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成家的方丁，自从跟于玉偷偷成了情人后，简直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幽会时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跟做贼似的。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于玉又提出了要结婚的要求，这下可把方丁吓傻了。
方丁涨红着脸说：“开始交往时，你不是说好，我们只在一起玩玩，不来真的，更不会要求结婚的。你现在怎么提出这个要求？”
于玉板着脸，说：“开始是开始，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有感觉有感情了，离不开你了，也不想这么偷鸡摸狗地混下去了，所以就必须跟你结婚。”
方丁脸上汗已经流了出来，说：“可是你也知道，我有老婆有孩子，而且跟老婆关系不错，孩子更是我的性命。如果跟你结婚，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于玉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跟我结婚，跟你老婆离婚！”
方丁的老婆叫王兰，大学时的同学，温文尔雅，端庄大方，哪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是，方丁却背着王兰搞起了婚外恋，偷偷跟新潮性感的于玉好上了，成了一对偷情的情人。从一开始，方丁就跟于玉定了“君子协议”，两人只在一起玩玩，不危及自己的家庭。可是没想到，现在于玉却单方面撕毁协议，提出结婚的要求，着实让他始料不及，惊恐万状。
没有办法，方丁只得费尽心机，苦口婆心地劝说于玉，让她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提出结婚离婚的事。但是，于玉却认准了非要结婚不可，而且拉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天天打电话、发短信，催他跟王兰离婚。见了面更是没有一句好话，没有一个笑脸，并扬言如果达不到结婚目的，就把两人的事张扬出去。
方丁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试探着跟王兰提出离婚。王兰虽然很惊讶却很理智，说：“想跟我离婚可以，只要你说出站得住脚的理由，我一定同意。”
说完，王兰叫来自己的父母和方丁的爸妈，公开与方丁“对话”。方丁当然说不出离婚的理由，他只是被于玉逼急了才提出离婚的。方丁的爸爸见状，二话不说，对着方丁就是几个耳光，然后大骂说：“你小子，再敢胡思乱想，老子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好好一家人，离哪门子婚，昏了头啊！”
如此一来，婚更难离了。可是，于玉依然紧追不舍，天天威逼方丁。方丁摊开双手，无奈地说：“王兰现在死也不同意离婚，我爸妈又那样，我怎么可能离得了婚！”
于玉想了想，说：“反正，我跟王兰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水火不相容。”
过了两天，于玉把方丁叫了过来，然后掏出个小纸包，黑着脸说：“现在，公开离婚办不到，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了。喏，这是一包毒鼠强，今天晚上你拿回家，偷偷让王兰吃了，让她去死。”
方丁一听，额头上的汗珠子刷地流了下来，于玉这是要让他去杀王兰啊！方丁做梦也想不到，玩了一场婚外情，最后还要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一旦杀了王兰，被人发现，他也得把小命搭上。想到这里，方丁忍不住大汗淋漓。
方丁连连摆手，紧张地说：“不不不，杀人的事，万万做不得！”
于玉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不杀王兰，我们怎么才能走到一起，结婚成家？！无毒不丈夫，只有杀了王兰，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方丁还是不肯答应。于玉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好啊，你不杀她也行，明天我就到你单位里，把我们俩的事抖出来，让你身败名裂，无脸见人。你倒是想得美啊，家里有王兰，外面又包着我，两头都想落舒坦是不是？”
听到这话，方丁低下了头，无话可说。方丁在单位里大小是个头儿，平时又跟正人君子似的，如果他跟于玉的事被暴露出来，哪里还有脸见人。于玉见方丁这个样子，走到他面前，温柔地说：“你放心，只要你操作好，不留下任何痕迹，事后咬紧牙关，死也不承认，谁也拿你没办法。”
方丁哆嗦着说：“可是，我还是害怕，万一这事让警察查出来，我可就连命也保不住，更不可能跟你结婚。”
于玉笑着说：“你以为，我会让你随随便便地动手杀人啊，我也怕被别人发现啊！说实话，为了谋划这事，我一连看了好多侦探电影、小说，想了好长时间。告诉你，做这事，关键就是要注意不留下任何痕迹。药你先拿着，哪天瞅准机会后，你悄悄溜回家，再偷偷把药放到王兰水杯里，然后再找几个同事聚餐。这样，最后王兰死了，你不在现场，死无对证，福尔摩斯拿你也没办法。”
方丁哆嗦着接过毒鼠强，脸上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清楚，就凭他那点胆量，警察三句话就会让他吓趴下，到时候还不老老实实招出来！于玉见状，醋意大发，大声喝斥：“瞧你那个熊样！胆小鬼！要是有人要杀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
于玉一句气话，却让方丁茅塞顿开，一个新的计划在脑子里闪现。对呀，我何不偷偷把毒鼠强放到于玉水杯里，让她喝了去死呢？这个念头一出现，方丁脑瓜子就像是计算机似的高速运转起来。现在，于玉这个逼法，只有走杀人这条路。但是，如果杀了王兰，不管做得怎样巧妙，最后他肯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毕竟前段时间两人闹过离婚，败露的可能性很大。相反，现在如果先发制人，偷偷杀了于玉，绝对没有人怀疑上他。因为他俩一直秘密来往，外人根本不知道。
想到这里，方丁心里格外兴奋，他已经被于玉逼得焦头烂额、无路可走，只有杀了于玉，才可以彻底解脱，而且又不会被人发现，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打定主意后，方丁就开始行动，事不宜迟，拖久了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变故。当晚，方丁在离开于玉住处前，趁她上洗手间之际，迅速地把毒鼠强倒进于玉牛奶杯里。每天晚上睡觉前，于玉必喝一杯牛奶。
然后，方丁像往常一样，拥抱了一下于玉，悄悄溜出了于玉的住处。天已经很晚了，街上行人稀少，更没有遇到一个熟人，方丁走了很远的路，最后才打的回家。
回到家里，王兰已经躺在床上，问方丁：“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方丁敷衍着说：“公司里有客户来了，刚陪完酒。”
方丁经常用这样的话应付王兰，王兰也习惯了，转身睡去。可是，方丁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会出现于玉喝下有毒鼠强的牛奶后，浑身抽搐，嘴角流血，双手乱抓，双脚乱蹬，极其痛苦难受的模样。平时方丁就很胆小，连只鸡也不敢杀，可是现在却杀了于玉，成了一个杀人犯。方丁越想越害怕，闭上眼睛，眼前一会出现于玉垂死挣扎的难受样子，一会又是警察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铐，前来逮捕他，以及他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的情景。
方丁神经快要崩溃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折腾来折腾去，长吁短叹。熟睡的王兰让方丁折腾醒了，关切地问：“你怎么啦？往日一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今天怎么睡不着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丁不由自主地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王兰忙打开灯，摸了摸他的脑门，说：“你不像是有病啊，怎么会这样？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方丁又长叹了口气，脱口而出：“我杀人了。”
说完这话，方丁倒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可是，王兰却惊呆了，半晌才说：“你不是在骗我、吓我吧？就你那胆子，你敢杀人？”
方丁凄然一笑，说：“真要是骗人、吓人，那才好呐！可是，我真的杀人了。”
王兰从方丁表情中看出，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吓得浑身直哆嗦，连珠炮似的问：“你、你、你杀谁了？为什么要杀人？什么时候杀的？怎么杀的？”
方丁面无表情，两眼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傻愣愣地说：“你听我慢慢说来。”
于是，方丁把他杀于玉的事以及以前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听完后，王兰不寒而栗，哆嗦着说：“这么说，是于玉替我死的，不然，那个被毒鼠强毒死的人，就是我？而要下毒谋杀我的人，就是你？”
方丁点点头，王兰嗷地大哭起来：“方丁啊，你还算个人吗？为了跟情人结婚，竟动了杀人的念头，你太狠毒了！还有那个于玉，真是死有余辜，罪该万死！”
不管王兰怎么说，怎么骂，方丁一句话也不说，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样了结这事。王兰哭够了，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方丁还是傻愣愣地说：“不知道，听天由命吧。我杀了人，肯定也是个死。”
王兰“嗖”地跳下床，说：“天已经亮了，你快起来，我陪你一起去投案自首。”
方丁害怕起来：“我可是杀了人的，投案自首又能怎么样？”
王兰一把拉起方丁，说：“不投案自首，你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投案自首，政府会宽大处理的，说不定还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方丁想了想，摇摇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自古杀人偿命，就是投案自首也难逃一死，他不想去投案。可是，王兰又是哭又是劝，最后总算是说服了方丁，然后陪着他来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到了派出所，见到警察，方丁浑身哆嗦得更加厉害，半晌说不出话来。警察急了，催促道：“你这位先生，有什么事，请赶快说，我们还有事。”
方丁愣怔了一下，鼻孔里喘着粗气，然后说：“警察同志，我犯了大错误!”
警察一听，立即警觉起来，追问：“到底是什么大错误？说出来，政府会宽大处理的。”
方丁又愣了一下，正准备张嘴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警察示意他先接电话，方丁打开手机，木然地问：“喂，我是方丁，你是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于玉声音：“你怎么啦？给我打起哈哈来了，我是于玉，我找你有急事。”
听到这里，方丁傻了。怎么会是于玉呢？她昨天晚上已经喝了放有毒鼠强的牛奶，应该早见阎王爷去了，那东西厉害，一丁点都能毒死人，可她现在怎么还在打电话？
于玉在电话里接着说：“我问你，毒鼠强给王兰喝了没有？没有就好。我跟你说，昨天我买回毒鼠强后，专门留了一点，拌在食物里，让小猫吃，我想看看效果。结果小猫吃了后，一点事也没有。原来我买的是假货，一点作用也没有。今天我再去买，一定要买到真的，要买那种一下子就能放倒王兰的毒鼠强。”
这时，王兰一把夺过电话，说：“于玉，别做梦了，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于玉知道事情败露，连忙关了手机。这边，警察听了方丁的交代，一面准备迅速出击去抓于玉，一面给方丁戴上手铐，说：“尽管你没有杀死人并来自首，但属于杀人未遂，同样要受到法律的追究。”
这时，王兰站起身，一句话不说走出了派出所。方丁禁不住泪流满面。不过，方丁不明白，他没有杀人，警察怎么还要追究他的责任呢？ ■
（责编：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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