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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追寻

时间:2023/11/9 作者: 山东青年 热度: 15315
蔡杉杉??

  摘要:萨拉·凯恩的戏剧《摧毁》一经上演,便在戏剧届掀起轩然大波。性、暴力、权利以及政治无疑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究其深处,这部剧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们在后现代社会的无限迷惘,其中对爱的追寻很是耐人寻味。究竟爱是什么?怎么样去获得爱?

  关键词:萨拉.凯恩;《摧毁》;爱 ;后现代

  萨拉·凯恩的一生相比其他剧作家来说极其短暂,也不是著作等身,但是其深刻的影响力还是让人被她深深地吸引了过去。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宗教对她有浓厚的影响。她先以优异成绩在英国布里斯托大学戏剧专业毕业,后在伯明翰大学获得文学硕士学位。一生一共六部戏剧作品:《摧毁》(1995), 《菲德拉的爱》(1996),《清洗》(1998),《渴望》(1998),《4.48变态》(2000)以及《表皮》(1997)。著作虽少,但是每部作品都蕴含着深厚的人文关怀和无畏的艺术探索。毕业后她一直从事戏剧编导的工作,一度抑郁,靠药物治疗最终仍无果,于1999年自缢而亡。处女座《摧毁》的确具有摧枯拉朽之势,以极具爆发性的戏剧内容以及形式与现实主义戏剧拉开了距离,颠覆了人们对戏剧的传统认知,开创了新的戏剧美学。本文以《摧毁》为文本,分析萨拉·凯恩戏剧的后现代特质,尤其是该剧一直追寻的一个大谜团——爱。情爱也罢,友爱亦可,究竟人们该以何种方式方法去爱?或者说,什么是爱?

  后现代主义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西方出现的具有反西方近现代体系哲学倾向的思潮。尽管它已深入到社会的很多方面,至今为人给后现代一个明确的定义。当代美国活跃的后现代主义者格里芬曾说:“如果说后现代主义这一词汇在使用时可以从不同方面找到共同之处的话,那就是,它指的时一种广泛的情绪,而不是一种共同的教条——即一种认为人类可以而且必须超越现代的情绪。”因此,不同时期具有这种反传统倾向的哲学理论流派都可归于后现代主义。既20世纪中叶“愤怒的青年”之后,英国戏剧界90年代后期涌现的一代新人在戏剧艺术领域进行了大胆的尝试,萨拉·凯恩当属代表之一。由于她本人处于社会边缘的特殊经历,让她尤其关注人们在后现代社会的无助、孤独甚至无望。

  “《摧毁》演出之后的反应很好地说明了人类愚顽却不自知的状态:在发达的西方社会中,人的精神领域逐渐为享乐主义所蚕食,人性日渐退化为动物性;爱情退化为性欲。精神空虚滋生暴力,爱的缺失使暴力变得愈加恐怖。人类不是不需要“爱”,而是“爱”在现代社会已成为不能实现或不存在的东西,只能让人绝望地等待或悲愤地回顾。”(孙晓红)

  另类的情爱

  情爱部分主要体现在伊安和凯特的关系上。伊安,表面上是个报社的报纸编辑,盲目僵化地报道一些有娱乐性且有趣的故事,可实际上却也是已经杀过人的暗部杀手。身体状态极差,看似对离世不屑一顾,却又迫切地需要他人的关怀。与同性恋妻子的离婚和亲生儿子对其的憎恨令他只能在21岁的前女友凯特身上寻求一些慰藉。无奈凯特又是一个智商出点问题的姑娘。45岁的大叔配对一个21岁的年轻姑娘,不能说不会有真正的爱情,但至少不会发生在伊安和凯特身上。的确,凯特是关怀伊安的,否则她也不可能来利兹的这家宾馆,再者说,她在被伊安暴力性侵之后虽然生气却没有愤然离去,接着竟然对其进行口交,伊安失去双眼之后,她不顾被室外残忍的大兵侵袭的危险,为伊安带来食物。这一切,我们可以肯定地说,是关怀。但是是爱情吗?最起码不是我们预设的正常的爱情。再说伊安,种族歧视者,同性恋歧视者,杀手,可以说,他是残忍与暴力的象征。他毫不顾忌地通过肉身展示了性暴力、性虐待的全过程。他的言语极其的粗俗不堪,淫秽直白。通过他,直截了当的性与暴力在我们面前一览无余。

  “伊安,显然还在疼痛中,抓起凯特的手攥住他的阴茎,再用自己的手握紧。就这样,他开始手淫直到他高潮时疼得龇牙咧嘴。”

  “不要紧,今晚我们能做爱吗?”(胡开奇:18)

  “我将同你做爱。”

  “一无所知。所以我爱你,想和你做爱。”

  “我爱你。”(胡开奇:25)

  ……

  我们可以在文中找到许多类似不堪入耳的对话或者独白,它们一次次地挑战着我们的听觉和视觉器官。种族歧视、性歧视,同性恋歧视、孤独、无助、暴力、战争、死亡、虐待、变态、扭曲……我们可以找出一系列的词语来形容这部剧作想表达的东西,但是这些又好像远远不够。伊安就像是许多词的代言人,交织着爱与残忍。从他嘴里反复多次出现的“我爱你”和“我想和你做爱”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需要爱,并且这种需求必须立刻且实效地得到满足,而且必须身体力行才行。后现代一切主体的丧失意味着人的 主体地位也已丧失,人们什么都抓不住,却又偏偏硬要抓住些什么才肯罢休。

  当然,除了伊安和凯特,剧作最暴力凶残的部分出现在士兵与伊安之间,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之间也出现了“情爱”,而且这种“情爱”对这部剧作的“情爱”部分至关重要。对同行恋厌恶至极的伊安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和士兵发生关系。

  “伊安 干吗?

  士兵 我要操你。

  伊安 不。

  士兵 那就杀了你。

  伊安 杀吧。

  士兵 看看。宁愿被杀了也不愿被操了再杀。

  伊安 是的。”(胡开奇:50)

  简短的几句对话让我们似乎看到了貌似“正常”的伊安和“不正常”的士兵(士兵不是同性恋)。士兵的女朋友在战争中被其他大兵无尽凌辱,被鸡奸,被割断了喉咙,耳朵和鼻子也被切下来钉在了门上,一定程度上士兵是在“報复”,尽管对方是他之前从没见过的人。不仅如此,他还吸出伊安的眼珠吞食下去,只因为“士兵他吃了她的眼珠。可怜的畜生。可怜的爱。可怜的混账畜生。”(胡开奇:51-52)

  “可怜的爱”,到底是谁可怜的爱?士兵的?伊安的?还是任何一个经历过战争所共有的?在《摧毁》中,情爱似乎已经超出了人们可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当一切都呈现出“非理性”甚至“变态”的状态时,我们是否仍然可以相信爱?当然。在第四幕中,士兵把自己打得脑浆四溅,他安静地躺在伊安身旁。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报复”,鸡奸,吸食眼珠,但他还是给伊安留了一条命。伊安是否能活下去另当别论,但我们仍然可以给“爱”一点希望。endprint

  那么,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另类的情爱?“在《摧毁》中。性究其本质已经成为一种政治,成为引发权力压迫和暴力迫害的一个重要原因,处于性这个中间层面,在性之上是第一层面的权力压迫,而在性之下则是第三层面的暴力迫害。”(李伟民:78)战争无疑可以解释这一切。

  希冀的爱

  一般而言,后现代的全部特征就是距离感的消失。(杰姆逊:211)与现代主义戏剧不同,后现代主义戏剧没有一个明确的内涵。但是以阿尔托为代表的“残酷戏剧”和以萨拉.凯恩为代表的“直面戏剧”都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后现代主义戏剧的一些特征。“法国戏剧家阿尔托提倡的“残酷戏剧”讲现实和梦境或其他超现实的成分混合在一起,揭示人类深藏的、狂暴的和色情的冲动,以使观众得到震惊的体验。与许多这类戏剧一样,舞台的布置、人物的动作等一些非语言因素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有时甚至超过语言所能表达的内容。” (王岚:93)这一点在《摧毁》中得到很好地诠释。这部剧作大量的文本闡述和舞台描述在很大程度上甚至抢了人物们对话的风头。“利兹一家奢华旅馆的客房——这种如此气派奢华的客房随处可见。”剧本一开头的文本阐述马上让读者浮想联翩。在加上“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一定会发生什么。随处可见的气派奢华的旅馆,也说明了人类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足。同样,“直面戏剧”的显著特征也在《摧毁》中展露无遗:台词粗俗肮脏,动作暴烈卑下,赤裸裸的色情与暴力;人物乖张,情节平淡且荒谬;观众被置于残暴、血腥、恐惧、恶心、焦虑相混杂的压抑情境之中,忍受力达到了极限等等(万俊:90)。

  “人类最基本的需求,过去是,将来也是,生存与促使生存、吃食物和生育子女。只要世界存在,这些需求就不会改变……除非这些需求得到满足,否则人类自身将无法存在。”弗雷泽在《金枝》中论及有关阿多尼斯的神话及自然界的周而复始时曾如是说。对于剧本的结尾,伊安吃完凯特拿来的事物之后,说了句“谢谢你”;凯特仍然吮着她的拇指;下起了雨;婴孩夭折。一切好像都没有了希望,不是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的景象。无助、无望充斥着人的感官。不管凯特是否仍是吮吸着手指的“智障”,不管伊安是否能活下去,他们的确是在为着生存而献出自己能给的一切。到最终,凯特仍然没有放弃伊安,而伊安那句耐人寻味的“谢谢你”让人不禁会想:这是真爱吗?好像不是。这似乎是超越了爱情,友情,亲情,与传统模式的“爱”一点也不像。冬雨下,两个身体和精神都备受折磨的人虽然没有相拥取暖,但是仍是彼此在当下唯一可依赖的人。无论世界怎样,爱仍是人类拯救自己和他人的最佳途径。

  《摧毁》这部剧作光是剧本就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它放佛已经将人们所能遇到的最糟糕的境遇都刻画了出来。性、暴力、性暴力,在男男女女的相爱相杀中,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好像就只有——我们是靠着他人的爱意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后现代社会中,一切可能是熙熙攘攘的摩天大厦,高耸入云,风光无限。刹那间,大厦相继崩塌,世界什么也没留下。不安全感、恐惧感、孤独感时刻充斥着我们的生活。萨拉·凯恩通过这一部短剧,展示了人类空虚无助绝望的境地,极为讽刺地将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没有了善意与爱意的世界的混沌模样。情爱也好,友爱也罢,超越了这一切,我们是靠着“爱”活了下来,只有“爱”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参考文献]

  [1] 萨拉.凯恩.《萨拉.凯恩戏剧集》[M],胡开奇译,新星出版社,2006年版.

  [2] 高琳. 暴力与救赎的神话——摧毁的原型解读[J], 四川戏剧,2011(2).

  [3] 李伟民.“惊骇小子”残酷又野蛮的游戏——萨拉.凯恩的《摧毁》与后现代主义[M]. 当代外国文学研究,2014(4).

  [4] 万俊. 萨拉.凯恩和“对峙剧场”[J], 中央戏剧学院学报《戏剧》, 2006(1).

  [5] 王岚. 孤独失落无望: 简评凯恩的戏剧《炸毁》[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2(5).

  (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天津 300380)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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