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办公室醒来,我发现我变成了一只猫头鹰。真的,不骗你。
我醒来时发现饿极了,于是我伸出右手来拿桌子上的茶杯,结果我发现我伸出的是几片栗灰色的羽毛,我吓了一跳。我放下这只,把另外一只左手伸出来一看,发现也是鸟的翅膀,是长着硬毛的那种,再看看我的身体覆盖着麻雀一样栗灰色羽毛,我的手变成鸟的翅膀了。惊慌起来,我再抬起脚,惊讶地发现我抬起的是鸟的尖锐的爪子,上面还长着几根稀稀拉拉的羽毛。我惊骇得大叫了一声。叫声把那几个歪在电脑边上、办公桌上的同事吵醒了,他们揉揉惺忪的睡眼,搜寻着怪叫的由来,他们看到我了!他们也大声地发出惊奇的喊声:“哇!”“我们办公室怎么有只猫头鹰呀。”小李大叫。
当然我得申明我是谁,别吓着他们了,我说:“我是易方和,哥们。”但从我嘴巴出来的是一串嘟嘟囔囔的尖叫,我又试着说了同样的一句,发现说出来的还是鸟语,我干脆沉默不语了。
罗伟揉揉眼睛站了起来,他走到我身边仔细地打量我,边说:“我昨晚还做梦自己要变成猫头鹰呢,早上醒来又变回人形了,但这里还真的有只猫头鹰哎。”“怎么来的呢?”他又说。
有人提议打电话报警,有人说先报告公司总裁,还有人说这么大一只猫头鹰多么珍稀呀,应该爆料给媒体。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我该交给谁来管时,罗伟又大叫了一声:“易方和呢?怎么他不见了?”罗伟指了指我躺的办公桌上的一堆衣物惊讶地说。罗伟真不愧是我的甲级兄弟,只有他才发现我的不同寻常。我焦急地应了声“嗷”,但大家没注意,大家手忙脚乱地将我办公桌上的衣服提了起来,发现我的短裤连同西装袜子连同手机钱包一并在一起时又惊骇地面面相觑了,他们四处搜寻了会儿,未果,卫生间是不可能掉下去一个像我这样伟岸的大男孩的,按常理,我又不可能光着身子离开公司的,看看完好无损的窗门,当然我们的窗门像一级监狱那样牢固安全,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喊起来了:“猫头鹰就是易方和!!”当他们说出这句话时,他们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但事实是我确实变成了一只猫头鹰。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的为华公司是家实力雄厚,专门开发高端手机软件的上市公司,为了项目攻关,没日没夜地连续几天奋战在办公室是常事,我们已经有五天没离开过办公室了,整宿整宿不合眼地攻着关。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时,经理进来了,见到我也骇叫了一声,但经理马上恢复了他身为经理应有的镇定和从容,“哪来的?”他疑惑地问,大家都没吱声。不一会,罗伟小声地说:“经理,那是易方和。”
经理睁大了同我们一样睡眼惺忪的眯缝眼,“我还想变成只猫头鹰,一飞了事呢。”经理不相信地揶揄着,但马上给总裁打了个电话。
经理意识到大家都在同样疑惑并一味关注这件事时,他蓦然反应过来,他负责的项目课题还在攻关阶段,他着急起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说。
大家又忙碌去了,没再理我。出于职业习惯,我也想移动到我的办公电脑边去,但想想,我是只猫头鹰,可以不要再攻关了,立刻轻松起来。
经理不一会就发现易方和缺岗了,但这时,总裁进来了,大家都在埋头干着自己的事,经理上前指了指我,和总裁小声说着什么,总裁也睁大了镜片下那对小眼,仔细打量我并搜寻着桌面上那堆我的衣物,试图从两者之间找到联系。
“你是易方和吗”?总裁问我,我答应了一句,但从我嘴巴里发出的又是阵嘟嘟哝哝的尖叫。
总裁皱了皱眉头,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还拿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真好,我可以眯上眼睛打盹了,但才一会总裁这儿就涌进一批人,我认得那是董事长、副董事长、副总裁等公司的几个头头脑脑,他们都好奇万分而又疑惑重重地打量我,年龄最大的副董事长以前是个生物医疗专家,他走到我身边,用手翻了翻我的眼睑,并从口袋里摸出个袖珍听诊器听了听我的心跳,我十分配合地任由他检查着,完了,他不确切地下了诊断:“这是过劳综合征引起的变异,简称猫头鹰症。”一众人惊愕地呆在原地不动,“当然,还有待于权威专家会诊和全面检查。”副董事长补充了一句。
我被带离了公司并被送到医院,当然,医院给我的病床是隔离的,尤如实验室一样的特殊床铺,副董事长对我说:“你不能再去上班了,就在这躺着吧。”
终于有闲暇了,高兴的我马上被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带入了梦境,我梦见自己很惬意地在蓝天和阳光下飞呀飞,和轻风绿树清清的河水青青的草原为伴,想去哪就去哪,自由地游玩,当我飞到一栋新建的熟悉的大楼上时,我发现下面是我的家,一说到家,我的心情立马沉重起来,我那怀胎七个月的妻子正在我家前年按揭的这套房子里休假呢。我们俩都是从农村考上大学跻身城市工作的“穷二代”,还有一屁股的债务等我去还呢,我强烈要求去上班!我一急,醒了,发现床边围满了白大褂,似乎还看到几个拿着摄影机的记者模样的人,我大声叫嚷:“我要上班。”并拼命地在床上扑腾起来。我这一闹腾,立即引起了这一众人的恐慌,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我捆绑在病床上,并用长长的针头刺进我的翅膀抽取我的血液,剧痛袭击了我,我睁开圆圆的双眸怒视着他们。我只能这样了,但我做的一切只能是徒劳。
我现在只是一只能听懂人话却不能说话只能尖叫的猫头鹰。
过了半天,又涌进一大群人,为头的是副董事长和一大群貌似医疗专家的人,我旋转了下眼球表示欢迎,我被捆绑在床上不得动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我只想迫切地离开这鬼地方。
他们拿着一大叠我的检查单围着我叽里咕噜的,然后,一个挺漂亮的女护士进来给我注射了几管药水,我在昏昏沉沉中半睡半醒地迷糊着,依稀中,副董事长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关系不大,睡一觉就好了。”说完他们在我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的管子和电线,然后一大群人又都离开了。
没人再来理会我。
一会,一个护工阿姨进来很小心地轻轻打扫着地上的羽毛残留物什么的,出去时眼神惊恐且充满疑问。
我可不喜欢此时有人来探望我,尤其是我的妻子,因为我是只人变的怪物,不知道她会吓成啥样子。
只有护士定期进来给我抽取血液、注射药水和观看我身上各种仪器的数据,我在迷糊中耷拉着身子任由她们折腾着,我只想尽快地恢复成人的模样。
一觉醒来,我发现窗外小鸟欢悦的叫声格外清脆,我眨了眨眼睛,觉得口里十分干渴,四周一片肃白静谧,我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应声而进,她看到我后没说什么,又匆匆出去了。
不一会,又涌进一大群人来,就是以前那群医疗专家们,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说:“你终于醒了,你现在痊愈了,可以出院。”我坐了起来,发现覆盖在我身上那些吓人的羽毛不见了,只是我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我用手不相信地摸摸自己,我,易方和,完全一个正常的男性人类,这点毋庸置疑。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这医院呆了多久?我的妻子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看着我问询的目光,老大夫欲言又止,他缄默了一会,什么也没说,似乎有不可言喻的隐衷,他只递给我一张病情鉴定单子,我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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