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柏林著名的犹太人博物馆。它的外表看似一个巨大的科幻工厂,设计者为美国建筑师丹尼尔·里柏斯金,初建于1992年11月9日,1998年底竣工,2001年9月9日正式开馆。此处犹太人博物馆作为解构主义建筑的代表作,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博物馆不再是照片展览的代名词,而是更多地通过建筑的设计,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震撼。
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让整个柏林和德国人满怀负罪感修建这么一座犹太人博物馆呢?那种历史记忆一定已经深深烙印在日耳曼民族心中,即便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罪行依然横躺在原地,伤口会定期发作,悲悯不会泯灭。
如果不是身在欧洲,我不会切身了解当年犹太人被屠杀的惨状,亦不会感觉历史隐藏的恐怖面貌。虽无缘踏足奥斯威辛集中营,但看到这些光影画面,已如身临其境。参观柏林犹太人博物馆真是一次考验,猝不及防的切肤之痛,如坐电椅,又似针扎十指。
博物馆多边、曲折的锯齿造型像是一把匕首,为人们打开了时光隧道,全面展示了德国犹太人2000余年的生活历程,他们对德国艺术、政治、科学和商业做出的卓越贡献,以及在20世纪经历的被屠戮的历史。博物馆里那些空荡荡的过道,让我陷入无限惊恐。我鼓起勇气推开那个高耸的模拟处决犹太人的毒气室展室的门,走进去。整个处决室没有光亮,只有穹顶一处刀片般的空隙透进光线,暖气到这里就断掉了。你不会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待上超过5分钟,更不敢想象集中营里真正的处决室会是怎样的恐怖,而犹太人就那样站在黑暗中等待预定的死亡。这真是一个相当沉重的博物馆,沉重到我连喘气都觉得那么费力。在走廊倾斜和分割的线条里,我在墙壁上看到了“Shang-hai”(上海)字样。为躲避大屠杀,“二战”期间犹太人迁徙到世界各地,他们也有人到了中国,在上海避难,犹太人至今感激中国的上海。
博物馆室内的工作人员都围着一条红色围巾,上面有好似蜡烛的图案。一位英国游客问工作人员围巾是什么意义,他们回答:“我们在心底做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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