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老者曾经问我:“你的奖牌和奖杯都放在什么地方?”我说:“我父母把家里的一间屋子专门设为荣誉室,把我所有得过的奖牌、奖杯、奖状全部放在那里。”他说:“你应该把它们收起来,因为这些已经统统成了过去。”
从那一刻开始,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因为作为一名运动员,转型是很困难的。快要退役的时候,我就在考虑退役以后是继续当教练,还是走向社会?如果不当教练的话,我会做什么?我能跟别人去竞争吗?我认为我竞争不过别人。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去读书,要更好地完善自己。于是,我选择了清华大学。
刚刚进清华的时候,我是自卑的。当我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就跟老师很坦率地讲:“我没有办法上来就跟大课,尤其是英语课。”老师问我:“你的英文是什么水平?”我说:“是零。”他说:“那你先试试写26个字母吧!”我把能想起来的字母,大小写一块混着写也没写全26个。这就是我在清华上的第一堂课。
我认为做任何事情,都是从不会到会,从会再逐渐地去感悟和提炼。成功一定要经历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当时自己也很纳闷,我打球也不是不动脑筋,因为乒乓球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运动项目,但是为什么读了书,学了点英文,就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呢?这个问题只能留给科学家去研究了。
在清华读了一段时间书,萨马兰奇主席任命我为国际奥委会运动员委员会的成员。第一次去开会,我很受刺激!因为所有的委员都是可以讲英文、法文的,唯独我带着翻译去。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因为我需要翻译,所以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会后的交流中,我也总觉得隔着一个人,很困难。这次会议极大地刺激了我,我决定无论如何也得把英语拿下!
我第一次去英国留学的时候,是在1998年。国际奥委会要在葡萄牙开会,需要我在会上发言。一篇简短的英文发言稿,也就一页纸。但是就这一页纸对当时的我来讲,是非常困难的。我立即请了一个英国人当我的私人老师,让他先读,并把他的朗读录下来。然后我不断地模仿、学习——把全部内容翻译出来、标上音标,跟着老师的录音带一遍遍地学。
一篇不超过5分钟的讲稿,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学习。这次会议,正好是老萨(萨马兰奇)主持,他以为我会请翻译。结果我一开口讲英文,老萨就笑了。他一直笑着听完我的讲话,他说:“邓才学了3个月的英文,能够有今天这样的一个发言,我们大家应该给她鼓掌祝贺!”
好多人曾问我:“面对转型,你害怕吗?”我说:“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生下来就什么都不会,不都是一点点学会的吗?”所以,今天的成功,不等于明天的成功;但明天的失败,也不等于后天不可以成功!这个过程虽然很艰辛,也很困难,但要记住“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就一定可以。
我在清华拿下学士学位,随后又到了诺丁汉大学攻读了一个硕士学位。信心来了,当时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够到剑桥去读一个博士学位。但刚有这个想法,我周围所有的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老师,包括老萨,统统说别去读。为什么?他们觉得太难了:“你的名气这么大,万一读不成,这多难堪啊!”我觉得,他们都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我干吗要等到下辈子才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仍然非常坚持地去剑桥读博士。
我读的这个系是Land-economy,翻译过来叫“土地与经济系”。当时是2003年,为了2008年中国奥运会,我走访了很多跨国公司的CEO(首席执行官)。我的博士论文题目为《奥林匹克品牌的商业价值研究》。
为什么要研究奥林匹克品牌的商业价值?又是怎样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奥林匹克运动这么蓬勃发展?是商业的模式。
大家不要简单地把奥林匹克运动看作是一场体育比赛。其实,国际奥委会对每一届奥运会的每个项目,都会进行严格的评估。哪些项目不受欢迎,就要淘汰它。在淘汰旧项目的同时,还要引进年轻人喜欢的新项目。奥运会都要以用户需求为导向,那更不要说今天的互联网行业。
在我进入互联网这个行当之前,我拜访了多位这个行业的专家、学者,包括李开复、张朝阳、马云、曹国伟……
今天,我成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CEO,所以,我认为在人生的道路当中,要不断地完善自己,也要勇于将人生“归零”。
人要有“归零”的决心。从零开始,保持一种勇往直前、拼搏向上的精神。在拼搏的过程当中,一定会遇到困难,这时需要有忍耐力。忍耐力有多强,成就就有多高;承受力有多大,成功就会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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