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很难嫁得出去——
第一种,女博士;第二种,上了年纪的女博士。
【楔子】
如果有人说,不用花一分钱,让你免费体验一次时光之旅,不仅能欣赏湖光山色,还包吃包住,你会怎么选择?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高学历职业女性,纪倩兮一定会对这种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邮箱里,不靠谱甚至愚蠢到近乎二逼的街头小广告嗤之以鼻,并且无视到底。
可是今天不一样,因为她失恋了!
她只不过是忙着参与两个大案子,冷落了那只好不容易钓来的“海龟男”,结果,就在结案的这一天,她悲催的初恋在看见“海龟男”于餐厅向闺蜜亮出钻戒的一幕后,宣告结束。
原来不知不觉中,人家已经暗度陈仓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甚至不知道该后悔自己的迟钝,还是嘲笑自己的负无穷人品。
总之,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没出息的念头是——逃离这个地方,远远地逃开,而最远的……大概也就是连时代都错开吧?但是……
直到被带到一台奇奇怪怪的“时光旅行舱”前面,纪倩兮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身着雪白制服的俏秘书贴心地接过签好名的时光旅行契约书,并附赠一个甜美的治愈系微笑:“纪小姐,时光之旅即将起程,请关闭您的一切无线通讯设备,到达目的地之后,您身边会出现一支微型跨时空对讲机并自动启用,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这秘书难道是航空公司请来客串的?
纪倩兮在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开始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一阵困意袭来,温暖的橘色包裹着全身,仿佛回到最初的婴儿时代,躺在母亲柔软的子宫里,缓缓睡去……
【白吃的午餐噎死人】
纪倩兮终于确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是的,她被坑了,坑爹的坑。
那台时光旅行舱确实让她体验了一把穿越,但是——
号称摔不坏的进口货对讲机根本无法启动是几个意思?她明明选的是往返体验,现在直接给她改成了单程票吗?她没同意可以随机切换模式吗?!
等……等等!
纪倩兮努力回忆着那份时光旅行契约书上的内容,几行字模糊地从脑中掠过,“由于时光旅行舱目前还在研发试调阶段,若体验者在穿越过程中发生技术性故障,其风险后果由体验者一应承担”……
纪倩兮绝望地握着那支底部赫然刻有“Made In China”的跨时空对讲机,心中不断思索着自救的方法。
还没等她得出结论,便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地捆着跪到了县衙里。
“大胆犯妇,与人通奸还意图谋害亲夫!”县令惊堂木一拍,现场顿时寂静下来。
纪倩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敢情这来前说好的包吃包住,是让她蹲局子吃牢饭?
“大人,说小女子与人通奸,可有证据?”纪倩兮冷眼一扫,脱口问道。
县令喝道:“犯人都已承认与你有私情,所以对傅少爷起了杀机,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靠!我一黄花大闺女还愣给穿越成奸夫的淫妇了?!纪倩兮暗自在心中爆了句粗口,转而抬头道:“傅公子?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县令大声呵斥道:“休要装傻!自然是你夫君傅青玄傅公子!”
青玄乃黑,连名字都取得这么腹黑,人肯定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纪倩兮啧啧感叹,察觉到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她,于是撇过头,望向了目光投来的方向——
黑发白衣,眉眼精致俊美无瑕,浑身上下散发出一派优雅从容的清贵之气。
但是,纪倩兮几乎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家伙绝对是个狠角色,能笑着拿刀捅得你满身是血那种。一想到那血腥暴力的画面,纪倩兮忍不住瑟缩了下,转过脸去不再看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雪锦云缎每年只出三匹,我重金买下全部赠与你……可你却用它给你的情郎刺手帕做锦囊!”傅青玄走到纪倩兮跟前,俯下身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俊颜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俨然一副痴情丈夫受伤后痛彻心扉的模样。
纪倩兮还从未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恍神。直到手上传来痛感,她才清醒过来,目光犀利地端详着证物匣里的东西,思索片刻后突然发问:“敢问妾身平日有何爱好?”
傅青玄甩开她的手腕一声冷笑,语带嘲讽地应道:“除了躲在房里做些刺绣,你还能……”
话音戛然而止,傅青玄面色铁青地盯着露出笑意的纪倩兮。
双手被缚的纪倩兮指着证物匣朗声道:“大家仔细看这匣中之物,手帕针脚凌乱,线头丛生,锦囊更是绣得连图样都看不清,足以说明出自新手。若真如夫君所说,这些是我这个精心研究刺绣的人所出,成品又怎会如此不堪入目?”
不等傅青玄答话,纪倩兮继续道:“锦缎虽只我一人所有,可若是有人偷去陷害于我呢?光凭这两幅漏洞百出的绣品和黄四的一面之词,就要定小女子的罪吗?还请大人明鉴啊!”
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像是平日里在法庭上做结案陈词一般,虽然双手被缚,背脊却挺得笔直,神情自信又坚定。
傅青玄定定地盯着她。
县令面色一沉,转头开始拷问另外一位犯人。
在严刑逼供之下,猥琐男黄四终于承认,是他求欢不成,反过来想和纪倩兮同归于尽。
真相大白。
可是……总觉得战斗才刚刚开始。
纪倩兮看着傅青玄带着温柔到做作的表情将自己扶起,心中如是想。
【新婚妻子的义务】
纪倩兮从来不知道她这个柳州首富家的大少奶奶做得如此凄苦。
老娘到底是穿越过来做保姆的,还是来享受人生的?
——面对一盆脏衣服和一堆青菜萝卜,纪倩兮真想把木盆扣到傅青玄那张骗人的俊脸上,然后再拿萝卜×他的○。
“少奶奶,少爷说了,水烧好了之后请您亲自替他端过去试试水温。”圆脸丫鬟甜甜地冲她笑着,口中强调着“亲自”二字。
纪倩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亲自。这些日子以来,他丫的不断想穿她亲自洗的衣服,吃她亲自做的饭……现在连洗澡水都要她亲自给他端过去!
“小招,少奶奶自打从官府大牢出来之后记性便不大好。来,你跟我说说,你们少爷是不是跟我有仇?比如我以前死活不同意他娶小老婆或者不让他逛青楼喝花酒什么的。”纪倩兮叹了口气,唤着小丫鬟的名字。
对,这小丫鬟的名字叫小招,不是金老爷子笔下的那个小昭,人家是招财的招,而且她还真有个妹妹被傅青玄那不靠谱的主子起了个坑爹的名字,叫阿财。这是题外话,暂且不表。
“有仇?”小招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啊,当初老夫人为了反对这门亲事,连上吊这招都使出来了呢,结果少爷还是执意娶了少奶奶过门,想必跟少奶奶感情很深才对。”
嗯……是有那么点血海深仇的意思。
纪倩兮托着下巴思索着,看来她现在要演的这个角色,不仅夫妻关系不融洽,连婆媳关系都相当不和谐啊。
“那老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小招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表情惊恐地转身跑开了。纪倩兮正想叫住她,却听见身后猛地响起一个温柔到让她头皮都发麻的声音:“娘子真是有孝心,如此关心我娘的近况,为夫欣慰得很呐……”
一个意味深长的“呐”字,伴着他温热的呼吸掠过她的脖颈,吓得纪倩兮差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纪倩兮咽了口口水,费力举起水桶挡在两人中间,磕磕巴巴地说道,“等下水洒了就不好了。”
“娘子如此贴心,为夫好生感动,那便劳烦娘子动作麻利些,等会儿水凉了,若是为夫洗澡生了病,娘子也会心疼的不是?”说罢,傅青玄侧过身给她让出道,笑眯眯地看着她两手发颤地提着水桶。
心疼你妹!就算你的房间离这里只需要穿过一个走廊,也不用如此折腾人吧?
纪倩兮强自压住心中的怒火,努力克制住想要把水桶砸到他头上的冲动,来来回回了二十几趟,才终于把他那个超级大的浴桶给倒满了热水。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纪倩兮刚转过身,便看见傅青玄关起门来在宽衣,吓得她连手上的木桶都没拿稳,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傅青玄!”她尖叫着捂住脸,“你你你……你耍什么流氓啊!”
“娘子见过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吗?”说话间,傅青玄已然脱了个精光,淡定地从她身边走过,跨进大浴桶里,“更何况,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见外。”
纪倩兮脸涨得通红,气急之下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我……”
呜呜呜,完了完了,她会不会长针眼啊!
可是,这家伙貌似身材还不错……
“想看就看呗,不用不好意思。”他倒是大方得很,悠然自得地拿着木勺往自己身上浇着水。
“谁想看啊!”她气糊涂了,想都没想地转过身用力一掌拍到他浴桶的桶边上,溅起的水花落到她的颊边,袅袅雾气中,傅青玄手拿搓澡的白布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圆润的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胸膛流淌,视线不由得再往下,冒着热气的水中,隐隐约约是……
“啊!”纪倩兮还来不及唾弃自己的见色忘本,就已经被傅青玄拽着手腕用力拉进了大浴桶里,衣衫尽湿,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阴谋得逞的样子,终于爆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
【你一定是巴蜀人士】
少奶奶和少爷洗鸳鸯浴洗过头,所以发烧了。
听到府中上上下下传出如此不靠谱又伤人的八卦新闻时,裹着棉被鼻涕横飞的纪倩兮几乎想要泪流满面。
谁说她发烧感冒是因为洗鸳鸯浴的?
明明是傅青玄那个浑蛋拉她下水,把她衣服全弄湿之后,又让她穿着湿衣服陪换好衣服的他下棋、看书、弹琴等等,一通折腾之后,她才会生病的好吗!当然,傅青玄有说过,她可以把湿掉的衣服脱掉,他甚至很“善良”地想要主动帮她脱衣服,但是被她严肃地制止了。
拜托,她又不是白痴。他房里压根儿就没有她的干衣服,脱掉之后是要她裸奔吗?她虽然来自现代,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这么前卫的行为。
总之,一切都是傅青玄害的。
纪倩兮一面擤了擤鼻涕,一面琢磨着等病好了之后,要不要弄点稻草扎个小人儿什么的……
正当纪倩兮神游天外的时候,小招端着装药碗的托盘走了进来:“少奶奶,喝药了。”
纪倩兮接过小招递来的药碗,正往嘴里送了一勺,只听得小招道:“少爷说了,等他从商行回来便来看您。”
喀喀——
一口药汁呛到喉咙里,纪倩兮咳得死去活来,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捂着红通通的鼻头道:“小招,下次在我喝水吃饭喝药吃水果……的时候,统统不准提少爷的名字,听到没有?”
小招还没来得及应声,便听得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道:“原来为夫如此不受娘子待见。”
纪倩兮特别庆幸自己刚刚呛到还没缓过劲儿来,没在这个声音出现之前喝下第二口药汁……不然,肯定又要悲剧了。
“傅青玄。”纪倩兮挥挥手让小招下去,然后转头望着那张神情有些哀怨的俊容,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
“为夫祖籍安徽。”傅青玄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不不,你一定是被抱错了。你肯定是巴蜀人士。”纪倩兮竖起食指摇了摇,斩钉截铁地说出结论。
“娘子何出此言?”傅青玄来了兴趣,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盏。
“因为除了四川,你还能从哪儿学来这么出神入化的变脸功夫?”纪倩兮认真地盯着他的俊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噗——
这次换傅青玄被茶呛到。
不等他开口问,纪倩兮便接着说:“你那次在县衙明明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现在我侥幸逃过一劫,你又装什么大尾巴狼!傅青玄,光听你名字就知道你有多腹黑了!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不知道姐是念过博士的人啊!”
傅青玄眸光一沉,不动声色地敛去眼中的一抹戾气,抬起头温柔地笑道:“那次之事是为夫的不对,作为夫妻,我怎能对娘子一点信任都没有呢?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娘子就不要再记恨为夫了吧?”
哼!说得倒是轻巧,要不是上次她纪大律师观察入微,她估计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要去阎王爷那里领盒饭了!
还不要再记恨?天知道她对这个浑蛋经常恨得牙痒痒啊,恨得想一刀劈了丫的——
尤其是那晚她衣服湿透之后,他托着下巴嫌弃她胸小的时候,她简直是恨不得把他切成八段。
“喂,傅青玄。”纪倩兮喝完药放下碗,用袖子抹了抹嘴出声唤道。
“为夫在。”傅青玄好脾气地应着。
“你变个脸给我看吧。”她像进了戏园子的客人,大大咧咧地往床头一倚。
“为夫不会。”傅青玄对她的要求只得无奈地回道。
“你会的,你不是变得挺好的嘛。”她继续无理取闹着。
“为夫真的不会。”他已是在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回答她。
“来嘛来嘛,走一个。”纪倩兮甚至像个地痞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一样吹了一声呼哨。
傅青玄的理智终于被这声呼哨给呼到了九霄云外,只见他长手一伸,将纪倩兮拎到了胸前,怒目圆瞪,目光喷火,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纪倩兮!”
好嘛,傅青玄一秒钟变张飞。
欠虐的纪倩兮顿时乖乖安静了下来。
【真情假意分不清】
纪倩兮从来都不知道,有人喝醉之后耍流氓可以耍得这么理所当然。
甚至所有路过的下人在看见他轻挑地钩起她的下巴之后,都选择了目不斜视地匆匆逃离现场,还贴心地为他们关好门,以便他们共度二人世界。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头上顶着一个该死的头衔——傅家少奶奶。
这个压死人的头衔让她连呼救都成了调情。
“我说傅青玄,你先放开我行不行?这样勒着不难受吗?放开!”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身上的酒气要把她都熏得昏昏欲醉了。
“难受?”傅青玄瞪着醉眼,双眼通红地喘着粗气,“我是很难受!”说着,他一把抓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直接放到了心脏的位置,喃喃地道,“这里……这里难受!”
咦?
纪倩兮闻言抬头,一般情况下,借酒浇愁大都是因为情场或者商场失意。
傅家的生意现在看起来没出什么状况,那么……就是前者?
“喂!你该不会……失恋,哦不,我的意思是,被哪家姑娘甩了吧?” 纪倩兮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
“姑娘?”傅青玄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话,轻轻摇头道,“自从我爹过世之后,我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生意上,不曾结识过什么姑娘。”
纪倩兮眼尖地发现,提到他爹的时候,傅青玄的眼中浮起了一层迷蒙的雾气。
他……哭了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因为今日想起你爹,所以你难过才去喝酒的对不对?”看着他头发蓬乱、双眼泛红的样子,从小父母双亡的纪倩兮母性大发,说话间竟一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我冷。”傅青玄一把反手死死地抱住她,低声不断重复道,“冷……”
纪倩兮看着他冻得泛出红血丝的面颊,心中喟然一叹,将手掌贴到了他的脸上。温热的手心抚上冰冷的面颊,傅青玄发出舒服的叹息,自发地将脸又往她手上凑了凑。
纪倩兮觉得嘴唇有些干。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无助地望了望四周……她现在该做什么?
不等纪倩兮得出结论,傅青玄冰凉的指尖已一点一点滑过中衣扣子,顷刻间,衣衫尽褪,深夜的寒气让纪倩兮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他他……他居然……
等纪倩兮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她惊恐地看了一眼身下的雕花大床,伸手想去拿自己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拽住。
“这样,就不冷了……”傅青玄喃喃地道,随即将她按倒在床榻之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常年执笔而起了粗糙的老茧,在滑过皮肤之时,引起纪倩兮一阵酥麻战栗。她挣扎着想要拒绝,却没法使出力气推开他的手。
她有些恐惧却又似不舍地望着他,眸光晶亮。
傅青玄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喃喃地道:“抱着你就不冷了。”
这一吻和他的话仿佛都带着魔力,奇迹般地消除了纪倩兮心中的不安与抗拒。她松开紧握的拳头,试着去回应。
她的呢喃耳语,她的低声喘息,让傅青玄眼中深沉的欲望越发漆黑如浓墨。
春宵帐暖,抵死缠绵。
【比中六合彩还准】
“这个孩子不能要。”
当躺在床上的纪倩兮听见傅青玄冷冷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明白这个男人又要开始玩变脸的戏法了。
可是……这次是一条小生命,还是他和她的孩子。
“为什么不能要?我们是夫妻,拜过天地,他又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不要?”纪倩兮死死地攥着被子,手指都泛着白。
“他——”傅青玄眼中浮现挣扎,最终还是道,“总之这个孩子我不要。”
纪倩兮冷笑一声:“行,你不要,我要。这个孩子就当是我一个人的,不劳你傅大少爷费心,可行?”
“不行!我不能留下他!”傅青玄失态地大叫出声。
“傅青玄!”纪倩兮终于暴怒,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身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打,“你搞清楚!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一副他是魔鬼怪婴的样子?就算你对我没感情,可小孩子是无辜的!”
“青玄——”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惊,回过头,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静静地立在门边。
傅青玄动了动嘴,喊了一声:“娘。”
“留下孩子。”傅老夫人一进门,便沉声道。
“可是娘,不可以……”傅青玄有些无措地攥紧了桌布,“她是……”
“娘子。”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纪倩兮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傅青玄,你是不是真那么悠闲?天天我们娘儿俩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你累不累啊?”
“娘子如此关心,为夫真是感动不已。不过娘子放心,为夫不累,一点都不累。”傅青玄上前狗腿地接过儿子,“娘子一定手酸了吧?还是让为夫来吧。”
纪倩兮双手一松,乐得轻松。
“你儿子眼馋桥那边几个小丫头很久了,我嫌懒得走没带他去,喏,你抱他过去吧。”纪倩兮冲着桥那边几个踢毽子的女童怒了努嘴,没好气地嘟囔道,“也不知道这看见姑娘就走不动路的臭毛病是不是随了你。”
“娘子大可放心,为夫对你之心日月可鉴!”傅青玄义正词严地搂了搂儿子,随即上了桥。
“少奶奶!”傅青玄刚走,小招手里便拿了个东西一路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喊她。
“咋了?家里着火了?”纪倩兮冷冷地剔着指甲。
“不,不是。是园丁在花园里挖出来这么个古怪玩意儿,还会刺啦刺啦地叫呢,把园丁吓得不轻。大伙一致觉得少奶奶博学广闻,所以叫我拿来给您瞧瞧!”小招边说边摊开手,纪倩兮抬眼一扫,差点连下巴都给惊掉了。小招掌心上躺着的,赫然是那Made In China的跨时空对讲机。
喀——纪倩兮轻咳一声恢复淡定:“小招啊,这个东西呢,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不过它到底是什么,我还得仔细研究一下。这样吧,把东西留下,你先回去,告诉大家,不必慌张,这个东西不伤人。”
小招忙不迭地应了,递过东西便又匆匆跑回府去。
纪倩兮拿着跨时空对讲机把玩半天,突然看见信号灯、电源灯皆亮起,心中一惊,试探性地把对讲机的声音调大了些许。
“Test……Test……喂?纪小姐?纪小姐,您还在吗?”有些耳熟的声音,好像是那个穿制服的秘书小姐。
“喂?”纪倩兮迟疑着应了一声。
“哎呀,纪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秘书小姐欣喜若狂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前些日子我们的机器出了故障,好不容易才调试成功。对于本次旅程给您带来的意外和不便,我仅代表时光旅行社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不知道纪小姐您打算何时返程?”
“喂?喂?你说什么?哎呀,我这边信号太差……听不清啊!喂?喂?啊!”纪倩兮装模作样地对着对讲机叫了几声,然后伴着一声惊呼,我们的纪小姐“一不小心”将跨时空对讲机丢进了烟波浩渺的江水里。
秘书小姐的声音,就此消失。
纪倩兮抬眼望了望桥那边正抱着儿子和几个小丫头做游戏的傅青玄,口中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上了桥。
“啦啦啦,在寂寞的山谷里,女博士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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