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7日,一场大学篮球比赛的胜负牵动全美球迷的心。
杜克大学,2013年NCAA淘汰赛南区二号种子,70∶75,首轮比赛就输给排名第15位的里海大学。在此之前,里海一共只进了4次淘汰赛,从未赢球,是一支不折不扣的鱼腩球队。而这一切,因为一个人彻底改变—C.J.麦科勒姆,轰下全场最高的30分。
比赛结束之后,杜克大学的名帅K教练对麦科勒姆赞不绝口。“他们拥有这场比赛最好的球员,C.J.麦科勒姆是整个美国最好的球员之一。”K教练说。
他们其实打过交道,麦科勒姆高中时期曾经参加过杜克大学举办的训练营。“当时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去杜克大学读书,”麦科勒姆说,“但是很遗憾,他们从未联系我。”
他很清楚杜克大学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
NCAA淘汰赛分组之后,麦科勒姆在校园中碰到了一位熟悉的女篮球员,聊起了几天后与杜克的比赛。那位女篮球员问他:“你激动吗?”
“想到我们要击败杜克了,当然激动了。”
那位女篮球员带着点不屑的口气:“那么,奥斯汀·里弗斯(杜克明星,现为洛杉矶快船队球员)谁来防呢?”
“好吧,是我。”
“哈哈,祝你好运。”
麦科勒姆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质疑他与里海大学的,不只是他们的女篮球员,麦科勒姆的妈妈凯西同样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就在比赛前一夜,凯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儿子,我应该去买一张门票吗?其实我对你们的比赛并不感兴趣,但我才知道你们的对手居然是杜克。”
麦科勒姆哭笑不得:“妈妈,如果你想看杜克的比赛,我建议你最好赶快去买一张票,因为我们一定能击败他们。”
这场比赛让美国篮球圈彻底改变对麦科勒姆的看法,与杜克比赛之前,曾经有球探认为麦科勒姆能进入NBA,“也许能在第二轮中段入选,他有机会成为一支NBA球队的替补”,但打完杜克之后,大部分人坚信他能在NBA获得一个首发位置。
“当我回到更衣室,听到K教练对我的评价,我简直不敢相信,尽管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击败杜克,但我从来没有想到梦想成真之后,我会得到如此高的评价。”麦科勒姆说。
但这是他应得的。
2009—2010赛季,麦科勒姆在里海的第一年,场均拿到19.1分,他被选为里海所在的爱国者联盟最佳新人,以及最有价值球员,创造了联盟历史。这很快让他与一个超级球星的名字联系在了一起—来自戴维森学院、2009年刚刚被NBA选中的斯蒂芬·库里。
戴维森同样也是一所非篮球重点学校,库里率领他们连续杀进淘汰赛,并且连续砍下30+,成为全美篮球希望之星,并且在2009年第7位被勇士队摘下。“斯蒂芬·库里是我效仿的目标,我们打球的方式也很相似,都擅长投三分球。”麦科勒姆说,“他的成功给我指明了方向。”
不过,麦科勒姆没有像库里提前一年进入NBA,而是决定继续打一个赛季。
很多学校希望他能提前一年进入NBA,尤其是麦科勒姆家乡的俄亥俄州的大学,因为每次与里海比赛,麦科勒姆都会疯狂砍分,然后,无数的俄亥俄州球迷都会讽刺他们有眼无珠,居然会放过如此出色的本土球员,而这,恰恰是麦科勒姆想看到的。
“其实从大二开始,俄亥俄州的大学就不想与我交手了,与肯特州大学的比赛,我拿下42分。”麦科勒姆说,“我是故意的,当初没有任何一支来自家乡的球队选我,所以我希望在他们的头上得50分,让他们永远记住我。”
麦科勒姆从未后悔在大学多待了一年。“对我来说,这是人生很关键的一步,我从来没有后悔在里海的四年生涯,尽管我们只打了一次NCAA淘汰赛,”麦科勒姆说,“我在这儿得到了一个球员所能得到的一切—上场时间、核心位置,这让我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相信,忍耐与等待是必要的。”
当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很快会迎来第二次忍耐与等待。
2013年选秀大会,波特兰开拓者用10号签将麦科勒姆摘下,主教练特里·斯托茨对他赞不绝口:“麦科勒姆就是我们需要的球员,他很像我们的明星达米安·利拉德,都是大四球员,而且都有出色的进攻能力,我们希望他能扮演更多的角色。”
命运似乎要再一次考验麦科勒姆。还没有在NBA打一场球,他就再度左脚第五跖骨破裂,整个新秀赛季只打了38场比赛,场均只有5.3分。
2014—2015赛季,麦科勒姆正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他再一次遭到伤病侵袭,右手手指受伤,整个常规赛,他只打了62场,场均只有6.8分。
“我向命运屈服了吗?”麦科勒姆说,“不,绝不,没有人能打倒我。”
他再一次让人们重新认识了他,就在2014—2015赛季的季后赛。即便开拓者以1∶4被灰熊淘汰,但麦科勒姆的表现让波特兰人看到了希望—5场季后赛,场均18.4分,三分球命中率是惊人的48.5%,其中第五场球,他轰下33分,也是当时他在NBA的最高分。
他向开拓者球迷承诺:“下个赛季,我会变得更好。”
2015年夏天,开拓者内线核心拉马库斯·阿尔德里奇转投圣安东尼奥马刺,外线尼古拉斯·巴图姆去了夏洛特黄蜂,而韦斯利·马修斯加盟达拉斯小牛,中锋罗宾·洛佩斯选择了纽约尼克斯,前一个赛季的首发五虎,只剩下利拉德。
但利拉德没有恐慌,他说:“我们还有很多年轻球员,比如C.J.麦科勒姆。”
对于麦科勒姆而言,这个剧本他很熟悉了。“我们又成了被低估的球队,这让我想起了在里海大学的四个赛季,没有人认为我们能打入NCAA淘汰赛,也没有人相信我们能在淘汰赛中赢球,但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麦科勒姆说。
也许命运也厌倦了对他一次次的考验,撒开了手,让他尽情展现自我。
2015年10月28日,麦科勒姆在他第三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22投14中,轰下37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整个赛季,他与利拉德的后场组合,进攻能力甚至不逊色于金州勇士队的库里与克莱·汤普森。在波特兰,他再度上演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好戏。
场均21.6分,3.4个篮板、4.4次助攻,就是麦科勒姆在2015—2016赛季交出的数据,毫无悬念地拿到NBA进步最快奖。颁奖的那天,麦科勒姆告诉记者:“一切都是球队的功劳,我的队友,比如达米安·利拉德帮助了我成长。”
但在一边的利拉德摆摆手:“不,麦科勒姆,这是你应得的。”
就在2016年夏天,开拓者队提前一年与麦科勒姆续约,给了他一份1.06亿美金的合同。当经纪人告诉他合同的数目,麦科勒姆完全不敢相信:“我差点吐了出来。”
他给开拓者队老板保罗·艾伦发了一封邮件,“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任何相信我的人,都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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