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虚无之区中的奇景
彻底的黑暗与寂静如同厚厚的茧，将闯入其中的三个人包裹其中。在这里，会不会连时间都不复存在？
“掌柜……”小如意声音发颤，“这次回去后，我打算给盲童救助基金会捐点钱，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不过干脆面你拉着我的手我感觉踏实多了……”
“哎呀妈呀好黑啊！算我一份，我也要捐。不过我……”
“干脆面”同样声带发紧，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不动声色地悄悄握了握拳——两手空空，拉着小如意的并不是他，而是表面冷漠，实则体贴员工的掌柜。
掌柜什么也没说。他一手牵着自己的助理小姐，一手按下了“光明手杖”上那颗青金石“开关”。
刹那间，包裹在小如意周围的黑暗厚“茧”宛如被撕破了一个口子！“光明手杖”里那颗很像月光石的神秘宝石发出耀眼的光亮！
那光在透过紫琉璃灯罩时，被渲染上色彩，于是，“光明手杖”前赫然出现了一片被淡紫光芒照亮的区域。而在这片扇形光区内，难以置信的景象映入小如意的双眼——在经历了之前的满眼黑色后，此刻突然出现的缤纷色彩真是令她感动到想哭！
一座童话般的美丽凉亭坐落在前方，圆形亭顶是最纯粹的晴空蓝。四周的繁茂植物肆意生长，松花绿、石青绿、翡翠绿、柳黄绿……各种绿色的枝蔓随意交错却不显杂乱，一簇簇蜿蜒攀爬上洁白亭柱，洋红色蔷薇点缀其间，好似绿色秀发上的精致飾品。
亭子里的荒芜如同经过艺术家的精心设计，高矮错落的灌木芒草郁郁葱葱，衬托得湘妃色山茶、嫣红色海棠，还有浓烈盛放的石榴红玫瑰更加妩媚动人……
“光明手杖”的光芒像层淡紫色薄纱，小如意透过这“薄纱”欣赏着眼前美景，愈发觉得一切都唯美到了极致……
被突如其来的美景震惊到忘了呼吸的“干脆面”由衷感叹道：“哎呀妈呀！要是能来这儿拍外景，这次摄影大赛我们肯定夺冠……”
“干脆面”的话让小如意回过神来，她正想建议掌柜在记忆古董店后面的空地上也弄个凉亭花园，却突然发现一直牵着自己的人原来不是“干脆面”！
“啊？掌、掌柜是您啊……”
“有问题吗？”眼前不再是一团漆黑，知道助理小姐已经不害怕了，掌柜便松开了小如意的手。
小如意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做个诚实的乖孩子：“呃……其实吧……有点问题……掌柜，我刚才在路上偷吃了一些饼干……吃完没、没擦手……”
“已经察觉到了。”掌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他将“光明手杖”交给“干脆面”，然后掏出条雪白手帕来，仔细擦去小如意粘在他手上的饼干屑。
“干脆面”举着“光明手杖”向四周照去，扇形光亮区所到之处，虚无黑暗竟都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绚丽缤纷的花园美景。
看来他们此刻是置身在一座花园之中，不过这里似乎已被废弃许久，植物完全没有被人工修剪的痕迹，随意野蛮生长。远处有几座小楼，周身也几乎都被藤蔓植物爬满了……
“掌柜，这地方好奇怪啊。‘虚无之区里明明只有虚无，可用‘光明手杖一照居然别有洞天！您瞧这些叶子，好像只能在光亮区域内存在啊……”
扇形光亮区边缘有株细叶芒，小如意顺着叶子向前摸去——在光亮区内她可以摸到叶子的实体，可没入“虚无之区”之后，叶子竟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她感觉手里一下子就空了。
“因为这是两个时空。”
掌柜推测，“虚无之区”和这花园分属于两个不同时空，它们重叠在一起，互不侵扰，但前者能量更强，所以掩盖了后者的存在。至于“光明手杖”，那颗神秘宝石发出的光则能让被掩盖的时空显影出来。
“还挺高科技嘛……”“干脆面”根本没听懂，但他绝不肯暴露自己的无知。
掌柜继续说道：“根据客户的家族祖训推断，宝藏应该藏在这花园所属的时空里。‘光明照亮黑暗已经实现，接下需要破解‘枯骨仰望星空。助理小姐，你可有思路？”
小如意一听到“枯骨”便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她皱着眉头回答：“难道是哪里有具骷髅？它躺在地上就像在仰望星空一样？”
“‘星空是否暗藏寓意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赞同你的观点，助理小姐，枯骨很可能就是指骷髅。”
掌柜从“干脆面”手中拿过“光明手杖”，照向前方：“通常来说，城市中骷髅集中的地方应该是墓地。所以下一步，我们要找一座墓地，然后……”
掌柜话没说完，一个陌生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响起！
“嗨！你们还在吗？长尾巴的那位先生？”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根本不像是人的声带发出的。
小如意脸色突变，结结巴巴说：“虚、虚无之区里还有别人！”
“干脆面”歪着脑袋说：“不对啊，听声音的位置，好像在外面……话说这音色也太差了，跟机器人说话似的。”
出于谨慎，掌柜决定暂时退出“虚无之区”，循着声音的方向去一探究竟。
“干脆面”说对了，这声音的主人的确不在黑暗之中，此刻他正站在“虚无之区”外，好奇地朝黑雾里打量。
“在下记忆古董店掌柜爱德华。”无论面对何种情形，掌柜都能保持绅士的翩翩风度。
“爱德华先生，你好，我是巴伦。”
机器人般的古怪声音再次响起，小如意不由拽紧“干脆面”的胳膊，满眼戒备地盯着面前的家伙。
和之前所见的“黑衣凶手”们一样，这自称“巴伦”的家伙从头到脚也全是黑色。因为是近距离观察，所以小如意发现对方并非她之前想象的皮肤黝黑、穿着黑衣——巴伦全身都被一层不透明黑膜包裹着，就像穿了身连体衣，甚至连整个脑袋都被包了进去。
因为有这层黑膜存在，所以小如意看不到巴伦的五官表情。在他脸上，只有五官的起伏形状，以及一双没有白眼球的黑色眼睛。
……老天！他的鼻孔和嘴巴都在黑膜下面！不憋气吗？怎么吃饭啊？小如意暗想。不能吃东西在她看来可是个严重问题！
巴伦说，他刚才无意中发现有“半个脑袋”在街上飘荡，出于好奇便一路尾随，竟发现了三个“不是黑色的怪人”，而且其中一個还长着尾巴！
后来，巴伦见三个“怪人”居然走进了“虚无之区”！在他们这里，人们对黑雾避之不及，绝没有人敢靠近，更别说进入了。于是巴伦便鼓起勇气接近“虚无之区”，大声呼唤，希望那几个陌生人赶紧出来……
“干脆面”自恃审美水平颇高，他看不上巴伦的颜值，斜着眼睛问道：“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啊？到处都黑黢黢的吓死人。还有，你们干吗都把自己裹在连体衣里？连脑袋都不露出来？”
“影国人一直如此，我们早已习惯……”
据巴伦说，这里名叫“影子之国”，顾名思义，这个国家的一切事物都如同“黑影”一般。长久以来，影国人一直遵循着先辈留下的传统——不仅必须终生以黑衣覆身，甚至连面孔都不得暴露，而且还要将其他事物也统统涂成黑色！所以当一个影国小孩出生后，除了天空云朵和日月星辰，他眼中的所见之物全是黑色，再无其他色彩……
“不知阁下对‘虚无之区的由来可知一二？”掌柜彬彬有礼地问道。
巴伦抬头看了眼面前高耸庞大的“虚无之区”：“很遗憾，不仅我不知道，恐怕现在已经没人知道它的由来了。”不过从巴伦那机器人般的语调中却听不出他有任何“遗憾”情绪。
原来在很久之前，影国中并没有“虚无之区”，但从某天起，一团黑雾般的物质从城中某个地方蔓延开来，这神秘黑雾很是古怪，只要被它吞噬，任何东西都会消失不见！人们想尽办法也不能阻止黑雾的扩散，不得已只好不停撤离，在黑雾侵吞自家住宅之前搬迁到更远的地方。
被黑雾吞没的区域里虚无一片，因此被影国人命名为“虚无之区”。多年来，“虚无之区”一点点扩张着自己的领地，而居民们只能不停搬家，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形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在做这番介绍的同时，巴伦的眼睛一直离不开掌柜他们身上的衣服，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几个，怎么有这么多不同的……小姑娘，你身上有天空的颜色……”
小如意低头看看自己的蓝色衬衫，撇撇嘴不知该如何回应。看来这影子之国的居民果真对色彩的认知极度匮乏，巴伦居然连“蓝色”一词都不知道。
听说掌柜一行要进入“虚无之区”寻找墓园，巴伦自告奋勇提出他可以当向导。巴伦家世代都是开书店的，他曾在店里的古籍区看过影国旧版地图，因此很清楚眼下被“虚无之区”笼罩的城区曾经是何布局。
一行人再次进入“虚无之区”。当掌柜打开“光明手杖”后，巴伦被深深震撼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彩色世界！道路和建筑全被茂密植物包围着，各色花朵骄傲地肆意生长，每种色彩对巴伦来说都是一个奇迹！
“不可思议！原来黑雾里的城区竟这么美！”
望着巴伦没有五官和表情的黑脸，小如意想，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现在估计已经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有“光明手杖”的神奇光芒驱散黑暗，再加上巴伦引路，大家在长满奇花异草的街道上穿行，不久便来到了影国墓园。
小如意原本还对墓园心存戒备，可当墓园景色展现在眼前时，她的抵触情绪顿时荡然无存——这哪里是充满死亡气息的墓地，分明是个生机勃勃的美丽花园嘛！
“掌柜先生，这里便是曾经的影国墓园了。不知你们究竟要找什么东西？”
听了巴伦的话，“干脆面”不假思索地抢先说道：“我们要找一个‘仰望星空的骷髅。怎么样？你有线索吗？”
然而巴伦摇摇头：“仰望星空的骷髅？我不明白……”
“干脆面”想问问掌柜有没有思路，却注意到他的这位“远房表哥”双目轻合，似乎正在聚精会神感应着什么。
“表哥？你发现什么啦？”“干脆面”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掌柜良久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气场有异。在进入墓园之前，两个空间虽然重叠，但气场是完全独立的，并且基本静止不动。可现在我察觉到‘虚无之区的气场有微妙流动，如果我没感应错，它们应该由那里而来……”
掌柜举起“光明手杖”，向左前方照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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