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个不死人,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信不信由你,我已经八百岁了,孤独寂寞的生活了八百年。
在这么长的一段轮回中,虽然我的面容没什么改变,但我的内心却比一千年、一万年更加苍老。大概是与我的人生遭遇有关吧!
我出生的时候,地道上很不太平正赶上金宋之战。金人常侵犯我大宋国土,使无数人民饱经流离战乱之苦。我身为宋人自然也有那颗赤诚忠胆之心。但无从报之。直到后来……
北宋灭亡,南宋年间,高宗赵构任命一个人为征金大将军。他的名字叫做岳飞,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一直都没有被埋没。
我敬重岳元帅,他使金人闻风丧胆,为我大宋扬眉吐气。后来,我便投到他的麾下,做了一名副将。而我由于早年苦练功夫的原因,所以功夫高强,作战勇猛。很快便得到了岳元帅的赏识,跟着他一起南征北战。
我本以为用不了几年,就能将金人全部赶走,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那是在朱仙镇的时候,我随岳家军已将全部金人逼到了镇中,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金国首领兀术眼见没有办法,只好决定渡过黄河向北撤。就在他们临走的前一天夜晚,也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皇帝居然发金牌召岳元帅回去。岳元帅是忠义之士,自然不会抗命,但十年来打下的江山又岂可拱手让人。踌躇之余,居然又连连接到金牌,总共十二枚。
岳元帅无奈,只好带领大部分的军队班师回朝。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人驻守朱仙镇。
当时我怎么也不相信岳元帅走了,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气愤!顿时涌上心头。我恨金人的狡诈,也恨朝廷的昏庸。
于是,便夜袭金营,准备刺杀金国首领。
此时,兀术正在大宴群雄,我就在营外拼杀。一口气杀了七个回合。瞬间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门外的手下全死在了我的剑下。
兀术立时拍手叫道:“好剑法,阁下深夜到访,是来见我的吗?”
我冷冷地道:“当然。”
说着,长剑一挺,径刺而去。
怎想兀术却既不躲也不闪,他是想一心求死吗?
不是,当然不是。
只见一缕白绸凌空飞来,直裹住了我的剑锋。
我抬眼望去,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少女,有十七、八岁。我惊呆了,因为我从未见过模样这么清秀的女子。一身雪白的素衣,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头感到了一阵晕眩,但立即回过神来,想到了今天来这的目的,不能感情用事。剑锋一转,用力一震,白绸立即成了数片。
那少女即刻变换了招式,左掌一捏,顺势两指直点而出。
我的剑锋也刺了过来,若我不收手她不免会受伤,却有些于心不忍起来。剑锋忽转,推出一掌。
没想到,我自以为是的击到她的指尖时,一股极寒的气流立刻窜到了我的体内。顿时身子再也动不了了。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种邪派功夫。
兀术哈哈大笑道:
“女儿,做的不错,武功进步不小。”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女竟是金国首领的女儿。她原本叫完颜梦,是金国一等一的高手。
而我的命运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刺杀金国首领,罪名定然不小。不过倒没被斩首,而是把我交到了一头陀手上。
这头陀来自西域,邪门功夫是一绝。完颜梦八成就是出自他手。
我在头陀手上,日子定然不好过。
头陀有摆弄药物的习惯,须那活人做实验。这样,我便成了他试药的靶子。每天倍受的煎熬,非常痛苦。这样的生活大约过了一个月,我的体内沉积了许多毒素。我用内功将它们全都压住了。若我没解药定然会死。
不过,一天头陀给我拿了一颗碧绿色的药丸却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那药一下肚,体内的真气交汇在了一起,全身奇热。血液就好像破体而出,我一用力,把捆绑我的铁链拉断了。头陀顿时大惊,起了想杀我的念头,一掌拍了过来力道凌厉。
没想到,他的掌心一触到我的皮肤就立刻给弹飞了出去,震死了。
军营里立时大乱起来,我也管不了许多,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好像使不完一般。
我一拳挥出,打在了一个士兵的身上。
那士兵在同一时间向后飞了出去,连撞死了身后的三四个人。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过总算好多了,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我正想挥第二拳,手腕不知被什么缠住了。转身一望,一丝白绸,迫使我的身子不住地向后退。我看见了,使白绸的是一个女子,正是完颜梦。她拉着我一直奔出了三十多里,直至一片丛林中。
我问她,你问什么要救我?
完颜梦道:“那一晚,你完全有能力伤到我,你却收手了,这次当我是还给你一个人情。”
我一愣随即说:“好吧。”
完颜梦又道:“你哪来的这么大的功力?”
我便将头陀对我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死神药。”
“那是什么?”我问道。
“没想到师父倾尽一生致力所研制的不死神药,却给你吃了下去。”
我有些茫然。
原来秦始皇命人研究长生不老药,却未能仍成功。但留下了一张药方,虽不能长生不老但能延年益寿。但后来这张方子,便被西域头陀弄到手了。经过多年的刻苦钻研,终于炼制成功了。药已出炉,但怕服用后有危险,就拿我来试药。这一试不要紧,反而弄巧成拙。想长生的没长生,不想长生的却长生了。的却,世事就这样,造化弄人。
此刻,忽听林中骚动纷纷,数百只箭一齐射了出来。完颜梦在我身后,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身形一转,把她搂在了怀中。身后中了不少的箭。完颜梦大惊失色道:
“你……你怎么了?”
我笑了笑,故作姿态。可身中这么多的箭能好受得了吗?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一长,只怕有更多的箭射出。纵身跃了跃,奔了出去。直到身后没有追兵才停了下来。
正到了一处小湖旁,完颜梦惊道:“你……你没事吧?”
我强忍住了疼痛:“别的先不说,先帮我将箭拔出来好吗。”
完颜梦往我的身后看了看,我的后背宛若刺猬一般。若是换了常人,必然惊呼出来。但她是何许人也,跟着兀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
当下她帮我将箭一枝枝的拔了出来,幸好她带有金疮药。我除去外衫,只望见伤痕并未流出血液。
完颜梦惊道:“是不死神药发挥了作用。”
我并没有言语,只是心中奇道,若是平常女子见男子未为穿上衣,必然羞涩。而她却没有,当真是世间少见。
完颜梦道:
“刚才你为什么救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半晌无语,她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我高声道:“我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此言一出,完颜梦居然落泪了。她好像就在等这句话,偎依在了我的怀中道:“谢谢!谢谢!”
事情发展到这,往下就不用我多说了,她便成了我的妻子。她没有回兀术那。因为她也讨厌战事,不愿过打打杀杀的生活。
本来我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无情的命运偏离了我们。也就在我们成亲后的第二年,兀术的大军就包围了我们隐居的小屋。
毕竟完颜梦是他的亲生骨肉,她失踪了,兀术怎能不着急。
兀术道:“梦儿,你敢背叛我。”
完颜梦道:“父亲,对不起。”
“只要你跟我走,我既往不咎。”
“不,我为我所爱,我不答应。”
兀术怒极了,他命令大军向这里进攻,看来真的豁出去。
我为了保护完颜梦的安全,冲在人群中拼杀。虽然手无寸铁,但凭着神力,他们也奈我不何。
不多时,大概有几百人的军队,死的死、伤的伤,不敢再战。
兀术简直要气疯了,他破口大骂道:
“废物,废物。你去。”
他说的这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除了长得凶悍之外,就是脸上有一块狼头的刺青。
不用说,他定是西域暴狼族首领元天。
功夫奇高,不在头陀之下。
我当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拳击了出去。而他是用掌的。
我们各自一用力,拳掌相交。顿时,身子徒然一震,各退了数步。
只听兀术大喊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元天是他的手下,不得不听命于他,不让必定会好好和我战一场。我也是施开了全部的招数,攻了过去。瞬间拆了数十招,仍是不分胜负。
我全神贯注的放在了元天身上,根本不理会外界。
就在此时,身在战马上的兀术竟拉起了长弓,朝我一箭射来。
这一箭的来势快速,宛若流星一般,我根本躲不过。就在我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时。
但——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刹那间,完颜梦挡在了我的身前。只见箭身正贯穿她的前胸。
我惊了。
兀术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赶紧奔了过去,将她抱起,忙道:
“梦儿,你没事吧。”
言语间,竟落下了几滴泪水。
完颜梦吐了一口鲜血,道:
“你哭了。”
因为她从认识我以来,一直没见我哭过。
“当然,你为什么这么傻?”
“傻瓜,我……我只想……要你活下去。”
“可是我不希望你这样。”
“对不起。我……实在……不想……你死。”
我的泪水流得更急了。
“不……要伤心,好好……活下……去。”
言毕,完颜梦口中的血溢的更多了,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明显已经气绝身亡。
兀术眼中也充满了泪水,仰天道:“罢了,罢了。”言毕,撤走了所有的军队。
而我的心中悲凉一片,怀抱着完颜梦,向着军队相反的方向走去。此刻,漫天的桃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战乱,没有尔虞我诈。
只有世间最美丽、纯真的爱情。
或许这,才是我最想得到的吧。
(2)
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在这个辽阔的大地上,多了一个新物种。就是蝙蝠人。
他们一般在夜间出没,白天休息,和蝙蝠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以血为生。
因此,接连不断的有人失踪。为了这件事情,我连忙追查了三个多月,终于有了眉目。那是在祁连山脉中,我跟着那个黑影已然到了山脉的顶端。眼看就要揭开谜底了,眨眼间,却不见了,凭空消失一般。
不可能!这是闪现在我心中的第一个念头,这里绝对有什么空间、密道。紧接着我也走了过去,将四周检查了一遍,整个山顶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事实真的有点令我失望了。
就在此刻,我的脚下无意间踩到了一个铁的圆环。这是什么?我将它拿了起来,没想到,在下面居然还隐藏了一根铁链。有一尺多长。凭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一定是个入口的机关。果然,一块巨石开启了。显露出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找到了。找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我纵身跃了下去,只见下面是一条不知深达多少的山洞。十分的幽深、静谧。和传闻中的蝙蝠洞无疑。不知藏在里面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会吃人吗?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当然不能胡思乱想,我将真气提至全身,注视着周围,以免有危险发生。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十分刺耳。洞中的蝙蝠纷纷而出,明显是受不了这种刺激。好深厚的内功,我不禁暗暗叹道。
随着笑声,见一个黑影急速飞出。双掌而至。他的功力如此之强,我若不接,岂有命在?掌心一凝,依样拍出,交了一掌。我觉得虎口一麻,全身骨骼酸疼,像是要断裂一样。身子哪还支撑得住,下肢立即跪在了地面上。只听对方道:“小子,看看我是谁?”我依言抬头一望,差点使我惊呼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令我长生不老的头陀,颤声道:“你…你没死。”头陀哈哈起来道:“你都没死,我哪敢死。”原来头陀当日在金军大营中,震飞以后。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死,受了严重的内伤。凭着他高超的智慧,又将不死神药重新配置了一遍。这次多添了一味药物。这味药物可特殊的很,是蝙蝠的血。
人服下以后,不仅能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还能使人长出像蝙蝠一样的牙齿,吸噬人血。我强忍着一口气道:“这一切居然是你做的。”
头陀仰天大笑道:“对。一百年了,我花了一百年的时间,终于要能一统天下了,只要杀了你。”说完,一掌朝我的天灵盖拍下。
我当然不甘心就死,暗暗运行真气。连忙足尖一点,使这掌拍了个空,奔向洞外。忽觉背后凉风嗖嗖,头陀向凉风般的飘来。
这一百多年来,魔头的功夫果然增长了许多。我身形飞转,站在山顶之上。这时,他已然追到,正中我后心。这一掌的力道其重,只听一声惨叫,跌落山崖。当我再醒来的时候,竟是在一间石洞里。这里处处充满着香气,倒像是一个女孩的闺房。
我坐了起来,不禁问:“这是哪?”听着一个女子笑着答道:“你醒了。”声音婉转得很,十分悦耳。我心头一凛,是谁?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待她一转身,我的心头皆为大震,不由自主的说:“梦…梦儿…”因为这女孩子的容貌和完颜梦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少女淡然一笑说:“你认错人了。”这一句回答才使我如梦初醒,对呀!梦儿已经死了一百年了。眼前这女孩当然不是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云莹。”云莹?“这是哪里?”“祁连山,你忘了。”“我当然记得。”不知在什么时候起,我的肚子一阵鸣叫。毕竟从昨晚到现在未进过食,才会如此。云莹笑了笑,将一碗极红的像粥一样的东西递了过来。我随手接过,刚想启口。一股奇腥之气扑鼻而来。我一愣。云莹道:“怎么了?”我冷冷的说:“你也是蝙蝠人吧。”
因为这碗中正是人血。云莹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她一下,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脉门。只觉她的经脉中有一股气源源不断而来,将我的力道卸开了。我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功夫却是如此之强。云莹道:“要不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你若追上我。我就告诉你。”我心头一凛,真是个贪玩的孩子。便答道:“好。”言毕,两人都奔了出去,飞奔在山野中。速度快绝,一股股的飓风,将林间的飞鸟刮得尽皆飞窜。追逐了几个时辰,我们总是相隔着一丈有余。
我看得出来云莹的轻功也是数一数二的。说不定我也不是对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着,足尖一点,纵身跃到了松树枝上。坐了下来,也正好歇歇脚。云莹绕着这座林子,转了有三圈,也许是累了,大口的喘气。便倚在一棵树后面,以为让我找不到。她哪知,我正在树顶上看着呢。身子缓缓落下,没发出任何的声响,自然也就没惊动云莹,一指疾出,正中她的“云门穴”。她顿时一惊,睁开双眼,只是身子动不了了,便急道:“你不守规矩。”我得意的笑了两声:“你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只听云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食用这个。”看来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晓一些事情。便又道:“我想见见你的父母。”“我没父母,我是由我义父带大的。”“那你义父呢?”“他……”此刻,骤风凝聚,树叶漫天皆是,风中一个身影凌空而出。云莹不禁失声叫道:“义父。”
我猜得不错,这女孩和头陀果然有着关系。头陀道:“莹儿,站到一边去。”云莹被点中了穴道,自是不能动弹,但一起身,竟站了起来。
原来刚才刮起的那股飓风,暗含内劲,已无声无息的将穴道冲击开了。我冷声笑道:“大师,云姑娘和梦儿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头陀哈哈大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对。”“那好,告诉你也无妨,她就是完颜梦的转世。”此言一出,云莹“啊”的一声,惊奇的瞪了半天。“但——”头陀道,“现在我的要求是,要你自杀。”说完,一把掐在了云莹的喉咙之上,续道:“你如果想救回你这个前世的恋人,我就要你自断经脉。”云莹喘不过起来,咳嗽了两声道:“不要啊,义父。”
头陀哪里理会这小丫头片子的只言片语。我惊了,虽说完颜梦已经死去了一百多年,但我也不希望这小姑娘死。可我若自尽,则有让头陀逍遥法外。手摸了摸怀中,心头不禁大喜,幸好还有一颗轰天雷。曾是道家研究火药的一位高僧,送给我的,威力极大。随势一燃,抛了出去。头陀在同一时间也认出来了,吓得慌忙逃窜。而我则一把拉起云莹,展开轻功奔了出去。此时,林间骚动纷纷,洞中、林中,数以万计的蝙蝠飞出,朝我二人追来,就像一大片乌云一样。
云莹道:“他们不会停下来的,先落到地面上,我有办法。”从一开始,我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便道:“好。”言毕,便落在了一座山顶的顶峰上。云莹面对这黑云般的局面,显得极为从容。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根竹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这首曲子柔美、平和,使人精神愉悦,怎么蝙蝠却极为害怕似的,纷纷逃跑窜。我道:“这是什么曲子,竟有如此魔力?”曲毕,云莹却未回答我的话,像一堆软泥般的躺在了地上。我急忙道:“你怎么了?”云莹缓缓答道:“吹这首龙吟曲,须耗费极大的气力,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不再搭理我。我倒也懂得分寸,不再自讨没趣,但从他的身上一直能看到完颜梦的影子。
一百年前,我一时大意,使她命丧黄泉。百年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一直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忽听山间啸声四起,使人不寒而栗。难道是头陀追上来了?但见云莹未醒,危急中也顾不了许多了,便抱起她奔了出去。这里我老家不是很远,况且完颜梦的墓室也在这。为了躲避追杀,只好仙道墓室中躲一躲了。虽然一百年过去了,但完颜梦的尸首保存的很完整,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把室内都安装上了制冷系统,成了冰室。凉气嗖嗖。云莹一个寒噤就给冻醒了。我把外套除下来,给她披上,她道:“先把我放下来。”我一时尴尬,虽说我无意想要抱她,但终究还是抱了。云莹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语势微叹道:“这是梦儿的墓室。”云莹从头陀口中得知完颜梦就是她的前世,但一直不信。为了印证猜测。便打开了石棺的棺椁,见里面躺着一位女子,大约有二十岁出头的年龄,正是完颜梦。云莹惊呆了,这少女的面容果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我道:“不用猜疑了,头陀的话没错。”门外,忽听一声长啸传来,震得人耳际“嗡嗡”作响。我心头一凛,果然来了。便道:“你呆在这。不要离开。”言毕,扭动墙上的机关,飞奔出洞外。外面四面环山,遍地的花海,因长年与世隔绝所致。头陀朗声笑道:“这不错呀。”
我随即道:“这一百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片草地上。”头陀哈哈笑了几声道:“恐怕你要死在这片草地上了。”我心头一怒道:“你试试看。”头陀微笑不语,倏地,身后披风一扬,一群蝙蝠漫天而来。它们个个呲牙咧嘴,像是要吃人一般。这是西方的蛊术,果然厉害。
手中不觉一摆,降龙掌的第三式“震惊百里”推出,掌中的气流,与蝙蝠群直冲撞在了一起。这是我百年前曾经拜一位高人学习,初次使用,没想到威力这么大。而头陀的功夫当然不止这么一招,身子纵身跃起,挥掌而至。掌风呼呼,力道非凡。
幸亏当年不死神药的,我还攒有不少,挥出一拳。顿时,两股真气相交。我们的身子徒然一震,斥了开去。头陀此时头发已然散乱,在风吹下,都一根根的迎风飘动着,快遮住了面容。像疯子一般。乍然,眼珠居然变为了绿色,两颗长牙露了出来。不用说,这一定是蝙蝠血在作怪。这样能使他增加薄纱工功力。我自知这不容小视,运足了力量,凌空跃起,“啪”的一声,交了一掌。
这次,我果然顶不住了,被弹飞了出去,撞到了山崖的峭壁上。山石滚落,像山崩一样。慌忙中,足尖一点,一只手扶在了山石上,悬在了半空。迎面又有一块巨石飞来,正是头陀。我连忙将“开山诀”使出。这一招威力巨大,但不能轻易使用,是对手之间足以玉石俱焚的方法。
山顶之上,又传来几声巨响,山崩了。而我直摔入了一个山洞了,这个山洞通向完颜梦的墓室。良久过后,我因全身重伤,不能动弹,却被一个人拉了起来,正是云莹。云莹道:“我义父死了吗?”我怕她伤心,不敢言语,只得点头示意。云莹落泪了。
她一把贴在了我的怀上,道:“从小疼我爱我的义父竟不爱惜我的生命,我只有他一个亲人啊!”我却道:“不,你还有我,我会爱护你的。”
云莹惊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拥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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