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整体而言,书籍的确比我们自己更能实现无穷。甚至连那些糟糕的书也能比它们的作者活得更长—这主要是因为,较之于它们的写作者,它们占据着较小的物理空间。往往是,在作者本人早已变成了一抔尘土之后,它们还披着尘土立在书架上。然而,这种形式的未来,仍胜过几个健在的亲戚或几个不能指望的朋友的怀念。常常促使一个人拿起笔来写作的,正是这种对身后意义的渴望。
因此,当我们将这些长方形的东西,这些四开、八开、十六开的东西传来传去的时候,如果我们设想我们是在用双手抚摸我们实在的或潜在的骨灰盒,我们是不会出大错的。但说到底,用来写作一本书—一部小说,一篇哲学论文,一本诗集,一部传记,或是一本惊险读物的东西,最终仍只能是一个人的生命:无论好坏,它永远是有限的。有人说,理性的思考就是死亡的练习,这话是有些道理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借助写作而变得更年轻一些。
(雪茹摘自上海译文出版社《悲伤与理智》一书,Getty Images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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