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我与玉珍结婚后,卷着衣被行囊,来到广州淘金。两个人同心同德,含辛茹苦,勤扒苦挣打工三年。不但积攒了5万元的资金,而且掌握了市场行情,积累了经商经验,我们有了创业的念头。2006年,正巧赶上玉珍分娩期近,我们便夫妻双双把家还,回到老家,在县城开办了一家废品回收公司。由于夫妻配合默契,经营有道,生意如火如荼。两年的滚雪球,资产多达几百万。
但是,钱往往鬼使神差地将花心男人引入迷幻世界。一个叫冯娟的摩登女孩闯入了我们的生活,我对糟糠妻子的厌恶感与日俱增,多次逼她离婚:说实话。玉珍无论外表、年龄,还是气质,与冯娟相比,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一个臃肿、衰败、老土,一个俏丽、时尚、妩媚。
我们经过一个多月的争争吵吵,玉珍也冷了心,况且有个中年丧偶的男人在暗暗同情她,这个人叫权保,我认识。半月后的一天下午,她噙着泪,沉沉地向我撂下一句话:“这样花心,当心遭报应!”她教3岁女儿丢下一张写下电话号码的纸块,悻悻地牵着她离开了。
没想到,没有玉珍的协助,生意竟然做得很吃力。新妻冯娟只是花瓶,不能操事,不能吃苦,成天只图享受、打扮、交友,我们的生意开始萧条,每况愈下,最终一落千丈,濒临倒闭。冯娟也渐渐地对我失去信心与兴趣,常常跟一个有钱的男人在一起鬼混。为此,我们吵架成了家常便饭,两年后到底还是离了婚,结束了一场露水夫妻的噩梦。
住院
再度离婚后,我孤身只影,情绪极其消沉颓废,经常借酒浇愁。一天,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面对空房孤灯,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体内有什么东西往上冲。我趴在坐便器上吐了好一阵子,渐渐感到四肢僵硬。情急之下,我拨了120。不一会,救护车来到门口,可防盗门不能开,医护人员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折腾了好一阵子,还是其中一人急中生智打了110。警察们赶到后一时间也一筹莫展。时间一分一秒往前走,我感觉到自己离死神越来越近。警察们最终果断决定:破门而入!防盗门被一阵猛撬猛砸之后终于开了。医生们七手八脚将我抬上了救护车。经检查、会诊,我的脑内大面积出血,命悬一线,需做开颅手术!按规定,手术前院方要求亲属签字,可我双亲早逝,又无贴心亲朋好友。医生们急得扯着嗓子直问我。大概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使我激灵一下,我想起前妻玉珍,心里有点忐忑,毕竟分手已经多年,她……不过,我还是颤巍巍地将夹在小电话本子里女儿丢下的纸块递给了医生。
十几分钟后,玉珍出现在病榻旁,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啦……”医生说:“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估计以后也只是半个人……”“医生,他才三十七岁呀!你们无论如何想想好办法!”“我们当然尽力而为,不过家属要有思想准备。”医生的话冷冰冰的,我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心想,早知如此,不如死了省心。女儿听了医生的话,眼睛湿润了,在一旁娇柔地呼唤:“爸爸,爸爸……”女儿13岁了,出落得像个大姑娘。面对眼前的一切,我心里特别的凄凉,同时也夹杂着后悔与歉疚。
玉珍为了我忙得够呛,她丈夫权保跑生意已经几个月不在家了,她一个人要照料女儿、权保的儿子与权保的奶奶,每天还要抽空到医院,跑前跑后,端茶送饭。还要搀我上厕所。
一次,我们刚走到厕所门前,我一侧目,突然发现了玉珍的丈夫权保,吓得六魂出窍,赶紧抽出胳膊,偎依门框,将玉珍推开。
权保朝我疾步走来,抬起大手。我闭上眼睛,准备挨他的巴掌。可静等片刻,却听到他柔柔地说:“来,慢点,慢点,我搀你。”
回到病房,我心里仍旧怦怦乱跳,生怕权保给玉珍样子看,从此失去唯一的保护神。没有玉珍的日子我必死无疑!
回家
一个星期后,是我出院的日子。权保夫妇与他们的儿女一道来到医院。我的手脚虽能小幅度动弹,但仍口不能言,想起今后的日子,泪珠簌簌而下。玉珍母女也在一旁落泪。权保一把抓住我的手,安慰我说:“恢复训练,怕什么,我跟玉珍商量好了,住到我们家去。”他10岁的儿子在一旁也顽皮地说:“这是命令!到我家!”此时,我想笑更想哭。
到了玉珍家,她丈夫买了一副拐杖给我,还经常买些营养品。两个孩子常凑到我的床边说说话,我心情舒坦多了。玉珍时常架着我做恢复训练,做局部按摩,我虽口不好使但眼睛挺尖,看得出权保八十多岁的奶奶脸色不大好看,因此总是拒绝。但玉珍很着急,鼓励、开导我:“大夫不是说嘛,奇迹也许在坚持中出现。”
我的担忧果然成了事实。一天午饭前,玉珍准备按摩,正帮我脱衣服,老人发现了,独自嘟嘟嚷囔起来:“什么话!一女侍二夫!男女授受不亲……”我听后惊恐万状,口齿不清地说要回家休养,但玉珍竭力劝阻。权保回家吃饭时,玉珍拉他到厨房,将奶奶不高兴的事告诉了他。权保说:“老人守旧,适当时候开导她。”说后来到我身边;泰然说道:“人老话多,不要在意。是我叫玉珍这么做的,有事我扛着!恢复训练不能停止!”我的眼睛禁不住红了起来。
我被留下来了,又坚持了半年的恢复训练,奇迹果然出现了,能走路啦!玉珍夫妇像打了大胜仗似的一连狂喜了好几天。
又休养了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基本康复了。离开那天,玉珍张罗了一桌饭菜,一家人为我饯行。吃饭前,权保拿出纸笔说:“我们算算账……”我惊恐地望着他,心里在翻腾,我现在是个家徒四壁的人,哪有能力偿还近一年的开销和护理费?他看我说不上来,就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子往我面前一摊:“我这里有8万块,暂时张罗起来应该没问题。重操旧业,恢复经营!‘母鸡下了蛋,手头方便时再还……”
玉珍也抢着说:“等有了机会,再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对象,重建家庭……”他俩的话好像一条条皮鞭抽打着我的灵魂,我低下一向高傲的头,羞愧难当,不知该说什么来感激、报答他们。
回家后,玉珍夫妇三天两头来关照我,帮我解决困难。时隔不久,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生意也起死回生好了起来。在玉珍夫妇的帮助下,我续了个憨实、能干又会体贴人的妻子。
我这半辈子倒霉也幸运,命运之神安排我遇上前妻夫妇这么好的两个人,使我得以绝处逢生。更重要的是我受到了一次最深刻的人生教育,后半辈子的路一定会走得很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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