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浔阳的东华建材大市场,有一家“雅婷”装潢材料商店。诸位,这“雅婷”可不是什么化妆品,而是这家商店老板的名字,她叫赵雅婷。
赵雅婷二十多岁,是个美人胚子,个子高挑,身材苗条,眉目传神,脸蛋漂亮,是那种在街上一走就能吸引众多男人目光的女人。但是,你别看她对顾客总是笑脸相迎,而眉宇间却总是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为什么?这,一般人是不知情的。
话说这天上午,一辆小轿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装潢材料商店的大门前,从车里走出来一位青年。瞧那年轻人,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身穿一套笔挺的西装,打着暗红色的领带,英俊潇洒,气度非凡,一个字:帅!顾客进门,赵雅婷笑脸相迎:“先生,要买点什么吗?”年轻人打量了赵雅婷一眼,说:“我先看看。”“好,先生请便。”赵雅婷带着这位年轻人在店里看了一遍,热情地介绍各种商品。年轻人露出满意的神态,自我介绍说:“我叫陈立文,在市里开了一家装潢公司,我看你这里的材料不错,以后我可以到你店里来进货。”
啊?那可是大顾客啊!他开的是装潢公司,需要大量的装潢材料,如能固定在我店里进货,我就不愁没生意啦!赵雅婷心里高兴,连忙叫另一位女店员照看门面,她把陈立文请到里间,又是泡茶又是递烟,生怕怠慢了这位送上门的财神爷。
“非常欢迎陈先生来我店进货,我们保证质量,价格也可以优惠。”赵雅婷主动说道。
“那就谢谢赵老板了。”陈立文直直地盯着赵雅婷说。
“哪里哪里,应该感谢的是你,是你给我们生意做呀!”赵雅婷满脸含笑地说。
“你给我们提供材料,也是对我们装潢公司的支持呀。哈哈哈!”陈立文放声大笑起来。
在交谈中,赵雅婷感到,陈立文那火辣辣的目光,总是盯在她的脸上,盯得她有些心慌,脸色微微发红,都不敢跟年轻人对视了……
那年轻人还真是说话算话,没过几天就来进了一批货。令赵雅婷感到意外的是,陈立文还特意给她送了一支鲜红的玫瑰花。赵雅婷双手接过,举到鼻子边闻了闻,呀!好香啊!连声说:“谢谢,谢谢!”
自那以后,陈立文每隔几天就来进一批货,而且每次来都给赵雅婷送一支玫瑰花,柜台上那个花瓶,已经插满了鲜红的玫瑰了。
赵雅婷不禁想:送玫瑰……那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爱上我了?这……不可能呀。我是个乡下来的打工女子,而他……不仅年轻,人长得帅,而且很有派头,看得出是个很有钱的主,他……能看得上我这个乡下女人吗?唉!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但不管怎么说,他一次次到店里来进货,而且进的数量多,生意做得大,这样的大主顾可不能让他跑了啊!我要把他牢牢抓住才是。
想着,赵雅婷就给陈立文打了个电话:“陈先生吗?我是雅婷呀。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到浔阳江茶楼喝茶,肯赏脸吗?”
“你太客气啦!”陈立文在电话那头说。
“应该的呀。你给我那么多生意做,应该感谢感谢你。”赵雅婷说,“晚上8点,浔阳江茶楼见,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浔阳江茶楼坐落在江边,是为纪念《水浒》宋江浔阳楼题反诗而建的。居江临下,可望滔滔江水和过往的船只,风景优美。晚上8点不到,赵雅婷就在茶楼订好了座位,站在门口等候陈立文。陈立文准时出现在赵雅婷的面前,还是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暗红色领带。依然那么风流潇洒,落落大方,一副公子哥儿气派,而且手上还捧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赵雅婷领着陈立文上了楼,两人面对面坐定,陈立文给赵雅婷献上了玫瑰花,赵雅婷深深地嗅了嗅花香,满脸笑容地给陈立文倒了一杯香茶,举杯道:“谢谢你,陈先生!无以为敬,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两只茶杯“哐当”一碰,举杯一饮而尽。
两人边喝边聊,很是开心。陈立文说:“赵小姐一个女人,撑起一家装潢材料商店,真不简单啊!你对顾客那么热情,总是笑容可掬,很会做生意呀!”
“唉!”赵雅婷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也跟别人一样,只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可我内心的苦处,又有谁知晓呢?”
“啊?”陈立文一惊,望着赵雅婷,说,“难道……赵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要说我的苦处,有一首诗说得好: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赵雅婷望着茫茫江水,眼睛湿润,凄楚地说,“我一肚子的苦,正没地方诉呢。你我也算是朋友了,今天,我……就在你面前全都倒出来吧……”
赵雅婷悲切地说,她的老家在江北的黄梅县万家村。也是她生来命苦,2000年她和高中的同学万晓军结婚,一年后生了个女儿,取名万红。可怜这孩子一直体弱多病,3岁的时候被确诊为先天性心房间隔缺损,需要手术治疗进行修补,最好的治疗年龄是在6岁以前,当时手术费需要5万元左右。他们家在农村,5万元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没办法,夫妻俩只好外出打工,希望早日挣到钱给孩子治病。
不幸的是,2005年秋天,丈夫万晓军又被检查出患有肺癌,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没几个月,丈夫就撒手人寰了,给赵雅婷留下了一大堆债务和一个身患重疾的孩子,还有两个需要赡养的老人。
那个时候,赵雅婷几乎绝望了,不想活了,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孩子怎么办?她不能抛弃多病的女儿呀!为了可怜的宝贝女儿,她才勉强撑着活下来。
为了能照顾孩子和老人,赵雅婷只身来到江对面的古浔阳找工作,将女儿万红留在家中让老人照顾。不幸的事一桩接一桩,可怜的孩子命运多舛,2005年5月又患心肌炎住进了医院,因为没钱又耽误了治疗,转成了慢性心肌炎,如今一直在吃药……说到伤心处,赵雅婷禁不住泪水涟涟,哽咽着说:“我……我真是死也不是,活也不成啊……”
陈立文惊住了!没想到这个表面笑眯眯的女人,内心竟有那么多的苦处。他说:“赵小姐,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
“没……没什么,说出来痛快些。”赵雅婷擦了一把眼泪,强打笑容,说,“这段时间,陈先生这么照顾我的生意,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不要这么说,我的装潢公司总归是要进货的,我不会到别家去的。”
“谢谢,谢谢!”赵雅婷举起茶杯,热情地说,“喝茶,喝茶,不要影响了陈先生的情绪。”
这天晚上他们谈了很多,也谈得很投机。喝完茶,陈立文一路陪着,一路规劝,亲自把赵雅婷送回到店里,这才依依惜别。
令赵雅婷有些不解的是,自那天在浔阳楼喝茶之后,陈立文已经有些时间没再来过了。难道那天令他不高兴了?唉!也是啊,自己有苦,又何必对别人倾诉呢?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以为是在向他乞求什么。还是找个机会向他解释吧,其实她当时什么也没想,只是想一吐为快。
那天中午,赵雅婷坐在店里,她在乡下的婆婆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赵雅婷吃惊地问:“妈,你怎么来了?”
她婆婆见问,也有些奇怪,说:“啊?不是你派人来接我和万红的吗?”
“我?接你和女儿?”赵雅婷感到莫名其妙。
“是呀,孙女都住进市医院了,医院说住院费也全都交了。这下好了,孙女有救了!”婆婆眼含泪花,欣喜地告诉赵雅婷。
赵雅婷呆了!我没派什么人去接女儿呀,而且我也交不起医疗费呀。那会是谁呢?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好人?她问婆婆:“是谁去接你们来的?他叫什么名字?你认识他吗?”
“名字他没说,我也不认识。他说是你叫他来接我们的。”
“啊?那个人长得怎么样?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记得,记得的。”婆婆高兴地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子蛮高的,穿一身西装,打着暗红色领带,人很和气……”
啊?穿西装?暗红色领带?难道是他?可是,没理由呀,他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大的忙呢?治女儿的病需要很多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他怎会那么慷慨来帮我?
但听婆婆所说,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赵雅婷来不及多想,当即跟婆婆一起去医院看望女儿。坐在病床上的万红一见赵雅婷,哭喊着大叫道:“妈妈,我好想你呀!”
赵雅婷几步跑过去,紧紧地抱着女儿,哽咽着说:“我可怜的孩子,妈也想你呀!”
赵雅婷问了医院,住院费确实已经交了。
恩人啊!女儿万红是赵雅婷活在世上的唯一希望,对这样的大恩人,该怎么去感谢人家呢?
赵雅婷给陈立文打了电话:“陈先生吗?我是雅婷,今天晚上,我请你到琵琶亭大酒家吃饭……你不要说任何理由,一句话,一定要来!我6点在门口恭候你!就这样!”
赵雅婷还没让陈立文回答,“咔”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俨然是一副不请到陈立文绝不罢休的架势。
琵琶亭大酒家坐落在江边的琵琶亭一侧。别具一格的琵琶亭,是为纪念古代诗人白居易的著名诗篇《琵琶行》而建的。四周绿树成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曲径幽深。在一个包厢里,赵雅婷与陈立文面对面坐着,陈立文又给赵雅婷献上了一支鲜红的玫瑰。赵雅婷双手接过,然后一个劲地给陈立文敬酒,她今天很少说话,只顾一杯杯地敬,一杯杯地喝……好一阵,赵雅婷才说:“陈先生,我……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她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
“你说什么?我……有什么好感谢的?”陈立文故作不知。
“你别瞒我了,我知道是你把我女儿接来治病的,不可能是别人。”
赵雅婷十分激动,“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你……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啊,你说这个呀?”陈立文轻描淡写地说,“你有难处,帮帮也是应该的。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
赵雅婷又喝了几杯酒,也许是情不自禁地真情流露,也许是有了几分醉意,她突然脸红红地说:“我们……去开房吧……”
“开房?什么意思?”陈立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个乡下的穷女人,没有什么能报答你……”赵雅婷像是豁出去了,猛地抬起头,用毫无畏惧的目光盯着陈立文,“我……我只能用我的身子……”
“赵小姐言重了……”一听这话,陈立文吃了一惊。
“你……嫌弃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那我们就走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绝对不行!”
“你这不是嫌弃我、瞧不起我吗?除了身子,我一无所有。”说着,泪水就下来了,她央求着,“陈先生,你就要了我吧,我求你了!我无以报答……”
见赵雅婷动了情,陈立文也严肃起来,他说:“如果赵小姐真要感谢我,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求我?……一件事?”赵雅婷有些奇怪地望着陈立文,“陈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你!”
“好!”陈立文板着脸说,“我要你立刻离开陈春明!”
“轰”的一声,“陈春明”三个字就像一声炸雷,几乎把赵雅婷震昏过去了。
诸位,这陈春明是何许人?陈立文为什么要赵雅婷立刻离开陈春明?赵雅婷为什么一听到“陈春明”三个字又会如此震惊?
原来,赵雅婷是陈春明的情妇!
说起来话就长了。陈春明五十多岁,是古浔阳金辉装潢设计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下有好几个门市部,是个有钱的主。赵雅婷初到浔阳来找工作的时候,就投在他的门下。
那还是在去年,赵雅婷的女儿突然病情加重,急需住院,可她哪来的钱呢?万般无奈之下,她把店里收到的8000元货款偷偷寄了回去,以解燃眉之急,心想以后再慢慢用工资来补上。不料月底就被老板陈春明清账时查出来了。陈春明大怒,逼她立即还钱。可她哪里有钱啊!只能伤心地痛哭。陈春明望着年轻漂亮的赵雅婷,慢慢地由怒转喜,还给她擦眼泪,抚摸着她的双肩安慰说:“我也知道你有困难,是没有办法才挪用店里的货款,立马要你还你也还不了。要不这样吧,这笔钱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你就……”说着,陈春明猛地把她搂进怀里……
有什么办法呢?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赵雅婷只有就范了。就这样,赵雅婷便成了陈春明的情妇。陈春明加了她的工资,并让她管理那家装潢材料商店。
可是,这是她和陈春明两人之间的秘密,陈立文是怎么知道的呢?
赵雅婷瞪着两眼望着陈立文,眼里写满了诧异和难堪,怯怯地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陈春明的儿子!”
又是一声炸雷!天啊!他……他竟然是……
陈立文正色道:“你知道吗?你的所作所为,害得我母亲差一点自杀身亡……”
啊?自……自杀?怎……怎么会这样啊?赵雅婷又一次惊呆了。
陈立文说,他并不是什么装潢公司的经理,那家装潢公司是他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开的。他大学毕业后应聘到省城一家汽车集团工作,那天,正在上班的陈立文突然接到姨妈的电话,告诉他母亲住院了。陈立文大吃一惊,连忙请了假,心急如焚地赶回浔阳,在抢救室里见到了母亲张丽英。张丽英拉着儿子的手哭了起来:“还救我干什么?我不想活了!我跟你爸爸过了半辈子苦日子,好不容易生活好起来了,你也长大了,可他……他却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你说我还怎么活啊……”陈立文这才弄清楚,母亲不知怎么知道了赵雅婷和父亲的事,一气之下吞了一瓶安眠药,幸亏被姨妈及时发现了,十万火急地把她送到了医院……
陈立文激动地对赵雅婷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到你店里来进货,每次给你送玫瑰,并不是想跟你做什么生意,更不是想讨好你,我……我是想来报复你的……”
陈立文说,他当时听了妈妈的话很是生气,也非常痛恨险些害死他妈妈的赵雅婷。他打听到赵雅婷就在父亲的一家店里工作,便找那位在装潢公司当经理的朋友商量,以他装潢公司的名义到赵雅婷的商店来进货,并假惺惺地给她送玫瑰,想先把她抬得高高的,然后突然把她甩掉,让她掉入痛苦的深渊。
赵雅婷呆呆地听着,整个人都懵了。
陈立文继续说,可是,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赵雅婷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丑恶,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十分温和,而且并不贪财,衣着也十分朴素。可是,这样一个淳朴的女人,为什么会做父亲的情人呢?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天赵雅婷请他到浔阳楼茶楼喝茶,无意间勾起了她满腹的苦处,让他深感意外——原来是这样啊!他分析赵雅婷很可能是无奈的,被迫的,猜测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为了证实赵雅婷的话是真是假,他还特地过江去了一次黄梅县万家村,证实赵雅婷说的全是真的,并无半句假话。尤其是当他看到天真无邪的万红时,内心被深深地震动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生命,怎么能因为没钱治疗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夭折呢?
回到家里,他把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母亲。可张丽英不依不饶地大叫着:“她家里有困难,就来破坏我们的家庭?这个女人良心不好,难怪有这样的报应!”
陈立文劝慰妈妈说:“她也不容易,再说我们家现在闹成这种局面,主要的原因在爸爸,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帮帮她,这样既救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也能让她彻底离开爸爸,保全我们这个家啊!”
陈立文给妈妈看了他用手机拍下的万红的照片,耐心地说:“妈妈,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如果现在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她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妈,你就当可怜孩子,发发善心,救救这个可爱的孩子吧!我知道,妈妈的心地是最善良的。再说要是救了孩子,又保全了我们这个家,这不是两全齐美吗?这也是妈妈你最希望看到的呀!”
可是,话说起来容易,真要帮助情敌,张丽英一时间怎么也转不过弯来。但是,那一天,她真的感到儿子已经长大了。
这天晚上,张丽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想了许多许多。从感情上说,她怎么也无法原谅赵雅婷,可是,孩子呢?孩子是那么可爱,又那么可怜。如今危在旦夕,我……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这样想过来想过去,张丽英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就权当是为了孩子吧。至于那个女人,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第二天,张丽英拿出了一笔钱,交给儿子,说:“说清楚,我是为了孩子,不是帮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陈立文好不高兴,连声说:“我的好妈妈,我就知道妈妈是个心地最善良的人!我代孩子谢谢你!”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代表什么?”张丽英嗔怪道,“还好意思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添个孙子呀?”
“会的,妈妈,你别着急就是。”陈立文接过钱乐呵呵地走了。
就这样,陈立文带着妈妈给的钱,开车去了黄梅县的万家村,只说是赵雅婷工作脱不开身,派他来接孩子去医院治病,把孩子送到了浔阳市人民医院,并办好了住院的一切手续……
赵雅婷听着听着,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一起涌上心头。她悔恨万分,痛苦地说:“我伤害了你们,你们却还来救我的孩子,我……我……”她说着缓缓地站起身,竟要向陈立文下跪,慌得陈立文赶紧把她扶住,说:“别这样,别这样……”
陈立文安慰她说:“你把店里的工作暂时放下,一心一意去照顾医院里的孩子。其他你什么都不要去想了,给孩子治好病是第一位的。”
赵雅婷含泪连连点头。
赵雅婷日夜在医院照顾万红。医生对万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先治好了她的心肌炎,待她身体好转之后,又给她进行了心房修补手术……
万红病好出院了!赵雅婷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女儿是她的生命,此时此刻,她最最感谢的就是陈家的人,是他们让她获得了新生。她为过去而悔恨,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赵雅婷给陈立文打了电话,要陈立文带她去见他妈妈。陈立文猛然一听也吃了一惊,细细一想这样也好,就答应了。
那天,陈立文带着赵雅婷和她的女儿万红来见妈妈张丽英。张丽英对赵雅婷还是没个好脸色,倒是聪明懂事的万红一见张丽英就很亲热地叫了声“奶奶”。这一叫,让张丽英的爱心萌动了,她原本冰冷的心被万红这个小小的精灵打动了。望着瘦弱但不失机灵的孩子,爱怜之心油然而生,她一把抱住万红,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可怜的孩子,你的病好了,出院了,好啊,好啊!”
万红用稚嫩的声音柔柔地说:“奶奶,妈妈说我身体有病,不能像别的小朋友那样跳舞,我就给奶奶唱首歌吧!”
“好,好呀,孩子……”张丽英抑制不住内心的翻腾,眼泪涌出了眼眶。
这时候,赵雅婷“扑通”一声跪在张丽英面前,泣不成声:“大姐,我对不住你!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拆散你的家庭。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还出钱救我的孩子,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已经想好了,带着孩子离开浔阳,回黄梅老家去做点小生意。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的,我有能力了一定会还给你,即使我还不上,以后也让万红还给你!”
张丽英看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无比厌恶的女子,为了女儿跪在自己面前,她的心也终于软了下来,说:“我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这么做的,你就不用多想了,带着孩子好好回去过日子吧!”
赵雅婷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陈家。
赵雅婷要带着小万红回黄梅老家了,临走的时候,陈立文送给赵雅婷一束鲜红的玫瑰,郑重地说:“这是我真心送给你的第一束玫瑰……”
赵雅婷不知如何是好,泪水夺眶而出…… ■
(责编:汤加图:张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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