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人都爱重口味的今天,随便洒几袋番茄酱已经没办法糊弄观众了,于是乎,咔嚓咔嚓,路人A头皮被掀开了,路人B心脏被挖出来了,银幕上动不动就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躺一地。
对于资深道具师及特效化装师刘吉来说,制造出“横尸遍布”的场景几乎可以说是“基本功”。大部分假肢、器官用硅胶做成,拍摄割喉戏时,化装师会在演员脖子上贴上一层很薄的硅胶假皮,里面夹着很多条装有人工血浆的导管。导演一喊“开拍”,演员用刀子割开脖子上的假皮,躲在后面的工作人员就迅速地通过导管挤出血浆。
假血浆的主要原料是色素、蜂蜜、水或者酒精,其中蜂蜜负责调节黏稠度,让假血浆看起来更真实。如果在冬天拍摄,就要用上酒精,避免假血浆凝结过快。“血浆的颜色其实也是有讲究的,因为血离开人身体后,颜色是会发生变化的:刚流出的血会带点粉色,比较新鲜;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变黑,这个时候就需要加点绿色跟咖啡色来调和。”刘吉说。
而同样是硅胶皮,用来化装“抓伤”的就要薄多了,几乎是和皮肤一样的厚度,化装师要在这层薄薄的硅胶上施展本领,难度可想而知。为化装一小块“抓伤”,化装师要用各种颜料笔在演员脸上上色,从外围的瘀青到最中心溃败的血肉要共上色十几遍,一块拇指大的抓伤要耗时半小时,大面积的伤痕则要从天亮化到天黑。
伤口装因受伤情况而各不相同,“伤口装虽然是比较常见的特效化装,但每次接到这类任务时,我们都要先问清楚,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形成的伤,枪伤、刺刀伤、炸伤还是烧伤。”刘吉说。
硅胶、假血浆,这一切从多方面做足功夫,让观众观看时恨不得紧闭双眼,可对电影音效师罗锟来说这还不够,他说:“如果有一部恐怖片,让你除了捂住眼睛之外还要堵住耳朵,那才是真正成功的。”人们不能忘记那些令人汗毛直竖的声音:《驱魔人》里被魔鬼附身的小女孩歇斯底里的粗口,《切肤之爱》里女主角用钢丝锯男主角的小腿时的声音,《咒怨》里伽椰子从楼梯爬下来时“嘎嘎嘎嘎”的声音。
金属乐队使用的电子合成器也能制作出恐怖的音效。金属音乐的风格偏向于狂吼咆哮、诡异吓人、死亡仇恨等,电子合成乐器则可做出尖锐的鸣声,借由忽大忽小的音量、忽快忽慢的音速,给人一种受压迫、急躁不安的感觉。除传统乐器外,还有一种名为“水琴”的乐器,它造型非常奇怪,主要部件是一个不锈钢谐振器“碗”与一个圆柱形“脖子”,包含少量的水和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黄铜标尺,还配有一根类似棒棒糖的敲击棍,演奏时会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为达到突出的视听效果,化装师、音效师自然想尽办法,而对剧组演员来说,他们的辛苦除技巧外,更多了一层心理上的压力和挑战。恐怖片的拍摄场地多在荒郊野外,拍摄《笔仙惊魂》时,导演安排饰演小武的演员翟文斌跑到一片小土坡上,事后他才知道这片土坡是一座坟。拍完戏,翟文斌对着土坡不停地磕头。另一次他拍《凶林》时,五个演员去山林中的一间茅屋拍摄,茅屋很脏,留有血迹,茅屋主人早已过世,屋子是专门用来放遗体的。
虽然活计难干,要求却不低,鬼片对“女鬼”外形的要求往往很高,要消瘦、大眼睛,单眼皮都不行。演员也需要很高的演技,和普通电影不同,鬼片重在气氛,演员往往要把全身感官都撑开去表现,一场拍下来特别累。执导过《鬼铃》、《公寓》、《笔仙》等多部惊悚片的导演安兵基说:“演员讲台词的语调和呼吸很重要,尤其不能让演员在演戏时眨眼睛。因为演员一眨眼睛,观众的紧张感就会消失。”
为了平衡阴沉的内容、肃杀的气氛和血腥的场面,剧组往往会想方设法补充“阳气”:《笔仙》在开拍时,请活佛为大家加持;《咒·丝》在开机前,整个剧组主创人员都齐聚八大处烧香。而翟文斌每次在拍恐怖片时,都要在片场念《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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