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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二十四岁(11-20)

时间:2011/9/17 作者: 蓝帆 热度: 73724
  (十一)
  
  假如,我有机会为世人留下一句名言,那么希望是这一句话:人啊!去认识你自己,去接受你自己,去成为你自己。这一句话其实也是我二十四年人生的最重要的生活总结。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成为你自己更为重要的了。有谁不追求自由,可自由又是什么,不就是成为你自己么?如何去成为你自己?你不去认识你,也不去接受你自己,你又怎么会有更大的勇气去成为你自己呢?
  
  假如,上帝愿意满足我一个愿望,那么我就请求他赐予我一面永恒的镜子。因为我要用这面镜子照耀出自己那一颗透明的生命灵魂。我不知道灵魂是什么东西,却是一直在说着与灵魂有关的事情。我倾听灵魂的声音,我倾听灵魂的颤抖与哭泣,我聆听灵魂的歌声。总之,我就是想要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还存在着。如果我可以拥有一面镜子,那么我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灵魂的一切了。我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我就可以认识到一个真实的自己了。
  
  假如,上帝愿意赐予我一种生命的品质,那么我愿意去拥有一颗宽容的心。因为我要用一颗宽容的心来包容自己所有的一切,在上帝所赐予的镜子里,我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人,是一个多么邪恶的人,是一个多么虚伪的人,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是一个多么狂妄自大的人。在这时候,我需要一颗宽容的心去包容那一个真实的自己。包容了自己,才可以接受那一个许多缺点的自己。
  
  假如,上帝愿意赐予我一种力量,那么我希望是一种可以超越一切的勇气。因为我要成为我自己,所有我需要足够的勇气去跨越我面前一切的阻碍。在人生的旅程中,我已经完成了前面的两步,那么我就应该去完成第三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在这最后的一关,我需要更多的勇气去战胜一切的外力才能成为一个真实的自己。
  
  我一直在思考我自己,也一直在表达我自己,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的目的么?其实,我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实验品。我毫不留情地解剖我自己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让人们看到一个多么荒诞的我。赋予我身上的一切性质是如此地荒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看清楚了么?如果看清楚了,你们可以理解与宽容我么?你们一定要理解与宽容我,因为我身上的一切性质,也是你们身上的一切性质,所以,你们要理解与宽容你们自己。仔细想想,我们都会发现,我们都是一种“荒诞”的人,因为我们根本就无法理解与解释我们身上的一切欲望、情感、理智与思想。或许,我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本性,可是我们所有的行为与思想都是受着一种本性的能量支配着。思来想去,只能用“荒诞”来形容所有的一切。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痛苦的人;曾经,我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呢?这二十四年里,我一直过着一种贫穷潦倒的生活,我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农民罢了。可哪怕我面对着这苦难的命运,面对着贫穷潦倒的生活,我仍然可以体会到极限的孤独与痛苦,也可以体会到极限的幸福与快乐。由此可见,命运与生活不能剥夺我的情感:与孤独痛苦有关的情感,与幸福快乐有关的情感。不要以为,世俗的思想与观点都是正确的,恰恰相反,世俗是任何一个人的阻力,世俗的力量在于阻止我们去成为我们自己。这个世界上,可以超越世俗的阻力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受着世俗的力量的支配与控制。如果谁想成为自己,那么就一定要挣脱世俗的力量。
  
  没有人可以明白,我是一个多么懒惰的人。我时刻都想着偷懒,不去做任何的一件事情。可是,我又总是没有勇气去松懈自己的绷得紧紧的神经。命运的魔鬼在时刻地提醒着我:如果我不去读书、思考与写作,那么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自己的生命理想。一想到这二十多年自己所过的生活,我就害怕了,于是只能继续去做与梦想有关的事情。其实,我真的很累,都快要崩溃了。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我没有成为一个疯子呢?我完全有理由成为一个疯子呀。瞧,我这些年的生活与精神状况,离一个疯子的状况是多么地接近。真的,只有成为了一个疯子,我才有机会来将自己完全地松绑。然而,我已经失去这样的一种机会,因为我的意志力是多么地坚强,我的心理素质是多么健康。我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疯子呢?可当人们真正的看清楚我所有的一切时,他们就会以为我是一个疯子了,因为我的行为,只有一个疯子才可以做得出来。真的,在我渴望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的时候,我就是一个疯子。当我不顾一切去坚持一个文学的梦想时,我也是一个疯子。我必须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疯子,否则我会以为自己一切的行为与思想都是非常地荒诞的。可如果我是一个疯子,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又都合情合理了。一个疯子去做一个疯子才做的事情,难道不合情合理么?
  
  噢,我的天,真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了的一切。这难道真的是我的思想与行为么?太不可思议了。这真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疯子。很多时候,我也无法理解我自己。一个正常人怎么去理解一个疯子呢?
  
  “荒诞”其实是我想谈论的话题。在我床头,有法国文学家加缪的一本书——《西西弗的神话》。这是我的唯一的一本加缪先生的书。坦白说,我没有从头至尾翻阅过这本书。因为我觉得自己实在弄不懂他的“荒诞论”。可是,在今天,我却突然与他有着相同的认识:荒诞,真的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里。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是荒诞的一种证书。真的,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都是如此地神奇又荒诞。常常让我们感到不可理喻。荒诞,是人类的真实面目。因为除了用“荒诞”这个词语形容人,我们真的就找不到一个更加恰当的形容词来了。只有疯子才认为我在做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可还真有这样荒诞的一个人,我认为我自己正在做着一件非凡意义的事情。此时此刻,我正在思考着我自己,并且也在容忍着自己的一切非常荒诞的想法。
  
  真的,我的行为多么地荒唐。我到底为什么要坐在电脑的面前写下这些非常荒诞的文字呢?是为了改变自己那一种农民的社会命运么?是为了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么?是为了得到成功么?对呀,我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去做一切荒诞的事情的。生存呀,你快要让我失去理智了,梦想呀,你快要令我停止呼吸了,成功呀,你快要埋葬我的身体了。我要马上停止这所有正发生的一切荒诞的行为与想法。关闭了电脑,关闭了思考的大门,关闭了灵感的闸口,打开房间的窗户,打开房间的门口,站起来,挪动脚步往外走,回归热闹的人群中去,停止一切荒诞的行为。然而,来到了人间的生命,可以轻易地去死亡么,生命开始了,思想开始了,梦想开始了,还可以停止么?生命繁衍的速度如此地迅速,思想发芽的速度如此地迅速,梦想的种子在一颗颗地萌芽。这思考怎么能停止,这灵感之河怎么能停止流动,从窗口吹进来的风怎能搅动正在吐芽的思想之树呢,这清新空气反而掀起更多灵感的浪花。睡梦中,我也还拉扯着梦想的衣襟。这命运的绳索又一直在抽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怎么可以忘记了去思考与写作呢?
  
  我终于明白了这二十多年发生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为了摆脱命运的束缚之绳,我成为了一个疯狂的追梦者,我用脆弱的肉体去承受命运之魔鬼的鞭笞,我用脆弱的心灵去承受命运之魔鬼的恐吓。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孤独与痛苦,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绝望与悲伤,那是一种打入地狱十八层的焚烧之痛。一个孤独的行路者,在黑暗中恐惧着挣扎着,肉体在颤粟,灵魂在嚎啕。
  
  假如人们理解了我在这二十多年里所承受的孤独、痛苦与悲伤。那么对于我一切在所有人看来都非常疯狂又荒诞的行为与想法也不会感到惊讶了。为了改变命运,我不得不绷紧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也不得不让自己变成一个疯子。只有让自己成为了疯子,我才理所当然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多么愿意去享受几天清静快乐的日子,忘记了命运与生活,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梦想,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去享受阳光与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假若给予我机会,那么我将会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生活。可在现实生活的面前,我却只能为着一个遥远的梦想去孤独、痛苦与悲伤。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我失去了青春。然而,我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只能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到理想的彼岸为止。
  
  尽管我一直微笑着,可我也常常哭泣,那是一种谁也看不见的泪水。我的灵魂什么时候停止过哭泣呢?有时候,我真希望可以听到有人给予我一句温暖的鼓励,给予我一些希望的掌声。然而,一直都没有,于是我就只有自己鼓励自己,自己给予自己掌声。我也没有得到过更多的赞美,也只有自己来赞美自己。甚至,我也自己理解自己。为了改变命运,为了实现梦想,我在看不到希望的路上,坚持着,渴望着。
  
  我常常都在想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可也常常想到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当我将自己与别人相比时,我就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因为我拥有了梦想,因为我在一步步地成为我自己。而我以外的更多人,却在一点点地失去他们自己。我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幸运,因为我不曾真正地失去过自己,我一直都在做着我自己的梦,想像着我自己的未来。我好像没有失去过什么,至少没有失去过自己。一个没有失去过自己的人,其实才是一个真正幸福的人。可如今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个人可以不失去自己呢?人们为追求成功,不得不失去那一个真实的自己。我所看到的许多人都在失去自己,他们的思想不是他们的思想,他们的行为也不是他们的行为,其实他们都是生活与命运的奴隶。他们的思想与意志都被生活与命运支配着。虽然我也在承受着命运的折磨,可至少我的思想与意志不曾为命运所臣服。我也一直生活得贫穷潦倒,可我并没有失去自己的人生方向。我拥有梦想,我拥有生活的激情,我拥有坚强的意志力,我拥有一颗淡泊名利的心。我拥有的东西很多很多,并且这些东西也是最珍贵的,是金钱买不回来的生命品质。我其实很少有烦恼,只有生存与理想的事情让我感到有些忧虑。因为我花时间去做一份维持生存的工作,就少了许多的时间去做与梦想有关的事情,于是我才焦虑万分,渴望着快些实现自己的文学梦,并且通过写作的方式维持自己的生活。我这个人对物质方面没有太多的欲望,所以也就不大渴望金钱、名利这些东西。然而,我又不得不说服自己去追求这些东西,因为只有拥有了金钱、名利与身份,我才可以生活得更加幸福快乐一些,我才可以有更多读书、思考的时间,也有更加充裕的写作时间。我甚至还有更多享受生活的机会。一个人,生活着,如果不能成为一个成功者,那么他就真的生活得不轻松。这一点,不用解释太多,人们都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当你成为一个成功者时,你才可以得到更多的尊敬与赞美,生活对你也会更加地公正公平。而一个失败者,却难以得到社会的理解与宽容。所以说,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加轻松快乐一些,我必须去追求成功,去成为一个被社会尊敬与赞美的人。社会往往都将机会给予成功者。成功,已是一种生存的必要。清静无为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所渴望的。可这样的愿望却不可能实现。
  
  我总是在重复表达自己,而愚蠢的我却把这些重复的表达当作了灵感。可我真正的想法并不愿意如此反反复复地唠叨着,我只想去表达自己的每一个思想每一份情感。我想寻找一些更加有趣的话题,不要总是去诉说孤独、痛苦与悲伤,更不要去讨论生活、命运与梦想,这些的话题谈论得太多,就变得非常地枯燥乏味了。我真不愿意人们这样误解我,可当我回忆自己这二十四年的生活时,却发现除了这些东西,我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表达的了。对于一个农民的生活,不用我太多的笔墨,人们就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农民工的生活,也不用我太多的笔墨,人们也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所以,对于这二十四年里的生活,我一点儿也不想说出其中任何的细节来,因为这所有的细节,都是人们可以想象得出来的。这二十四年里,想得最多的还是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在我还没有喜欢上文学的时候,我以为一定会通过上大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当我喜欢上文学,并且把文学当作了自己的生命理想时,我渴望通过文学创作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我必须承认,最初想要成为作家的动机一点也不崇高,仅仅是为了生存本身,为了金钱与名利。可不知道到了后来,成为一个作家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单纯,不再仅仅为了生存,为了金钱与名利,更多的是为了对知识与真理的渴望与追求,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与意义。
  
  我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虚荣的人。因为我常常想到人们对我赞美的目光,我以为当自己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时,人们一定会给予我一些赞美的。我甚至在想当有一天自己由一个农民变成一个作家时,所有认识我的人,一定会感到非常地惊讶,因为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的一种结果。一个农民摇身变成了一个有知识有身份的作家与诗人,难道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么?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在这时又会对我有什么样的想法呢?那些曾经鄙视过我的人,在这时又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那些曾经诽谤嘲笑过我的人,在这时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情?真的,我知道自己认识的人当中,一定有不喜欢我的人,也有鄙视过我的人,也有背后诽谤过我的人。可当我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后,这些曾经对自己有过错误想法的人,是否在这时候可以真正地理解与尊重我呢?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不完美,所以不可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心。那些曾经轻视过我的人不一定真的对我怀有敌意,那些鄙视过我的人也未必想要加害于我,那些背后诽谤过我的人,也不一定是想要致我于死地。所有不喜欢我的人,仅仅是怀疑与厌恶我身上的某些他们不可以接受的品质罢了。我是一个有着非常多缺点的人,人们不喜欢我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获得所有人理解与宽容。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成为了一个作家,那么我并不希望人们给予我更多的赞美,我仅仅希望人们可以给予更多一些的理解与宽容。在我是一个农民与农民工的时候,我没有把自己与任何人分离开来,当我真的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我更加不可能与任何人分离开来。我不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农民与农民工而认为自己的尊严与人格比别人矮了一截,当我真的成为一个作家时,我更加不可能认为自己的尊严与人格比别人的更加高尚。是的,我愿意去理解与宽容任何一个人,却也更加愿意自己可以得到任何一个人的理解与宽容。
  
  我只想成为我想成为的人,只想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只想拥有我想拥有的人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着许多的优点,也有着许多的缺点。我也肯定犯过不少的错误,也说过不少不应该说的话,也肯定得罪过一些人。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于所有鄙视、诽谤过我的人,我没有一点的怨恨。哪怕在事情发生的当时,我会因此而感到气愤,甚至也想到要成就一番事业来为自己争一口气。可在事后,我不会对去报复这些人,真的,我从来不去做这样的事情,并且也非常地厌恶任何报复的行为。假如,我们要去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么也一定要允许被自己伤害的人来报复自己。真的,一个多么聪明的人,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傻事来,或许会无意伤害到了别人。在我被别人伤害的时候,也会想起被自己无意伤害过的人。想到这里,我就没有了恨一个人的勇气,因为我也不希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来恨自己。在生活中,我真的没有勇气去厌恶任何一个人身上的某些恶劣的品质,因为在别人的身上,我常常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缺点。我怎么可能去厌恶一个人呢?我不想成为一个被厌恶的人,所以总没有勇气去厌恶任何一个人。人们可以嘲笑我这种极为谨慎的性格,可是,我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极不完美的人,所以就失去了批评别人的资格。我一点也不愿意记住别人身上的缺点,我反而喜欢去赞美别人身上的每一个优点。我这样做,完全是出于这样的一种心理:但愿人们可以看得见我身上的每一个优点,却忽视了我身上的每一个缺点。
  
  (十二)
  
  在这一章里,我只想谈论幸福与快乐的话题。
  
  我拥有过幸福与快乐。在这二十四年的生活里,其实也是我最为幸福快乐的时候。虽然,我也是真正的经历了痛苦与悲伤。可对于我在这二十四年的生活里所获得的知识与经验,我感到无比地幸福与快乐。尽管有时候,我也会撒一些没有任何恶意的小谎言,可我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向任何人撒谎。如果,我真的感受到了幸福与快乐,那么我一定会如实地坦白,如果我真的感受到了痛苦与悲伤,我也一定会如实地坦白。
  
  对于未来与前途,我最坏的打算也是过一辈子贫穷潦倒的日子。可尽管如此,我也肯定会走一条文学的路。凡是想要成为一个作家的人,他都应该有做一个穷人的心理准备。既然坚定了要走一条这样的路,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最坏的结果呢?可在我想到未来与前途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往光明的方向想像。我想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作家与诗人,也一定会过上一种读书、思考与写作的自由又简单的生活。在我的想象里,我从来不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也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家庭主妇,更加不可能去走一条农村妇女的路,我的理智不允许自己去忍受这样的一种命运。真的,我一直都有着我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我只想去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只希望去过一种自由的生活,只愿意去做我自己,而不是过分地奢望金钱、地位、名利与成功。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其实也质疑自己这样的一种人生价值观的正确性。可后来却发现自己的价值观是正确的。
  
  应该说,我比别人少走了一些弯路。虽然,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孤独、彷徨、痛苦与悲伤,可这都是因为自己的思维方式与自己所生活的这个社会的人们的思维方式有着非常大的差距。我身边的人告诉我,金钱、地位、名利与荣誉比理想更加地重要,生活与命运对一个人的作用力远远大于梦想对一个人的激励。我孤独、彷徨、痛苦与悲伤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的思维方式与现实生活与命运有着分歧点。而我又能必须去选择坚持自己还是顺从生活与命运。矛盾因此就激发了。我彷徨在理想与生活之间,彷徨在自己与命运之间。一场剧烈的思想大风暴的过程就是这样产生的。书本告诉我的知识与生活告诉我的知识都不相一致,假如我要坚持书本里的知识,那么我必须要为此忍受更多的孤独与痛苦,而服从生活与命运本身,我可能会生活得更加平静快乐一些。或许,我可以接受一种农村妇女的人生与命运,我也愿意成为生活与命运的奴隶。然而,我却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也不可能去接受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我从文学书籍里得到了教科书上没有的东西,我从生活与命运中也得到了与书本无关的知识与经验。
  
  我没有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的条件。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是一个农民工,我是一个被贫穷占去生命四分之三的时间的穷人。可是,我还是用那剩下的四分之一的时间去做一个遥远的文学梦。一个有梦想的人,一定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人,一个拥有梦想的农民更加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人。中国有十多亿的农民,可像我这样的一个有着远大的人生理想的农民,恐怕并不多。我除了拥有梦想之外,我还有着享受孤独的习惯,我也还保持着读书与思考的习惯。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农民,是一个非常狂妄又了不起的农民。真的,任何人都不应该否认这一点。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农民都可以如我这样狂妄这样勇敢。我绝对是一个幸福的人,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失去过自己。这人生的每一个十字路口上,我都怀疑与徘徊过,可最后也还是去走一条我自己的路。这二十四年里,我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却也一直幸福与快乐着。在这一个人的世界里,我慢慢地成为自己,而不是失去自己。我没有患上抑郁症,我的精神与人格也没有发生分裂。我的心理非常地健康,我的性格也非常地随和温厚,我的智商与情商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毛病,我的心理素质也出其地好。在这二十四年里,我没有任何倾诉的对象,也没有任何宣泄情感的方式。在这一个人的世界里,后来出现了文学。于是文学就成为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动力与希望。我阅读文学、思考文学、追求文学;我去生活,也去思考生活;我忍受命运,也去思考命运;我想像未来,也去思想未来。这似乎是一种生命蜕化的过程。而我却在这样的一种蜕化的过程中不断地成长,也在这一种生命蜕化的过程中体会到所有的生命情感。
  
  我的理智一直告诉自己:我是一个非常幸福快乐的人,因为我拥有了一个人所应该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除了金钱、地位、名利与成功之外,其它的,我似乎都拥有了。真的,除了我还没有成为一个成功者外,我已经体验过一种叫生活与命运的东西,而生活与命运本身会给人带来一切的东西:思想与情感。我可以从自己身上找到无数个理由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幸福者,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证明自己是一个不幸者。生活了二十四年,我没有太丰富的社会经验,也没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与判断力,也没有超乎常人的智慧。我就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我没有读透人生与命运,也没有完全地理解我所生活的这个社会,我所不懂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甚至也没有理解“人性”之间的一切内在的关系。然而,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我在慢慢地看清我自己,也慢慢地弄懂了自己的思想与情感。总之,我逐渐地认识我自己,接受我自己,并且正在努力地成为我自己。
  
  当我回忆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的生活时,心里是多么地平静又快乐。纵使我在这二十四年里忍受着孤独与悲伤,可这只是一种生命蜕化的过程。我也犯过一些错误,这都是一些小错误,是一些冲动的行为,因为这些错误都没有造成任何的悲剧结果,所以我原谅了自己的所有错误。我好像注定要成为一个幸福快乐的人,所以我这二十四年的生活与命运也是多么地特殊,都是为了未来的更加美好的人生而进行着。当一个人成为他自己时,这个社会对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支配地位。他不再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考验,也不会受到金钱、地位、名利与成功的诱惑,也不会因为生活与命运本身而忧虑;总之,在他的心中有着一种生存原则,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生存原则,是一种维持与所有事物之间的平衡关系。我知道,我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我仅仅是我自己,不高于任何事物出不低于任何的事物,不受任何外部力量的支配,也不要去支配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
  
  我知道,当我成为我自己时,我一定会失去了对幸福与快乐的思考能力。一个得到永恒幸福与快乐的人,其实也忘记了幸福与快乐本身。生活与生命的意义在这时也会消失在他的心中。在如今,我还没有成为我自己,因为我还如此明显地感受到命运的存在,也感受到孤独与痛苦的存在,可是,我却看到了自己在慢慢地蜕变成我自己。或许,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为成为自己而努力,可正因为这样,我也将一直生活希望之中,我所看到的是一轮冉冉向上的太阳。做一个一直生活在希望之中的人,就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人。一个聪明的人,永远都不会去寻找幸福与快乐的秘诀,而是去想象幸福与快乐。我可以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人,却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智者。假若,有一天我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智者,那么我就永远失去了成为智者的资格。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命运,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个人间女子的事实。在人们的思维里,一个女子不应该拥有更加深沉的智慧,也不应该试图想要成为一个思想家与哲学家。其实,我完全赞同这样的观点。所以我也不曾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思想家与哲学家。可是,人们还是非常愿意接受女性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作家与诗人,比一个思想家、哲学家显得更加感性一些。人们会认为,一个与诗有着关系的女子必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因为诗会让一个女子的美表现得更加地完美。而一个与思想家、哲学家有着关系的女子却是一个非常枯燥乏味的人,这一种枯燥乏味会让一个女子失去了女性本身所有的美。可是我梦想去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的时候,并没有思考到这一种文学与女性美之间的那一种关系。女性,是一种美。真的,女性的美是多姿多彩的,外表的美反而是最肤浅的美,而思想与情感才是女性本身最深层次的美。一个有着丰富多彩的思想与情感的女性,哪怕她的外表非常地普通又平凡,她在人们的眼里也是非常地美丽的。一个女人如果想要得到真正的美丽,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拥有更加饱满的思想与情感。我是一个女性,所以我也渴望美,于是我就拼命地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着饱满的思想与情感的女子。我真正害怕的不是岁月把苍老写在我的额头上,而是害怕失去了自己的思想与情感。我喜欢文字,喜欢诗,本意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女性美,而是出于一种非常单纯的生命之爱。我愿意去生活,也不是因为生活赋予我的每一份思想与情感。我其实十分愿意成为一个美丽的女子,却又好像一直都无法成为一个美丽的女子。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思想与情感都还不够饱满。
  
  我的思绪不可以始终如一,它显得太好动了,总是左顾右盼,一直都不满足于它主人的愿望。本来,我在这一章只想谈幸福快乐的话题。可却谈了许多幸福快乐以外的东西。幸福是什么,快乐又是什么?问这些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幸福与快乐如果有了一个准确的定义,那么人们以后就再也不会会追问与幸福快乐有关的事情了。生活是什么?如果生活也成为一个定义,那么人们就失去了谈论生活的所有兴趣了。宇宙之神的真正高明之处在于,他不会给予这个世界一种固定的意义与价值,因为他非常地明白,假如人类轻而易举地理解了一切事物的奥秘,那么人类就失去了生存的全部意义。幸福快乐,是一个无止境的问号。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看到它的尽头,所以人们注定了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追逐它。
  
  对我而言,幸福就是拥有更多孤独的时间。我喜欢安静,喜欢孤独。理由是:在那一个孤独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非常真实的我,我也可以不去花费任何的心思去面对与处理任何一种关系。可是在眼下,我却不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孤独。在任何时候,我都仅仅愿意成为一个简单的人,我所渴望的也是一种简单自由的人生。我问过自己无数次:你为什么要去写作?难道仅仅为了生存,为了成功?其实,我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过一种简单自由的写作人生。与很多人相比,我真的是一个非常幸福快乐的人,可与我自己相比,我却还不够幸福,因为我还没有等到自己最渴望的那一种幸福。我不是缺乏生活的能力,也不是缺乏与人交流的能力,也不缺乏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只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愿意花更多心思去做这些事情。当我做这些事情时,我感到非常地疲惫,真的,我的性格其实很单纯很简单,所以根本就不愿意去面对任何一种复杂的关系。然而,我还必须去生活去面对一切的关系。任何一个人都必须有生存的能力有处理一切关系的能力,因为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也必须去生活去忍受命运去处理一切与自己有关的关系。
  
  过去的我,是一个幸运者,也是一个幸福快乐者。尽管在我承受着孤独、痛苦与悲伤时,我体会不到一种幸福与快乐的滋味。可当一切都成为了记忆的时候,我就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幸福与快乐。这已经过去了的生活,一定是最美好的,因为它再也不可以重复了。时光是不可以重复的,所以那流逝掉的时光都是最美好的时光。那过去,也是生命中最珍贵最美好的收藏。所以说,一个愿意去回忆往事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常幸福快乐的人,未来,我们看不见,可往事却是非常真实的,比未来更加地真实。当我们怀着一种平静的心情去回忆往事时,我们就活在一种最真实的人生里。人生无常,只有过去留在我们的记忆里,属于记忆的东西都是最真实的思想与情感。今天与明天尽管就在我们的面前,可我们还是无法去掌握所有的一切。倒是过去成为我们生命中唯一的财富。我喜欢去回忆过去,因为在我回忆过去的时候,我的心情总是非常地平静又快乐。而在想象未来时,心里反而有一些忧虑。
  
  当我用手去触摸阳光时,我的内心深处也得到了阳光的爱抚。当我用温和的目光去仰望蓝天时,我的内心深处也是一种与蓝天一样纯净的快乐。真正的幸福快乐,不是欲望得到了满足,而是我们的心中不再存在着欲望。金钱、地位、名利与成功仅仅只是欲望的结果,而不是幸福快乐的理由。当一个人的心中对这个世界不再存在着欲望时,那么他一定会抵达一种极限的幸福快乐。当我们的欲望得到了满足,我们所得到的只是一时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是很容易消失的。一种由于欲望本身所产生的幸福快乐是不真实的,只有当我们的心中不再存在任何的欲望时,我们才可以怀着一颗纯净的心去享受身边一切的事物。阳光、蓝天、河流、树木在这一刻都会变得非常地美好又真实。
  
  我在前面好像说过,假如给予我机会,那么我一定是一个非常擅长于享受生活的人。真的,我也许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生活,只是在眼下,我失去了享受生活的机会。我所生活的这一个社会是多么地现实又无奈,我只有放弃了去享受生活的机会,而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为自己的人生理想而奋斗。当我真正地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时,那么我就可以有多一些的时间去享受生活了。当别人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反而更加地清醒了:我不可能成为别人,而只能成为我自己。真的,我不羡慕任何一个人,也不期待成为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只愿意成为我自己,假如我不能成为我自己,那么我这一生都将非常地痛苦。人生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我自己,得到我所渴望的自由与快乐。为了这样的一个目标,我可以忍受漫长的孤独与悲伤。
  
  对于大多数的女子而言,爱情是她们精神的全部寄托。可对我而言,我自己才是我全部精神的寄托。这并不等于说,爱情在我心中失去了地位。我永远都不可能对爱情失去了欲望,我也不是在拒绝爱情,只是我一直在等待爱情。我永远都不可能去追求与争取爱情,而仅仅去渴望与等待。爱情也不可能成为我生命中全部的幸福与快乐,而仅仅是我生命中一个幸福快乐的理由。我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我渴望去享受生命的每一种情感,爱情仅仅是其中的一种情感。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爱情的滋味,尽管我曾经仰慕过某一个异性,可这一种仰慕与爱情无关,仅仅只是一种青春的冲动与欲望罢了。而所有享受过爱情的人都知道,爱情不仅仅是青春的冲动与欲望,在爱情当中,最重要的不是一种生理欲望,而是一种精神的欲望。精神高于一切,在爱情当中也是如此。假如一份爱情不能满足精神上的需求,那么这就不是爱情。所以说,爱情,不可以去追求与争取,只能去渴望与等待。不要说男人只追求肉欲的情爱,女人追求的是精神的情爱。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真正需要的都是精神上的爱情,至少,精神上的爱情才是人们所真正渴望的爱情。请记住:一个男人不可能爱上所有的女人,一个女人也不可能爱上所有的男人。一个人一生当中,或许只有那么一两次得到爱情的机会。真的,爱情是一种非常奇妙又美好的东西,一个男人一生当中不会爱上许多的女人,一个女人一生当中也不可能爱上许多的男人。一个男人也许会对许多的女人有过欲望,一个女人也会对许多的男人有过欲望,可这仅仅只是一种欲望,而不是一种高贵的爱情。爱情,是如此地美丽又高贵。如此美丽又高贵的情感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产生于一种生理的欲望呢?其实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精神之爱高于一切情欲之爱。只是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人屈从于一种情欲之爱,并且将一种情欲之爱当成了一种真正的爱情。我绝不相信,一个沉溺于情欲里的男人与女人会获得一种真正的幸福与快乐;我也绝对不相信,有人会觉得情欲之爱高于精神之爱。任何一个人,所渴望的都是一个灵魂伴侣,而不是一个性伴侣。正因为如此,一个男人才不可能对所有的女人都产生爱情,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对所有的男人都产生爱情。爱情是如此地高贵又美丽,所以你只能去渴望与等待,而不可以去追求与争取。不要去告诉别人,什么样的男子才可以成为你梦中的白马王子,什么样的姑娘才是你心中的白雪公主,其实,当你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时,那一个人就是你真正的王子与公主。而这一个王子与公主其实都没有完美的容貌,仅仅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与女人。
  
  爱情,是生命的一种享受,也是幸福人生的一种理由。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爱情是人生的一种最幸福愉快的享受。它高于亲情与友情本身。尤其对女性来说,爱情与家庭几乎就是生活的全部。幸福快乐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爱情与家庭是幸福快乐的最重要的方式。
  
  与幸福快乐有关的话题到此为止吧。
  
  (十三)
  
  哪怕我没有恋爱的经验,我也有谈论爱情与性的勇气。真的,我个人并没有看过台湾名作家李敖的作品,可我却非常地钦佩他公开谈性的态度,我也没在过多的关注英国作家劳伦斯的作品,可我也非常地欣赏他谈论性的开放态度。本来,这是人人都关注的事情,也是人人都想去谈的事情,可因为一种道德伦理观念的障碍,就失去了谈论它的勇气。事实上,在我们谈论这些敏感话题时,仅仅是讨论问题本身,而不是因为自身的道德出现了问题。我们去谈论爱情与性,完全是因为内心深处对这些东西的渴望,这本身与道德没有任何的关联。我们明明对这些话题有着非常深切的渴望,可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去谈论呢?弗洛伊德对人的性心理的有着非常深刻的分析研究。我们能因此判定他个人的道德行为么?其实,对于一些敏感性的话题,人们不应该失去谈论它的勇气。谈性,不等于是纵欲。谈情说爱,不等于风流。学校里给中学生开设性课堂,只是为了让中学生正确地对待“性”。一种东西,你越是控制着自己不去谈它也不去想,那么它在你的心中反而更加地诡异,对你的诱惑力就更加地强烈,如此你反而容易对这种东西失去了理智与控制力。
  
  如今,我看到身边的人的性思想已经非常地开放。人们已经习惯了“纵性”。也许这些在纵性的人认为,他们在享受“性”给自身带来的快感。否则,他们又为什么喜欢留恋“一夜情”的刺激与欢乐。一对成年男女认识了才几天,就情不自禁地发生“性”关系。一个男人同时周旋于几个女子之间,也不觉得疲倦。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人们的生命价值观其实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人们不再谈人生,也不再谈理想,而是去谈金钱,谈生存的投机取巧,谈享乐,谈色欲。“二奶”是一种正常的现象。有一些城市,甚至出现了好几个“二奶村”。仿佛,纵情已经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似的,纵情的人不会因此而感到惭愧,而旁观者也不会对这些纵情者有什么厌恶之感。反正人们已经认同了这样的一种现象,从心理与行动上都接受了这样的一种社会现象。男人去玩女人,女人也去玩男人。人们在纵情又纵性。可却从心理上认为这是在享受生活享受情爱之乐。在纵情纵欲这方面,许多参与者都已经不受道德的束缚与指责了。人们理所当然去做这些事情,没有一点的惭愧之情。一个男人拥有的漂亮情妇越多,他就会觉得自己更有面子:没有钱与权力,可以拥有这么多的女人么?这些男人,几乎认为玩女人是一种财富与权力的象征。然而,这些纵情纵性的人,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们是否生活得非常地幸福快乐,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虚度人生。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因为我所看到的是一个人性关系越来越错乱复杂的社会。不少漂亮女人因为害怕面对巨大的工作压力,而甘心情愿地成为有钱男人的玩物。而且,一些有钱的女人也开始玩男人了。我感觉自己所在的社会,就像莫泊桑作品在《漂亮朋友》里所描述的那个社会差不多,起码有着许多相同之处。当我去思考自己所在的这个社会时,我就理所当然地想起了一些著名的文学作品,如德莱塞的《嘉利妹妹》与《娜娜》、福拜楼的《包法利夫人》、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小仲马的《茶花女》。好像如今的中国人有好多地方都与这些作品的某些地方非常地相似。我有时非常地担忧,中国是否有一天会重复西方社会十八九世纪的那一种社会风气。这个社会本身,好像一直在向前进,经济也一直在飞快地发展,可中国人的精神与社会价值观也是变得越来越文明高尚么?中国人的心理素质也变得越来越好么?中国人的精神状况也变得越来越健康高尚么?如果我们中国的经济在向前走,可精神却往后退,那么从整体上而言,中国到底在前进,还是后退。当一个国家的人们,不再愿意去谈论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也不再愿意去谈论理想与抱负,也不再愿意去崇拜与追求文学,也不再去谈平等与人格,也不再去谈历史与未来,那么这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有时候,我会以为自己在杞人忧天,因为中国人的精神状况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得如此糟糕。可当一次次地问自己:你所生活的这个社会的人们处于一个种什么样的精神状况时。我又会看到中国人正在一点点地失去某些非常重要的精神品质,正在失去一种极为可贵的生命品质。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完全地迷路了。因为我看不清自己所生活的这个社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好像迷路的只是我自己,而不是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可是,我好像一直都朝着正确的方向行走。可难道要我相信自己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在失去他们自己么?我宁愿相信,我在失去我自己,我才是真正的迷路者。有时候,我这样告诉自己:所有人都在失去自己,而你却不应该去成为你自己,所有人都尽可能地选择一条最便利的路走,你就不应该去走一条坎坷的路,所有人都不去谈理想,你也不应该谈理想,所有人都不喜欢孤独,你也不应该去喜欢孤独,所有人都做金钱与权力的奴隶,你也应该做金钱与权力的奴隶。当然,我在这里所说的“所有人”并不是全部的中国人,而是所有愿意成为生活与命运的奴隶的人。尽管我不愿意相信,我的身边还是有许多这样的人。我常常怀疑我自己,因为我觉得人们都以为我的思维方式是一种错误的思维方式,而他们的才是正确的。我才是一个思想与情感都非常空虚的人,而他们的生活才过得非常地多姿多彩。在这些自我怀疑的时刻,我有一种迷路的感觉。因为我发现,自己所走的这一条路,是大多数人轻视的一条路,也是大多数人感到惭愧的一条路。
  
  我也没有勇气去评价中国当代文学事业是进步了,还是在走滑坡路。真的,我除了骂自己浅薄无知以外,就再也不敢去挑剔中国当代的文学事业。可从心里,我总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中国当代的文学事业缺乏了一种精神与品质。文学好像成为了一种娱乐的方式,而不是一种高雅的精神享受。当我去阅读中国当代的一些文学作品时,心里似乎失去了一种感动。曾经我去阅读一些名作家的文学作品时,我的情绪很轻易的就受到感染了,可如今,我对中国当代的一些文学作品失去了阅读的欲望。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去了解中国当代的文学作品,而是我无法从这些作品当中感受到一种精神与气质来,大部分的文学作品都缺少了一种人文精神,更缺少一种令人感动的东西。我没有去阅读过韩寒的作品,也没有阅读过几本张悦然的作品,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作品不好,事实上,我觉得自己都无法写出如此优秀的作品来,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从他们的作品中得到一种我所渴望得到的东西。可当我去阅读雨果与泰戈尔的作品时,我的心灵深处可以感受到一种力量,是一份感动,是一种精神与品质。我几乎很少去阅读当今时代的名作家的作品,并不是我不愿意去读,而是因为我无法从他们的作品里得到一种我所渴望的东西。相反,我还是习惯阅读外国的文学名著,因为我不可以从这些文学作品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好像我接触的作品,外国的更多一些,而中国的则少一些。可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想去读中国的文学作品,也渴望去了解更多的中国文学作品。只是,我好像很少有足够的耐心去将一本当代的中国文学作品从头至尾看一遍。其实中国也有着不少非常出色的文学作品,也有着不少非常了不起的文学大师。我还是更加倾向老一代名作家的作品,路遥、陈忠实、周国平都是我喜欢的作家。尽管我阅读他们的作品并不是很多,可我却可以从他们的作品中感受到一种精神与品质。在他们的作品中,我感受到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正是我所渴望的。
  
  如果真的要我说真话,那么我会说出自己的观点:中国的文学事业正在走向滑坡路,越来越趋向于商业化与娱乐化。文学,对一个社会的意义好像没有真正的发挥出来。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可我个人的观点就是这样。我常常希望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因为我希望中国的文学事业完全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样。我不是那种喜欢瞎说的人,所以我愿意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
  
  其实这几年来,我都有着非常强烈的写作欲望,只是这几年生活过得实在有些贫穷潦倒,所以就失去了许多的读书写作的时间。坦白而言,因为生活过得实在有些苦涩,所以我写作的动机也不可能非常地单纯,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写作可以成为自己的一种生存方式。因为这样,我好像觉得成功对自己也非常地必要。于是,我写作的动机就变得完全地自私化了,好像都是为了我自己,改变命运也改变生活。然而在心底里,我却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与诗人,如何写出真正优秀的艺术作品来。是的,在写作的动机上,我有着自私的一面,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我绝不是为了名利本身去写作。假如,我真的是为了名利而去写作,那么我这几年的生活算是白过了,我这些年所读过的文学书籍,也是白读了。真的,假如人们从头到尾看过我正在写的这本书,就可以明白,文学在我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重要地位,也会相信我之所以如此强烈地想要成为一名作家与诗人,完全是出于一种命运与生存所逼迫,当然也是出于内心深处的一种喜爱与渴望。
  
  这将近十年的时间,我实在生活得过于孤独过于苦涩了,我由恐惧孤独,到如今是享受孤独。对于孤独与苦难本身,我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我一点也不害怕去过一些贫穷潦倒的生活,只是害怕去忍受一种无作为的人生。我一点也不愿意去放弃自己的生命理想,也不愿意成为生活的奴隶。真的,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有意义一些罢了。我不追求名利与成功,我只想去过一种有意义的人生罢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哪怕从来都没有人理解过我,我也非常执著于自己的理想。当我去想象未来时,心里一定会这样告诉自己:你一定要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你必须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追求一种更加有意义的生活。总之,我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这个文学梦。尽管我仅仅是一个农民,也是一个农民工。可是,我不会因此而不敢去梦想不敢去追求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人生。我为什么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去读书与思考,去享受孤独,其实都是自己特殊的生存环境所决定的。在这个时候,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谈恋爱,更不是去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学习生存的技巧,而是我要依靠自己的坚强的意志力去靠近自己的理想彼岸。我这样的一个人,生存在这样的一种特殊的社会环境里,我其实什么都不可以做,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思想与情感的机会,更没有谈论理想的机会。我必须要去忍受孤独与悲伤,也必须要做一个沉默者。真的,当我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生活时,心里其实非常地平静,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在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之前,我只能如此艰难地生存着。我所生活的环境,也决定了自己的这一条追梦之路更加地漫长更加地艰难与痛苦。
  
  我非常清楚,在未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之前,我在人们的眼里,只能是一个农民的角色,一个农民工的角色,一个穷人的角色,一个失败者的角色。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社会位置的人,这个社会也不可能给予我更多的公正公平的竞争机会。有时候,我真的被生活与命运逼迫得有些无可奈何了,因为我根本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在我面前,我完全没有机会去选择一种更加便捷的通往理想彼岸的道路。如果我要走一条文学之路,那么我就必须要去承受一种刻骨铭心的孤独与悲伤。然而,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段求梦之路是如此地艰难又苦涩,所要忍受的孤独与悲伤又是如此地漫长。对于这二十四年的生活,除了我自己以外,就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所承受的是一种什么样孤独与痛苦,我完完全全是活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的世界里,至少从思想与情感上,我只活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的孤独世界里。在未遇上文学之前,我就已经生活在一个完全孤独的世界里了,后来喜欢上了文学,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更加地孤独更加地痛苦更加地悲伤了。这一个过程,整整是二十四年,或许还会是两个二十四年,可是我已经不愿意再去重复一次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同样的生活与思想,再去重复一次,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只希望自己将来的人生会过得比这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更加地有意义有价值。
  
  其实,不仅仅我在经历着一场剧烈的思想大风暴,所有人也都在经历着如此类似的思想大风暴。只是大多数的人在这场风暴中,迷失了那一个真正的自己。真的,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自己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彻头彻尾地成为了生活的奴隶。在命运的面前,他们再也没有了自己的想法与意志力。他们顺从命运本身,也甘心情愿地成为生活的奴隶。我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们有着大致相同的心路历程,只是我与大多数人的选择不一样,我不屈从于命运的力量,也竭力不做生活的奴隶。为了这一个选择的结果,我也因此去忍受了一种必然性的孤独与忧伤。以前,我一点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用肉眼看到的世界,于是我就只有怀疑与否定我自己。可事实上,我肉眼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是非常地真实的,它真的就是我看到的这个样子,我对这个世界的判断力其实是正确的。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罢了。在经过我不停地思考与总结自己无数次之后,我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在我的身边又生活着一些什么样的人。在今天,我其实不再怀疑与否定自己了。我不仅仅相信我自己的观察力与判断力,也相信我面前的这个社会,也相信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是这个社会的一种结果,也是我自己所选择的结果。我所有的一切都与这个社会有着密切的关联,可我又总是不停地去选择我自己。于是,我就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一种结果,也成为我自己所选择的结果。当我生活了二十四年之后,突然就意识到:我只能成为我自己,而不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我尽管也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可我不会自私到不顾虑任何人的利益。在任何时候,我宁愿受伤害的是我自己,而不是别人。真的,只要我的头脑仍然清醒,我就不可能有意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我不是一个善良得可以容忍一切罪恶的人,可我只要还有一些理智,我就不可能对任何人怀有邪恶之心。在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诚实的人。真的,我只愿意去做一个诚实的人。尽管在日常生活中,我尽量地让自己的言行举止都比较合情合理。可是,我还是会在这方面出现一些错误。我前面的路,只有一条:我必须去走这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路,因为除了去走这一条路,我就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如今,不是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我必须要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是我想成为我自己,而是必须要成为我自己。真的,不管这追梦之路有多么地遥远,我都只能去走这一条文学之路。现在的我,是过去的结果。二十四年的生活,诞生了我今天的一切思想与情感。假如没有这非常特殊的二十四年,我必定不可能是今天的这个样子。这将近十年的时间,我的睡眠质量都非常地差,常常失眠。尽管我并不愿意这样,可也还是必须要为着生活与命运本身而忧虑着。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加地舒适有规律一些,可还是忍不住去为了生活中的某些东西而忧虑,这就好像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要去承受命运一样,也必须要为生活本身而烦恼与忧伤着。好像很多年了,我都没有享受过一次心满意足的睡眠,甚至好多年了,我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忧伤。真的,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松懈过自己的神经,不是我不善于调整自己的心态,而是在这样的一种特殊的生存环境里,有一些东西是必然的。我只能去面对与承受。我很累,真的很累,可我只能去忍受着。因为在命运的面前,我只能如此。一个农民想要成为一名作家似乎真的就特别地困难,因为在这一路上,她必然要去面对更多的孤独与悲伤。
  
  (十三)
  
  好像我想要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我想说的也已经说了。往下,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我其实也没有任何的秘密了,因为这二十四年,就是这样子走过来的。是怎么地一回事,大家也都非常清楚了。哪怕是现在,我仍然还是以一个农民与农民工的身份生活着思想着也追求着奋斗着。这一种社会身份对我而言,真的就失去了作用。特别是在我专心致志地读书写作时,我会完全地忘记自己的真实命运,所以我就不会去想改变命运的事情。只要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我就真的不在乎一切了。可只要我走出自己的那一个孤独的世界时,我就时刻想着去改变命运,包括我在与家人朋友友好相处时。当我去工作与生活时,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与身边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思维方式,或许,我与大多数人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追求与目标。在热闹人群中,我反而更加容易陷入一种沉默的状态。因为我好像无法去成为任何一个人,而又不可能去向别人表达一个最真实的自己。所以我只能沉默。
  
  我常常会想到家人,特别是父母。真的,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为父母做些事情,至少让他们的晚年生活过得更加舒服一些。然而,在目前我竟然没有这样的能力。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加迫切地想要成功,想要发表作品。金钱,在这些时候对我真的非常地重要。可是,我却又想不到更好的赚钱方法。只能在写作上更加地发奋,希望写出一些优秀的作品。人们完全可以取笑我这样的一种创作动机。我看得见自己身上的缺点,我也知道自己在写作上有着什么样的缺点。真正的创作生涯还没有开始,下一部作品的创作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创作。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前面写的这两部作品,在写作风格上都显得过于简单了,没有任何的写作技巧,只是单一地直白。事实上,除了以这样的方式去写这两部作品外,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写作方式了。在创作过程中,好像都非常地顺利,并没有出现灵感断线的事情。其实,写这两部作品也不需要灵感,因为这大多数都是在说我自己。《孤独者的命运》不是说我自己,可写起来也不是特别的困难,因为在这一部作品中我只是在谈论一种关系罢了,个人与命运之间的关系。这一种关系,我根本也不需要去思考更多,因为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种关系,写起来也没有多大的难度。相反,下一部作品的难度会更高。可是,我也不会因此而放弃的。我想写作的事情更多一些,写作以外的,我反而很少去想。不是我不想放松,而是我的时间实在有些紧迫,我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去写作,读书与思考的时间也失去了。我舍不得去浪费时间,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浪费了。在现实命运的面前,我甚至失去了抱怨的机会,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时间。
  
  想想,并不是自己不理解自己身边的人,而是别人不理解我。毕竟我的思维方式与大多数人有着非常大的差距。真的,我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所以我也希望自己得到更多的人的理解。我写作,其实也是为了去表达我自己。我一直都渴望着被理解,我也渴望着去爱与被爱。只是在这样特殊的现实生活中,我只能忍受着某些东西。一个人需要的东西,我都需要。亲情、友情与爱情,是每一个人所渴望的,也是我所渴望的。智慧与生存能力,也是任何一个人想得到的,也是我想要得到的。对于那一个已经失去了的青春,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我必须去改变命运,并且只能通过写作的方式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了改变命运,我就必须去写作,我好像也必须去成功。虽然这所有的一切对自己个人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我还必须这样做。只有当我成为一个作家的时候,我才有得到人们理解的机会。只有我获得了成功,我才有机会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我每天都是这样想的,也努力去写作与思考。我不知道有哪一个追梦者比我过得更加地孤独又苦涩。大多数的追梦者,或许还有几个可以倾诉的朋友,至少他们可以找到一种方式去表达他们自己。而我,却失去了这样的一种机会。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偶尔会停下来,就直接躺在床上几分钟,眼睛实在有些累了,可又因为忧虑而睡不着,所以只能闭上几分钟,就又起来写。有时候,真的就很累,可因为心中还挂虑着写作的事情,所以也无法真正地睡过去,就只能干睡几分钟。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放下所有的一切,也包括读书、思考与写作本身,去美美地睡上一梦,去好好地享受大自然的优美景色,甚至是到海边去看一看,也要去大草原走一走。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在将来可以去享受一种自己一直想享受的简单自由的生活。我常常这样告诉自己,等到自己发表作品了,命运改变了,生活也变好了,也有了足够的钱与时间,我就会去每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去看最美丽的海,去看最美丽的大草原。这是我最想去两个地方,所以也常常这样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去看最美丽的大海,也一定要去看最美丽的大草原。一想到大海与草原,我整个人都会变得精神起来。在大自然的面前,我会是一个最贪玩的孩子,只是在如今,我失去了玩乐的时间,因此我也正在努力为自己寻找玩耍的时间。记得我已经说过许多次类似的话:假如给予我机会,那么我一定是那一个最会享受生活的人。我还没有脱去一个孩子贪玩的天性。
  
  海子这个天才诗人,写了很多的诗;顾城,这个天才诗人,也写了很多的诗。没有人可以知道这两位天才作家曾经忍受过的孤独与痛苦。可是我常常想,与他们相比,我是幸运者,还是不幸者?如果他们比我生活得更加地孤独悲伤,那么我就是幸运者。如果我比他们生活得更加地孤独悲伤,那么我就是一个不幸者。与他们相比,我有着太多的缺点,因为我不可能是一个天才,他们都比我聪明一百倍。可是,他们的孤独与悲伤似乎还比不上我,至少他们还可以得到许多人的理解。而我在那么漫长的二十多年里,不曾得到过任何人的理解与鼓励。我一直在坚持读书写作,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读者,也没有获得过任何的赞美与掌声。而他们,都拥有过这些东西。在顾城还未是一个诗人之前,他仍然有一个可以理解他的父亲,当他成为诗人后,理解他的人似乎就更多了。海子也是如此,虽然他仅仅活了二十五年,可在这二十五年里,他仍然得到了许多的东西。他的文学才华被无数人认可,他的思想与灵魂都得到了所有读者的理解与赞美。当然,人们也不可能完全地理解这两位天才诗人,可至少人们可理解他们身上的部分的思想与情感。而我,在这二十四年里,我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真的,我肯定比这两位天才诗人更加地孤独又痛苦。然而,我却也比他们更加地热爱生活热爱生命。我尽管不害怕死亡,却也不可能轻易的去选择这一条路。在我孤独又绝望的时候,我也很少想到死亡。因为我知道死亡永远不可能让我得到完全地解脱。这么多年来,其实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我在那一个完全孤独的世界里慢慢地蜕化与成长,我在一点点地变成我自己。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忍受这样的孤独与悲伤,大多数人都在逃避孤独,大多数人都体会不到孤独的好处。而我却在享受孤独,也体会到了孤独的所有好处。在现实生活中,我其实也还是一个非常受人欢迎的人,至少我可以处理好与每一个人的关系。认识我的人,大多数人都非常认同我身上的所有品质。我只是孤独,却一点也不孤僻,所以我并不缺乏生活与交际的能力。面对生活与命运,我已经非常地坦然又从容。
  
  我很少拿自己与别人相比。因为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人与人之间,是不应该进行比较的。所有的人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拥有自己的思想与理想。人,并不需要去超越任何人,仅仅需要去超越他自己本身。不要总是想着金钱、地位与名利,更不要不顾一切去追求这些东西。拥有这些东西,未必代表着成功;富裕的物质生活,未必代表着幸福与快乐。要多重视自己的幸福快乐的感受。金钱、地位、名利给予我们的快乐绝不会多于阳光与大自然给予我们的快乐。不要不相信,一个真正成功的人生,不是他拥有了些什么,而他是否收获了真正的快乐。一个人痛苦着,也可能快乐着,一个人孤独着,也可能快乐着。对于我,所有已经成为了过去的孤独与痛苦都是非常有意义的,所以我在忍受着孤独与痛苦时,也在快乐着。为了孤独与痛苦本身的意义而快乐着。因为我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孤独的意义,所以我一点也不愿意失去孤独,与生命相比,我宁愿失去的是生命,也不愿意失去孤独。
  
  我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除了令所有人羡慕的金钱、地位与名利外,我好像什么都不缺。我只看到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却从来没有看到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在我生活的时候,我在享受生活,在我孤独的时候,我在享受孤独。我似乎是在享受一种非常美丽的人生。我不是一个易于满足的人,却也不是一个非常贪心的人,我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我追求与渴望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一定不会因为生活与命运本身而感到痛苦与绝望。这么多年了,我所有的孤独与痛苦都仅仅是一场剧烈的思想大风暴所引起,而与命运本身没有多大的关联。真的,我身上有着某些让所有人都感动的品质,我相信人们是这样想的。在对待命运上,我真的显得非常地坦然又从容。在前面的二十四年里,没有人理解过我,可是我相信,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理解我并且也爱我。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难以忍受这样的生活与命运。真的,面对着这样的生活与命运,我常常感到力不从心,真的太累了。我是一个多么单纯的人,我不愿意像大多数人那样去生活,我也不愿意去面对这复杂的人际关系。我仅仅只愿意去成为一个单纯的自己,好像我永远都不可能去算计别人,哪怕我被伤害了,也不可能去报复伤害过自己的人。尽管我很多时候都表现得非常地坚强,可有时候,我也很容易受伤。真的,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我。我的个性实在太单纯了,哪怕我被欺骗了无数次,我还是无法去对别人有警惕之心。真的,我对别人很少有警惕之心,常常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人。在我身上,有许多生命品质是无法改变的。真的,我这一生都只能成为一个单纯的人,我不愿意去介入任何的一种关系之中,也不愿意去做任何违背自己的良心的事情。当我犯了错误时,我不会去逃避,也不可能想办法去推脱关系。可是,这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却告诉我,这样的一个单纯的人,往往很难适应这个现实的社会。毕竟这个社会本身,有着太多的潜规则,也有着太多的斗争。而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愿意去竞争,我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的利益,也不可能对别人比对自己更加地自私。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愿意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承受处罚,我也愿意为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我对自己非常地狠心,可对别人却狠下不心来。
  
  真的,我似乎只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否则我成不了任何一种类型的人。虽然有些时候,我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可我还是会告诉自己:你一定要坚持你的梦想,因为除了这一个梦想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可能成为一个企业家,一个职业白领。我是一个多么单纯的人,复杂一点的关系都会让我感到头疼。对呀,除了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外,我再也不可能成为任何一种类型的人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路,可属于我只有一条,除了这一条路外,我再也没有其他的路了。
  
  写到这里,我顿然没有了写作的灵感。真的,我感觉自己又在向人们诉苦了。我多么不愿意向人们诉苦,一点也不愿意,所以我写不下去了。然而,我又必须强迫自己写下去,我是一定要把这本书写完的,也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生命理想,我也一定要成为我自己。总之,我必须去努力去为理想而奋斗。虽然,我对成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我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做一个成功者。是的,我会是一个成功者,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作家与诗人,也会成为我自己。我看到了一个未来的自己。
  
  我不应该继续去承受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这样的一种生活只会带给我更多的孤独与悲伤,这样的一种命运只会让我虚度我宝贵的生命。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拿起勇气来去摆脱这样的一种生活。我应该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写作上面,我也应该读更多的书,也去思考。再也不要去忍受这样的一种苦难式的命运了。走出来吧,去读书,去思考,去写作,去成为我自己。
  
  真不好意思,我又忍不住诉苦了。这些年来生活得实在有些苦涩,从来都没有一个倾诉的对象。然而,我也仅仅只是一个人,所以也有去倾诉的欲望。对呀,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快些逃离如今这一种生活。真真正正地走上一条文学的道路。我已经盼望了将近十年了,我不能不忧虑啊,因为我真的非常地害怕自己这一辈子都去忍受这样的一种命运。我一点也不愿意去承受这样的一种生活,太孤独太苦涩了,我渴望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与爱。我好像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地享受阳光享受大自然的优美风景了。为了写作,我甚至也没有时间去读书与思考。我多么愿意放松一下自己,然而,我真的可以么?已经好多年了,我都没有勇气去放松自己,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或许吧,当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过上了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那么我一定会让自己停下来歇一歇,好好地歇一歇。但愿自己可以快一点过上一种完全清静无为的生活。脱离了梦想,书籍、思考与写作,仅仅去享受一种快乐又自由的生活。
  
  真的,我已经够疯狂的了,从开始,我就一直在说文学,一直不停地说,好像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心中怀有一个文学梦似的,我在炫耀我自己么,我在赞美我自己么,我在为自己鼓掌么?是的,我真的是在炫耀自己身上的一些美好的生命品质,我也在赞美我自己,也在为自己鼓掌。可这有什么错吗?别人不愿意给予我理解与掌声,那么我就自己给自己这些东西;没有人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就自己相信自己;凡是我不能从别人身上得到的东西,我都会自己给予我自己。在这一点上,我不愿意委屈自己。我是一个多么狂妄自大的人,可狂妄自大也都是为我自己,而不是对自己以外的人狂妄自大。我对自己非常地自私,可对别人却很少自私;我对自己非常地苛刻,可对别人从来都不苛刻;我很多时候都不肯原谅自己的错误,却往往可以原谅别人的错误。我说我自己,我思考我自己,我研究我自己,虽然有时候,我也想到自己以外的许多事情,可我却不敢过多地去评价自己以外的一切事物。我好像是非常地重视我自己,那是因为,我把自己说得多好与多坏,都损害不了别人的利益,而是损害我自己的利益而已。真的,我有勇气来批评我自己,却没有更大的勇气去批评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我可以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我必须要把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当作一回事。我可以无情地嘲讽我自己,却不敢轻易地嘲讽其他人。在为人处事的方面,我往往把别人看得比我自己更加地重要,至少我比尊重自己更加尊重别人,我比宽容自己更加宽容别人。
  
  我知道在不少人的眼里,我扮演着一个好人的角色。可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因为我有很多时候,都不能给予别人更多一些爱与宽容。对于所有认识我的人而言,其实表现得非常地冷漠又无情。真的,在所有人的面前,我把自己完全地隐藏了起来。可是,我一点也不愿意这样。可我又不得不收藏起自己几乎大部分的思想与情感。我在这样做的时候,也感到非常地孤独又忧伤。可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我把自己收藏起来,反而可以与大伙儿相处更加地快乐。假若我将自己完全地赤裸在人们的面前,那么我反而会成为大伙儿的笑柄。
  
  (十五)
  
  对于我自己,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我已经不愿意继续说我自己了,还是说点其他的事情吧。
  
  在我决定了要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的时候,我作了最坏的打算,却也做了一个最好的打算。我想象自己不仅真的成为了一个作家,并且也得到了所有人的理解与尊重。通过写作,我赚了足够的钱,维持了自己与家人的一种稳定的生活。当我安置好家人的生活后,我也许会去流浪。真的,我喜欢到每一个地方去流浪,去感受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国家的民俗风情,我希望自己可以走遍世界的每一个地方。很多年前,我就有这种想法了。我曾这样计划自己的人生,四十岁以前,努力地写作,努力地赚钱,四十岁以后,就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国家去流浪。我可能会用二十年的时间去过一种流浪的生活,当我六十岁以后,我也许会出家过一种完全清静无为的生活。真的,我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想的。二十年为一个阶段,用二十年的时间去读书、思考与写作,用二十年的时间去流浪,余生则过一种完全清静无为的生活。这是我所能想象得到的最美好的一种人生。
  
  有时候想,我是不是把尘俗间的一切事情都看得很淡了,对尘世的一切,都失去了欲望。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对尘世间的事物失去了全部的欲望与爱呢?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只愿意成为自己的人往往会把自己的幸福快乐感放在了第一位。真的,我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过得越简单就越快乐。简单的生活,会让人感受到更多的自由与快乐。是的,我只想去过一种完全清静无为的简单生活。如果可以选择,那么我不会选择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我也不愿意去读书与思考,更不会去写作。可面对着命运,我却不得不去选择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特别是过了二十四岁,我更加地迫切要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因为只有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我才可以更加充分地利用好自己的时间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虽然说,我是一个农民,也是一个穷人,我也不惧怕这样的一种命运,可我还是必须去摆脱这一种命运。因为我要不断地超越我自己,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我反而变得更加地沉默了。其实,沉默是一个人成熟的一种表现。当你去回忆过去时,你肯定会发现自己在过去犯了不少的错误,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说了不少不应该说的话。一个人如果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认识到了她自己身上的缺点,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比以前成熟稳重了。我好像也是这种情况,因为我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地无知。我很容易发现别人的优点,却也很容易发现自己的缺点。我甚至不敢拿别人与自己相比,因为我会因此发现自己的许多缺点。当我去观察别人时,就会发现别人比自己有思想,别人比自己聪明,别人比自己更加地灵活又敏捷。与之相比,我自己就没有任何的优点了。在这种自己不如别人的时候,我对自己的未来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我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是非常地荒诞的,我以为自己不可能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
  
  真的,这些年来,我的思想其实非常地矛盾。有时候非常地自信,有时候却非常地失落。当我去读书写作的时候,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可当我因为命运本身而不可以自由地去读书写作时,我又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焦虑。我其实非常渴望被理解,却总是发现身边的人与自己有着差距,无论如何,我的思想都不可能与别人的走到一起。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向别人交出我自己,而是我失去了这样的一种机会。沉默,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无法诉说,也不可能有诉说的对象。我所生存的环境,我所必须面对的社会命运,我所生活着这个社会决定了我只能沉默。与其说我选择了孤独与沉默,不如说我只能去选择孤独与沉默。我有过无数个不眠之夜,可这所有的一切对别人都只是一个秘密。对于我身边的人而言,我其实就是一个秘密。因为没有人真正理解过我的思想。我是一个真正的孤独者,在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来评价自己的。虽然我知道,生活中的大多数人都害怕与逃避孤独,可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孤独的那一份眷恋。我离不开孤独,尽管我也知道孤独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痛苦与悲伤,可我还是害怕自己失去孤独。我只承认自己是一个孤独者,却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一个思想者。人们总是习惯将孤独者与思想者联系在一起,可我真的不是一个思想者。如果我可以称得上思想者,那么全世界的人都是思想者。真的,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我聪明比我有思想,我常常都把他们当作自己的老师。因为我身上的大多数知识都是从他们的身上学习来的。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与其他人在思想与情感上有着一定的差距,可我与所有人之间还是一种非常密切的关系。我一直受着所有人的影响与熏陶。我身上的所有品质都是一种环境的结果。我的父母,我的亲人给予了我很大的影响,我的每一个同学、老师与朋友都给予了不少的影响,甚至是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对我产生了影响。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环境的必然后果。
  
  在二十四岁以后,我的思想少了很多的摆动。真的,我变得更加地从容而淡定了。虽然,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可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我也还没有战胜命运的力量,可至少我没有屈服于命运的力量。我也没有真正地成为我自己,可我至少没有迷失自己。其实,这许多年来,我生活得非常地累。因为我失去了被理解的机会,所以只能去忍受更多的孤独与悲伤。我的思想与灵魂,在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处于一种完全封闭的状态,所有欲望的能量都被压抑着,很多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疯子。因为当一个人的思想长时间地处于一种完全孤独的状态里,她的精神很容易出现问题。我想,一定是上帝在拖着我的双脚,否则我已经成为一个失去了思想的疯子或傻子。这一场思想的大飓风几乎让我掉进一个地狱的世界里。多么地惊险!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梦,可这却又不是梦。
  
  我可以欺骗别人,却是不可以欺骗我自己。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抬高我自己。真的,我不可能把自己与别人完全地分离开来。在我身上,有着一个人所应该拥有的每一样品质。我仅仅只是一个与所有人都一样的人,有着与别人大致相同的欲望与本能,也有着与别人大致相同的优点与缺点。我不完美,一点也不完美。一个真实的人都是不完美的人。在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真实的人,却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不会否认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缺点,我也不会否认自己所犯过的每一个错误。真的,我只想让人们认识一个真实的我,所以我也不可能隐瞒自己的缺点与过失。从写这一本书的开始到现在,我都在解剖我自己。真的,我将自己完全地解剖开来,将一个最真实的自己解剖开来。虽然我在一直不停地说自己,可却很少去讲述细节的东西。比如我承认自己的所犯过的所有错误,却是从来没有具体地谈论其中的细节过程。我承认自己身上的所有缺点,也没有具体地去一一地讲述自己的缺点。事实上,我也没有必要去一一细说,人们用想象力就可以想象得出我身上有哪些缺点,犯过一些什么样的错误。因为我身上所拥有的缺点,也是许多人所拥有的,我所犯过的错误也是许多人所犯过的。对我所犯过的每一个错误,我都不必去忏悔。真的,我尽管犯过错误,却不是那种执迷不悟的错误。我敢于承认,也敢于承担责任。我迷过路,却也懂得回头。真的,我不需要去向任何人忏悔。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宽容我自己犯过的错误,可我自己已经宽容了我自己。真的,对于我所犯过的每一个错误,我都是无意的,我不可能有意地去犯错误。不少人认为,女人都擅长于心计,而我却发现自己缺乏这样的一种技能。真的,我不可能对自己用心计,也不可能对别人用心计。虽然,我知道用心计的许多好处,却也总是不可以对别人用一点点的心计。人们认为,聪明的女人都应该擅长于心计,因为擅长于心计的女人,会更加容易的抵达她自己的目标。可是,我好像从来都不能说服自己去攻于心计。坦白说,如果我可以说服自己攻于心计,那么我也许会生活得更加好一些。
  
  我逐渐地意识到这样的一个事实,并不是我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我根本就只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不想成为一个攻于心计的人,也不是我不愿意与别人相较量,而是我不可能对任何人有算计之心,我也不可能与别人争夺一些东西。真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将任何人当作自己的竞争对象。我甚至没有憎恨一个人的能力。真的,我并不是在赞美我自己宽容的性格。当我受到伤害时,我肯定会非常地愤怒又伤心。可是我不会怨恨哪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也不可能对这些人有报复之心。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可能有意识地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有意识地憎恨任何一个人。我更加接近一个“好人”。可这样的一个“好人”,我并不是有意识地去做的。我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意识地去宽容去爱任何一个人。至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我而言已是一种本性,而不是一种选择的结果。我喜欢把别人当作自己的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我看到的是一个极为普通平凡的自己,我看到了别人的长处,却发现了自己的短处。我身上有许多的东西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了,对于未来,我好像也失去了选择的权力。因为我的性格与思维的方式已经决定了我的一生。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悲剧抑或喜剧。可我总是希望自己可以生活得更加幸福快乐一些。
  
  我就是我自己,我这二十四年的生活经历也是独一无二的。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与我有着完全相同的生活经历。这一场思想的大飓风,恐怕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经受得住。这是一场多么惊险的噩梦,好像进地狱里走过一趟似的。有时候,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变为一个疯子,一个在将二十年的时间里处于一种完全孤独的状态里,成为一个疯子反而是一种正常的结果。事至如今,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一个疯子或傻子,而且这样的事情好像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身上。不管我的性格是多么地忧郁,我也总会适时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在思想与情感上,我真的非常地孤,独。可尽管孤独,我也不可能因此失去了理智。在我记忆里,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对身旁的人不会怀有敌意,也不会去算计任何人,我甚至对任何东西都失去了占有的欲望。我并不企求成为一个成功者,仅仅希望生活得充实有意义一些罢了。在当前,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读书、思考与写作。至于能不能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我反而不十分地在意。我说过很多次,只有当我去面对命运与生活时,我才非常强烈地渴望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只有当我以一种农民与穷人的身份去生活在别人的视线之中时,我才非常强烈地渴望金钱、地位与成功。当只有我一个人时,我对所有的一切就失去了全部的欲望。我一点也不愿意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为自己争夺一些利益与好处,我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不懂得这人事关系之间的许多潜规则,假如我稍微有一些心计,那么我肯定可以利用自己的一些小聪明来让自己生活得更加地舒服一些。我知道自己如今的生活过得非常地贫穷潦倒,至少我是这样来评价自己眼前的生活的。然而,我似乎也不可能去过一种更加舒服惬意的生活了,因为我根本就放弃不了自己的那一个遥不可及的文学梦,我身上的许多生命品质也不可能有所变化。
  
  虽然,思考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习惯。可很多时候我却不愿意思考。我很烦恼自己的这一种习惯。常常想:要是我可以不思考该多好呀,那么我就会少了许多的烦恼。不要觉得我渴望成为一个思考者,也渴望成为一个孤独者。其实我一点也不愿意自己有一个理智的头脑。我只愿意成为一个普通的人。不要太聪明,不要太执著,不要过于真诚。生活得糊涂一些,反而是一种人生的境界。真的,我其实只愿意像大多数的普通人那样去生活着与爱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活得如此地孤独又忧伤,也不被任何人理解。虽然孤独本身也给予了我太多的快乐。可有时候,我还是想逃避孤独。因为我渴望被理解被所有人宽容与爱。真的,我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渴望被理解被宽容也被爱。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间女子,所以很多时候也渴望去享受爱情,像所有的女子那样去被一个男人爱着保护着。虽然说,在精神与人格上,我是一个多么独立的人,可有时候,我的情感与理智也会失去了平衡力,在这些时候,我会渴望一种外在的力量来成为自己暂时的支撑力量。或许吧,我还是脱离不了一个女人的本质。然而,我似乎又不可能在情感的问题上失去了理智。感情,可遇不可求。我只能等待着,却不会去过分地争取与追求。
  
  我这样的人很容易忧伤,又容易受到伤害。别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伤害我的心。不过,哪怕我真的伤透了心,也不可能真正去恨一个人。或许吧,我不愿意带着仇恨去生活,因为那样会更加地痛苦。回顾这许多年,好像自己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性格一直都是如此地单纯又忧伤。因为这孤独的性格,所以我其实也有着非常冷酷的一面。我不仅不喜欢对别人过分地热情,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过分地热情。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我希望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过分地热情与迁就,关系清澈透明,相互尊重与理解。我并不害怕别人知道我更多的秘密,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我沉默的性格一点也不喜欢向别人表达自己,因为尊重别人的缘由,我也不会过多的打听别人的事情。尊重与理解都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我不仅不擅长表达自己,也不大情愿去表达自己。因为我找不出更多的理由去表达自己。如果是为了获得别人的尊重与理解而去过分地表达自己,那么我会觉得自己很虚伪。因为我是有目的地去表达自己,而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应该受到别人的尊重与理解而去表达自己。
  
  隔一段时间没有去阅读,我会因此而焦虑;隔一段时间写不出东西来,我会为此而苦恼不已;隔一段时间写不出诗来,我也会因此而烦躁不安;隔一段时间没有享受孤独的机会,我会因此而感到痛苦与难受。真的,我好像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写诗了。真的很苦恼,好像自己从此都失去了写诗的灵感似的,我多么害怕自己再也写不出诗来,就像害怕自己不能成为一名诗人那样。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到公园里去走走了,多么苦恼的一件事情,我真害怕自己从此失去了享受大自然景色的欲望。我多么愿意花一些时间去公园里听一听鸟儿的歌唱,去捕捉一下四季的色彩。然而,我好像失去了享受大自然美好景色的权利。我不得不抓紧时间去写作,因为我如此强烈地想要成为一名作家与诗人,我多么地渴望去过一种自由简单的读书写作的生活,我多么希望自己以后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为了这些,我只能强迫自己去放弃一些眼前的享受机会。成功,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可我还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成功者。名利,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可我还是要去追求名利。金钱与地位,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可我还是要去争取这些东西。真的,如果我想要实现自己幸福与快乐的人生,那么我就一定要让自己拥有许多的东西。只有拥有了这些东西,我才可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所渴望享受的生活。假若我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农民,成为一个穷人,那么我完全可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享受生活的上面。虽然我没有足够的金钱去享受更高级的娱乐活动,可我还是可以经常到公园里去走走,也可以经常地走出家门去享受大自然的景色。甚至我也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去享受亲情、友情与爱情,我还可以趁着年轻去享受几年时尚潮流的生活。总之,我的生活应该比现在更加地多姿多彩。可如果我真的想要改变命运,去拥有一个更加自由快乐的将来,那么在最近的几年里,我就失去了享受生活的机会。甚至,我还必须去面对更加漫长的孤独与悲伤。为了一个更加自由快乐的未来,我必须要去放弃一些非常宝贵的东西。真的,我已经错失了自己的整个青春。因为在青春的时候,我没有真正地去拥有与享受过青春。
  
  这一部写给我自己的书:《写给二十四岁》也已经接受了尾声。本来也没有打算写得太多,似乎也没有太多想要表达的思想与情感。原本是不打算写这一本书的,如果说这也算自己的一部作品,那么这是意外的一份收获。我其实更迫切于写另外一部作品,我希望自己可以在文学上有所成就,不仅仅是为了名利,也不仅仅是为了成功,更多的是为了抵达一种艺术的巅峰。真的,我想攀登文学这一座艺术的巅峰。我明明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攀登与探索。我知道在这近几年里,我还必须去忍受更多的孤独与忧伤。因为写作本身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费脑筋。我不是一个文学天才,所以我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写出几部旷世名作来。事实上,我也不敢奢望自己可以写出好几部旷世名作来,我只希望自己写出的每一部作品可以给人带来一些真实的意义。我希望人们读我的作品,不仅仅是为了娱乐与打发时间,而是为了修心养性。真的,我写作,绝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与名利本身,更不可能是为了改变命运本身。我写作,更多的是为了一种神圣的生命理想。我不想谈高尚,更加不会刻意地谈论自己的高尚之处。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实事求是,是我的一种原则。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否定自己写作不是为了生存与成功。是的,我写作,为了很多东西。名利与成功、金钱与地位、生命理想与价值。我之所以追求名利与成功,追求金钱与地位,那是因为生存与命运本身,我追求生命的意义,那是因为一种生命的理想。我没有欺骗别人,也没有欺骗自己。在写作动机这一件事情上,我似乎没有说过谎话。
  
  总结我二十四年的生活,我无言。不是我不想表达自己的思想与情感。而是面对着这已经过去了的生活,我几乎没有多少的遗憾与失落。虽然,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我承受了太多的孤独与悲伤,可也得到了不少的东西。我反而为自己感到庆幸,因为我安然无恙地走过了这一段极其孤独又忧郁的岁月。如果说,我将来会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那么如果缺少这前面的二十四年,那么我不可能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如果说,我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成功者,那么如果缺少这前面的二十四年,我也不可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者。这二十四年,如我人生的一座必为可少的阶梯,不管我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都要通过这一条阶梯才能抵达最终的目标。其实,我二十四岁的脸容已有些苍老,与自己的年龄相比,我实在显得过于疲劳又苍老。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岁月要在我的容貌上留下痕迹,我有拒绝的理由么?我的眼神深处,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忧郁。我不否认这都是生活与命运本身赋予我的一份礼物。虽然说,我是一个内心非常干净的女子,可事实上也是一个经受了太多孤独与悲伤的女子。生活与命运已经在我的容貌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都已经成为了一位成熟的女性,而不再是一个天真烂漫女孩子,也不再是一个羞涩的姑娘了。在思想与情感上,我已经真正地成为一个女性了。所以,我更加接受一些孩子们亲切地叫我阿姨,而不是姐姐。他们虽然把我叫老了,可这只能说明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一个女性,而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了。每一个人都喜欢年轻,因为年轻代表着美丽,我其实也非常地愿意年轻,只是真的到了不再年轻的时候,我也只能坦然地承认自己已经苍老的事实。我非常诚恳地承认自己在容颜上,从来就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可在内在修养上,我却算得上一个美丽的女子。我是一个比较真实的女子,生活中有许多的女子都比不上我真实。我一点也不否认自己的缺点,也不会因为谦虚而掩饰自己的优点。
  
  我不可能是一个漂亮又妩媚的女子。因为我没有这样的资质。可是我并不十分在乎这些东西。对于女性的一些天性之美,我都没有过分地追求。事实上,我仅仅只愿意成为我自己,而不是一个极其漂亮又妩媚的非自己的“我”。有人说,女孩不漂亮,就难以拥有爱情。爱情好像就是漂亮女人的奢侈品,一个外表不漂亮妩媚的女人,似乎就缺少享受爱情的机会。如果以外表来作为爱情的进场券,那么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有这样一张爱情进场券。真的,我从来就不是漂亮妩媚的女子。然而,我仍然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至少我是这样子认为的。在我的观念里,美丽比漂亮妩媚的境界更高一些。美丽,是一种品质,漂亮,则是一件外衣。两者不可相为一谈。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个美丽的女子,而不是一个漂亮又妩媚的女子。
  
  (十六)
  
  我终究还是一个非常肤浅的女子。没有漂亮的脸蛋,没有聪明的脑袋,也没有更高的社会出身与背景。如我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是命运来选择我,而不是由我自己去决定命运。真的,当我想要改变命运时,却发现自已是多么地卑微多么地渺小,我不能依靠任何的外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也不可能通过读书上大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改变命运,却是不能通过任何的一种方式来改变命运。真的,我不可能嫁一个有钱的丈夫,也不可能仅仅通过自己的力量去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仿佛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让命运来支配着我所有的一切。命运给我拷上了一把非常沉重的锁,凭着我个人力量,却难以摆脱这一把坚固的枷锁。然而,我还是试图去挣脱,因为我渴望自由渴望幸福与快乐。生活与命运给予我的冲击力非常地大,远远大于书籍本身给予我启迪力量。生命中最重要的品质,是命运所赋予的,而不是从书籍中获取的知识。
  
  有时候想,除了文学之外,我真的就没有任何前进的动力了。真的,我只愿意去过一种极其简单自由的生活。恰好,文学可以满足我的这个要求。真的,这许多年来,我考虑得更多的是如何去坚持走一条文学的道路,而不是去想通过一条什么的方式来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地富裕安足。我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去想爱情、婚姻与家庭,也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去想赚钱的点子。事实上,我非常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在坚持些什么,我想去冒险一次,去挑战自己一次。真的,我下定了决心要实现自己的文学梦。并且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抵达一种自己所渴望的生活。我不是不自量力,也不是痴心妄想,我没有失去理智,我要成为我自己,我要拥有一个有意义的精彩人生。我看到了自己的力量,也十分清醒着自己所面对的社会命运,所以也非常坦然去忍受了许多的孤独与悲伤。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埋怨命运,也没有权利去埋怨自己这么多年所忍受的孤独与悲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的。
  
  我已经决定了去走一条文学之路,也决定了去追求一种更加自由简单的人生。后面的路,其实也不比前面的路更好走,仍然要忍受许多的孤独与悲伤。真的,写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的生活经验不够丰富,我的学识不够丰富,我的智慧仍有缺失。真的,在我的身上仍然有着许多的缺点。假若我想在文学这一条路有所作为,那么我必须要去读更多的书,去作更多有意义有价值的思考,甚至去经历各种各样的生活。在前面的日子里,我为了生存本身而失去了太多的时间,在未来我再也不愿意失去自己宝贵的时间了。我应该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在读书与写作上面。真的,我只想去走一条这样的读书写作的路,而不愿意去走一条经商的创业之路,也不愿意去拥有一份非常体面的白领工作。我想趁着年轻的时候去拼搏一次,去真真正正地过一种极其自由简单的生活。除了生存的意义,我不需要去成为任何一种人,作家、诗人、思想者与成功者都不是我人生最终的追求。可是为了一种生存的理由,我就必须去成为一个成功者。真的,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了。这个世界,有无数条路,可属于我的只有一条文学之路。除了这一条路,我也不再愿意走其它的任何一条路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哪怕可以在这一条路上可以有所作为,也不可能因此就过上了一种无忧无虑的安宁生活。真的,写作不像做生意,利润才是最终的目的,写作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传承一种精神文化,是为了抵达某种更加高尚的艺术。“穷酸文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个事实,特别在这样的一个崇拜金钱、地位注重于物质享受的社会里,大多数人都不会真正喜欢与尊重文学。人们都以为这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没有人愿意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钻研它。我是一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如此地痴恋文学倒是一个少见的例子。喜欢文学,似乎是八十年代以前的人热衷于的事情。而八十年代后的人,已经不将文学当作一回事了,甚至是完全地忽略了。文学在人们的心中已经失去了地位。比尔。盖茨一、芭菲特成为了全世界人心目中的偶像。李嘉诚,牛根生、史可云成为了全中国人心目中的偶然。人们崇拜金钱多于崇拜艺术文学。人们疯狂地崇拜体坛明星与影视明星,却很少人去崇拜一个艺术家。从琼瑶的作品中走出来了许多的明星,人们对这些人的追捧绝对超过了对琼瑶的喜欢与热爱。张艺谋拍摄出了不少的好作品来,可章子怡似乎比张艺谋更加地受到人们的关注。在这个年代,人们对艺术家提不起更多的兴趣。反而对金钱、名利与成功有着更大的热情。
  
  我为什么会孤独,其实也是因为自己所生活的这个社会。我的思维方式与这个社会本身有着矛盾,所以我身上的许多思想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更多人的理解与尊重。不是我不愿意表达我自己,而是因为我生活在这个社会阻止我去表达我自己。在这样的一种社会环境里,我这样的一个人失去了表达的机会。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的错,真的,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任何的错误。至少,我喜欢与追求文学都没有错误,我渴望自由与快乐也没有错误。可为什么我却因为喜欢与追求文学而忍受了如此之多的孤独与痛苦呢?我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决定了我必然去忍受孤独与忧伤,我个人的命运与性格也决定了我去忍受一些必然的孤独与悲伤。或许,我个人是如此地崇拜莎士比亚、高尔基、福拜楼、莫泊桑这些大文学家们,可在我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崇拜这些大文学家们的人却非常地稀少。真的,我多么地渴望去研读这些大文学们所有的著作,我也愿意去阅读尼采与蒙田的哲学著作。真的,我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去阅读所有的文学大师们的著作。至少,我对文学、哲学与心理学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可是,我又一直不能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钻研这些方面的书籍,事实上,现实的命运也不允许我有这样的学习机会。如果说,我生在一个书香世家,那么我也许会有这样的机会。要么生活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里,我也有这样的一个学习机会。恰恰,我生活在一个农民的家庭里,虽然这样的一种生活经历比任何东西都更加地重要与有意义。可我也因此缺少了一个更好的读书学习的环境。真的,直到如今,我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肤浅无知的人,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渊博的知识,甚至我也没有足够的文学知识,更别说哲学方面的知识了。所以,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有着写作的能力,也不敢承认自己可以写出诗来。真的,我一点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因为我似乎缺乏了这样的一个成为作家与诗人的资格。毕竟,我没有足够的学习时间,也没有更好的物质基础。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想要改变命运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特别我还想通过走一条文学之路来改变命运,这显得更加地艰难了。无论在哪一方面,我都无依无靠。除了我之外,我再寻找不到任何的依靠了。我,一个人,孤独地走过了二十多年,真的很孤独也很痛苦。然而非常幸运的是,这过去的二十多年孤独与痛苦,在今天却成为了我生命中极为珍贵的一笔财富。
  
  在我的这一部书里,我没有提起任何一个我自己以外的人。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有许多的人对我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有几个人在我心目中也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这几个人都我的亲人,他们就是几个非常普通的人,可他们却对我有着非常大的启迪。对他们,我充满着深深的感激。只是,我还是不愿意在这里提起他们。虽然说,我生活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民之家,可相对而言,我所成长的家庭环境也还是有些特殊,真的,这样的一种家庭背景对我个人的影响也非常地大,我的性格很大程度地受到这种家庭背景的影响。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意在这里谈起我的家人我所成长的家庭背景。正是这样的一种有些特殊的家庭背景,让我从来没有想过去让自己去做好一辈子的农夫。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农民,可我的想象里,我的未来从不属于一个农民。在我写这一本书时,我的社会身份还是一个农民,一个农民工。可我知道,这一切并不能决定些什么。终有一天,我这一本书也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当人们得知写这一本书的作者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农民时,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从我的身上,他们又会想到些什么呢?人们会理解我么,会给予我尊重与赞美么?我希望人们可以尊重与理解我,甚至是给予我一些掌声与赞美。我不虚荣,可我也希望人们可以给予我一些真诚的掌声与赞美。
  
  假如我一直写作,那么这一本书肯定不是我最出色的作品,可一定是自我写照最真实的作品。写这一本书,我是多么地坦诚。没有任何的谎言与欺骗。我没有隐瞒自己任何的缺点,也没有掩饰自己任何的私欲。真的,我没有否认自己任何一个不高尚的欲望。我仅仅只是一个人,所以我不完美,肯定有着美好与丑陋的一面。这似乎也是所有人的共同性质。只是,我比大多数人都要坦诚,因为我承认与接受了一个真实的自己。我喜欢法国作家卢梭的作品《忏悔录》,虽然我没有完全地读完这一部作品,可我还是非常赞赏卢梭先生的那一种坦诚的性格。可是,我却又是害怕去面对他的那一种苦难又悲伤的命运。这位非常了不起的文学家与思想家,应该拥有更为幸福快乐的生活。而不应该一生都过得如此地孤独又痛苦。通过《忏悔录》,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真实的让-雅克-卢梭。当我们真正地认识了这位文学大师时,一点都不吃惊,因为我们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们自己的影子。是的,卢梭的身上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们每一个人所拥有的。他的优点与缺点都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的。其实,我之所以喜欢许多文学大师们的作品,也是因为我从他们的作品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真的,只要我们细心一点就会发现,生活中到处都是我们自己的影子。通过别人,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条变色龙。在不同的时间与环境里,我们所呈现出来的面目都不相同的。对着不同的人与事,我们也都有着不一样的观点与态度。我其实也是这样的一条变色龙。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面前,我肯定会有一些变化,不可能完全地真实。然而,这一种不真实却也无关紧要,没有损害自己与他人的任何利益。当我孤独时,我是另外一个人,当我走到人们的面前时,我又会是另外的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我变得更加地真实更加地坦诚更加的理智。可在人们的面前时,我却变得有些庸俗肤浅与冲动。事实上,我也不可能在人们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面目来,那样会拉开我与人们之间的距离。与人们之间多了一些距离,我肯定会更加地孤独又痛苦。我一点也不愿意这样。
  
  坦白说,我的记忆力一点也不好,因为我常常忘记一些东西,比如说我会记不住自己几分钟之前放下来的眼镜。有时候,我要花几分钟的时间才能找到自己的眼镜。说到眼镜,我就想起自己以前这样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不要给自己的眼睛架上一副呆板的眼镜,可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戴上了这样的一副呆板的眼镜。戴上眼镜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因为眼镜就像毒药,只会让你的视力更加地糟糕。真的,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这样的一件事情真的很令我忧虑。我一点也不愿意自己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然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想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让自己再次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或许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爱惜好自己的眼睛,过度地用眼,也常常躺着看书。真的,我多么地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的爱惜自己的眼睛,那样我或许不用借用一双呆板的眼镜来看这个美好的世界了。我其实有很多的忧虑,我的忧虑不比任何一个少,这就如我的欲望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一样。别人忧虑的许多事情也是我所忧虑的,别人所担心的许多事情也是我所担忧的。我不是一个智慧过人的家伙,所以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于是,我会做了许多非常愚蠢的事情,因为我会对未来有许多不必要的忧虑。目前,我最大的忧虑是失去更多的时间与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一想到自己将会因为那几片生存的面包而失去许多非常珍贵的时间时,我就非常强烈地希望自己马上就成为一个被所有人都赞美与肯定的作家与诗人,因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再也不会为那几片生存的面包而感到忧虑。在我生病的时候,我也感到特别的忧虑,因为我想到自己年老的时候要去承受疾病的痛苦。真的,我已经有些害怕面对年老了。因为年老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能量在退化。到了年老的时候,我恐怕会失去了读书、思考与写作的冲动与热情。哪怕我对这些事情有着非常强烈的兴趣,也会因为年老而感到力不从心了。真的,当我想到年老时,我就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所拥有的时间是多么地短暂,可能用来学习与思考的时间是多么地稀少。最多也是那么一、二十年。然而,谁又能保证我在这一、二十年的时间里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去学习与思考呢?慢慢地我又会过渡到特殊生命的另一个阶段。告别了青春,走向了中年,老年。瓣一瓣手指头,却发现自己离这些时刻是多么地接近。人,在二十四岁以前,是在一天天地长大,可在二十四岁以后,就是在慢慢地变老。真的,我就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过了二十四岁以后,往日不怎么在乎的东西似乎都变得重要起来了,以前不愿意去思考与面对的事情也会变得迫切起来了。虽然脸上还没有长皱纹,可自己已经看到了皱纹的影子。真的,我已经看到了眼角爬上鱼尾纹的苍老面容。在今天,我对着镜子也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苍老与憔悴。几年后,我或许会更加地苍老与憔悴。可是我一点也不愿意变得更加地苍老与憔悴。可是如果我一直面对着这样的一种生活,那么几年后的我将会更加地苍老又憔悴。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一个苍老憔悴又一无所有的女人。所以,我必须要更加地努力,尽可能早一些实现自己的理想,过上一种更加舒服惬意的生活。这些年,我好像都没有好好地享受过生活,真希望自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享受一种更加自由惬意的生活。是呀,我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享受一种更加自由快乐的人生。其实,我的心境已经非常地苍老,真的这些年的生活已经将自己折磨得完全地麻木了,再也回不到那个青春羞涩的年代了。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我不应该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如此地糟糕。
  
  (十七)
  
  写到这里,我好像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本以为自己可以没完没了地说,也可以没完没了地写。可是,如此不停歇地说呀写呀,也实在有些无趣。而且,我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表达的了。如今我要做的是,好好地珍惜时间,尽可能地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读书、思考与写作上面。每天在我工作与生活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快些实现自己的梦想,过上一种真正自由简单的生活。对未来,我已经不会有更多的思考了,就是这样的一种愿望:简单与自由。走过了二十四岁,已不再年轻与冲动。过去,已成为一种美好的生命记忆,未来,已是一种纯洁美好的盼望与等待。再也不会对爱情有更多天真的想法,也不会对一些过眼云烟的事物有任何的爱慕之情。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才是生命最高境界的韵味。一切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人生,只是一场过眼云烟的梦境,亦真亦幻,一切尽在变幻之中。
  
  是的,已经表达过了的情感,未必都是真的,已经消逝去的往事未必都是虚无。曾经的孤独与痛苦,如今都只是一个空白点。二十四岁以前,我的身体与灵魂都属于尘世,二十四岁以后,我的身体与灵魂仅仅只属于我自己。喜来则喜,悲来则悲,一切都顺应天时。是的,在以前我常常忽略了自己,在今后,我仅仅只看得见我自己,不再迷失与彷徨。人,活着不为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哪怕我们善良与宽容,也都是为了成为一个真实的自己。过去,只是一阵风的影,来得快,也去得快。眼前,却才是我们应该珍惜与把握的。我们也看不见未来,只好将它当作一场美好的梦来想象。一个人,只要怀着一颗纯净的心去生活与爱,纵使游离于尘世之间,也犹如生活在一片仙境之中。幸福与快乐,不是任何事物的产物,而是一份淡然的心境。放眼看世界,只是一片茫然,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然而,心清亮了,世界也就清亮了。宇宙在心中,神在心中,幸福在心中,快乐在心中,无穷无尽。
  
  爱,是宇宙中的唯一的支撑力量。真的,只有爱可以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永恒的印记。心中有爱的人,必定是一个幸福快乐的人。阳光是多么地美丽,可只有心中充满着爱,阳光才会在我们的心中撒开花儿来。二十四年的生命经验告诉我:人,一定要相信爱的力量,因为这是超越于一切的力量。真的,我们都要相信爱,更要真诚地去爱。不为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仅仅只为我们自己。如果有谁想要获取幸福快乐的秘诀,那么就请他一定要记住: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失去爱的热情。真诚地去微笑,不管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敌人,你都要微笑着面对他。因为你的微笑会告诉任何人,你是一个多么快乐的人。你那忧伤的眼神,并不是痛苦的符号,那只是一种美好生命情感的逗号。生命开始了,就没有句号,只有省略号,哪怕在你死去的时候,这个世界仍然留下你的痕迹。任何事物只要开始,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从不会结束。瞧,生命不是一直在延续么,爱的力量也一直在蔓延着,无穷无尽,多么地辽远又壮观。
  
  上帝在我心中,爱在我心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在我面前,只有一条爱之路,真诚地去生活真诚地去爱,一步步地抵达幸福的巅峰。生活是如此地美好,生命是如此地珍贵又美丽,世间万物是如此地有趣。心,是善之源,也是恶之源。善,是一种天性,恶,也是一种本性。然而,到达幸福的殿堂,只有走一条善之路,恶,只会让你进入地狱。我们的生命有两种边缘,那就是善与恶之边缘。选择了善,那么你会抵达天堂,选择了恶,那么你会掉进痛苦的深渊。这个世界上真正幸福快乐的人,只有哪些懂得了善之道的尘世之人。天使的面孔不一定都是漂亮的,可一定是美丽的。上帝是人,神也是人,天使也是人,佛也是人。人的力量诞生了上帝、神、天使与佛。当人的头顶上多了一张爱的帐篷,那么人就成为了上帝、神、天使与佛。
  
  我只能走这样的一条路,因为只有这一条路会引导我走向幸福的山峰。读书、思考与写作不是我的欲望,而是一种生命的需求。成为作家与诗人,不是我生命的最终追求,而是我生命存在的一种符号。成功,更不可能是我生命的动机,而一种必然的生命结果。是的,只要我一直朝着这一条路行走,那么我一定会得到极限的幸福与快乐。一个已经得到了幸福的人不会再谈论幸福,一个已经得到了快乐的秘诀的人也不会再思考快乐的意义。人生的最高境界,其实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思考,什么也不在乎,什么记忆也没有,什么思想也不存在,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无形的点,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它的力量却一直孕育着你所有的一切。宇宙,剩下的只是一种无形力量,渗透在世间万物之中,支撑着这个世界本身。
  
  回顾这过去的二十四年,我一直在思考我自己,也一直在寻找我自己。虽然最后发现自己仅仅只是一个人,一个不高于任何一个自己以外的人,一个不卑微任何一个自己以外的人。真的,我与这个世界本身,组成了一个平面,没有高低之分。我们彼此的目光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生活在尘世之中,中庸才是最高的处世之道,不说谎,也不会揭穿别人的谎言,爱每一个人,也爱自己,宽容每一个人,也宽容自己,赞美他人的优点,宽容他人的缺点,与所有人都保持一种友好的关系,无论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都会用一种温和的目光去注视他。然而,现实生活中却很少有人可以真正地成为一个中庸之人,我没有成为一个中庸之人。真的,我是一个多么普通的人,普通得没有任何的优势。与身边的人们相比,我没有任何的竞争优势,真的,我不是任何人的对手。我天生就缺乏与人竞争的冲动。除了我自己之外,我不想与任何人攀比,也不想超越任何人。好像我没有机会成为别人的对手,真的,别人都不愿意将我视为他们的对手,因为我没有成为他们的对手的理由。事实上,我个人也不愿意找这样的麻烦。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以外,我就没有任何的对手了。瞧,我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人,偏偏喜欢与自己过不去。然而,与自己过不去,总比与别人过不去更好一些,烦恼也会少很多。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很长的寿命,所以我才如此地害怕失去时间。如今,我已经过了二十四岁了,如果幸运的话,我寿命也还仅仅剩下有限的几十年,多则五六十年,少则三四十年。不要觉得这三四十年很漫长,其实很短暂很督促,因为我不可能用全部的时间去做与读书、思考有关的事情。也许我会恋爱、结婚、生孩子。这些事情一定会花掉我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体也许会常常地生病,那么我有一部分的时间又会花在调理身体的上面。何况,我也会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我务必会花一部分的时间与精力去参与一些日常的社交活动。仔细算来,我可以用来读书、思考与写作的时间真的很少很少。反而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我才是最自由的。因为我还没有真正地走进一种更加复杂的关系之中,我目前不用去为情感与家庭而烦恼,也不必去为健康而有更多的忧虑。虽然,我还一直被生存的问题困扰着,可相对而言,我的社会关系还非常地简单,我会因此而少了许多的烦恼。真的,如今我的生活是多么地贫穷又潦倒,可这种生活并不是非常地糟糕,至少我要面对的关系是非常地简单的。一个人,所面对的社会关系越简单就会越少烦恼。坦白说,如果不是因为生存的压力,我还真的非常地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因为这样简单的生活,很可能在几年后会消失。如果在将来,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作家与诗人,那么我的社会关系一定会因此而变得复杂起来,很有可能这些社会关系会弄得我焦头烂额。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走一条文学之路,甚至尽可能在文学上面有所作为。真的,哪怕我不愿意,我也必须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成功者。成功,带给我不是金钱与名利,而是一种我已经渴望已久的理想人生。我要为自己创造一个更加自由的读书写作的空间。更何况,我也不应该一直去承受这种贫穷潦倒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只会让我感到痛苦与绝望。我已经害怕这样的一种贫穷潦倒又失意的生活了。
  
  我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去承受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了。因为这样的命运只会给我带来无止境的痛苦与绝望,忍受这样的一种命运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确实,面对着这样的命运,我感到多么地无奈又悲伤。我想结束这样的一种命运,面对着这样的一种命运,让我体会不到生活的意义,更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时时刻刻,我都渴望着逃离这样的一种痛苦不堪的生活与命运。我的孤独与痛苦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农民一个穷人的原因,而是我所生活着这个社会本身与我自己本身的那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我的孤独与痛苦也不是因为我不能拥有金钱、地位与名利,而是因为这个真实的世界。我所看到的,不仅是我自己在承受着命运的折磨,也不是我一个人孤独着悲伤着,而是无数的人都在承受着命运的力量的支配,也是无数的人都在承受着孤独与痛苦。我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人,生来不是为了寻找幸福与快乐,而是为了来到这个世界承受一切的生命情感:孤独、痛苦、绝望、悲伤、快乐与幸福。真的,人的一生,不仅仅是为了追求幸福与快乐,而是为了所有的东西:一切快乐的东西与一切痛苦悲伤的东西。生命的意义,也不可能通过一个人的成就来衡量的。在不同的生活与命运面前,大多数的人都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不是他们甘愿沦落为一个生活与命运的奴隶,而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灵里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怨恨生活与命运,更没有想去抵抗命运的力量。也不是他们容易满足,而是他们所接受到的教育,让他们只知道安分守已。人的力量其实非常地脆弱,因为人类的力量仅仅只是宇宙中的小小的一部分而已,人类不可以真正地认识与统治这个世界,除非这个世界的其它事物的力量都顺从了人类的智慧的力量。人类的智慧与力量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力量,一场巨大的自然灾害就可以毁灭人类的许多东西。人的生命在疾病与厄难的面前显得多么地脆弱多么地无助。人的智慧力量也未必高于宇宙里的一切生物,人类不要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其实世界本身就没有统治者,事物之间所形成的那一条生物链才是真正的统治者,人类如果想永远地繁衍下去,那么只有通过维持这一条生物链之间的和谐与稳定。只有无知的人才会以为人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生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统治者,事实上不是,人身上的一切东西都是一种自然的结果,是宇宙中的一部分,与宇宙的力量相比,人类的智慧与力量是多么地微小。所有人都看到了,在疾病、瘟疫、自然灾害的面前,人类往往感到多么地无助。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事物,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微粒构造成了一个宇宙,人在宇宙中的位置也仅仅是一颗微粒罢了,哪怕这一颗微粒拥有了生命与思想,也不可能拥有超越于自然与宇宙的力量。无论如何,人类仅仅只是宇宙的一个部分,生物链里的一个环节与构造。
  
  我已经意识到自已是一个多么愚昧无知的人。真的,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金钱、地位与名利充满了欲望。我也以为人生的意义只是得到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拥有了金钱、地位与名利,成为了一个公众眼中的成功者。这样的人生才是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可是,人生的意义似乎并不是这样子来诠释的。一个真正圆满的人生,似乎与成功与名利本身没有很大的关系,与金钱与地位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没有权利说,一个乞丐的人生是没有意义与价值的,一个清洁工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一个农民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一个罪犯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生命的意义,不能用任何的东西来衡量与定义。真的,用我过去的二十四年作一个例子。通过上面的文字,大家都知道我前面的二十四年面对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与命运,可你们会下定论说,我前面的二十四年生活都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与价值么?不,它的意义与价值是多么地巨大,也多么地可贵。尽管,我多么地不愿意承受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可这一种生活与命运也都是有意义的。真的,难道我没有从这种生活与命运中得到任何的东西么?答案是:得到了很多。真实、自由与快乐才是人生的真正意义。一个乞丐未必会生活得非常地痛苦,一个清洁工未必生活得非常地痛苦,一个农民未必生活得非常地痛苦。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会现实生活中遇见一些虽然很平凡却生活得非常快乐的人。平凡的人未必生活得不快乐,穷人也未必生活得不快乐。知足者常乐,快乐高于金钱、地位、名利本身。快乐,缘于心。不要藐视一个乞丐,因为你未必就比他生活得更快乐,也不要去藐视一个清洁工,因为你未必比他有更加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也不要去藐视一个农民,因为你的人生未必比他过得有意义。在我们的身边有许多的穷人,这大多数的穷人其实都生活得非常地快乐又真实。因为,穷人有穷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快乐。一个穷人生活得比一个有钱人幸福快乐,那么这个穷人的人生将会这个有钱人更加地有意义。什么金钱、地位与名利,这些东西一定给你带来真实的快乐么?答案是否定的。
  
  事实就是如此,尽管金钱、地位与名利对一个人有着多么巨大的诱惑,可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东西都高于金钱、地位与名利本身。比如说写作吧,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认同这样的一个观点:写作肯定不是一个赚钱的差事。如果说,我为了钱与名利而去写作,那么我一辈子都妄想拥有很多的钱,也不可能拥有非常高我社会名望。钱与名利只是我写作的一个理由而已,而绝不是真正的目的。写作,不可能让我赚到很多的钱,也不可能给我带来巨大的成功。真的,如果我想成为一个富翁,那么我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我也许会选择一条经商之路。如果想出名,那么我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一种笨方法,我也许会投机取巧的方式来让自己成功与出名。我已经说过,写作最不单纯的动机就是为了赚几个生存的面包。当一个穷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生活在这个社会的底层阶级中间也不是十分惬意的事。这二十四年里,我的生活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苦难式命运之中,我深刻地体会到作为一个底层阶级者的苦涩与辛酸。感谢命运让我去承受过这样的一种贫穷潦倒又失意的日子,这过去了的二十四年,对我而言是多么地重要多么地有意义。这二十四年,其实是我人生中最精彩的一部分。因为通过这二十四年的生活,我体会到了孤独、痛苦、悲伤与快乐的意义与价值。我没有后悔过自己任何的一个选择。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做一件傻事,毕竟我不应该放弃了学业,放弃了改变命运的唯一的方式。对于一个农民与穷人而言,读书上大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可在几年前,我竟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放弃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因为这样的一个选择,我吃了不少的苦头。从学校的门口走到社会,我沦落为一个漂泊异乡的农民工,如一个农民工那样去艰难地生活着。这几年的生活对我是一个多么严峻的考验,这种考验几乎要扼杀掉我所有的勇气与意志。我感觉自己在地狱里走过了一次,并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保持着清醒的理智,我以为自己至少应该成为一个傻子才合乎情理。
  
  真的,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我想成为的人,我也一定要得到自己所渴望的生活。我要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要去拥有一个非常精彩的人生。如今,我已经走在路上了,并且我只能往前走,一直走到自己的目的地为止。
  
  (十八)
  
  这样的生活与命运已经弄得我有些疲惫不堪了。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将要疯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简直是要把一个人推进地狱的深渊,要把一个人生生地逼疯。如果我真的疯了,我也真的堕落了,那么我反而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精神处于一种完全孤独又彷徨的状态里,几乎没有人理解过我,我也没有任何发泄情绪的方式。或许吧,文学成了我唯一的救命草,它成为了我精神的全部支撑力量,也成为了我生命的全部希望。从书本里,我得到了许多启迪。我的思想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因为我没有在苦难的命运前低头,也没放弃自己的理想。这一路上走得多么地艰辛,可我竟然坚持下来了。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幸运的了。虽然我现在的生活还非常地贫穷潦倒又失意,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命运的宠儿。我不知道自己会有多长的寿命,可前面的二十四年一定是自己最为珍贵的岁月,在这二十四年里,我几乎学会所有的东西。
  
  我知道苦难意义高于快乐的意义。那些不曾忍受过孤独与苦难的人,其实才是一个不幸者,因为与一个曾经孤独与痛苦过的人相比,他的人生经历显得太单调太乏味了,一点也不丰满。生活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享受快乐,也在于享受孤独与痛苦。一个人,如果未曾忍受过孤独与悲伤,那么他个人的思想也一定非常地单纯,至少比不上一个孤独过、痛苦过、悲伤过的人的思想更加地深沉。仔细地去阅读一个人的眼神与笑容,那么你会发现这一个人的所有秘密。真的,这一个人的所有秘密都会从他的眼神与笑容里表现出来。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只要你察觉到他眼神与笑容的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么你已经了解了这个人的好几分。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透过这个窗口,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内在。眼神不会说谎,一个人的笑容也不会说谎。真的,不要觉得你身边的人是多么神秘多么地令人费解,其实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秘密,因为他们的眼神与笑容从来都不会掩饰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理解一个人,其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你多盯几眼他的眼睛与笑容。
  
  我多么渴望去流浪。真的,我愿意靠近这神奇又美丽的大自然。我多么愿意去看一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海,也多么愿意来到最美丽的大草原里欢快地歌唱与奔跑。我多么希望满海边有一所自己的小房子,每天都可以呼吸着有海水味道的空气,听着海浪的高低起伏不一的声音,看海上的日子与日落。偶尔到海边捡几颗漂亮的贝壳,去踩一踩可爱的浪花。这样的生活多么地幸福快乐。我一直都希望过这样的一种日子。真的,只要可能,我都会去过这样的一种生活。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去过这样的一种生活。我偶尔会从梦中惊醒,惊醒后,脑袋马上就冒出这样的一种念头来: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一定要过上一种自己想过的幸福又快乐的生活。真的,哪怕是在睡梦中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理想。有时候想:如果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一辈子都过现在的这种贫穷潦倒又失意的生活,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在这时候,我会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如果真的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承受这样的一种命运与生活,我宁愿死掉,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又会在心发誓: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一定要过上一种更加自由快乐的生活。我几乎每天都要叮嘱自己不要放弃自己的这一个文学梦。其实,文学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全部的希望与力量。我这一生中,可以不在乎很多东西,金钱、地位、名利与荣誉。可唯独不可以放下对文学的爱。真的,我可以为了文学牺牲很多东西,哪怕是爱情。理想与爱情之间,让我选择,我也许会放弃爱情。我是一个女子,爱情对一个女人而言会更加地重要,可文学是我的生命理想,理想比个人的爱情更加地重要。人们也许会因此而取笑我,可我真的不可以放弃对文学的那一份高于生命本身的爱,也高于爱情的生命之爱。
  
  或许吧,我孤独是因为文学,我痛苦是因为文学,我快乐也是因为文学。在很早的时候,文学就成为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与希望,是我生命的精神力量。对文学的爱,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理智,这已经不是一种欲望,而是一种生死相依的相互交融的关系。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放下对文学的爱。这么多年了,如果我可以放下,那么我肯定已经对文学失去了所有的爱。只是,这份爱似乎越来越强烈。文学,更像我的初恋情人,那一份爱与记忆都是永恒的。我可以忍受的东西很多,没有钱,没有爱情,可就是忍受不了失去文学。真的,没有钱,我大不了继续去做穷人,没有爱情,我的生活也不会非常地沉闷。反而是没有这一个文学的梦想,我可能失去所有的生命热情。我很多时候都害怕自己会失去对文学的爱与欲望。因为我经常会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很高的文学天赋,也没有很强的写作能力,甚至也没有编故事的能力。在人们的眼里,作家就跟编故事一样的简单。而我却缺乏这样的一种能力。真的,我似乎并没有理由与资格成为一名作家。一想这,我就有些害怕。因为除对文学有着巨大的兴趣与欲望外,我对其它方面的事情就没有更高的热情了。真的,没有了文学,那么我的未来还有什么希望呢?命运已是如此了,我一点也不愿望去从事其他的与文学无关的职业。我的思想与性格也都已经定型了,我只希望去过一种与世无争的清静生活。在我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念头会更加地强烈又清晰。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发疯了,因为害怕一直去面对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这样的一种生活与命运,不能让我感到丝毫的成就感,也不能让我拥有更多一些的快乐。当我去承受着生活与命运本身时,我是彷徨又痛苦的。只有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对文学充满了想象与憧憬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快乐。当我孤独时,拥有自由的时间去思考时,我才感到快乐。当我挥洒自己的文笔时,我才感到快乐,当我写诗时,我才感到快乐。然而,这些快乐的时刻是多么地短暂又珍贵。毕竟,残酷的生活与命运耗掉了我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
  
  我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未来的路是多么地艰难又曲折。有时候,我甚至也忍不住抱怨命运本身: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成功,而我自己却那么地艰难。为什么别人的命运比自己的好,别人的生活过得比自己舒服,而我自己去生活得如此地潦倒又失意。虽然说,我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有着比自己更加苦涩的命运,也有许多的人生活得比我更加地糟糕。而我自己似乎也不是生活得非常地贫穷又潦倒,毕竟在中国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有着我与一样的命运,也过着与我差不多的生活。真的,我好像没有抱怨命运的理由。可是,有些时候真的太烦躁了,也会忍不住抱怨一番。对呀,我又何尝不明白:一个农民的身份并不能说明我些什么,一个穷人也不能说明我些什么。一种社会命运并不能影响我个人的生命品质。我更加不可能为自己的社会身份而感到自卑。用社会的目光来衡量,我除了没有一个体面的身份,也没有一份十分体面的工作。是的,作为一个农民工,我又可以有一份多体面多吃香的工作呢?这个社会本身,没有属于一个农民工的舞台。作为一个农民工,生活在这个社会,我根本就找寻不到任何的归属感。我现在所生活的这个社会,并没有给予我这样的一种社会阶级的人一种公平公正的尊严与权利。我多么害怕去面对命运与生活,因为命运本身让我在这个社会上失去了归属感,当我去生活时,我的自尊与人格常常因为命运本身而受到别人的鄙视与同情。真的,哪怕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也必须去承受这样的一种不公平不公正的社会目光。或许吧,在任何的一个社会,穷人的尊严与人格都会低人一等。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会贬低自己的尊严与人格。可是这个社会却不如我理智,它常常贬低我的尊严与人格。当我以一种农民与穷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社会时,我感到非常地痛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一个农民的命运是多么地悲惨,一个穷人的生活是多么差强人意。我总是非常强烈地感觉到:不是我非要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如果我不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我将一辈子都生活得非常地痛苦又悲伤。
  
  是的,我必须要获得成功,因为我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农民,当一辈子的农民工,也不可能去走一条农村妇女的耕种、生儿育女的道路。我生活在农村,又怎么不了解一个农村妇女的生活呢?我怎么可能去忍受这样的一种人生。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文学,也从来都没有把文学当作自己的一种生命理想,也从来都没有渴望过成功,也从来都没有渴望过去追求一种精彩的人生。那么我也许真的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农民,做一辈子的农村女人。可是,文学已经闯进了我的生活,甚至是影响了我几乎全部的思想。因为文学,我已经有了全新方位的思维方式,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价值观。我怎么可能甘愿当一辈子的农民呢,当一辈子的农村女人呢?不仅如此,我也不愿意成为任何一种人,只希望成为我自己。我为什么要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完全是因为想过一种更加自由简单的生活。是的,我不想成为任何一种人,我甚至也渴望成为一个高级白领。真的,一份体面的工作,一种体面的身份对我没有多大的诱惑力。我真正渴望的是拥有一颗自由快乐的心灵。为了自由,我愿意付出与牺牲自己的全部。我从来都没有成为过任何一种事物的奴隶,除了自由。是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个自由的奴隶了,为了自由本身,我可以忍受孤独与痛苦,为了自由,我甚至让自己变得狂妄起来。
  
  我现在已经疯狂起来了。只有让自己疯狂起来,我才有更大的勇气去坚持自己的梦想。可即便如此,梦想还是那么地遥远那么地渺茫。我感到非常地彷徨又无奈,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错,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命运的问题。坚持了那么多年,梦想还是那么地遥远那么地渺茫。我甚至有些疲倦了。毕竟,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我再也不愿意去忍受这样的命运这样的生活了。真的好累好累,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生活得更好一些。在这种贫穷潦倒又失意的时候,我失去了享受生活的权利。只有当我面对着孤独时,心里才感到些许的快乐。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孤独了,也没有人比我更愿意沉默的了。真的,我是越来越喜欢沉默了。沉默,也是一种心境。沉默,会让一个人在外人看来更加地真实,因为沉默的人的每一句语言都是他的真实想法,而不是一些虚伪的东西。沉默的人,不会说他不想说的话,只会说他想说的话。话,不是越多越好,恰到好处即可。我喜欢孤独,也喜欢沉默。这种性格随着时间与年龄的推移,这种表现得更加地明显了。可以不说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愿意说。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说。在生活中,我可以与身边的人友好地相处。可我内在的性格还是非常地冷漠的,我的命运与生活决定了我的生存环境,我的思想决定了我的内在的性格。这许多年来,我一直都将自己隐藏起来。真的,几乎没有人真正地走进过我的世界。事实上,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走进我这一个孤独的个人空间里。人们难以理解我的思想与性格,也难以理解我的个人生命价值观。与同龄人相比,我与他们有着非常大的差距。真的,我的思想与生命价值观与五六十年代的人倒还有些相似,都是把精神放在第一位。热衷于生命理想更多于金钱与名利,追求生命自我价值观多于物质享受。恰恰,与我同龄的大多数人,似乎把金钱看得比理想更加地重要,追求物质享受多于精神享受。我常常思考生活的意义,也思考生命的价值,反而把物质的东西看轻了,这可能是受了文学书籍的影响。因为一直以来自己接触的都是一些古典的文学书籍,都是二十世纪以前的文学作品。我的思想受到非常大的影响。以致于与自己所生活的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追逐文学已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有好几年的时间是在学校里度过的。那才是非常疯狂又盲目的年代,花在阅读文学作品上的时间多于钻研课本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的功课是不是因为文学而耽误了,可我却因些由一个优等生变为了一个中等生,最后竟变成一个差等, , 生。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没有一点的悔改之意。继续我行我素,尽可能地阅读自己喜欢的文学作品,从来都没有把学习当一回事。并且,我也把自己大部分的零花钱用来买书,与买衣服相比,我更乐意将钱用来买书。我常常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书店里“掏书”。那时候还没有出来挣钱,零花钱也不多,所以贵一点的书都舍不得买,都是买一些折扣之后的书。尽管如此,我还是挑选到了不少的好书,大部分都是一些文学大师们的作品。虽然喜欢买书,可因为钱的问题,几年下来也没买多少本书,加起来也就是五六十本左右。不过,我已是非常地高兴了,我的许多同学从来都没有像我这样舍得买书,她们许多人更热衷于看言情小说,对于买书,她们更乐意把钱花在买漂亮衣服上面。这五六十本书,对我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好像就是我青春的全部记忆。真的,在我心中,中学几年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这几十本书了。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自己的这些书籍。四年前,第一次离开家到外面挣钱的时候,我多么地舍不得自己的书籍,我将所有的书籍都拿到阳光底下晒过一番,轻轻地抚摸过每一本书,将它们一本一本码放到自己的那个小书柜里,用一个锁头将书柜锁住了,不但把书柜的钥匙带走了,也把小房间的钥匙带走了。我以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进去翻动我的书了。我知道自己下次一定会回来将自己的这些全部带出来的。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三年后当自己回到家时,竟然发现自己的房间的锁被砸开了,书柜里的书也少许多,只剩下几本。当时,我的眼泪水就哗啦啦地掉,好像自己丢了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不仅如此,我还失去了理智一般对父母乱发一次脾气。为这一件事,我伤心地哭过了好几次,半夜醒来想起自己的书,眼泪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现在想起来,还有忍不住一阵心酸。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头,可也从来没有这么伤心痛苦过。这一次丢书事件,让我的心情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毕竟,这一次丢书事件对自己的打击太大了:天啊,这都是一些多么珍贵的书籍啊,竟然被人用几块钱就换走了,然后又再买到收废站里与其它的废纸放在一起,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书最终的命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宁愿有某个人将它们捡起来,当作他自己的书籍那样爱护与收藏着。可是,我想是没有人将它们捡起来的,那收废站的人可能将它们收起来么,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这都是多么珍贵的书籍啊,在今天,我哪怕想再买回来也很难找到相同版本的了。况且,那一份记忆可以买回来么,那一份深刻的感情可以买回来么?丢失了的记忆与感情是买不回来的。在我心中,这几十本书汇聚了自己青春最重要最珍贵的记忆。我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些书本一直收藏着,我万万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丢失了,并且是再也回不来了。这是一件多么伤心痛苦的事!
  
  (十九)
  
  我已经不知道文学的意义了,也忘记了生活的意义,更加不理解生命的意义。我只感觉到自己读的书不够多,自己的思想不够深刻,自己没有多少的智慧。文学好像并不像自己以前想象得如此地深奥又神秘,写作,似乎也是所有人都可以做的一件事。我发现自己的文笔一点也不优美,因为我发现许多人的文笔都比我好,很多人都比我更有文学才华。真的,那么多人都可做的事情,其实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文学对许多人而言,就像聊天说话一般简单又容易。而对我自己似乎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我没有很出色的文学才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总不能写出一些好诗来,也不能写出一些好的文学作品来,甚至也不能通过创作来维持自己的生活。突然间,觉得自己浪费了许多美好又珍贵的光阴,几乎将整个青春都丢失在一个叫文学的梦想上。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年,时间过去了整整十年,我的文学事业都还没有开始。我觉得自己有点傻,一点也不应该坚持这个遥不可及的文学梦,安分守已地做一个优等生,多好啊!在今天,我的生活也许会过得更加自由快乐一些。至少不会像今天的这般贫穷潦倒又失意。如果说,追求与坚持一个文学梦是一个错误,那么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抱怨与后悔。因为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可真正让人感到悲哀的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坚持着这个文学梦,也不认为自己的坚持有些什么错误。真的,我觉得自己没有错误。我喜欢文学,追逐文学,渴望走进一个神圣的文学殿堂,有什么错呢?
  
  这一两年,我已不太热衷于阅读文学书籍了。不是对文学书籍失去了兴趣,而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应该从书本中走出来,去适应与认识这个真实的社会。并且,我也应该多去体验生活去思考生活,在承受生活与命运的过程中去感悟生命的意义与价值。生活与命运对一个人影响力远远大于书本对一个人的作用力。我从生活中学到的知识远远超过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每当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就会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几年的生活与经历对自己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因为在精神上,我是一个多么富有的人,比大多数人都富有。虽然在物质上,我一无所有,可未见得我生活得多么地痛苦又绝望。虽然也有痛苦绝望的时候,可我总是很快地从中走出来。这贫穷潦倒又失意的生活还是没有完全地打败我,至少打不败我坚强的意志力。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缺点。或许我应该更加努力地学习,多学习几门语言,多阅读一些哲学、历史方面的书籍。然而,我又总是把握不好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很坚定的毅力去抓紧时间学习。总之,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让自己多学习多思考,做一个真正有知识的人,也做一个真正的思想者。如今,我才过了二十四岁,还可以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学习去思考去生活。“活到老,学到老”,我想学习的东西那么多,我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要感激的人那么多,我想表达式的情感那么多,好像几十年的时间还不够用。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生命就是这么地短暂,生活就是这么地变化无常。我再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了,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已真正地成熟了,脱离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时代了。我不再是一个少女了,而一个真正的女性,一个心智完全成熟了的女人了。我不再愿意在人们的面前装嫩了,那样只会让我显得更加地肤浅庸俗。真的,走过了二十四岁。最大的一种感受,就是自己已经长大了。虽然自己还没有完全地老去,可也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另一个更加重要有意义的生命阶段。尽管我的眼前还没有出现皱纹,可这也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一两年后,皱纹就会出现在我笑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边上。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是多么重要多么有意义的日子,未来的日子也将有着同样的意义。曾经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在三十岁以前成功,不但实现自己的理想,也让自己与家人过上一种更加幸福快乐的生活。眼看着自己离三十岁才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而自己现在还如此地贫穷潦倒又失意。心里边忍不住焦虑呀!万一到了三十岁,自己还是这么的贫穷潦倒又失意,我又该如何是好呀?我已经不是那个等待长大的孩童年代了,也不再是那个喜欢幻想的少女年代了。在以前,我觉得自己在等待长大。如今,我却在追赶时间。真的,我不再愿意浪费一分钟的时间了。因为我想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地多,我还有那么多的心愿都没实现。甚至也没有好好去享受一次美好的爱情。一个圆满成功的人生,是拥有过全部的生命情感:亲情、友情、爱情、欢乐、忧伤、痛苦、绝望、成功与失败。有一天,我会真正地老去。变成一个白发苍苍、满面皱纹、牙齿全部脱落掉的老太婆。我正在慢慢地变老,几十年后,我就会成为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了。到那时候,我也许不会有很健康的身体,也不会有更好的记忆力,也不可能有很好的学习能力。真的,岁月一定会让我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的。
  
  几十年后,我还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一个热爱着生活与生命的普通人,仍然爱着文学,仍然喜欢思考与写作,仍然把孤独当作了一种享受。我只愿意过一种自由简单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一个公众眼中的成功者。我不仅仅渴望享受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渴望享受孤独与自由。对于而言,人生的意义就是拥有丰富多彩的情感经历,不但幸福快乐过,也孤独、悲伤、痛苦、绝望、失败与成功过。如果说,我仅仅享受过爱情,而不能拥有过亲情与友情,那么我会觉得自己已的人生不够完美,如果我仅仅拥有过亲情与友情,而没有享受爱情,那么我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够完美。如果说,我在生活与事业上从来都没遇到过挫折,那么我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够完美。当自己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再次思考起人生的意义时,我也许会非常地庆幸自己曾经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忍受过一种苦难的命运,作为过一个农民工,作为过一个固执的追梦者,作为过一个孤独的人,作为过一个坚强勇敢的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一生都生活得一帆风顺的人,他们的日子一直都过得如此地春风得意,没有太多的烦恼,也没有承受过太多的挫折与失败,甚至也不知道孤独与痛苦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可这样一些命运的幸运儿,真的拥有着一个非常精彩的人生么?不,事实说话这些命运的幸运儿的人生一点也不完美,因为在他们的生命中,缺少很多的非常特殊又有意义的生命经历与情感。一个人,如果一生都不曾贫穷与失败过,那么在一个曾经贫穷也失败过人面前,他的人生经历显得多么地穷酸,因为他不知道当穷人的滋味,也不知道当一个失败者的滋味。一个不曾贫穷过、失败过、孤独过、痛苦过、绝望过的成功者不能算得上一个真正的成功者,一个忍受过贫穷、失败、孤独、痛苦与绝望过的成功者才是一个真正的成功者。因为这种人的成功不在于他实现了他的理想,获得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是在于他拥有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这些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的人生真正地富有真正地高贵与永恒。什么是成功,对于一个命运的宠儿而言,他幸福快乐的生活仅仅是命运之神的一种赐予,而不是他努力生活与奋斗的结果。成功,是一种生活的结果,而不是一种运气。真的,哪些有着良好的社会出身的人仅仅只是一个命运的幸运儿,他们的成功并不值得我们羡慕。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明白:一个人如果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了良好的社会出身,社会背景与教育环境,那么这一个人一生都会生活得非常地幸福美满,甚至会轻而易举的成为一个成功者。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必须去忍受一种不公平不公正的社会命运,这些人如果想要成功,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我是一个不幸者,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是一个农民工,是一个穷人。可我也是一个幸运者,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是一个农民工,是一个穷人。因为有过这样的一段人生经历,我的人生会因为这一段经历而显得更加地精彩又完美。我知道,自己在未来一定也会获得成功,过上一种更加自由简单的生活。
  
  现在,我还只能依靠一份微薄的薪水过日子,住在一间狭窄又阴暗的小房间里,在多雨的季节,房间里的空气显得多么地潮湿又有发霉的气味。可是我只住得起这样的出租房,哪怕我不愿意,我也只能在这样的一个小房间里读书、思考与写作。我没有更多的钱让自己住得更加地舒服,也没有更多的钱让自己拥有一个更好的读书、思考与写作的环境。即便是这样,我也已经感到非常地高兴了,因为我还是可以有一个用来读书、思考与写作的小房间。虽然没有很自由的时间用来读书、思考与写作。可多多少少还能挤出一些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只要有机会做这些事情,我就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毕竟,我在一步步地靠近自己的梦想,我在一步步地走向一种理想式的人生。我知道,只有坐在电脑前轻轻地敲打着文字,只有躺在床上安静地阅读着,思考着,我的心情才会感到些许地平静与快乐。只要我走到热闹的人群中,走到现实的生活与工作中,我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与快乐。可我还是要走到热闹的人群中,也要去面对生存的问题,面对命运,面对工作,面对许许多多复杂又纷乱的人际关系。人,都必须这样子活着,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只能这样子生活着。真的,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如我这样子生活着,忍受着苦难的社会命运,忍受着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忍受着极为不公平不公正的社会目光去生活着,烦恼着、忧伤着,痛苦着,快乐着。我孤独吗?也许真的很孤独,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忍受着孤独吗?好像有无数的人都在忍受着孤独,反而我是幸运的一个,因为我有很多时候是在享受孤独。如今,我一点也不惧怕孤独了,而那么多的人却对孤独本身充满了恐惧。在那么多孤独的时刻,我感到多么地幸福又快乐。因为在孤独的时候,我可以倾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每一种声音,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灵魂深处的每一个欲望。在孤独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活得多么地真实多么地自由多么地坦诚又快乐。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忙碌,因为一忙碌起来,我就失去了享受孤独的机会,失去了阅读与思考的机会。
  
  在今天,我已不再在乎别人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了,也不再害怕别人在背后如何谈论自己。这许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种无所谓的生活态度。我很少会刻意地去别人表达我自己,也很少会对对别人的事情有更大的好奇心。与人交往,我只能做到尊重与理解。除此以外,我不可能做得更好。我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倾诉烦恼的习惯,我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比较暴躁,可大多数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性格非常温厚随和的人。我其实也没有向别人倾诉烦恼的需要,自己的身边又有谁可以理解自己心中的烦恼呢?自己的烦恼全都是因为那个叫文学的东西。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烦恼。如果我想要获得所有人的理解,那么我只有更加努力去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直到有一天真正地实现了自己的生命理想,在写作上获得了一些成就后,人们才会真正地理解与尊重我。
  
  这样子生活着,真的很累很累,可也只能这样生活着,否则我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么?与更多的人相比,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真的,我一直都是这样子认为。许多如我相同年纪的人,我其实生活得比他们更加地从容又淡定。尽管,我一直彷徨着,孤独着,忧伤着,可我终究没有失去过自己。我也一直过着非常贫穷潦倒又失意的生活,可我对生活的热情与爱却越来越强烈,对生命的认识与思考越来越深刻。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往前走,我一直在朝着阳光的方向行走。真的,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多少个人有着我这样好的运气,竟然可以从一种地狱般的孤独与痛苦的世界里走出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可命运与生活给予我的东西比任何一个二十四岁的人都要珍贵又有意义。总结这二十四年的思想,其实都是命运、生活与书本共同作用下的果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一个命运与生活的战斗者,一个坚持理想的忠诚卫士。我并没有赞美我自己,只是在诚实地陈述我自己。我一直在真诚地感谢命运,感谢生活。我肯定也埋怨过命运与生活,可这仅仅只一时的冲动。我没有忘记过自己仅仅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普通人,所以我总是尽可以地在人们的面前表现得谦逊一些。虽然我的性格有着非常狂妄的一面,可作为一个孤独的追梦者,缺乏了狂妄,她可以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么?我身上有着那么多显而易见的缺点,曾经我也有过那么多愚蠢的想法,甚至也犯过了一些错误。可是,谁又不是从错误里走过来的呢?我一点不愿意为自己曾经犯过的一些小错误而感到后悔。我不是一个非常清白的人,却是一个完全真诚的人。
  
  其实,我感觉这一本为自己而写的书,写得非常地糟糕。真的,有很多次我都想将已经写下来的东西完全的删掉。我觉得自己在这一本书里,所有的表达都是非常地凌乱的,不仅如此,还非常地罗嗦。好像总是在表达同样的情感。我为此感到多么地苦恼,甚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与面红。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写作水平是多么地糟糕,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比不上一个小学生。想起小学的时候,自己的作文多次被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同学的面前阅读,可在今天,我自己的写作能力反而退步了。我真的很惭愧,为自己而感到惭愧。我甚至想,人们一定会嘲笑自己的写作能力。可一想到自己写下这些文字也非常的不容易,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将这所有的文字都删掉。真的,我没有一个自由写作的空间,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写这些文字,花掉了自己不少珍贵的时间与精力,我还真的铁不下心来将它们全部的删掉。于是,就一直厚着脸皮写下去。没想到写着写着,就差不多完成了。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还可以完成这部只为自己而写的书。真的,不管这是一本多么糟糕的书,我都会写到最后,并且会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因为,这是一本送给我自己的书。哪怕它真的非常地糟糕,我也会爱着它,纪念着它。
  
  好像自己还没有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创作。一直想着写几部非同凡响的作品来,可好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写一部自己非常满意的书来。以前,没有电脑,我还可以有推诿的理由,可现在将电脑买回来了,写作的时候已经方便了许多。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电脑的时候,就用笔与纸来写,有了电脑,就在电脑前不停地敲打。可即便这样,还是写不出让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来,以致于自己都没有勇气将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寄出去。感觉自己多么地失败,努力了那么多年,坚持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走上一条真正的文学之路。可是,我还是想着去写更多的诗,写更多的文学作品。写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又总是忍不住去写,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也不是一件特别有面子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想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呢?想想,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大傻瓜,为什么要如此地固执呢,为什么让自己承受那么多的孤独与悲伤?可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渴望去坚持走一条文学之路。真的很累呀,可就是不愿意停下脚步。我已经停不下来了,尽管这一条路还非常地漫长又坎坷,我都没有办法停下来了,除非让我死掉,否则我肯定停不了。真希望有一个人拿一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着我放弃对文学的所有欲望,可即便如此,可以扼杀于掉我对文学的那一份高于生命的爱么?有时候想,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子对自己的爱也如自己对文学的那一份高于生命本身的爱,那么我肯定会被这样的爱而感动。真是可笑,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开这样荒诞的玩笑。对呀,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人,我反而不高兴也不情愿了。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因为梦想本身而承受的孤独与痛苦,我又怎么忍心让历史在别人的身上再重演一次呢?对于爱情本身,谁又不希望自己获得的爱情是浪漫又真诚的。可爱情除了浪漫、真诚以外,还有比浪漫、真诚更多的痛苦与悲伤,这一份爱,反而显得不那么必要了。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爱到恰到好处就可以,彼此之间都可以相互地尊重、理解与宽容,爱的时候非常地真诚,不爱的时候,彼此都从容又坦然地分开,没有任何的哭泣与挽留,也没有任何的牵挂与眷恋。爱得你死我活的,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人生就如此地单调么,除了爱情,还有那么多美好的风景在前方等着我们去欣赏与享受。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固然美丽,可为了这种美丽,你所要付出的痛苦恐怕多于快乐。把爱情当作一朵美丽的鲜花,盛开着时候,就认认真地爱护着珍惜着,到了真正凋谢了时候,就坦坦荡荡地放开与忘却,因为前面还有更多与鲜花一样美丽的风景。
  
  真是好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竟然聊到爱情的话题上。
  
  (二十)
  
  我感觉自己是东拼西凑地写完这一本书的,这已经是最后的一章了。
  
  到这里,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写不完这一本书,我也没有心思去写其他的东西,甚至也没有心思去阅读,也没有心思花一些时间去公园里转转,又换季节了,可我还是没有抽出时间来到公园里捕捉另一个季节的身影。秋天到了,恐怕公园里的每一个清晨,地面上都会铺满了一层枯黄的落叶,那微凉的秋风也一定多了一些忧伤。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三分之二。匆匆岁月为自己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留下的记忆是如此地深刻又难忘。谁说时间是无情的,时间其实非常地有情义,它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最珍贵的生命记忆,一年又一年的记忆,慢慢地积累成了比金钱更加珍贵的智慧。生活是什么?不就是不停地数着日子来拼凑生命的年轮;生命是什么?不就是不停地数着时间在上面踩下的脚印;快乐是什么?不就是不停地倾听着岁月的咯咯响的笑声;痛苦又是什么?不就是在不停地怀念着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光阴。
  
  我好像是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将这一本书写完。可如果失去了前面二十四年的生活经历,我就失去写这一本书的机会与权利。不要觉得过去的光阴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那已经消逝了岁月,其实都是你未来之路的铺垫,没有前面的一段路,你的人生之路就不存在了,你也不会有今天的路与未来的路。我知道自己将这一本书写得多么地罗嗦又凌乱,可是,我那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真的就处于这样的一种凌乱又彷徨无奈的状态之中。推已及人,谁的一生都可以有条不紊地思想着,生活着,追求着,快乐着,痛苦着呢?如果我将这本书写得很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了。我的身上,有着那么多的缺点,我的思想,我文字也一定有着非常之多的缺点。百态人生,我们的身边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也是多么地千奇百怪!对过去,哪怕还有着非常深刻地加回忆,可也一定是非常地凌乱又模糊的。这亦真亦幻的人生,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地凌乱又模糊。在今天,我不屈服于命运的力量,却非常地坚定命运力量的巨大与难以战胜。在这一本书里,我讨论的不是我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的问题,也不是在讨论我自己一定要战胜命运的问题,也不是在讨论我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成功者的问题。我其实什么都没有讨论,就是在不停地表达我自己而已。写这一本书,我熬了不少个夜晚。最终写出来还是一本自己不满意的书。真的,刚开始时,我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写一本让自己感到满意的书来。写前一本书也是这样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写出一本好书时,可写到最后,还是一部自己不满意的作品。真的,写不出一本满意的书来,我有些失望又非常地不甘心:为什么那么多的作家都可以写出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来,那么多的诗人都可以写那么多的好诗来,可为什么我就写不出一部好作品来,也写不出一些好诗来呢?难道我付出的努力比他们更少么,好像我自己所付出并不比他们的少。真的,我一点也甘心。好像写不出一本自己满意的作品来,自己就不会罢休似的。写完这一本书后,我会告诫自己:下一次,一定要写出一部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来。可当再次完成了另一部作品时,又会告诫自己下一部作品要写得更好更完美。这样子写作,真的好累好累,因为自己好像永远都写不出一部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来。对呀,学海无涯,艺术没有最高的巅峰,我怎么可能抵达艺术的巅峰呢?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写出最优秀最出色最令人满意的文学作品来。我好像就只能选择写作这一条路,真的,因为我不可能写出一部令自己满意的文学作品来,所以我就必须不停地去努力写出这样的一部自己心目中真正优秀又完美的文学作品来。感觉自己被命运捉弄了一番似的,在一条所谓梦想的轨道上没完没了地转动。
  
  累呀,真的很累很累。为着命运,为着生活,为着理想,为着生命的意义与价值,为着快乐与幸福,为着一切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地疲劳。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疲劳着呀,无数的人都在忙碌着疲劳着。继续前进吧,否则我还可以坐在地上,哗哗大哭一场么?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继续生活着思想着吧,否则我可以让自己冬眠好几百年后再醒过来么?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对呀,不就是想放纵地哭喊一场么,不就是想好好安睡一次么?这到底有什么难的,去纵情地哭就行了,去好好地睡眠一次就是了。然而,我真的可以放纵自己的哭声么,我真的可以忘却了一切去好好地酣睡一番么?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机会,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去放纵自己心中所有情感。这二十四年的生活让体会到:活着,是一件多么痛苦又快乐的事情。让我无法割舍对它的爱,也无法逃离它的囚禁。对文学,好像也是这样的一种感情。割舍不了的爱,逃脱不了的牢笼。我一点也不愿意在深夜的时候还在电脑前敲打着文字,更愿意走进美丽的睡梦中去。可是这焦虑的心呀,却剥夺去了我的睡意。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坐起来敲一敲文字。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停一停它匆忙的脚步,为了追赶它,我一点儿也不敢松弛自己的神经,时刻都害怕被它远远地落下了,没有时光作自己前方的指引灯火,我后面的路还怎么继续啊!哪怕累,也只能前行着,到了哪一天自己的力气全部地消耗完以后,就可以安心理得地停下生命的脚步了。
  
  写到最后,我反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一本书。在未来,到了生命的尽头,反而不知道生命的意义了。活着活着,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人生,是多么地神秘又可笑。好像一切都非常有道理似的,一切又都非常地荒诞似的。你眼前的世界好像真实存在着,又好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似的。这已经消逝掉的光阴,好像还在你的面前晃荡着。这纷乱的记忆,好像是一团团的雾气,在慢慢地散去又凝聚。对于命运,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生活,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生命,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世界,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世界最伟大最神奇的爱,我又能说些什么,最后,对于我自己,我还能继续诉说么?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对呀,这一本书有一个结束,可我自己呢,会结束吗?好像不会,因为这思想不会停止,这生命的激情与欲望也不会停止。我仍然会继续地思想,继续地生活,继续地追求着欲望着。生命一旦转动了起来,就停止不了。欲望开始了,就不会停止。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一个不能用理智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的人,不能用意志来支配着自己的思想的人。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可我不是我自己,我又是谁呢?真实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与欲望的人,真正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可以完全地纯洁与透明的人。可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人不如自己一样活得亦真亦幻的。其实,我已不在乎什么名利与成功了,只是想得到一些自由罢了,只想从自由的日子里摘取一些纯净的快乐罢了。我所做的一切,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成为一个自己,为了获取最终的自由。我是一个把精神与自由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文学不是我的生命理想,自由才是我真正的生命理想。文学仅仅只我追求自由之路的一座桥梁而已。对文学的超越于生命的爱,其实就是对自由本身失去理智的渴望与追逐。我是如此地喜欢孤独,因为在孤独的时候,我可以自由地去想象与思考。可当我去生活与工作时,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去放纵自己的想像力,放纵自己的思想,放纵自己的所有情感与欲望。只有我面对着孤独时,我才能感受到一种真实的快乐,甚至可以享受到些许的自由。
  
  我喜欢照镜子,不是为了欣赏自己那青春的面容,事实上,我没有一个容光焕发的脸面,在我的脸上,青春的影子已经完全地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双有些忧伤有些疲乏无神的眼睛,透过镜子,我看到自己眼神里无法掩藏的悲伤,也看到了自己那一副憔悴不已的脸容,我知道自己失去了青春。我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糟糕透顶极了,几年下来,整个人都完全地憔悴了。可见,这几年的生活,我过得非常地失意又痛苦。是呀,这几年自己真的不是在生活,而是在与命运的魔鬼作斗争。瞧着自己这副憔悴不已的面容,心里一阵酸痛:自已为什么不能生活得更加快乐一些呢,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整个青春都埋葬在一个完全孤独又悲伤的世界里,为什么不在青春的时候,好好地去享受青春呢?我是如此地悲伤,因为自己失去了那最美好的青春。然而,如果生活再重来一次,我再去选择一次。我又可以让自己生活得更快乐一些么,我可以好好地享受自己的青春么?不可以啊,在残酷的命运面前,我只能如此去生活着。不是我不愿意生活得更快乐一些,也不是我不想好好地珍惜与享受自己的青春。而是命运的魔鬼让我陷进了一个完全孤独又悲伤的世界里。是的,如果我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农民,不想做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想当一辈子的穷人,那么我只能去与命运作垂死般的挣扎,我也必须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让自己有所作为。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多么爱慕虚荣的人,也不要以为我对金钱、、地位与名利有着多么强烈的欲望。不,我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也不是一个把金钱、地位与名利看得非常重要的人。只要我不用为生存的问题而烦恼,那么我绝对不会渴望这些东西。真的,我如今渴望这些东西,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生存本身。我非常清楚:如果得到了这些东西,我的生活会过得更舒适一些,我也将会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去阅读更多的书籍,去学习更多的知识。是的,我想多学几门外国语言,我也想多了解人类的历史,也了解这个世界。我喜欢阅读,喜欢孤独与思考,喜欢想像。我的问题,已经不是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也不是要摆脱一个农民工的社会命运,也不是要成功出名,而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对呀,让我感到痛苦的不是一个农民的社会命运,而是自己不能生活得更加地自由快乐一些;让我感到痛苦的不是物质上的贫乏,而是我的精神与灵魂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一种归宿感。
  
  这二十四年的生活,我其实生活得非常地糟糕。特别是这近几年,我简直是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可是,我还可以生活得更好一些么?作为一个农民,作为一个异乡漂泊的农民工,作为一个孤独的追梦者,我可以生活得更加轻松愉快一些么?现在的生活总比前两年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我可以有一些空闲来读书、思考与写作。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机会去读书、思考与写作。现在的生活虽然也非常不尽人意,可我还可以有读书写作的机会。我可以忍受更加贫穷的生活,却是不可以忍受完全不能读书写作的生活;我可以忍受更加艰辛的日子,却是忍受不了失去了梦想失去了自我人生方向的日子;我也可以忍受没有爱情的日子,却是忍受不了失去了孤独的日子。我追求精神多于追求物质;我追求生命理想多于追求金钱、地位与名利;我追求自由,也追求生命的意义。总之,我在追求一种高尚的精神人生,我希望自己生活得更加地自由快乐一些。
  
  我马上就要完成这一本书了,可我好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写完了这一本,肯定又会接着写下一本。这几年时间,我都妄想停下来,除非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与生活。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更加努力地去学习与写作。我也很想去好好地享受生活,过一些比较随意自由的日子,想读书时就读书,想思考时就思考,灵感来了,就写一些文字,在家里养几盆花几条金鱼,每天都为我的花儿浇水,为我的小金鱼喂食,偶尔也听一听音乐,并且也会每天到公园里走一走,看一看那美丽的景色,听一听清脆的鸟鸣。真的,我多么想过这样的一种惬意又快乐的日子。可残酷的命运与生活,却不允许我有这样的一种机会。至少在眼前,我失去了过这种生活的权利与机会。通向理想彼岸的路,还那么地漫长。为了抵达理想的最终彼岸,我只能继续前进!或许吧,忙过了这几年,我一定会停下来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的。让自己完全地变得清闲起来,去做一些自己非常乐意做的小事情,去享受一些生活中的小快乐。真的,只要有机会,那么我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只不过,在这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去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可是,我一定会让自己有机会去享受生活享受人生的。
  
  写到了最后,反而不知道写些什么了。我也不想写得更多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只写十万字左右。其实,我想表达的东西也差不多全部地表达出来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我一点也不擅长向别人表达我自己,可这一次,我将自己的一切都表达出来了。这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对于我,是多么地重要多么地有意义。可是,如果让我重新去生活一次,那么我一点也不愿意。生活,因为是求知的,才显得更加有意义,再重新来过一次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与乐趣。一个整天笑呵呵的人,未必就生活得非常地幸福快乐,有一些人,哪怕生活得不那么如意,也会真诚地微笑着。一个看起来很忧伤的人,未必就生活得非常地痛苦。对于诗人而言,忧伤是一种美丽。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习惯了微笑,还是习惯了忧伤。好像既习惯了微笑又习惯了忧伤。可是,有一点我却非常地肯定,当我微笑着时候,心静如水,当我忧伤的时候,心也静如水。在命运与岁月的磨砺下,我已经成为这样安静的一个人。哪怕在一个极其喧嚣的环境里,我也可以保持着一副安静的样子。今天的我,就是命运与生活的一个结果。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环境的作用力形成的结果。
  
  说到最后,我仍然要表达自己对命运本身的一种感激之情。尽管,命运让我承受了许多的孤独与悲伤,可我还是非常感激自己曾经承受过这样的一种命运,感谢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一种特殊的生活经历,感谢自己曾经孤独过,痛苦过,悲伤过。我每天都带着微笑去生活,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以为生活是一件非常简单又美好的事情,而是因为我愿意用微笑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生活本身的一种感激与热爱。我喜欢忧伤,并不是因为我对生活失去了那份真诚的爱,而是因为我觉得忧伤本身就是生命的一种情感。既然生活过,就会留下许多生命的记忆,当我们回忆过去的生活时,不免会表现出一丝忧伤来。再也不愿意去叨念生活这一个词语了,因为我每天都在与这个家伙打交道,对于它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谁不懂得生活是怎么的一回事?生活,是我们每天都必须做的事情,它是如此地平凡又简单,每一个人都要去面对它。我也喜欢想像未来,可我不会将自己的未来想像多么地美好,我也不敢奢望自己在未来生活得非常地幸福又快乐。我仅仅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加真实自由。我希望自己每一天都可以到海边走一走,听一听海浪的声音,捡一、两个漂亮的贝壳,赤着脚走在海滩上,在浅水的海水里泡一泡脚丫子。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让美丽的大海牵着我这个调皮的孩子尽情地玩耍嬉戏,大海笑,我也笑,大海唱歌,我也唱歌,大海沉默,我也沉默,大海跳舞,我也跳舞。总之,我踩着大海的脚印走路,哪怕在睡梦中,我也追随着大海美丽的身影奔跑着,欢乐着,微笑着。
  
  美丽的海啊,你在哪里,我在寻找你的歌声,我在追随你的身影,我在追逐你的快乐,跑呀跑,我在海的背影里奔跑着,欢笑着。, , 生。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没有一点的悔改之意。继续我行我素,尽可能地阅读自己喜欢的文学作品,从来都没有把学习当一回事。并且,我也把自己大部分的零花钱用来买书,与买衣服相比,我更乐意将钱用来买书。我常常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书店里“掏书”。那时候还没有出来挣钱,零花钱也不多,所以贵一点的书都舍不得买,都是买一些折扣之后的书。尽管如此,我还是挑选到了不少的好书,大部分都是一些文学大师们的作品。虽然喜欢买书,可因为钱的问题,几年下来也没买多少本书,加起来也就是五六十本左右。不过,我已是非常地高兴了,我的许多同学从来都没有像我这样舍得买书,她们许多人更热衷于看言情小说,对于买书,她们更乐意把钱花在买漂亮衣服上面。这五六十本书,对我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好像就是我青春的全部记忆。真的,在我心中,中学几年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这几十本书了。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自己的这些书籍。四年前,第一次离开家到外面挣钱的时候,我多么地舍不得自己的书籍,我将所有的书籍都拿到阳光底下晒过一番,轻轻地抚摸过每一本书,将它们一本一本码放到自己的那个小书柜里,用一个锁头将书柜锁住了,不但把书柜的钥匙带走了,也把小房间的钥匙带走了。我以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进去翻动我的书了。我知道自己下次一定会回来将自己的这些全部带出来的。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三年后当自己回到家时,竟然发现自己的房间的锁被砸开了,书柜里的书也少许多,只剩下几本。当时,我的眼泪水就哗啦啦地掉,好像自己丢了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不仅如此,我还失去了理智一般对父母乱发一次脾气。为这一件事,我伤心地哭过了好几次,半夜醒来想起自己的书,眼泪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现在想起来,还有忍不住一阵心酸。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头,可也从来没有这么伤心痛苦过。这一次丢书事件,让我的心情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毕竟,这一次丢书事件对自己的打击太大了:天啊,这都是一些多么珍贵的书籍啊,竟然被人用几块钱就换走了,然后又再买到收废站里与其它的废纸放在一起,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书最终的命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宁愿有某个人将它们捡起来,当作他自己的书籍那样爱护与收藏着。可是,我想是没有人将它们捡起来的,那收废站的人可能将它们收起来么,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这都是多么珍贵的书籍啊,在今天,我哪怕想再买回来也很难找到相同版本的了。况且,那一份记忆可以买回来么,那一份深刻的感情可以买回来么?丢失了的记忆与感情是买不回来的。在我心中,这几十本书汇聚了自己青春最重要最珍贵的记忆。我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些书本一直收藏着,我万万没有想到它们竟然丢失了,并且是再也回不来了。这是一件多么伤心痛苦的事!
  
  (十九)
  
  我已经不知道文学的意义了,也忘记了生活的意义,更加不理解生命的意义。我只感觉到自己读的书不够多,自己的思想不够深刻,自己没有多少的智慧。文学好像并不像自己以前想象得如此地深奥又神秘,写作,似乎也是所有人都可以做的一件事。我发现自己的文笔一点也不优美,因为我发现许多人的文笔都比我好,很多人都比我更有文学才华。真的,那么多人都可做的事情,其实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文学对许多人而言,就像聊天说话一般简单又容易。而对我自己似乎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我没有很出色的文学才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总不能写出一些好诗来,也不能写出一些好的文学作品来,甚至也不能通过创作来维持自己的生活。突然间,觉得自己浪费了许多美好又珍贵的光阴,几乎将整个青春都丢失在一个叫文学的梦想上。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年,时间过去了整整十年,我的文学事业都还没有开始。我觉得自己有点傻,一点也不应该坚持这个遥不可及的文学梦,安分守已地做一个优等生,多好啊!在今天,我的生活也许会过得更加自由快乐一些。至少不会像今天的这般贫穷潦倒又失意。如果说,追求与坚持一个文学梦是一个错误,那么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去抱怨与后悔。因为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可真正让人感到悲哀的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坚持着这个文学梦,也不认为自己的坚持有些什么错误。真的,我觉得自己没有错误。我喜欢文学,追逐文学,渴望走进一个神圣的文学殿堂,有什么错呢?
  
  这一两年,我已不太热衷于阅读文学书籍了。不是对文学书籍失去了兴趣,而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应该从书本中走出来,去适应与认识这个真实的社会。并且,我也应该多去体验生活去思考生活,在承受生活与命运的过程中去感悟生命的意义与价值。生活与命运对一个人影响力远远大于书本对一个人的作用力。我从生活中学到的知识远远超过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每当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就会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几年的生活与经历对自己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因为在精神上,我是一个多么富有的人,比大多数人都富有。虽然在物质上,我一无所有,可未见得我生活得多么地痛苦又绝望。虽然也有痛苦绝望的时候,可我总是很快地从中走出来。这贫穷潦倒又失意的生活还是没有完全地打败我,至少打不败我坚强的意志力。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缺点。或许我应该更加努力地学习,多学习几门语言,多阅读一些哲学、历史方面的书籍。然而,我又总是把握不好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很坚定的毅力去抓紧时间学习。总之,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让自己多学习多思考,做一个真正有知识的人,也做一个真正的思想者。如今,我才过了二十四岁,还可以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学习去思考去生活。“活到老,学到老”,我想学习的东西那么多,我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我要感激的人那么多,我想表达式的情感那么多,好像几十年的时间还不够用。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生命就是这么地短暂,生活就是这么地变化无常。我再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了,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已真正地成熟了,脱离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时代了。我不再是一个少女了,而一个真正的女性,一个心智完全成熟了的女人了。我不再愿意在人们的面前装嫩了,那样只会让我显得更加地肤浅庸俗。真的,走过了二十四岁。最大的一种感受,就是自己已经长大了。虽然自己还没有完全地老去,可也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另一个更加重要有意义的生命阶段。尽管我的眼前还没有出现皱纹,可这也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一两年后,皱纹就会出现在我笑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边上。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是多么重要多么有意义的日子,未来的日子也将有着同样的意义。曾经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在三十岁以前成功,不但实现自己的理想,也让自己与家人过上一种更加幸福快乐的生活。眼看着自己离三十岁才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而自己现在还如此地贫穷潦倒又失意。心里边忍不住焦虑呀!万一到了三十岁,自己还是这么的贫穷潦倒又失意,我又该如何是好呀?我已经不是那个等待长大的孩童年代了,也不再是那个喜欢幻想的少女年代了。在以前,我觉得自己在等待长大。如今,我却在追赶时间。真的,我不再愿意浪费一分钟的时间了。因为我想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地多,我还有那么多的心愿都没实现。甚至也没有好好去享受一次美好的爱情。一个圆满成功的人生,是拥有过全部的生命情感:亲情、友情、爱情、欢乐、忧伤、痛苦、绝望、成功与失败。有一天,我会真正地老去。变成一个白发苍苍、满面皱纹、牙齿全部脱落掉的老太婆。我正在慢慢地变老,几十年后,我就会成为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了。到那时候,我也许不会有很健康的身体,也不会有更好的记忆力,也不可能有很好的学习能力。真的,岁月一定会让我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的。
  
  几十年后,我还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一个热爱着生活与生命的普通人,仍然爱着文学,仍然喜欢思考与写作,仍然把孤独当作了一种享受。我只愿意过一种自由简单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一个公众眼中的成功者。我不仅仅渴望享受幸福快乐的生活,也渴望享受孤独与自由。对于而言,人生的意义就是拥有丰富多彩的情感经历,不但幸福快乐过,也孤独、悲伤、痛苦、绝望、失败与成功过。如果说,我仅仅享受过爱情,而不能拥有过亲情与友情,那么我会觉得自己已的人生不够完美,如果我仅仅拥有过亲情与友情,而没有享受爱情,那么我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够完美。如果说,我在生活与事业上从来都没遇到过挫折,那么我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够完美。当自己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再次思考起人生的意义时,我也许会非常地庆幸自己曾经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忍受过一种苦难的命运,作为过一个农民工,作为过一个固执的追梦者,作为过一个孤独的人,作为过一个坚强勇敢的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一生都生活得一帆风顺的人,他们的日子一直都过得如此地春风得意,没有太多的烦恼,也没有承受过太多的挫折与失败,甚至也不知道孤独与痛苦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可这样一些命运的幸运儿,真的拥有着一个非常精彩的人生么?不,事实说话这些命运的幸运儿的人生一点也不完美,因为在他们的生命中,缺少很多的非常特殊又有意义的生命经历与情感。一个人,如果一生都不曾贫穷与失败过,那么在一个曾经贫穷也失败过人面前,他的人生经历显得多么地穷酸,因为他不知道当穷人的滋味,也不知道当一个失败者的滋味。一个不曾贫穷过、失败过、孤独过、痛苦过、绝望过的成功者不能算得上一个真正的成功者,一个忍受过贫穷、失败、孤独、痛苦与绝望过的成功者才是一个真正的成功者。因为这种人的成功不在于他实现了他的理想,获得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是在于他拥有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这些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的人生真正地富有真正地高贵与永恒。什么是成功,对于一个命运的宠儿而言,他幸福快乐的生活仅仅是命运之神的一种赐予,而不是他努力生活与奋斗的结果。成功,是一种生活的结果,而不是一种运气。真的,哪些有着良好的社会出身的人仅仅只是一个命运的幸运儿,他们的成功并不值得我们羡慕。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明白:一个人如果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了良好的社会出身,社会背景与教育环境,那么这一个人一生都会生活得非常地幸福美满,甚至会轻而易举的成为一个成功者。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必须去忍受一种不公平不公正的社会命运,这些人如果想要成功,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我是一个不幸者,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是一个农民工,是一个穷人。可我也是一个幸运者,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是一个农民工,是一个穷人。因为有过这样的一段人生经历,我的人生会因为这一段经历而显得更加地精彩又完美。我知道,自己在未来一定也会获得成功,过上一种更加自由简单的生活。
  
  现在,我还只能依靠一份微薄的薪水过日子,住在一间狭窄又阴暗的小房间里,在多雨的季节,房间里的空气显得多么地潮湿又有发霉的气味。可是我只住得起这样的出租房,哪怕我不愿意,我也只能在这样的一个小房间里读书、思考与写作。我没有更多的钱让自己住得更加地舒服,也没有更多的钱让自己拥有一个更好的读书、思考与写作的环境。即便是这样,我也已经感到非常地高兴了,因为我还是可以有一个用来读书、思考与写作的小房间。虽然没有很自由的时间用来读书、思考与写作。可多多少少还能挤出一些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只要有机会做这些事情,我就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毕竟,我在一步步地靠近自己的梦想,我在一步步地走向一种理想式的人生。我知道,只有坐在电脑前轻轻地敲打着文字,只有躺在床上安静地阅读着,思考着,我的心情才会感到些许地平静与快乐。只要我走到热闹的人群中,走到现实的生活与工作中,我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与快乐。可我还是要走到热闹的人群中,也要去面对生存的问题,面对命运,面对工作,面对许许多多复杂又纷乱的人际关系。人,都必须这样子活着,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我只能这样子生活着。真的,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如我这样子生活着,忍受着苦难的社会命运,忍受着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忍受着极为不公平不公正的社会目光去生活着,烦恼着、忧伤着,痛苦着,快乐着。我孤独吗?也许真的很孤独,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忍受着孤独吗?好像有无数的人都在忍受着孤独,反而我是幸运的一个,因为我有很多时候是在享受孤独。如今,我一点也不惧怕孤独了,而那么多的人却对孤独本身充满了恐惧。在那么多孤独的时刻,我感到多么地幸福又快乐。因为在孤独的时候,我可以倾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每一种声音,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灵魂深处的每一个欲望。在孤独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活得多么地真实多么地自由多么地坦诚又快乐。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忙碌,因为一忙碌起来,我就失去了享受孤独的机会,失去了阅读与思考的机会。
  
  在今天,我已不再在乎别人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了,也不再害怕别人在背后如何谈论自己。这许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种无所谓的生活态度。我很少会刻意地去别人表达我自己,也很少会对对别人的事情有更大的好奇心。与人交往,我只能做到尊重与理解。除此以外,我不可能做得更好。我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倾诉烦恼的习惯,我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比较暴躁,可大多数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性格非常温厚随和的人。我其实也没有向别人倾诉烦恼的需要,自己的身边又有谁可以理解自己心中的烦恼呢?自己的烦恼全都是因为那个叫文学的东西。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烦恼。如果我想要获得所有人的理解,那么我只有更加努力去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直到有一天真正地实现了自己的生命理想,在写作上获得了一些成就后,人们才会真正地理解与尊重我。
  
  这样子生活着,真的很累很累,可也只能这样生活着,否则我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么?与更多的人相比,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真的,我一直都是这样子认为。许多如我相同年纪的人,我其实生活得比他们更加地从容又淡定。尽管,我一直彷徨着,孤独着,忧伤着,可我终究没有失去过自己。我也一直过着非常贫穷潦倒又失意的生活,可我对生活的热情与爱却越来越强烈,对生命的认识与思考越来越深刻。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往前走,我一直在朝着阳光的方向行走。真的,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多少个人有着我这样好的运气,竟然可以从一种地狱般的孤独与痛苦的世界里走出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可命运与生活给予我的东西比任何一个二十四岁的人都要珍贵又有意义。总结这二十四年的思想,其实都是命运、生活与书本共同作用下的果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一个命运与生活的战斗者,一个坚持理想的忠诚卫士。我并没有赞美我自己,只是在诚实地陈述我自己。我一直在真诚地感谢命运,感谢生活。我肯定也埋怨过命运与生活,可这仅仅只一时的冲动。我没有忘记过自己仅仅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普通人,所以我总是尽可以地在人们的面前表现得谦逊一些。虽然我的性格有着非常狂妄的一面,可作为一个孤独的追梦者,缺乏了狂妄,她可以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么?我身上有着那么多显而易见的缺点,曾经我也有过那么多愚蠢的想法,甚至也犯过了一些错误。可是,谁又不是从错误里走过来的呢?我一点不愿意为自己曾经犯过的一些小错误而感到后悔。我不是一个非常清白的人,却是一个完全真诚的人。
  
  其实,我感觉这一本为自己而写的书,写得非常地糟糕。真的,有很多次我都想将已经写下来的东西完全的删掉。我觉得自己在这一本书里,所有的表达都是非常地凌乱的,不仅如此,还非常地罗嗦。好像总是在表达同样的情感。我为此感到多么地苦恼,甚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与面红。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写作水平是多么地糟糕,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比不上一个小学生。想起小学的时候,自己的作文多次被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同学的面前阅读,可在今天,我自己的写作能力反而退步了。我真的很惭愧,为自己而感到惭愧。我甚至想,人们一定会嘲笑自己的写作能力。可一想到自己写下这些文字也非常的不容易,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将这所有的文字都删掉。真的,我没有一个自由写作的空间,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写这些文字,花掉了自己不少珍贵的时间与精力,我还真的铁不下心来将它们全部的删掉。于是,就一直厚着脸皮写下去。没想到写着写着,就差不多完成了。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还可以完成这部只为自己而写的书。真的,不管这是一本多么糟糕的书,我都会写到最后,并且会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因为,这是一本送给我自己的书。哪怕它真的非常地糟糕,我也会爱着它,纪念着它。
  
  好像自己还没有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创作。一直想着写几部非同凡响的作品来,可好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写一部自己非常满意的书来。以前,没有电脑,我还可以有推诿的理由,可现在将电脑买回来了,写作的时候已经方便了许多。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电脑的时候,就用笔与纸来写,有了电脑,就在电脑前不停地敲打。可即便这样,还是写不出让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来,以致于自己都没有勇气将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寄出去。感觉自己多么地失败,努力了那么多年,坚持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走上一条真正的文学之路。可是,我还是想着去写更多的诗,写更多的文学作品。写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又总是忍不住去写,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也不是一件特别有面子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想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呢?想想,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大傻瓜,为什么要如此地固执呢,为什么让自己承受那么多的孤独与悲伤?可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渴望去坚持走一条文学之路。真的很累呀,可就是不愿意停下脚步。我已经停不下来了,尽管这一条路还非常地漫长又坎坷,我都没有办法停下来了,除非让我死掉,否则我肯定停不了。真希望有一个人拿一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着我放弃对文学的所有欲望,可即便如此,可以扼杀于掉我对文学的那一份高于生命的爱么?有时候想,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子对自己的爱也如自己对文学的那一份高于生命本身的爱,那么我肯定会被这样的爱而感动。真是可笑,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开这样荒诞的玩笑。对呀,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人,我反而不高兴也不情愿了。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因为梦想本身而承受的孤独与痛苦,我又怎么忍心让历史在别人的身上再重演一次呢?对于爱情本身,谁又不希望自己获得的爱情是浪漫又真诚的。可爱情除了浪漫、真诚以外,还有比浪漫、真诚更多的痛苦与悲伤,这一份爱,反而显得不那么必要了。爱一个人,爱得太深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爱到恰到好处就可以,彼此之间都可以相互地尊重、理解与宽容,爱的时候非常地真诚,不爱的时候,彼此都从容又坦然地分开,没有任何的哭泣与挽留,也没有任何的牵挂与眷恋。爱得你死我活的,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人生就如此地单调么,除了爱情,还有那么多美好的风景在前方等着我们去欣赏与享受。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固然美丽,可为了这种美丽,你所要付出的痛苦恐怕多于快乐。把爱情当作一朵美丽的鲜花,盛开着时候,就认认真地爱护着珍惜着,到了真正凋谢了时候,就坦坦荡荡地放开与忘却,因为前面还有更多与鲜花一样美丽的风景。
  
  真是好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竟然聊到爱情的话题上。
  
  (二十)
  
  我感觉自己是东拼西凑地写完这一本书的,这已经是最后的一章了。
  
  到这里,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写不完这一本书,我也没有心思去写其他的东西,甚至也没有心思去阅读,也没有心思花一些时间去公园里转转,又换季节了,可我还是没有抽出时间来到公园里捕捉另一个季节的身影。秋天到了,恐怕公园里的每一个清晨,地面上都会铺满了一层枯黄的落叶,那微凉的秋风也一定多了一些忧伤。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三分之二。匆匆岁月为自己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留下的记忆是如此地深刻又难忘。谁说时间是无情的,时间其实非常地有情义,它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最珍贵的生命记忆,一年又一年的记忆,慢慢地积累成了比金钱更加珍贵的智慧。生活是什么?不就是不停地数着日子来拼凑生命的年轮;生命是什么?不就是不停地数着时间在上面踩下的脚印;快乐是什么?不就是不停地倾听着岁月的咯咯响的笑声;痛苦又是什么?不就是在不停地怀念着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光阴。
  
  我好像是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将这一本书写完。可如果失去了前面二十四年的生活经历,我就失去写这一本书的机会与权利。不要觉得过去的光阴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那已经消逝了岁月,其实都是你未来之路的铺垫,没有前面的一段路,你的人生之路就不存在了,你也不会有今天的路与未来的路。我知道自己将这一本书写得多么地罗嗦又凌乱,可是,我那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真的就处于这样的一种凌乱又彷徨无奈的状态之中。推已及人,谁的一生都可以有条不紊地思想着,生活着,追求着,快乐着,痛苦着呢?如果我将这本书写得很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了。我的身上,有着那么多的缺点,我的思想,我文字也一定有着非常之多的缺点。百态人生,我们的身边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也是多么地千奇百怪!对过去,哪怕还有着非常深刻地加回忆,可也一定是非常地凌乱又模糊的。这亦真亦幻的人生,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地凌乱又模糊。在今天,我不屈服于命运的力量,却非常地坚定命运力量的巨大与难以战胜。在这一本书里,我讨论的不是我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的问题,也不是在讨论我自己一定要战胜命运的问题,也不是在讨论我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成功者的问题。我其实什么都没有讨论,就是在不停地表达我自己而已。写这一本书,我熬了不少个夜晚。最终写出来还是一本自己不满意的书。真的,刚开始时,我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写一本让自己感到满意的书来。写前一本书也是这样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写出一本好书时,可写到最后,还是一部自己不满意的作品。真的,写不出一本满意的书来,我有些失望又非常地不甘心:为什么那么多的作家都可以写出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来,那么多的诗人都可以写那么多的好诗来,可为什么我就写不出一部好作品来,也写不出一些好诗来呢?难道我付出的努力比他们更少么,好像我自己所付出并不比他们的少。真的,我一点也甘心。好像写不出一本自己满意的作品来,自己就不会罢休似的。写完这一本书后,我会告诫自己:下一次,一定要写出一部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来。可当再次完成了另一部作品时,又会告诫自己下一部作品要写得更好更完美。这样子写作,真的好累好累,因为自己好像永远都写不出一部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来。对呀,学海无涯,艺术没有最高的巅峰,我怎么可能抵达艺术的巅峰呢?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写出最优秀最出色最令人满意的文学作品来。我好像就只能选择写作这一条路,真的,因为我不可能写出一部令自己满意的文学作品来,所以我就必须不停地去努力写出这样的一部自己心目中真正优秀又完美的文学作品来。感觉自己被命运捉弄了一番似的,在一条所谓梦想的轨道上没完没了地转动。
  
  累呀,真的很累很累。为着命运,为着生活,为着理想,为着生命的意义与价值,为着快乐与幸福,为着一切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地疲劳。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疲劳着呀,无数的人都在忙碌着疲劳着。继续前进吧,否则我还可以坐在地上,哗哗大哭一场么?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继续生活着思想着吧,否则我可以让自己冬眠好几百年后再醒过来么?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对呀,不就是想放纵地哭喊一场么,不就是想好好安睡一次么?这到底有什么难的,去纵情地哭就行了,去好好地睡眠一次就是了。然而,我真的可以放纵自己的哭声么,我真的可以忘却了一切去好好地酣睡一番么?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机会,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去放纵自己心中所有情感。这二十四年的生活让体会到:活着,是一件多么痛苦又快乐的事情。让我无法割舍对它的爱,也无法逃离它的囚禁。对文学,好像也是这样的一种感情。割舍不了的爱,逃脱不了的牢笼。我一点也不愿意在深夜的时候还在电脑前敲打着文字,更愿意走进美丽的睡梦中去。可是这焦虑的心呀,却剥夺去了我的睡意。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坐起来敲一敲文字。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停一停它匆忙的脚步,为了追赶它,我一点儿也不敢松弛自己的神经,时刻都害怕被它远远地落下了,没有时光作自己前方的指引灯火,我后面的路还怎么继续啊!哪怕累,也只能前行着,到了哪一天自己的力气全部地消耗完以后,就可以安心理得地停下生命的脚步了。
  
  写到最后,我反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一本书。在未来,到了生命的尽头,反而不知道生命的意义了。活着活着,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人生,是多么地神秘又可笑。好像一切都非常有道理似的,一切又都非常地荒诞似的。你眼前的世界好像真实存在着,又好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似的。这已经消逝掉的光阴,好像还在你的面前晃荡着。这纷乱的记忆,好像是一团团的雾气,在慢慢地散去又凝聚。对于命运,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生活,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生命,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世界,我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世界最伟大最神奇的爱,我又能说些什么,最后,对于我自己,我还能继续诉说么?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对呀,这一本书有一个结束,可我自己呢,会结束吗?好像不会,因为这思想不会停止,这生命的激情与欲望也不会停止。我仍然会继续地思想,继续地生活,继续地追求着欲望着。生命一旦转动了起来,就停止不了。欲望开始了,就不会停止。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一个不能用理智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的人,不能用意志来支配着自己的思想的人。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可我不是我自己,我又是谁呢?真实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与欲望的人,真正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可以完全地纯洁与透明的人。可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人不如自己一样活得亦真亦幻的。其实,我已不在乎什么名利与成功了,只是想得到一些自由罢了,只想从自由的日子里摘取一些纯净的快乐罢了。我所做的一切,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成为一个自己,为了获取最终的自由。我是一个把精神与自由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文学不是我的生命理想,自由才是我真正的生命理想。文学仅仅只我追求自由之路的一座桥梁而已。对文学的超越于生命的爱,其实就是对自由本身失去理智的渴望与追逐。我是如此地喜欢孤独,因为在孤独的时候,我可以自由地去想象与思考。可当我去生活与工作时,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去放纵自己的想像力,放纵自己的思想,放纵自己的所有情感与欲望。只有我面对着孤独时,我才能感受到一种真实的快乐,甚至可以享受到些许的自由。
  
  我喜欢照镜子,不是为了欣赏自己那青春的面容,事实上,我没有一个容光焕发的脸面,在我的脸上,青春的影子已经完全地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双有些忧伤有些疲乏无神的眼睛,透过镜子,我看到自己眼神里无法掩藏的悲伤,也看到了自己那一副憔悴不已的脸容,我知道自己失去了青春。我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糟糕透顶极了,几年下来,整个人都完全地憔悴了。可见,这几年的生活,我过得非常地失意又痛苦。是呀,这几年自己真的不是在生活,而是在与命运的魔鬼作斗争。瞧着自己这副憔悴不已的面容,心里一阵酸痛:自已为什么不能生活得更加快乐一些呢,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整个青春都埋葬在一个完全孤独又悲伤的世界里,为什么不在青春的时候,好好地去享受青春呢?我是如此地悲伤,因为自己失去了那最美好的青春。然而,如果生活再重来一次,我再去选择一次。我又可以让自己生活得更快乐一些么,我可以好好地享受自己的青春么?不可以啊,在残酷的命运面前,我只能如此去生活着。不是我不愿意生活得更快乐一些,也不是我不想好好地珍惜与享受自己的青春。而是命运的魔鬼让我陷进了一个完全孤独又悲伤的世界里。是的,如果我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农民,不想做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想当一辈子的穷人,那么我只能去与命运作垂死般的挣扎,我也必须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让自己有所作为。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多么爱慕虚荣的人,也不要以为我对金钱、、地位与名利有着多么强烈的欲望。不,我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也不是一个把金钱、地位与名利看得非常重要的人。只要我不用为生存的问题而烦恼,那么我绝对不会渴望这些东西。真的,我如今渴望这些东西,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生存本身。我非常清楚:如果得到了这些东西,我的生活会过得更舒适一些,我也将会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去阅读更多的书籍,去学习更多的知识。是的,我想多学几门外国语言,我也想多了解人类的历史,也了解这个世界。我喜欢阅读,喜欢孤独与思考,喜欢想像。我的问题,已经不是成为一个作家与诗人,也不是要摆脱一个农民工的社会命运,也不是要成功出名,而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自己。对呀,让我感到痛苦的不是一个农民的社会命运,而是自己不能生活得更加地自由快乐一些;让我感到痛苦的不是物质上的贫乏,而是我的精神与灵魂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一种归宿感。
  
  这二十四年的生活,我其实生活得非常地糟糕。特别是这近几年,我简直是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可是,我还可以生活得更好一些么?作为一个农民,作为一个异乡漂泊的农民工,作为一个孤独的追梦者,我可以生活得更加轻松愉快一些么?现在的生活总比前两年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我可以有一些空闲来读书、思考与写作。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机会去读书、思考与写作。现在的生活虽然也非常不尽人意,可我还可以有读书写作的机会。我可以忍受更加贫穷的生活,却是不可以忍受完全不能读书写作的生活;我可以忍受更加艰辛的日子,却是忍受不了失去了梦想失去了自我人生方向的日子;我也可以忍受没有爱情的日子,却是忍受不了失去了孤独的日子。我追求精神多于追求物质;我追求生命理想多于追求金钱、地位与名利;我追求自由,也追求生命的意义。总之,我在追求一种高尚的精神人生,我希望自己生活得更加地自由快乐一些。
  
  我马上就要完成这一本书了,可我好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写完了这一本,肯定又会接着写下一本。这几年时间,我都妄想停下来,除非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与生活。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更加努力地去学习与写作。我也很想去好好地享受生活,过一些比较随意自由的日子,想读书时就读书,想思考时就思考,灵感来了,就写一些文字,在家里养几盆花几条金鱼,每天都为我的花儿浇水,为我的小金鱼喂食,偶尔也听一听音乐,并且也会每天到公园里走一走,看一看那美丽的景色,听一听清脆的鸟鸣。真的,我多么想过这样的一种惬意又快乐的日子。可残酷的命运与生活,却不允许我有这样的一种机会。至少在眼前,我失去了过这种生活的权利与机会。通向理想彼岸的路,还那么地漫长。为了抵达理想的最终彼岸,我只能继续前进!或许吧,忙过了这几年,我一定会停下来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的。让自己完全地变得清闲起来,去做一些自己非常乐意做的小事情,去享受一些生活中的小快乐。真的,只要有机会,那么我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只不过,在这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去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可是,我一定会让自己有机会去享受生活享受人生的。
  
  写到了最后,反而不知道写些什么了。我也不想写得更多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只写十万字左右。其实,我想表达的东西也差不多全部地表达出来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我一点也不擅长向别人表达我自己,可这一次,我将自己的一切都表达出来了。这已经过去了的二十四年,对于我,是多么地重要多么地有意义。可是,如果让我重新去生活一次,那么我一点也不愿意。生活,因为是求知的,才显得更加有意义,再重新来过一次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与乐趣。一个整天笑呵呵的人,未必就生活得非常地幸福快乐,有一些人,哪怕生活得不那么如意,也会真诚地微笑着。一个看起来很忧伤的人,未必就生活得非常地痛苦。对于诗人而言,忧伤是一种美丽。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习惯了微笑,还是习惯了忧伤。好像既习惯了微笑又习惯了忧伤。可是,有一点我却非常地肯定,当我微笑着时候,心静如水,当我忧伤的时候,心也静如水。在命运与岁月的磨砺下,我已经成为这样安静的一个人。哪怕在一个极其喧嚣的环境里,我也可以保持着一副安静的样子。今天的我,就是命运与生活的一个结果。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环境的作用力形成的结果。
  
  说到最后,我仍然要表达自己对命运本身的一种感激之情。尽管,命运让我承受了许多的孤独与悲伤,可我还是非常感激自己曾经承受过这样的一种命运,感谢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一种特殊的生活经历,感谢自己曾经孤独过,痛苦过,悲伤过。我每天都带着微笑去生活,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以为生活是一件非常简单又美好的事情,而是因为我愿意用微笑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生活本身的一种感激与热爱。我喜欢忧伤,并不是因为我对生活失去了那份真诚的爱,而是因为我觉得忧伤本身就是生命的一种情感。既然生活过,就会留下许多生命的记忆,当我们回忆过去的生活时,不免会表现出一丝忧伤来。再也不愿意去叨念生活这一个词语了,因为我每天都在与这个家伙打交道,对于它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谁不懂得生活是怎么的一回事?生活,是我们每天都必须做的事情,它是如此地平凡又简单,每一个人都要去面对它。我也喜欢想像未来,可我不会将自己的未来想像多么地美好,我也不敢奢望自己在未来生活得非常地幸福又快乐。我仅仅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加真实自由。我希望自己每一天都可以到海边走一走,听一听海浪的声音,捡一、两个漂亮的贝壳,赤着脚走在海滩上,在浅水的海水里泡一泡脚丫子。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让美丽的大海牵着我这个调皮的孩子尽情地玩耍嬉戏,大海笑,我也笑,大海唱歌,我也唱歌,大海沉默,我也沉默,大海跳舞,我也跳舞。总之,我踩着大海的脚印走路,哪怕在睡梦中,我也追随着大海美丽的身影奔跑着,欢乐着,微笑着。
  
  美丽的海啊,你在哪里,我在寻找你的歌声,我在追随你的身影,我在追逐你的快乐,跑呀跑,我在海的背影里奔跑着,欢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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