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保险业务员霍克办完业务回家,路过客户欧文的住地,想到他的一个保险需要更新,于是就将车驶向那里。遗憾的是,当霍克按响门铃自报家门后,仆人告诉他,主人欧文不在家。
“柔丝,是谁啊?”霍克正要转身离去,楼上传来女主人的声音。霍克止步向楼上望去,只见女主人身穿薄薄的睡衣,年轻貌美。“我正好有问题要咨询呢。”她投给霍克一个妩媚的微笑,接着对仆人说,“请他在客厅等,我去换件衣服。”
不一会儿,女主人轻快地下了楼梯来到客厅:“我叫娜莎。”
霍克告诉娜莎,因好久未联系上,她丈夫两辆车的保险期剩下不到30天了,希望能有15分钟的时间跟他谈谈,以便帮助他获得更多福利。娜莎似乎更关心霍克的生活、工作,特别是他的业务范围和各险种的赔偿情况,就像一个勤学好问的学生。最后双方约定,明晚8点半霍克再来,那时,她丈夫会在家。
一回到公司,霍克就被老板布朗叫了去。等处理完事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助手告诉他欧文夫人已来电改约,把明晚8点半的约会改为明日下午3点半。霍克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娜莎轻快下楼时的身影和她那迷人的笑容,下午按时来到了欧文的豪宅。
奇怪的是,当精心打扮的娜莎亲自打开门将霍克迎进客厅时,霍克并没有看到欧文。其实,这在霍克的意料之中。所以当娜莎解释她丈夫为何没在家,又装模作样说忘了仆人今天休息时,霍克只轻轻一笑,话中有话地说:“我不讲究的,随便怎么都可以。”
娜莎本来判断霍克钟情自己的把握有八分,这下有了十分,于是,说话也就不需要太转弯抹角。她告诉霍克说自己丈夫身体不太好,自己想替他买份意外事故的保险,但希望霍克保密,不要让他丈夫知道。
“为什么不让知道?”霍克瞪大眼睛追问。
“因为他觉得那样不吉利……”娜莎看着霍克,“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我的理解力很强。”霍克不温不火地说,“你希望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买了意外伤害保险,对吗?然后,出现一些犯罪——当然,也不是非得犯罪,也可以是车祸、溺水,或者从窗户上掉下来……”
“你这是——疯了吗?”娜莎像是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但脸上却难掩惊恐不安的神色。
“不,我没疯!”霍克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帽子,“听着,宝贝,你不能这样做!你想用你自己的一点点现金,换取高额赔偿,对吗?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你以为我是来为你高明的计划鼓掌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出去!”娜莎气急败坏,猛地打开了大门。
霍克从欧文家回来,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松口,否则会惹火上身。多么可怕的女人!晚上回到单身公寓,面对窗外的雨,脑海里却不停地翻腾着下午的那一幕。
突然,门铃响了。霍克把门打开,不由得一惊:是娜莎!
娜莎显然有备而来,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她不理会霍克态度,露出一副诚恳的想和好的姿态,说自己在电话簿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他家的地址。
“我说的一些话,一定给你的印象非常坏。霍克,你可绝对不能那样想。”娜莎显出一副被人误会的伤心模样,两眼哀哀地望着霍克。
霍克有几分勉强,但还是说:“好吧。”
“不,不好。”娜莎见他态度松动,撅起嘴巴,“除非你相信我。”
“你要我怎样?”霍克说。“我要你对我好。”娜莎脱去了外套,只穿着薄薄的内衣的身子直往霍克身上靠。霍克感到呼吸困难竭力想躲避她。
娜莎幽幽地说:“霍克,你不知道,我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日子……”她诉说她丈夫的种种不是:冷淡、无情、软暴力,又不让离婚等等,她就像是一只无助的羔羊。说到最后,她幽怨地说:“或许我不该来,再把痛苦带给别人。你希望我走吗?如果你希望,我现在就……”说着,可怜兮兮地从霍克身边挤过去,欲去取她的大衣。
可她的胳膊被霍克拉住了,娜莎趁势扑到在他怀里,又将嘴唇迎上去……霍克拥着娜莎,喃喃地道:“宝贝,我听你的,我们会做得天衣无缝。”
主意既定,下面则是计划、实施,而第一步,必须拿到由欧文亲笔签字的意外伤害保险申请表。第二天晚上,霍克再次来到欧文家,动员欧文参加汽车俱乐部。在申请加入汽车俱乐部的表格上签字时,霍克一共给了欧文3份,说分别是正本、副本、留存什么的。欧文没细看就签了,他当然不知道下面的两份正是要他命的“意外伤害保险申请表”。
意外伤害保险买了,接下来的事就是要让欧文遭到“意外伤害”。意外伤害保险规则上有一条叫“双重赔偿”,即如果乘坐火车摔下去,可获5万至10万美元的赔偿。于是,霍克要娜莎千方百计让她丈夫坐一次火车。
机会终于让他们等来了。欧文要去科贝蒂多参加一个活动,不巧的是他前不久摔伤了腿上了绷带,好在医生告诉他只要拄着拐杖多加小心,乘火车没问题。于是霍克和娜莎紧张地行动起来。
这天下班时,霍克故意把一个文件夹遗忘在办公室,然后开车回家。回到公寓停车库,故意把车交给值班员查理让他洗一下。回到家中,又忙用家中电话打给助理,问他有否在办公室见到过他的文件夹。这一切,都为了证明这晚他在家。紧接着,他换上衣服,装扮成有钱人的样子,从无人的楼梯走下来。之前,他又分别在电话机及门铃上放上小卡片,以测是否有人来电或来访。
为了防备碰上熟人,霍克抄小路步行到欧文家车库,按娜莎原先的指点找到钥匙,开门进了一辆海蓝色的车内,将后座放平,然后躲在下面。
约10分钟后,娜莎和她拄着拐杖的丈夫来到车库前。娜莎打开车门,让丈夫坐好,自己开车去火车站。10多分钟后,欧文发现小车不是开往火车站,而是拐上了一条荒僻的小路,正要发问,汽车喇叭突然响了3声,紧接着,他的喉咙便被卡住了。
汽车继续行驶,来到火车站。这时从车上下来的拄着拐杖的当然不再是真的欧文,而是霍克。娜莎将“丈夫”送上火车,便回到自己的车内。
火车开动了,“欧文”借口要呼吸新鲜空气,没有在车厢入座,而是一拐一拐地来到车厢末尾的杂物间。不巧的是,有个叫乔治的男子正在那儿抽烟。“欧文”自报姓名后,说想抽烟,但又说吸不惯乔治递过来的这种烟,自己只抽雪茄。热心的乔治见他拄着拐杖,二话没说,起身去11号车厢帮他取雪茄。
良机来了!霍克赶紧跨出门去,将拐杖往下一扔,身子随即顺势跳了下去。而这时,娜莎的车早已隐蔽在铁道旁的树丛里,车灯一亮,霍克赶紧去车里搬出欧文的尸体,放在铁轨上,娜莎将两根拐杖也搬到尸体旁。
做完这一切,霍克回到公寓,仍从楼梯走上去,见门铃及电话机上的卡片纹丝未动,说明期间没人来电话也没人来访,他放心了。他换了衣服,又大摇大摆地来到车库,问查理车是否洗好。他这时出现,无非是给人看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中。
第二天刚上班,霍克就被叫到了老板布朗的办公室。原来警方刚刚来过了。
“第一,他买了我们公司的意外伤害保险还不到两个月,他就出意外了,这不是太快太巧了点吗?第二,他腿上有伤,却一个人出去旅行,为什么不叫人陪伴?第三,保险规则上说乘火车摔死可获双重赔偿,他就从火车上摔了下去,还有比这更巧合的吗?”最后,布朗下定论说:“我们不该赔偿,因为这是自杀!”
如果定性为自杀,虽然双重赔偿金没有了,但他和娜莎的谋杀罪就不会被发现,霍克暗暗地安慰着自己。然而,欧文与前妻生的女儿贝蒂突然到来,和他单独说了一番话,让他大吃一惊。霍克在欧文家见过贝蒂,贝蒂对他十分信任。这天她找到霍克的办公室,大叫道:“我不会再沉默,我要控告她,是她杀害了我爸爸!”
“是谁?”霍克心里一惊。贝蒂愤怒地说:“我的继母娜莎!”
原来,父亲的死一下让贝蒂联想起了她母亲的死。那一年冬天贝蒂才9岁,母亲发高烧一直不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那天傍晚贝蒂来到母亲房间,惊讶地发现床上的被子全掉落在地上,而窗户却打开着,冷风呼呼地直往屋里灌。而此刻,小贝蒂发现,当时是护士的娜莎就站在她身后。3天后,母亲就死了,而娜莎后来就成了她的继母。
霍克只能百般安慰贝蒂,要她在事情未得到证实之前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之后他连忙打电话给娜莎,要她立即终止索赔行动。
“难道这笔巨款说放弃就放弃吗?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霍克在火里,娜莎却在水里。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脑袋的问题!”霍克不由得心火上升,狠狠地摞下电话。
下午,霍克又被老板叫了去。老板拍拍桌上正在起草的报告说:“那不是意外事故,也不是自杀,那是谋杀!你想想,当时火车的时速是50公里,这时候摔下来不可能被摔死,对不对?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或是在火车上杀死了他再把他扔下来,或是在别的地方杀死他再把他放上铁轨的。我倾向于后者,因为警方已找到火车上的目击证人乔治,他初步指认他见到的欧文比警方提供的照片上的死者要年轻得多……”
“乔治?”霍克一听不啻晴天霹雳。
“是的。当时他没有取到雪茄,回到那里却不见了人,就报了警。目前他正在过来的车上,最迟明天上午就可到达这儿,协助我们理清这个案件的有关细节……”
霍克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之糟。事先似乎都考虑地很周详很严密的,怎么一下子跑出了那么多的破绽呢?怎么办?乔治就要到来,自己躲起来?显然不可能。况且,布朗已决定起诉保险受益人娜莎。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与娜莎一同站上被告席。不能再等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霍克打电话给娜莎:“我要见你,就今晚,你家客厅,11点见。”
霍克想做一个了断。但他没有想到,娜莎也已有了她自己的计划。晚上11点,听到外面有远而近的汽车声,娜莎打开锁将大门虚掩着,把客厅里的灯全关了,将一支手枪藏在沙发垫子下。
霍克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停了一会,才从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中,看到抽着烟的娜莎正斜靠在沙发上。
“就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对吗?我们在谈汽车保险,你想的是谋杀,而我想的是美丽的天使。”霍克在她对面的沙发背上靠着,也不坐下。“我的一个朋友说,两人一起杀人的话,不可能相互信任,而是会相互防范。他们会扫除通往终点的一切障碍,而他们的最后一步就是坟墓……”
娜莎定定地看着烟头,说:“你说的或许有点道理。”
“我参与这件事,是因为我知道保险方面的事,对吗?你先让我对付你的丈夫,然后再由别人来对付我。如果上法庭,你会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对吗?这就是你的计划,对吗?”
“就算是吧。”娜莎傲慢地抬起头,斜视着霍克。
“我不喜欢外面的音乐,我能把窗关了吗?”霍克边说边走过去将窗户关了,拉上窗帘。
“砰!”随着一声枪响,霍克一个踉跄,他的左臂顷刻渗出了鲜血。他回过头去,娜莎正面对着他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枪。
“你的枪法好像不太好。宝贝,再试试。”霍克一步一步走近娜莎,“怎么样,该能打准了吧?”
娜莎拿枪的手垂了下来。“为什么不再打了?”霍克从她手里拿过了枪。娜莎看了霍克一眼,突然抱住了他。霍克淡淡地说:“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爱我。”
“我,狠不下心来开第二枪,我只想抱着你。”娜莎目光哀哀的看着霍克。
“再见,宝贝!”这下霍克没有犹豫,紧接着两声枪响,娜莎的身子慢慢地从霍克身上滑落下来……
(责编: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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