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丛林中》围绕金泽武弘这个武士的死亡,七个人对事件进行陈述。小说中七个人讲述也就“证言”是按顺序进行并列陈述的。但是在陈述的各个地方中,作者用括号添加了插入语。介入了作者本人的态度,使得当事人的陈述之间,不再是并列关系的,而应该是重叠化的关系。
关键词:作品结构;证词陈述;丛林中
一、写作背景
芥川龙之介在1921年7月从中国回来后健康状况不太好。由于胃病不停地拉肚子,痔疮也令他很苦恼,特别是神经衰弱加重,睡眠特别差。在书简中他是这样说的“这段时间,身体更加消瘦了,我的身体变得像螳螂一样”,“我现在四百四种病同时迸发,躺在床上呻吟”。但是,芥川龙之介在回到日本后写了《上海游记》和《母亲》,10月以今昔物语为素材写了《好色》。第二年在各个杂志的新年号上陆续发表了《丛林中》、《将军》、《神神的微笑》、《俊宽》等四篇小说。尽管芥川龙之介有生理上的疾患和神经方面的障碍,但是这个时期是他创作的旺盛时期。
二、素材来源
《丛林中》与《好色》都是以今昔物语为题材进行创作的小说。这个小说以今昔物语集的第二十九「妻ヲ具シテ丹波国二行キシ男」、和第三十「大江山二テ縛ラレタル語」为基础的。 在用弓箭和刀交换的时候,趁着男人的疏忽大意的时候绑住了丈夫,凌辱了妻子的不幸事件。芥川龙之介将故事进行改编,改编为在王朝时期,在关山附近的丛林中发生了无法理解的杀人事件的推理小说的形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点,在相互矛盾的陈述中,一个唯一的事件的真相第三人无法搞清楚。创作出了究竟人们的陈述中有没有真实这样的“谜”。这也是电影《罗生门》的中心主题。研究《丛林中》的学者推测,这样的小说构思从芥川知道的外国文学罗斯·葛温奈特·比尔斯的《月光之路》、(最初将比尔斯介绍到日本的人是芥川),罗伯特·勃朗宁的《指环与书》、欧·亨利的《命运之路》等小说中获得的。罗斯·葛温奈特·比尔斯的《月光之路》中三个小说人物中,有一个死者借助灵媒之口叙述故事内容的。
三、作品结构
在《丛林中》围绕金泽武弘这个武士的死亡,七个人对事件进行陈述。小说中七个人讲述也就“证言”是按顺序进行并列陈述的。樵夫、行脚僧、方免(检非违使的手下)、妇人(真砂的母亲)、盗贼多襄丸、真砂(杀害武弘的妻子)、女巫(武弘的灵媒代言人),这样的顺序进行陈述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并列关系。但是在陈述的各个地方中,作者用括号添加了插入语例如(阴郁的兴奋)、(快活的微笑)、(昂然的态度)、(长时间的沉默)等等。这是作者在作品中态度的介入。光从这点来看,一方面这些陈述应该不是并列关系的,实际上应该是重叠化的。也就是说,小说的陈述不是单方面的陈述。樵夫、行脚僧、方免、妇人四人的证言,具有情况说明证据的陈述作用。四个人的证言在这个作用的基础上,事件具有多重化的特征。强奸和杀人或者自杀的直接当事人是多襄丸、真砂、武弘,这三个人的陈述,互相之间具有很大的矛盾性。这样矛盾的结构也可以说是这个小说的目的或是主题。那么这个本身没有统一性的“结构”是什么呢?
多襄丸诱骗武弘说他隐藏了许多的武器、宝物等东西,将真砂和马留下来两个人进入到了丛林中,趁着武弘没有注意将武弘袭击,绑在树上,接着带领妻子真砂到武弘的面前,在武弘的面前强奸了真砂。到这里事实的经过不带有剧情化色彩,虚构的剧情也就是真伪问题的发生时在之后。除了多襄丸,真砂和武弘(死灵)的证言是在强奸以后才开始的。三个人的陈述大概内容如下:
一、多襄丸的供述,被方免抓住的多襄丸在检非违使面前断言“杀了那个男人的人是我”,看了一眼正在趴着哭泣的女人准备逃跑的时候,那女人突然追着跑过来说“不管是你死还是我丈夫死,你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个人要死,被两个男人看见耻辱比死了还痛苦”,看着女人充满激情的眼神我想“即便是被雷劈死我也要让这个女人做我的妻子”,解开武弘的绳子,用太刀与他打战了二十三回合,用刀将对方的胸贯穿杀死了男人。意识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二、到清水寺来的女人的忏悔,在被强奸后,我朝着丈夫的方向跑去想的到丈夫的原谅,那个男人将我踢到在地,我看见丈夫的眼神时,那是“那是蔑视我的冰冷的眼神”我喊了一声晕了过去,清醒过来的时候,强盗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丈夫。我说我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已经打算死了,但是,请你也死掉,“那么,拿命来,我也马上跟着你去死”,我拿起了小刀。丈夫的口中塞满了枯叶,不能发出声音来,但是我明白他让我杀了他。我用小刀向丈夫的胸前刺过去。又失去了意识,等我清醒的时候,我试着自杀,但是都没能死掉。
三、借女巫之口灵媒的叙述,“强盗强奸了妻子之后,俯下身体,不停地安慰妻子”,听了强盗的话“妻子出神地抬起头,那样的美貌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每当我想起妻子的回答,都很愤怒,我在这黑暗中不断地徘徊”。妻子确实这么说了“那么,请带我走吧”,然后又说“杀了那个人,那个人活着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妻子抓住强盗的胳膊喊了好几遍“请杀了那个人”,突然那男人踹倒了妻子,问我“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杀了他还是让我帮你,你只用点头就可以了,杀了他吗?”我即使听到这句话也打算原谅强盗的罪过。妻子逃跑了,强盗拿走了太刀和弓箭,在一个地方割开了绳子,强盗离开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现在该考虑我的去向了”。之后,万籁寂静,我好像听到了谁的哭泣声,我拿起小到向胸前猛刺过去。
在这三个不同的陈述中,什么是相同的呢,非常明显的是三个人的陈述都是相互矛盾的,读者感到非常的疑惑,但是,从阅读中我们也能看到其他的共同性。首先是凶器的问题。在真砂的忏悔中、武弘的叙述中,武弘不是太刀杀死的而是小刀杀死的。如果确认这一点的话多襄丸的陈述就是谎言。“我用太刀战斗二十三回合,刺穿了对方的胸部,为什么我不能忘记二十三回合呢,我至今仍然很佩服那男人”,因为与战斗二十三回合的人,天底下就这男人一个人”。端坐的多襄丸夸耀自己的行为。仔细思考的话,多襄丸的陈述的可靠性并不高,武弘如果是擅长使用刀剑的人,那么在丛林中为什么会被轻易的绑在树上呢。他与武弘用太刀战斗“二十三回合”的陈述,只不过是多襄丸的虚荣心在作祟而已。
另一个问题是武弘死后,胸前留下的小刀,到底去哪里了,樵夫的证词中,现场只有一根绳子和女人的头饰,太刀和小刀都没有,尸体的胸前有伤口,血已经干了,有一个苍蝇在吃血,为什么小刀不见了,在黑泽明的电影《罗生门》中对这个问题给与了解释。
武弘死后小刀的去向对这个谜的暗示,出现在芥川的《丛林中》最后的武弘的叙述中。“我拾起妻子遗留下来的小刀,刺向了自己的胸膛,一股血涌上我的口中,一点都不痛苦,……我的周围沉寂在静静的幽暗中,一个看不见的手,悄悄地拔走了我胸前的小刀,同时我的口中再次涌上一股血流。”可能这个看不见的手是悄悄回来的真砂的手。真砂当时可能躲在什么地方窥视着丈夫的行为。黑泽明的电影中给了另一种解释,那就是拔走小刀的人另有其人就是樵夫。
小结:通过以上的分析发信,《丛林中》的陈述不是单方面的,片面的陈述。樵夫、行脚僧、方免、妇人四人的证言,具有情况说明的证据的作用。在这个作用的基础上,使得事件具有多重化的特征。强奸和杀人或者自杀的直接当事人是多襄丸、真砂、武弘,这三个人的陈述,互相之间具有很大的矛盾性。这样矛盾的结构也可以说是这个小说的目的或是主题。
[参考文献]
[1](日)渡辺洋. 比較文学研究入門 世界思想社. 1997 年 3 月.
[2](日)內多毅. 現代文学理論入門 創元社. 1993 年 5 月.
(作者单位:甘肃政法学院,甘肃 兰州73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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