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后面是一大片尚未开发的丛林,鸟声啁啾,蛇鼠出没。
邻居是美国人,女主人伊丽莎白爱好大自然、喜爱恣意生长的植物与随意流浪的野生动物。
来自林野的那只体态轻盈的松鼠,便在这时成了她家的常客。伊丽莎白常用各式美味的果子喂它,它登堂入室,来去自如,浑身散发着怡然自得的快乐气息。
后来,这户邻居搬走了,松鼠“蝉曳残声过别枝”,成了我家的“不速之客”。我发现,这只松鼠早已被溺爱它的伊丽莎白宠坏了,“食德”极差。一把香蕉放在桌子上,它总是这根咬一口、那根啖一半,便暴殄天物地弃而不食了。这时,觊觎一旁的蚂蚁总蜂拥而上,大快朵颐,把原本干干净净的厨房弄得邋遢不堪。我觉得自己像个“再世吕洞宾”,好心没好报,不免生气。但是,它那逗趣的样子又的确讨人喜欢,孩子总是巴巴地盼望它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它去了。
食髓知味的它,胆子愈来愈大。有时,我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它也肆无忌惮地从窗口窜入,神气活现地坐在桌子上,蓬松的大尾巴闲闲地搁着,把下午略嫌阴暗的客厅映照得金光灿烂。为了避免它受到无谓的惊吓,我们全家人总似入定老僧般,不敢吭声,看它大模大样地任意糟蹋那把香蕉。
它每天必来,而我也天天为它在桌上摆放一把香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搬家为止。
最近,回返舊居,惊见暌违已久的小松鼠居然被人捉住了,关在笼子里,搁在铁栅门旁。松鼠圆圆的眸子无神又悲哀;原本神气活现的大尾巴,萎蔫如同陈旧的大扫把。
嘿,这松鼠在屋子易主之后,没有摸清新的形势,依然故我地持续旧日嚣张的作风,一厢情愿地恃宠而骄,结果,惨惨地沦为“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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