居然说我长得丑,我看你是嫉妒成狂了。”

  夏千柔气得跺脚:“说你路人姿色都抬举你了,我还嫉妒,嫉妒你毛长像猿猴吗?”

  蔚寅之暗暗悲叹“不好”,可也来不及了,雁过早已提着她不离手的小刀砍过去,夏千柔公主也不示弱,提剑反击。一刀一剑“乒乒乓乓”比拼起来,火花四射。

  两只母老虎谁也惹不起,蔚寅之找了一个树墩躲起来,他刚蹲下,一个红红的东西朝他飞了过来,正打在他笔挺的鼻子上,瞬间有了一摊血红。

  原来是躲也躲不过的黑暗料理西瓜皮。他双手一摊,再次晕倒了。

  蔚寅之睁眼苏醒过来,鼻梁处火辣辣的疼,他摸一下,发现贴了膏药,丑得更没法见人了。

  突然,他瞧见了一个窈窕的侧影。见他醒了,女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拿温水给他细心擦脸。

  朦胧的灯火下,蔚寅之隐约觉得,这女子,才是真的很有眼缘那一种。既不是夏千柔公主那种咄咄逼人的富贵之美,也不是雁过那种肆无忌惮的野性之美,就是清秀自然的邻家女孩儿的美。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荑,生平第一次说了一句肉麻话:“小姑娘,你真美,可有许人家?”说完脸就红了。

  女孩儿缩回手,却望着他笑了,笑容也是那么甜美。

  她指着桌子上的一碗碧绿色药汤,将药汤做得让人垂涎欲滴也是让人醉了。

  “喂,我说,县太爷醒了没有?”原本和睦的两人世界,被一个大嗓门给搅局了,只见雁过端着一碗白色药汤走进来,长长的毛还落在碗口。雁过见蔚寅之醒了,十分高兴,将药汤端到他面前塞给他:“喏,快喝,喝了就会好!很珍贵的,赶紧喝掉。”

  女孩儿头一低,退了出去。蔚寅之非常不高兴雁过这个吵闹的“电灯泡”此刻出现:“不要,太苦,拿走。”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哄?那,我给你唱一个。”说来就来,雁过清清嗓子,大声唱了起来,“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

  “手”字一落音,蔚寅之手一抖,汤碗掉在地上,碎了。

  “掉了?竟然掉了?蔚寅之,你知道这包药多珍贵吗?我可是爬到很高的雪山顶上给你采来的雪莲,然后熬制的特效神药。”雁过眉头一皱,眼看要发飙了,野人发起飙来不是好玩的,院子里的草木簌簌作响,一派风声鹤唳的凄凉景象。

  胸脯经历了剧烈的三次起伏,雁过终于压下了火气:“好了好了,骨头,我再爬雪山去,快去快回。你躺下歇歇吧!”

  待她走了,世界也终于安静了。蔚寅之端起邻家女孩儿熬的那碗汤药,甜蜜地一饮而尽。味道真是极好的。

  果然是神药,这药一下肚,蔚寅之立马感觉腰不酸、腿不疼、鼻梁不塌了,脑海里浮现的全部是那个女孩儿俏丽的面容。

  女孩儿,你到底是谁呢?

  4.风风火火办喜事

  蔚寅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女孩儿。

  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间客栈前,给路过的乡亲们布施汤药,那汤药,就是他曾经喝过的碧绿药汤。

  见到他,女孩儿很欣喜:“大人,你的伤好了?”

  “还没多谢你,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蒙甜,是走方郎中,那日恰好见大人晕倒在地,就救了大人你。大人,我正好有事情求你。”

  蒙甜温柔甜美,令蔚寅之越看心里越欢喜,温和地问:“什么事情?”

  “大人,你还记得绑架你的那群土匪吗?他们对大人你记恨在心,如今他们在凤凰县公然散播瘟疫,瘟疫已经在县郊爆发了,我是特意来送药方的,请大人帮忙熬药和布施药汤,晚了怕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药汤?”蔚寅之低头嗅嗅,味道很特别。

  “是我家传的,碧玉药汤,包治百病。我是义诊,不收分文。请大人放心。”

  不收分文,还包治百病,真是菩萨心肠,一定不会是骗子。蔚寅之想都没想,满口答应,立刻让人张贴告示,让全城百姓都来领取神药。

  夏千柔公主发现自己和雁过斗的时候,这蔚寅之竟然又找了一个“小四”。果然看上去再老实的男人那也是靠不住的,所以她来找麻烦了:“蔚寅之,药可不能随便乱派发,要经过御医严格检测才能派发给百姓。”

  蔚寅之说:“瘟疫已经开始蔓延了,上报朝廷一定来不及,这位蒙神医的神药我已经尝试过,没有任何问题,先治病救人再说。”

  “蒙神医,蒙人的神医?”

  “公主,请自重。”蔚寅之护花心切。

  见蔚寅之护着蒙甜,夏千柔公主的公主病犯了:“给本公主将这庸医抓起来!”

  “公主殿下,这是微臣管辖的领地,公主您无权要求微臣随便抓人,何况还是治病救人的神医。”

  夏千柔公主怒不可遏,对络绎不绝前来领药的人说:“我是当朝公主,谁敢再来领药,本公主就将他打入大牢!”

  一个小男孩捧着药不放,夏千柔公主走上去,一巴掌将他捧的药打翻在地。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蒙甜对蔚寅之说:“大人,你确定这位是夏千柔公主吗?”

  蔚寅之有些疑惑:“容貌是一样的呀!”

  “大人,你再仔细看看,一个公主脾气再坏,看到自己的子民受苦受难,怎么会不施救呢?”

  “你怀疑……”

  “我怀疑她根本不是什么公主,而是土匪派来的‘卧底。”

  听蒙甜这么一说,蔚寅之恍然大悟,是啊,堂堂的一国公主,不过是数面之缘,固然对自己倾慕三分,也不至于离宫出走,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寻找自己。而且她来以后,家宅不宁,每天都和雁过斗得鸡飞狗跳,哪有一丝公主的高贵?

  蔚寅之走到夏千柔面前,面色凝重地说:“你到底是谁?别再冒充夏千柔公主了。”

  “大胆蔚寅之!”夏千柔公主恼了,“本公主看你是发疯了!连本公主都敢怀疑!”

  蒙甜说:“以我行医的经验来看,蔚大人,冒充者的声音在发抖,她心虚。”

  夏千柔公主十分愤怒:“丑女,竟然敢说本公主是冒充者,你有什么证据敢随便乱说?让本公主赐你几巴掌,看你还敢不敢乱说!”她扬起手,赏给蒙甜一个狠狠的耳光。

  蔚寅之看着好心痛,他大喝:“你根本就不是夏千柔公主,公主没有你这么刁蛮任性!来人呀,将此人拖入大牢,容本官细细审问再入刑!”

  “疯了疯了,蔚寅之,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为了这样一个丑得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发疯了……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人竟然敢碰本公主的手?”可不管她怎么挣扎,还是被抓起来了。

  夏千柔公主嚷着:“你等着,蔚寅之,你会掉脑袋的,我看你是中邪了,中邪了!”声音逐渐消失。

  真是不可理喻,明明蒙甜生得如此甜美,夏千柔公主竟然说她丑得像男人。蔚寅之端详着蒙甜脸上的巴掌印,很心疼,抚摸着问:“没事吧?还疼吗?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没关系,我们还是赶紧施药吧!”

  还是蒙甜通情达理,蔚寅之心里甜甜的。

  晚上,蔚寅之陪着蒙甜在熬药,她熬药的姿态也是那么美,他忍不住走上去,对蒙甜说:“你愿意留下来吗?”

  蒙甜一愣:“大人……”

  “以后别称呼我大人了,称呼我浩然。蒙甜,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以前我见了女子就害怕,更不敢成亲,可是见了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等的人是你,你愿意为我留在凤凰县吗?”

  “我愿意。”

  蔚寅之没想到蒙甜回答得如此爽快,他说:“那好,我这就请媒婆下聘礼。”

  “何必如此麻烦呢,我并不是那扭扭捏捏的闺中女子,明日就可以成亲。”

  她竟然比自己还心急?果然是江湖好儿女,不同于一般。

  蔚寅之心想:趁雁过还没回,赶紧将亲事办了也好。等她回来寻晦气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有妇之夫,她也无可奈何了。

  5.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来

  雁过和蔚寅之再次相见的时候,彼此都吓了一跳。

  雁过浑身都是伤,毛也掉了不少,她背回来一大口袋的天山雪莲,这是她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药。

  可蔚寅之呢?今日穿着大红的袍子,戴着好看的帽子,披着喜庆的彩带,人人都说他今天做新郎官,但新娘好像不是她?

  “骨头……”她的声音在发抖,原来,再强大的女子也有脆弱的时刻,“你要成亲了吗?”

  蔚寅之避开她的眼光,心虚地说,“这不是不想做剩男吗?心急,所以就尽快……”

  “不是和我……成亲?”

  “雁过……”他垂下投,心里有些慌乱,“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雁过急切地说:“是因为我毛长吗?没关系,我可以剪短它;是不是嫌弃我跳来跳去不安分?没关系,明天开始我就安静地走路,笑不露齿行不动裙;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树屋?我现在就去敲掉它。”

  “不……不是那样的,雁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来的。”

  “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蒙甜穿着新娘的大红喜服走了出来。

  “是你?”雁过愣住了。

  “谷粒谷路巴里巴拉何丽何物……”(此处省略一百字)蒙甜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得让人心里发毛,“你就为了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花心男,放弃我,值得吗?”

  蔚寅之看得糊涂了:“蒙甜,你认识雁过吗?”

  蒙甜却鄙夷地扫视了蔚寅之一眼,对雁过说:“跟我回去吧,我们白熊部落若和你们月月弯部落联姻,一定可以征服周围十个部落,成为部落之王的。”

  雁过厉声责问:“乌拉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蔚寅之没看出你是男扮女装的?”

  “什么男扮女装?”蔚寅之一愣。

  “骨头,你怎么了?乌拉拉胡楂没剃干净,说话声音粗嘎,骨架粗大,脚丫子比你的还大,你瞎眼了会看不出这巨大的破绽?”

  “怎么会?她明明是一个身材窈窕、如花似玉的小娇娥啊。”蔚寅之迷惑不解。

  雁过醒悟,厉声问乌拉拉:“说,你给他吃了什么迷药?”

  乌拉拉嘿嘿笑了起来:“你说呢?”

  “用了‘噬魂丹?”

  乌拉拉点头:“我让他喝了我调配的汤药,里面放了‘噬魂丹,这样他就会神魂颠倒,只爱我,听我的话,顺从我,别说我是男人,我就算是野兽,他也会‘人兽恋。”

  “乌拉拉,你不怕我割你的耳朵吗?”

  “不怕,因为不仅蔚寅之吃了‘噬魂丹,而且全凤凰县的人都吃了,如果你要解药,就得听我的话,乖乖地嫁给我。”

  “蒙甜……蒙甜,原来你叫乌拉拉……”蔚寅之玻璃心碎了一地。

  乌拉拉冷冷地说:“快做决定吧,你也知道‘噬魂丹的厉害的,如果使用时间超过十天,就会失心疯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乌拉拉!就算你的毛发绕凤凰县三个圈,我也不会嫁给你!”

  乌拉拉哈哈大笑,指着窗外说:“看到外面那些人没有?他们一个个已经有发疯的现象了。都是你……都是你来这里找如意郎君,才会造成他们的灾难,如今他们的生死都操纵在你的手里,只要你答应嫁给我,这些人才会有救,否则他们统统会疯掉,包括你最爱的男人。”

  蔚寅之感觉心里火烧火燎,脑子不那么清醒了,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开口道:“雁过,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骨头,你是我的骨头,我怎么能不管你呢?”雁过转头对乌拉拉说,“留下解药,我跟你走。”

  乌拉拉抛下解药,雁过将解药喂给蔚寅之:“骨头,好好爱自己,爱你未来的妻子,就等于是在爱我一样。”

  乌拉拉扬扬得意地牵着雁过的手,蔚寅之吞下解药,感觉手心湿湿的,原来雁过在他的手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

  “雁过,别离开我……”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风声、雨声、落叶声。

  他晕了过去。

  待他从黑暗中苏醒过来,世界仿佛只剩了他一个人。他忍不住泪流满面,雁过,我该如何弥补对你所犯的过错?

  6.前世,我是你身上的一根骨头

  “族长,族长,外面来了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族里的女人都在围观,男子都嫉妒他,射了他一屁股的箭。”

  伺候雁过的女仆跑来,比画着什么:“那长长的毛,都拖地上了,简直像一头雄狮在漫步。”

  雁过病怏怏地开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他是骨头,是来求亲的,真不明白,明明是一身的肉为什么说自己是骨头呢?好啊,族长,你终于可以嫁出去了。自从乌拉拉拒娶以后,都多久没‘小鲜肉来求婚了?如今可盼到人来了。”女仆比雁过还激动,族长这个“齐天大剩”终于可以出嫁了,不用做老姑娘了。

  正说着,外面果然走进来一个浑身长长毛的人,屁股上插了好多羽箭,简直像孔雀开屏。

  雁过抬头一看,两个人目光对视,瞬间都吓得大叫起来。

  “雁过,你怎么没有毛了?”

  “骨头,你怎么长了这么长的毛?”

  雁过肌肤光滑如雪,而蔚寅之长了长毛,活像一个野人。

  两人一边互相嫌弃,一边相拥而泣。

  雁过说:“为了推迟嫁给乌拉拉,我想尽办法褪去身上的长毛,结果,乌拉拉觉得我变丑,丑出了他可以容忍的最大范围,已经退婚了。不过,我褪毛也是因为你,你不喜欢女孩儿长长毛。”

  蔚寅之说:“为了长出这些长毛,我拜尽名医。大家都以为我不正常,不仅夏千柔公主嫌弃我,不再纠缠我,连皇上也罢了我的官职。雁过,现在我无路可去,只能投奔你了。你不是称呼我骨头吗?我是你的骨头,和你再也不分开了。”

  “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分开了。”雁过很开心,亲吻蔚寅之的脸颊,结果,亲了一嘴的毛。

  蔚寅之腼腆地小声说:“实在长不出长毛,我身上的毛是花银子买来的假毛。”

  雁过也红着脸说:“我也有秘密没告诉你。”

  原来,当初乌拉拉为了逼婚,不准其他部落的门当户对的精壮男子娶雁过。某月,雁过收到了分别来自十九个好姐妹的请帖,其中两个还是二婚。她饱受刺激,赌气下山拉郎配。后来她看中了被脱光待烤的蔚寅之,为找理由,就瞎编出一个“活体骨头图腾”的故事。

  “没关系,我就做你一辈子的骨头,黏着你,到死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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