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于诗人来说,其生活经历会直接影响到诗歌创作。在初唐时期,大量饱学之士被贬到岭南地区,使得许多初唐诗人的诗歌出现了巨大变化。文章以初唐流贬岭南诗人诗歌创作为写作对象,阐述了初唐流贬岭南诗人生命体验的复杂性,探析了初唐诗人诗歌创作勃发与嬗变的成因及其主题。
关键词:初唐;岭南;诗人
对于唐朝诗坛来说,先后有一批诗人被流放到岭南地区,例如武则天时期张说,唐中宗时期宋之问等等。
一、初唐流贬岭南诗人生命体验复杂性
对于一个人来说,其生平所见所闻会影响自身体验,对于诗人来说,其一生遭遇会影响其诗歌作品,因为诗歌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个人生活体验的转换。对于初唐被流放到岭南诗人来说,他们首先受到了人生非常大的打击,政治上失意,失去了原有的高官厚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而落寞荒蛮之地又使其精神倍受折磨,物质和精神都受到了前所未有创伤。其次,由于流放生活带来次生体验,许多诗人观察到荒蛮地区人文风情,有幸获得了与北方不同生活体验,如此复杂生活体验也通过他们诗歌流露出来。
对于初唐诗人张说等人来说,他们被贬时间和原因都不相同,但是都存在着深深挫败感。张说仅仅只是因为支持了魏元忠没有造反想法而被遭到突然流放,人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打击。在流放期间,他创作了《石门别杨六钦望》,诗中说到“暮年伤泛梗,累日慰寒灰”。如果这句诗还不能表达出唐时期流放到岭南诗人悲伤之情,那么沈佺期等人命运更是充满了挫败感。沈佺期本人因为涉嫌受贿而被朝廷拘捕,他唱出了“平生守直道,遂为众所嫉”的绝唱,在双重打击之下我们无从知晓是为自我进行辩解还是确有其事,但是可以从诗句中体现到诗人内心中悲凉。在流放过程中,他用一首诗表达了自身内心挫败感:“流子一十八,命予偏不偶。配远天遂穷,到迟日最后”。初唐诗人宋之问在被贬途中也写道“昔闻垂堂言,将诫千金子”。杜审在流放期间写下了“迟日园林悲昔游,今春花鸟作边愁,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都是体现了明显的人生失意之感。以上诗人在被贬之前都是朝廷栋梁之臣,人生在前期往往非常顺利,但是由于中途出现挫折,其内心挫败感非常强烈,从个体生命体验来说,每个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感到非常不幸,而对于诗人来说他们会将自身这种感情以诗歌方式进行表达,丰富了他们的人生体验。
许多流放到岭南诗人都发现关注当地的人文风情。首先是岭南地区气候。由于岭南地区属于亚热带地区,与中原气候存在着典型区别。杜审在诗中说道“交趾殊风候,寒迟暖复催”。宋之问写道“南国无霜霰,连年见物华”。从诗人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岭南地区一带长期都是暖热气候,很少有北方寒冷气候。由于这种气候非常适合植物进行成长,因此即使是在冬天也可以看到非常漂亮的景观,这与北方各季分明具有很大不同,大多数被贬诗人也是首次体验到这种景观。与此同时,由于当地纬度处于北回归线以南,为了更好采光,当地房屋建筑门户朝向都是向北开。宋之问在诗中写道“南溟天外河,北户日边开”。从这句诗文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被贬诗人虽然身处在南方,但是心却在北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早日回到朝廷心情。宋之问在其创作诗作《过蛮洞》中对少数民族聚居状况进行了介绍,虽然介绍不是很详细,但是我们也可以看见这是一种难得经历。对于沈佺期来说,在岭南地区更是看到了具有热带特色植物并将其写入到这首诗中——“日南椰子树,香袅出风尘”。这些经历丰富了诗人体验,是被贬生活另一种庆幸。
对于许多初唐诗人来说,如果在被贬之日听到了自己赦归朝廷,这种心情常常是惊喜交加,是人生一段最难忘的体验。许多流放到岭南地区诗人在流放时都有泪尽血沾衣心情。如果突然听到朝廷赦免自己,犹如云开日见,心情常常非常惊喜。对于张说来说,其流放到岭南地区已经心灰意冷,但是却遇到了千载难逢大赦时机,流放之身终于可以北归京师。在听到赦免消息时,张说不能按已出自己内心喜悦写道“宁知瘴疠地,生入帝皇州。见花便独笑,看草即忘忧”。在经历了人生如此大起大落之后,自身情不自禁融入到大自然之中,见花就笑,见草忘忧,内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同样惊喜交加的还有沈佺期,听闻自己被赦免消息之后如释重负,在收到正式消息之后更是欣喜。诗人写道“去岁投荒客,今春肆眚归”。在其看来,自己终于可以北归,这好比揭开了头上面罩,重见天日。
生命体验常常具有非常多复杂性,对于诗人来说更是如此,在特定情境之下诗人认知会产生一定变化,从而产生不同体验。他们人生这些遭遇都为自己诗歌创作提供素材,甚至对于以后创作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二、复杂生命体验促成诗歌创作勃发与嬗变
对于艺术家来说,艺术常常是体验转换,艺术家生命体验可以体现为他作品创作源泉。
首先,被流放所带来生活体验萌发了其创作动机。当遭受挫折时,诗人常常处于悲愤状态。许多流放诗人不仅在行动上缺乏自由,生命安全毫无保障。例如,沈佺期在诗中写道“魂魄游鬼门,海古遗鲸口”。在这种情况之下,许多被流放诗人常常需要有求生欲望,希望获得赦免并回归以前统治集团,与亲人家属团聚。许多诗人在流放过程中常常对生命有强烈感触,因此留下了许多诗章。例如,张说的“皇恩若再造,为忆不然灰”。“廉颇诚未老,孙叔且无谋”。被流放诗人在流放过程中处于人生最低端,为了克服自身困境寻求各种各样满足,以达到心理平衡。在这样背景之下,诗人拥有强烈创作动机,这使得他们诗歌创作犹如泉水奔流,寻找自身灵魂安静之地。在岭南地区,许多诗人体验到许多在北方无法体验到的民俗风情,这就使得他们诗歌创作作品显著增加。据统计,沈佺期在流放期间共创作诗歌32首,占其所有诗歌的20%,而这20%都是在两年时间内完成。宋之问在岭南地区创作诗歌多达72首,占其诗歌总数40%,这些作品也都是在流放地两年之内完成。张说创作诗歌总共有22首。诗人常常以不幸或者流放为主题,因而初唐时这些诗歌题材呈现出爆发式增长。
其次,流放到岭南地区丰富了生命体验,也使得诗歌创作素材更加丰富。在我国诗歌史上,流放常常是一种悠久题材,其主题离不开语言精妙。对于初唐诗人来说,流放生活充满了挫折感,精神上也倍感折磨,这些体验都与岭南地区神话进行了结合,以诗歌形式展现给世人。许多初唐时期被贬到岭南诗人在早期诗歌中很少看到鬼神之类词语,在贬到岭南之后开始逐渐增多。例如,张说贬到岭南之初,其诗歌意象还比较传统,在岭南地区生活一年之后,其诗歌意象开始多出现鬼神之眼。在被贬到岭南地区诗人中,沈佺期是最后一个回归朝廷的诗人。在他创作诗歌中,我们可以发现大量使用了瘴疠、鬼魅、崇山等等与岭南地区鬼神有关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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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广东科技学院,广东 东莞 523073)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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