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我坚决主张与坚定信奉的观点,即世上不存在关于智力的客观定义,所谓的聪明只不过是文化时尚和主观偏见的产物。那么,在做智力测验时,我们所测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愿抨击智力测验,因为我是它的受益者。在做智力测验时,我总是能轻松达到160那一侧的远端。即便如此,我也肯定被低估了,因为我完成这种测验的时间几乎总是短于规定时间。然而,不管这一切多么抚慰我的虚荣心,也不管我对能够担任门萨协会的副主席是多么感激,凭良心说,我还是认为这种测验没有任何意义。
除去那些与测验设计者的智力有关的技巧之外,这种智力测验究竟测的是什么呢?由于那些设计者受限于文化上的压力与偏见,他们被迫得出的智力定义是带有主观性的。
例如,在任何智力测验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测试一个人的词汇量的大小。但那些要求你进行解释的词,恰恰就是你在阅读被认可的文学作品时,轻易就能找到的词。没有人会叫你解释“二垒打”(two-bagger)、“骰子掷出的两点”(snake eyes)、“爵士乐的即兴重复”(riff),原因很简单,那些测验的设计者根本就不懂这些术语。假如他们懂得这些,他们反而会为自己感到害臊。
数学知识、逻辑推理、目测形状以及所有其他方面的测验,情况也都类似。它考的是文化时尚,是有文化的人所认可的智力的评判标准,亦即是否与他们自己的思想相一致的评判标准。
整个过程就是一个永无休止、自我推进的装置。控制主流社会思想的人们首先把自己定义为聪明人,然后设计了这些测验。测验时设计一系列巧妙的小门,它只允许那些与他们自己的思想保持一致的思想通过。这为他们提供了更多“聪明”的证据以及更多“聪明人”的实例,所以,他们就更有理由去设计更多的同类测验。多么高级的循环推理!
一旦某人根据此类测验和判断被冠以“聪明”的称号,他的任何愚蠢行为就都能被接受。要紧的是称号,而不是事实。我不愿诽谤别人,所以我只给你举两个有关我自己的例子,它们都是我做出来的十足蠢事(假如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提供200个这样的例子)。
例一:某个星期天,我的汽车出了一点毛病,搞得我不知所措。幸好我弟弟斯坦就住在附近。他是个众所周知的热心人,所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马上就来了,了解情况后,他就开始使用电话和黄页号码簿试图与服务站取得联系,而我却站在一旁无所事事。斯坦费尽力气白白折腾了一番,最后,他带着一丝懊恼对我说:“艾萨克,以你的聪明,怎么会这样缺心眼不加入美国汽车协会呢?”听了他的话,我说道:“哦,我是汽车协会会员。”并给他出示了会员卡。他用奇怪的目光盯了我好半天,然后给汽车协会打了电话。半小时后,我重新坐到了车子上。
例二:在最近一次科幻大会期间,我坐在博瓦的屋里,非常焦急地等我妻子回来。门铃终于响了,我双脚跳起,兴奋地喊道:“珍妮特来了!”猛地推开一扇门,一头撞进了壁橱。正在此时,博瓦打开房门,珍妮特走了进来。
斯坦和博瓦很喜欢讲这些关于我的故事,这对我倒没有什么不利影响。由于我有了“聪明”的称号,本来这些不折不扣的愚蠢,发生在我身上却成了一种可爱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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