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和母亲艾丽娅坐在火炉边烤火。大卫愁眉苦脸,他回来看望母亲,原本打算住两晚就走,没想到回来的第二天就下起了大雪,把道路封堵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到处都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电,早就断了,好在家里准备有足够多的柴火,否则,这么寒冷的天气,还不知道怎样才能熬过去。艾丽娅看着大卫愁眉苦脸,她也变得愁眉苦脸,她知道大卫急着要赶回去,知道公司离不开他,更知道家里的食物不多,要是雪花这样飘上十天半月,别说冻死,饿都得饿死。这可如何是好?艾丽娅没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她不能让大卫更加痛苦。
突然,门“砰砰”响了两声,有人敲门?是谁呢?艾丽娅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大卫已经站起了身,他快步走上前,打开门,顿时寒风裹着雪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屋里一下子变得寒冷起来。随着风雪钻进来的还有一条狗。那是一条高大的流浪狗,它的身上沾满了雪花,它冷得瑟瑟发抖,它一进屋就走向火炉。大卫大声叫了起来:“滚出去!滚出去!”
流浪狗看一眼大卫,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反而离火炉更进一步。艾丽娅说:“让它留下来吧!”大卫说:“不行!它是一条流浪狗,它太脏了,它可能有病菌,它甚至可能是一条疯狗!”艾丽娅说:“孩子,让它留下来。外面这么冷,它会冻死的!它也是一个生命,你明白吗?”见艾丽娅态度坚决,大卫只好点了头:“好吧,就让它先留下来吧!”大卫知道,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平时舍不得伤生,哪怕是一只虫子,都舍不得掐死。
艾丽娅上前抚掉流浪狗身上的雪花,又摸摸它的头,说:“它太可怜了!”流浪狗看看艾丽娅,眨眨眼睛,看得出来,它感动了。艾丽娅想它可能饿坏了,她赶紧起身去找来一些食物,放在了流浪狗的面前。流浪狗又看看艾丽娅,然后狼吞虎咽起来。艾丽娅说:“慢慢吃!别噎着!”看着流浪狗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疼极了,这狗真的是饿坏了。
夜晚来了,雪花还没有停歇。大卫想赶走流浪狗,又被艾丽娅阻止了。晚饭,艾丽娅只吃了一碗,她把另一碗省给了流浪狗。家里的食物不多,多了一条狗,只能由她来省。只要能救它一条命,她少吃一碗不算什么。母亲的心思,大卫看出来了,他也悄悄地少吃了一碗,他想只有家里有足够多的食物,母亲才不会省。
夜晚更加地寒冷,艾丽娅在寒冷中一直睡不着,她发现流浪狗一直守在她床边。它肯定很冷,肯定想上床来。艾丽娅把流浪狗抱上了床。流浪狗偎依在艾丽娅怀里,它的眼里掉下了一滴眼泪。这一夜,艾丽娅睡得比昨晚好得多,因为怀里有流浪狗,她觉得温暖。
早上,大卫一起床就咒骂该死的天气。昨晚,大卫一夜都没睡好,太冷了。他想回到城里就好了,可是现在他回不去,路上满是积雪,小车寸步难行。艾丽娅看到大卫疲惫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她不住地低声祈祷,希望风雪赶紧停止,阳光赶紧到来。
一整天,艾丽娅都在默默祈祷,流浪狗一直偎依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可是,艾丽娅的祈祷一点也不管用,风雪不但没有停止,而且更加肆虐,地上的雪更多了,天气更冷了,整个世界成了雪的世界,冰的世界,从前热闹的街道变得寂静无声,没有一个行人,所有的人都缩在家里,呆在火炉旁烤火。只有炉火的温暖,才能让人们踏实。
这天晚上,没等艾丽娅打招呼,流浪狗就主动抢先跳上了床。艾丽娅苦笑一声,没有赶走它,她知道,它冷,它需要温暖。她,就像是一个火炉,可以给它温暖的大火炉。艾丽娅把流浪狗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说:“以后,你就一直留下来陪我吧!”艾丽娅的丈夫早逝,大卫又长年在外,有一条狗陪着她,对她而言,生活就不再孤单寂寞。
太冷了,大卫在睡梦中醒来,他推开艾丽娅卧室的门,他发现了床上的流浪狗,他非常生气,想一把将它拉下来。可是,当他看到艾丽娅抱着流浪狗的时候,他住了手:她睡熟了,不能打搅她!大卫轻轻地走出卧室,关上房门。他想,明天一定得赶走流浪狗,不能再让它呆在家里了,再让它呆下去,它会把病菌传给艾丽娅,那样太可怕了!
早上,街上传来哭声,原来昨天夜里冻死了人,不只一个,而是三个,三个都是老人,因为他们的体质差,没能抵挡住寒冷的侵袭。大卫吃了一惊,还好,艾丽娅没事。艾丽娅不但没事,而且精神还很不错,看得出来,她晚上睡得很好。大卫忍不住问艾丽娅:“妈妈,昨晚您睡得可好?”艾丽娅说:“睡得挺好,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我的怀里有一条狗。”大卫说:“我明白了,您给了它温暖,它也给了您温暖。幸好那天留下了它,否则,我真担心您会出事,这天太冷了!”艾丽娅微笑着说:“是的,它给了我温暖。我看,它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它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孩子,你说对吗?”大卫点头说:“对极了!它就是天使,我们以后就叫它‘天使吧!”
(责编: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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