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远处不知什么地方隐隐传来几声狗叫。习惯性失眠的媚娘再也忍不住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穿着夏天去深圳看老公时买的丝质内衣,垂性很好,轻盈而有质感,穿在身上象流水漫过一般,把胸前那高高耸耸的乳房显的更为丰盈和诱惑。只是,“唉!”媚娘无声的叹了口气。女人的直觉和敏感是与生俱来的准确和灵敏。他在外面有人了,恐怕自已从此落下的失眠,真的会在身体里生了根,长了刺,再也无法好转起来。
“妈妈,你到爸爸那边去吧。”十岁的儿子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对媚娘说着。“为什么?你小孩子懂什么?”“我知道妈妈想爸爸了,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咳!咳!”大病初俞的婆婆,不知为什么又开始咳嗽了几声。好象有点生气的说:“你小孩子懂什么,你爸爸在外面挣钱不容易,把你妈妈叫去了,我们家里的农活,你读书,奶奶生病了怎么办?”婆婆还在唠唠叨叨。媚娘感觉很生气,很爆燥,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今天她忍不住了,“那你叫你儿子回来照顾你啊?”“你?你凶什么凶啊?不就是中秋节他爸没打电话回来吗?没男人你会死啊?……”“我不想给你说。”媚娘冲进房把婆婆的嚎哭关在了门外。稍稍冷静下来,心里有充满了无限的悔意。干嘛呢?刚才儿子就在旁边,自已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自已这是怎么了?
醒悟的媚娘又好象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当中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只是庭前院后和男人种下的桂花树,早已长到了碗口般大小,象疯了一般,一树比一树的花开的更繁,更香。
每每有人亲来往的时候,媚娘就会把自已打扮的花枝招展般漂亮。那张小脸上水灵灵的眼睛,就象一汪山泉,深深的有着一种深不见底的诱惑。让人想入非非。特别是那张小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轻言细语的,象极了江南小女人的样子。很是逗人怜爱。至少在来往的父老乡亲中,有一个人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一直在偷偷看她,看她。
大家都围着桂花地里闲来走去,金桂的花开的黄金般灿烂,银桂的花开的银子般洁白洁白的。两种颜色混在一起,还真是一道别致的风景。中午的时候,院落里摆了几桌酒席。媚娘忙来忙去的,象一只蝴蝶般窜梭在每一桌的酒席和亲朋之间,男人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要媚娘做事,媚娘也乐此不疲的给他找这找那的,口里左一个三哥,右一个三哥,好象给亲的一般。在附近的村落里,象这样的青壮留守男并不多见,有很多年轻的,或者壮实的男人都象媚娘的老公一样出远门找钱去了。他是村里的书记,自已搞点养殖什么的,赚的钱并不比外出打工的人少多少。只是取了一个病老婆生了一个闺女,让他的日子也过的不怎么开心。不管怎样,只要媚娘家有个什么大事小事的,他都会无条件的到来义务帮忙。书记嘛,关心一下子民也是份类之事,大家都不足见怪了。何况谁家没有一个三长两短的呢。
“听说张家那个包工头娃娃回来给自已的老婆离婚了,听说谁家的男人好好的又给谁离婚了。”媚娘听这些传言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好象下一个轮到就会是自已一般。每每这时,她总会重重的叹口气。老公的电话越来越少,工作或许真的很忙,但再忙也应该有打电话的时间,难道那个晚上如野牛一般的男人,真的会不想?
夜很深了,白天忙这忙那的不感觉累,晚上,媚娘觉的很难过,是孤独又不是孤独,是寂寞又不是寂寞。那个曾经可以随意使性子说笑,轻打的男人不在屋子里,是一种空荡荡,失落落的,说不出的情感。特别是在小孩被婆婆带去姑子家以后,媚娘更感到了前所末有的冷清。正在媚娘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时候,她好象听见一阵隐隐的哭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披衣下床,打开门,一股清新的桂花香朴面而来。哭声是从邻居的小屋传过来的。其中还夹杂着邻居老太婆的哭骂声。“你这个死丫头啊,怎么这么没出息,你叫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啊?我的天啊,你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啊,你让我的老脸往那搁啊……”媚娘隐隐知道是邻家那个读初三的小女孩可能是恋爱出问题了。“唉!现在的孩子。”正想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人从黑暗中站了出来。“你?”媚娘刚想叫,可是她急忙捂住了自已的嘴巴,好象醒过神似的改口小声叫道:“三哥”。那个叫三哥的人没吱声,只是一个劲的抽烟。媚娘心里好象明白了几分。大家不说话,傻傻的站在那里,足足有好几分钟,男人开始拉媚娘的衣角,试图把她拉到自已的怀里。可是,媚娘脚上就象生了根一般,一动也不动。而她的心里象小鹿在跑,脸上象火在烧,如果男人再坚持那样,她或许真的会。可是,男人叹口气,走了,媚娘有点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
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媚娘也见怪不惊了。自从地震以后,这所老屋就更显破旧不堪。还是三哥叫村里的电工来清理过老化的线路。因为灾后重建,自已很快搬进小区式的楼房里。四个人可以享受两套房子。这都是在外见过世面的老公想出的主意。一听说要规划到自家的房地,老公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这不,前年居然和自已办了一个假离婚。自已家人是做假离婚看待,可是在法律意义上,那可是白纸黑字,真正正的自已与男人已不是夫妻了。象自已这种作法的人在周围邻居当中并不少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等分了房子,再过几年把那本子拿去重新复婚就可以了。这种作法让媚娘很是担心,可是家人执意如此,自已也无奈何。而今这种担心随着既将搬近新居日益严重。媚娘越是睡不着,就越是胡思乱想,最后只好打开灯又夜以继日的开始绣“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了。只有忙碌,忙碌才会让一颗浮躁的心得以平静下来。
桂花越开越多,越开越大,有点象玫瑰,越聚越多,自已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躺在了一张花瓣做的床上,一丝不挂,白嫩柔化的身体随着花香一般伸展开来。男人,不,好象是三哥不知从什么地方过来覆在了自已的身体上面。他看着她的眼睛,欲望正在吞噬着自已的身体,就像岩浆,把自已烧得火红而炙热。手指轻柔地抚摩着自已光洁而充满弹性的皮肤,于是,整个身体都开始怒放……。
“媚娘,媚娘,快起来,你去书记家看看,她老婆死了。”邻家三婶一大早就把正做春梦的媚娘叫了起来。“不会吧,昨天我看她还好好的。”“听说前些日子就检查出来是癌了,只是没钱,所以才会拖延至今。”“唉!才三十多岁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去了呢?”
帮三哥把丧事办完,媚娘不再感到迷茫了。她就在桂花地里打电话给老公摊牌了,人生苦短,她不想让自已迷失在这桂花的香气里,她要阳光,她要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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