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富俊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眈兮，不可说也。

　　——节选《诗经·卫风·氓》

　　桑树的用途极广，是《诗经》中出现最多的植物，共有20首、31句提到桑，涵盖《诗经·国风》各篇，“小雅”“大雅”“颂”均有之。另外，由《诗经·曹风·鸤鸠》等诗篇的内容，可知桑、梅、棘、榛都是当时庭院或村落周围常见的植物。

　　桑树为中国最早栽培的树种之一，也是古时候民宅附近最普遍的植物。《诗经·小雅·小弁》有“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句，其后“桑梓”一词遂成为故乡的代称。桑叶可用于养蚕，桑葚味甜可食，既可救荒充饥，亦可酿酒。桑皮自古为名药材，有利水消肿、泻肺平喘等功效；树皮制的纸谓“桑皮纸”。桑树木质紧密，古人常取之以为弓，即《礼记》所谓的“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又可用于制造农具、器具、车辕等。《诗经·小雅·白华》中的“樵彼桑薪”，取桑树枝干当柴火烧；《诗经·鲁颂·泮水》说的虽是鸟“食我桑葚”，但桑葚应也供人食用。

　　古代视桑树为重要的经济林木，如孟子所言：“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单指桑树而不说其他植物，可证其重要性。

　　自《诗经》《楚辞》以降，每个朝代的文学作品中无不提到桑树。从唐诗、宋词、元曲，一直到明清诗词，都能找到吟诵桑树的文句，桑树与古人密切的生活、文化关系可见一斑。《诗经·卫风·氓》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是以桑叶的生长繁盛来比喻新婚融洽；“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是以桑叶枯黄落地的景象来比喻时过境迁、情人变心的凄苦心境。

　　【植物小档案】

　　学名：Morus alba L.

　　科别：桑科

　　落叶乔木或灌木。叶互生，卵形或阔卵形，长5cm～15cm，宽5cm～12cm，先端呈急尖至长尾状，基部呈心形至浅心形，表面鲜绿色，叶背沿脉有疏毛，交叉处有簇毛；粗钝锯齿缘。花单性，雄花序下垂，长2cm～3.5cm，密披白色柔毛；雌花序长1cm～2cm，披毛。葚果卵状椭圆形，长1cm～2.5cm，成熟时为红色或暗紫色。原产于我国华北或华中地区，现世界各地均有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