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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喜欢,向往,没办法

时间:2023/11/9 作者: 传奇故事(破茧成蝶) 热度: 17821
◎东北童星

  

  

  

  小编叨叨叨: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他也一点也不惹眼,就像班级里坐在后排最默默无闻的那一个,不会抢任何人的风头,却在最后一场考试里成为人人称赞的“黑马”,你惊呼,诧异,却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暗暗努力,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林木木

  01

  张译的人生是从16岁那年开始走“背”字儿的。

  那时他是整片小区里最特别的孩子,性格内向,不爱学习,但对调皮捣蛋却始终热情。他用大葱喂兔子惹它们发疯、在母鸡脑袋上撒尿逗它们撒野、用斧子掘蚂蚁窝看它们落荒而逃……

  “不着调。”这是彼时张译收获的“一致好评”。可无论平日里有多么混不吝,对于每天早上6:30开播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他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敬畏。听着主持人字正腔圆念出的新闻,他想“播音员”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职业了,没有之一!

  1994年春天,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开始在全国招生。彼时张译高二,虽然还不够高考的岁数,但还是报名参加了院校专业课的考试。

  几个月之后,成绩公布了,专业课全国第一。但因为没有文化课的成绩,张译最终还是只能与“广院”擦肩而过。得知消息后他挺沮丧,但同桌却显得格外兴奋:“别气馁!以你的实力一定能考上广院!中央台有个罗京你知道吧?到时候你就是罗译!”

  抱着一定要成为“哈尔滨罗译”的想法,张译在第二年再次报考了北京广播学院。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在最终志愿表上只写了这一所学校的名字。

  在高考这条路上,他没给自己留后路。而巧合的是,高考也没给他留后路。那一年北京广播学院只在东北招收两名学生,他因没得到特殊加分,最终成绩从并列第二“咣当”成了第三——张译,又落榜了。

  两次追梦无果,让这位18岁铁骨铮铮的东北爷们儿第一次感受到了梦想破灭的滋味。眼看着成为“东北罗译”是没戏了,张家父母又帮儿子盘算起别的出路。得知哈尔滨话剧团招学员,张爸爸连打带骂地将儿子薅到了招生办门口。

  隔着一道门,老师只抬头看了张译一眼便摇了摇头,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这一看就不是做演员的料啊!

  老师说得挺直接,但张父却不想放弃。好话说尽,笑脸赔尽,前前后后跑了几趟,才拿着借来的3万块,自费把张译硬塞进了话剧团的大门。

  但他的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因为当时的他始终认为,相比于端坐在广播厅里的央视主播,做演员简直是一份没落到不能再没落的工作了,太掉价了!

  纠结了十来天,张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了表演的课堂。他心疼钱,更心疼父母所以尽管百般别扭,入校之后他还是会每日按时出现在教室里。

  

  02

  在哈尔滨话剧团灰头土脸地混了小半年,张译迎来了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当时全国正在举行文艺调演活动,团里演话剧,张译闲得无聊便去看了两场。坐在观众席中,张译将自己完全置身于舞台之外,开始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正视演员这个身份。

  起初他只是看,看着看着,便开始痛哭流涕。也许是被台上老师的演技所折服,也许是被强大的舞美灯光所吸引,总之那一天的张译,近乎是以光速,在眼泪与感动中顿悟了表演这一职业的伟大与不易。

  当发现自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表演之后,张译几度想过要带着铺盖睡在剧院的排练厅里。白天可以看人排练,晚上能自己练习,既节省了来回宿舍的时间,又帮团里省了床铺,这简直一举两得。

  那时话剧团里有一间类似“藏宝阁”的图书室,里面放着团里多年来的经典剧目,明里借不来,他便每天裹着军大衣窝在角落里偷着看,什么时候读完,什么时候心里才算舒坦。

  急赤白脸地学了一年,张译可算在剧本和话剧中摸出了点门路。老师看出来他对表演上心,旁敲侧击地暗示他,要真想在这条路上混出点名堂,那还是要去北京。

  1997年,19岁的张译正式做起了北漂一族。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表演院校的考场上。报考解放军艺术学院,体检结果显示营养不良,他连主考官的面都没见上;参加中央戏剧学院复试,他对着老师大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的利与弊,言语中满是自己前后读过超过2000个剧本的骄傲与自豪,结果老师只是看着他沉默,然后问道:“你考不考虑去读中文系或者导演系?”

  在众多报考表演系外貌极其周正的考生中,张译小眼睛单眼皮,一看就一脸憨厚样的长相显然不吃香。院校看不上他,他也不强求,收拾好铺盖,张译转身和室友道别,这时他听见对方说:“要不你再去军区战友文工团试试?”

  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张译又向人打听到了战友文工团的地址。坐着老式公交车,走在只修了半截的破公路上,张译一边吃着扬在空中的黄土,一边对着窗外大声朗读着等下要背诵的诗歌散文,一开始还有腔有调,后来干脆就变成了鬼哭狼嚎,那时他想:“这北京城这么大?怎么就容不下我呢?!”

  03

  结束了在北京的所有考试,张译回到了老家哈尔滨。左右等不来消息,他便硬着头皮主动给战友文工团打了电话,对方有些犹豫,最后极其不情愿地说了一句:“还有三个自费名额,你来吗!”

  前后不到3个月,张译二度进京。穿上军装,背上行囊,折腾了两年,他终于得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和其他表演院校不同,文工团的表演课程繁杂且量大。从周一到周六,从早上7点到晚上10点,除了要正常上课,战士们还要担起慰问演出、日常作战训练等一系列活动,虽然每天忙到脚不沾地,但张译依旧乐此不疲,他说,自己是高高兴兴去吃苦。

  决心发奋之后,张译成了班里典型的“努力派”。配广播剧、写小剧本、研究小品包袱、自制搞笑段子,那几年他自学各种才艺,做过场记、当过道具、打过灯光、学过剪辑……

  也就是说前者在修辞格的选用上多多益善且将修辞格的益处全盘接收,这点尤其表现在对典故氛围的吸收上;而后者更愿意看准时机少用且精用修辞格,使之各安其位,这也是其典故使用的特点——愿意用典,但不完全接受典故所营造的氛围,自主地选择心仪的情绪加以自己的表达形成独特的创作。《秀才胡同》使用修辞格11种,在修辞格的使用上丝毫不吝啬笔墨;而《东风破》仅用6种修辞格且大多集中在移就和用典上,用典故来拼凑自己想要的意味。由此可见前者善于海纳百川,后者善于挑拣缝补。

  当学员时,每日上交的小品作业,是老师考核的最重要标准。在这过程中,从剧本创作到舞台设计,再到最后的正式演出全部都要学生自己完成。

  当时张译是他们小组的主力,点子多、想法好、甩出的包袱也比别人好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多充分,到正式演出时他们一定会状况百出。记得有一次,张译吭哧吭哧写了小半个月,终于写出了自己认为“最满意”的剧本,预备憋个大招亮瞎众人。

  为确保演出万无一失,他找来了最信任的搭档,就连道具都是自己亲手做的,结果万万没想到,演员刚一上场,就被道具绊了个四仰八叉。台上张译慌忙起身,抬眼便看见台下主考官莞尔一笑,然后说道:“别演了,滚出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当兵的那些年里他经常遇到:说双簧碰到观众冷场,演小品遇到道具失灵,就连日常交个作业,都能碰到因为吃撑了弯不下去腰,而被老师赶出教室的情况……

  文工团十年,论倒霉,谁也比不过张译。后来他想,已经这么衰了,老天爷还会让我更倒霉吗?!

  命运答:完全没问题啊!

  

  

  04

  从学员班顺利毕业之后,张译正式“转正”成了一名光荣的文艺兵。告别了曾经苦哈哈做学徒的日子,团内所有人的演艺生涯都开始逐渐步入正轨,除了他。

  作为老师口中“全班唯一一个不会演戏”的学生,彼时的张译只能在舞台之上扮演一些龙套角色。一晃而过的卖鸡蛋大爷、上场就牺牲的英勇战士,以及各种从观众全世界路过的甲乙丙丁,这些都是他在那十年里演绎的主要人物。

  有一次团里破天荒选张译当了个男三号,他高兴得“如梦如幻,欲仙欲死”。开机前他一通准备,最后被告知拍不了,因为导演被撤了,剧组得重新选角。张译不甘心,接着问:“那我咋办?”领导轻笑说:“我推荐你去剧组做场记了。”人倒霉了,还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2003年前后,张译恩师退伍,分别前大伙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席间师徒二人抱头痛哭,老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孩子啊,你演戏那就是个死啊!”张译瞬间心如死灰。这之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别人都以为他可能从此便放弃了,结果没成想,他根本就是一个认死理的愣头青。

  演不行,写总可以了吧!后来张译得了一个写剧本的工作,他洋洋洒洒一路写,期间还把自己写哭过好几回。按照要求他要写20集,眼瞅着差2集就收尾了,对方打来电话说,不好意思啊,没钱拍了,剧本不要了!

  团里没机会,剧本写不成,认死理的张译又拿着自己的照片开始了“跑组”工作。手握自拍照,他见过各色各路的导演,但得到的最终回复却出奇一致:“我们不需要你,因为你长得没特点。”

  “跑组”的日子张译挨了四五年,不仅一个角色没“跑”来,还把自己自信心打压得够呛。彼时的张译已经26岁了,要啥啥没有,那段时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老天却告诉他:别急,你再等等,快了,就快了。

  05

  2004年张译出演《农工》,杀青时前辈问他多大了,他答快27了。对方点点头,开口道:“这男演员啊,28岁要还出不来,那可就够呛了。”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吓人,可张译倒没放在心上。“够呛”算个啥,这么些年在表演这条路上,他都被判了多少回“死刑”了?

  转眼到了年下,张译从朋友那里得知《士兵突击》剧组正在选角,他想试试,于是提笔便给导演写了一封3000多字的自荐信,里面详细列举了自己适合饰演许三多的16点理由。

  第二天,他把这封信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导演康洪雷,当天晚上便接到了剧组副导演打来问档期的电话。

  正式进组前,张译向部队申请假期,因为时间不定,领导显得很是为难。他怕给部队添麻烦,干脆把心一横,直接递交了转业申请。穿了十年的军装要还回去了,他舍不得,但拍戏这事儿他也盼了小半辈子了,他不想放弃。

  后来张译没能演成“许三多”,变成了把许三多招入部队的史今。“班长”的戏份不多,一共9集,张译没拍太久,便迎来了自己的重头戏,也是杀青戏——史今退伍。

  拍摄当天,张译恰好接到了部队的通知——转业申请通过了。他没说话,转过头和扮演高城的演员张国强坐进了车里。路过天安门时张译瘫坐于后座号啕大哭,嘴里含着的半颗大白兔奶糖没了甜味,只剩下了眼泪的咸和十年来的苦涩与无奈。

  他知道,从那一天起,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兵了。2006年平安夜,《士兵突击》开播,带火了整整一个排的人。剧中的张译,也给人们留下了无尽的泪水。在剧中情到深处的张译,已经无需演技。

  而那一年,张译刚好28岁。

  连滚带爬地走了十年,张译终于如愿当上了演员。因为深知每一个机会都来之不易,所以面对角色他永远心怀敬意。出身部队,张译不懂投机取巧,永远只会拼尽全力。

  拍《兵团岁月》,为了力求真实他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大雪天里洗澡,最后被人扛着回帐篷取暖;拍《生死线》,他一开机便被通知内脏有问题,但他觉得没事儿,结果差点当场淹死在片场;拍《我的团长我的团》,张译扮“瘸”5个月,因为长时间用力不均,两小腿的直径发生了变化,他硬生生将自己好腿走成了“瘸腿”;拍《红海行动》,为了不耽误全剧组的拍摄进度,他愣是拖着骨折的腿完成了自己所有的戏份;拍《攀登者》,他又装瘸,演技之逼真,惹得人特意去网上开贴询问“张译是不是真的瘸了”。

  演员20载,张译要戏不要命。

  “我的老师是规矩人,我也是规矩人,所以演的戏也要规规矩矩。”一直点背、倒霉、默默无闻的张译,终于看到红起来的曙光了。

  有的人,一夜成名、一站走红,而张译的红,慢热,充满坎坷、血泪、伤痛,这样的人不红,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06

  这些年,张译前前后后拍了很多戏,拿过影帝,走过戛纳,没事儿还去柏林电影节里溜溜弯,他的演技一直在被肯定,但人气却始终不温不火,问他难受吗,他摇摇头说:“其实找我上综艺的不少,我都推掉了。我没有本事去娱乐大众,我就只会演戏。”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演戏,军队红砖绿瓦下长大的男人,永远朴实与炙热。不抱怨,不纠结,从千难万险中走出的演员,始终勇敢与乐观。

  很多年后,张译仍记得自己当初在北京备考的日子。 那天阳光明媚,但是大风不停。他花100块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顶风骑了两个小时跑到了北京广播学院。因为没有学生证,他只能从侧门进去。走在梦寐以求但两次错过的大学校园里,张译满心惆怅。

  那一天,他将学校内所有带“广播”二字的地方都逛了一遍,然后在主教学楼里上了趟厕所,最后骑上车又逆风骑着回到了宿舍。

  因为吹了一天的风,张译第二天就发了烧,室友笑他,问他这是何必呢,他迷迷糊糊地答:“喜欢,向往,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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