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戏说春运是人类每年最大规模的定期迁徙,毫无疑问,春节是传统中国人民心目中最重大的节日。
我无法理解特地在某一天与别人互相拥挤、浪费时间来团聚的意义,觉得唯有看大人们送红包才是乐趣。
戏言罢了。
外婆住在江南乡下,平时一毛不拔,唯有在那红红火火的春节时才大方一点……
外婆“焦急万分”地把厚厚的红包推给邻居家的老婆婆,仿佛这是什么烫手山芋。
反观邻居家的老婆婆,右手摇得像拨浪鼓,嘴上说着不要,脸上却乐开了花,额头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脑子和心思都暴露了出来,让人背后一凉。她的左手作态推辞,食指和拇指却青筋暴起,就差把红包摁穿了。
外婆脸色一怒,邻居就顺势收下了,但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互换角色的对手戏就会再次上演。
回到家中,外婆长舒一口气。她抽出红色的“毛爷爷”给我们后,就开始熟练地点钱,嘴里还嘀咕着怎么对门又多了个小孩。
到了苏北的奶奶家,一切就更让人啼笑皆非了。
最年长的人总是坐在大堂上,旁边站满了七大姑八大姨。我总要跪在垫子上拜上三拜,然后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祝词,说得越长越俗,大人们越高兴,之后我才能从一帮我不熟悉的亲戚手中拿到红包。
他们那个红包更不一般了,只有纸币一半大,封口处包得严严实实的。打开一看,是5张崭新的、对折的一元钱——中间还夹着几块不知名的硬糖。为的只是看起来更厚实,所以后来我也不再拜年了。
上海的春节是另一副模样,没有鞭炮,没有春联,门上的“福”字还是几年前的。唯一的春意是楼道口统一添置的灯笼,而10年来,我甚至不知对门人家的姓氏。
所以乡村生活大抵还是和城市生活有区别的,至少,人情的重要性得到了进一步的体现。
过节时更是如此,更大的红包和率先派发的举动,意味着别人先欠你的人情。
碍于面子,对方定会一分不差地送回来,有时甚至不惜打肿脸充胖子。不管背地里怎么被说,明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有人說城市生活很冷漠,但我认为这反而是一种无关利益追求的真诚,与利己的、“互助”的乡村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在过节时。
(指导老师:王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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