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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文学语言中的奇葩

时间:2023/11/9 作者: 青年时代 热度: 16634
陈煌煌

  摘要:方言对于文学创作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繁花》给人的惊艳之感首先就是方言所带来的独特魅力。立足于这两点,本文主要探讨方言成为文学语言后具有“陌生化”功能,推动语言风格确立,以及方言创作的现状和展望,并相应地对《繁花》的方言运用进行分析。

  关键词:《繁花》;方言;文学语言

  一、“陌生”的方言

  自从什克洛夫斯基提出了著名的“陌生化”理论,反常化就使得文学语言同具有“自动化”倾向的日常语言形成鲜明对照,成为由日常语言转变为文学语言最重要途径。而方言之所以能成为文学语言,正是因为方言的使用能使文学作品呈现出陌生化的审美效果。方言作为一种“因地而异的说话方式”,对于使用区域外的人而言是陌生的,而同一地区的人们也会因方言内部存在的差异而对彼此的方言感到既亲切又陌生。加之在普通话成为共同语、共同语成为文学创作主体的今天,读者是以惯常的共同语的思维期待语言。因此当文本中出现了方言的时候,就打破了读者先前对语言的期待,文本与读者在语言上就形成了一种审美距离,从而唤起了别样的审美感受。

  《繁花》的开篇是这样的:“这天下午,沪生经过静安寺菜场,听见友人招呼,呼声一看,是陶陶,前女朋友梅瑞的邻居。沪生说,陶陶卖大闸蟹了。陶陶说,长远不见,进来吃杯茶。沪生说,我有事体。陶陶说,进来嘛,进来看风景。沪生勉强走进摊位。陶陶的老婆芳妹,低鬟一笑说,沪生坐,我出去一趟。两个人做紧躺椅,看芳妹的背影,婷婷离开。沪生说,身材越来越好了。陶陶不响。”短短一段话,强烈的陌生感气息扑面而来。这正是“吃杯茶”、“不响”等沪语词汇,段落长句子短等沪语特点使得非沪语使用者的读者生发出别样美感的结果。

  但并不是说越陌生越好,文学语言是要和读者进行交流,陌生化归根结底是为了更有力地传达语言所要表达的内容。金宇澄在谈到《繁花》的语言时就说道:“语言是为小说服务的。沪语小说最吸引读者的还是它独有的文学价值,也就是小说通过上海话呈现出来的上海生活。”倘若为了单纯追求陌生化而导致设置的语言障碍太过困难,绝大多数读者必然会绕道而去,陌生化也就失去了意义。

  二、方言与语言风格

  萨丕尔说过“真正伟大的风格绝不会严重违反语言的基本形式格局,风格只是语言本身在天然的河道里流淌。”可见,语言对于作品的风格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作为文学作品语言构成的总体特性,语言风格是作者“语感”外化的产物,这里所说的语感是指某种独特的语言能力。而方言作为作家拥有的语言资源之一,无疑是其独特语言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若专注于“语言”,所谓的语言风格应当是由不同要素叠合而成:最基本的是共同语,其次为方言的影响,最后才是个人的东西。以往被我们确认或者说默认的作家个人风格,在一定程度上都渗透着方言的底色,呈现出鲜明的地域特色。这也提示我们,在创作中使用方言有助于独特文体和语言风格的创造和形成。如果能拥有更多的方言资源,作家将更有可能形成自己独有的语言风格。一位优秀的作家对自己掌握熟悉的方言进行提炼,并在创作中有意识地使用,有助于创造出独特的语言风格。如果进而能成功地将方言转化成具有审美意义符合美学规律文学语言,这无疑提供了一份丰厚的语言财富,并有可能为文学创造新的文体和风格。

  而金宇澄无疑已经成功做到了以上两点。除了随处可见富有表现力的沪语词汇,我们常常可以看到《繁花》中叙述和对话的突然加快或放慢,张弛有度。这是金澄宇运用方言在语序,语速,声调上打破普通话的节奏,进而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奇异的舒缓、慵懒、缠绵的的语言风格。而《繁花》的语言风格也为方言尤其是相对处于弱势地位的南方方言融入小说语言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并极有可能成为今后方言文学创作的典范之一。

  三、“方言创作”

  方言作为一种文学语言,在文学创作中始终占据重要位置。新文学伊始,以方言为语言形式的文学作品并不多见,而身处日益多元开放的文化语境,方言也引起创作者的关注。一大批作家都选择运用自己所熟知地域的方言,写出了大量的优秀作品,而上海作家金澄宇的《繁花》可说是近年来最成功的“方言创作”。

  但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地域性和民族性文化逐渐走向大一统,方言创作也面临着极大的威胁。首先是方言的“濒危”。经过严格的普通话教育的个人,已经离方言很遥远了。对创作者而言,在普通话强调较弱的过去,方言都会对其创作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而在大力推广普通话的今天,随着方言使用者的减少,作家受方言的影响也愈来愈小,方言创作自然也就难以为继了。其次是创作的难度。口语的方言只是一种原生态的语言,要成为书面的文学语言还需要作者能动的创造性改造。但合规的文学方言还只是方言创作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基础环节,并不是方言创作的一切。其他诸如与文学语言相对应的整体结构、叙事技巧、思维方式的选择和运用同样重要,甚至往往是文学创作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繁花》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在方言思维下改良文字,使语言的内容和形式相得益彰,可见,除了沪语词汇和说话方式,金澄宇对于沪语的思维逻辑与内在神性是了然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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