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叨叨叨:朝着梦想奋力奔跑的人是幸福的,在前进的道路中,流过的泪洒下的汗水一起浇灌着成功这株幼苗。学业中难免会有“短板”出现,“石以砥焉,化钝为利”努力把短板变成“潜力板”,北大,想说爱你也容易。
——韩十一
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心情,拖着一车教材和练习册,来长郡报到,我绝望地认为这就是高中生活的全部。开学后才发现,地狱的生活其乐融融,每天乐得像个傻子一样,这里跑跑那里看看,放学后和一帮同学横扫路边的小吃摊,课间时凑在一起谈论各自喜欢的歌手,成天玩得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年我十五岁,打网游,听苦情歌,追美剧追到发疯。有一次班主任做了一个“你心目中理想的大学”的调查,我在问卷上毫不犹豫地填下“北京大学”这四个字,然后得瑟了好久,仿佛自己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北大校门一样。那时候天真得以为考清华北大就像自己当初考长郡那样,只要高三熬熬夜,最后再来个百日大冲刺总会上来的。现在想来真是幼稚,清华北大怎么可能说考就考呢,如果当初不用功读书,只怕考大学都成问题。
开学后不久就迎来了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在班级排名13,年级排名248,比想象中的要好,但并不是我想要的。同样是一个脑袋,凭什么别人的就那么好使?同样是一张卷子,凭什么有的人一路做下来顺风顺水还大呼过瘾,而我拼死拼活只能得一点步骤分?我是一个要强的人,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落于人后。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偶然的事情,但很多偶然里边都藏着必然。高一上期期末考试,因为暴雪,不得不推迟到下学期开学。由于天冷,我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看书复习,扎扎实实从概念入手,课本上的例题被我做了一遍又一遍,辅导书上的题目被我扫得一干二净。题目做多了,一种成就感便油然而生,很多之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东西回头再看,一下子豁然开朗。
开学前的考试,很多题我都有一种他乡遇故人之感,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如鱼得水,原来我也可以一张卷子做下来不喘气不卡壳。所以在得知自己考了班上第一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开心倒是真的,回报竟然来得这样快。
正是这次考试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激起了我学习的欲望。但学习的过程常常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越往上走,空气就越稀薄,进步的空间就越狭窄。我似乎到了一个瓶颈期,中低难度的题目对我来说是小菜,但再往上走就吃力了!
慢慢地,我逐渐找到了适应自己的学习节奏,并且坚定地向更高的目标进发。
经过高一一年的锤炼和打磨,我渐渐明白清华北大并不是你踮起脚尖就能够到的,就算你抛头颅洒热血削尖脑袋也未必可以如愿以偿。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后,更加知道差距在哪里,也知道了努力的方向。
比起刚进高中的豪气冲天,现在的步伐竟变得这样小心谨慎、战战兢兢。最后读了文科,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我排名年级第一,语数外优势相当明显,但劣势同样明显:地理只考了68分,简直还没入门。原因很简单,高一时我一直将地理课当自习课,果真还是遭报应了。但着急归着急,当时也并没有想出什么解决办法,甚至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所以还是按照以数学为主的方针,文综紧跟老师上课的节奏,而历史则做一些拓展性的阅读。
日子就这样每天井然有序地流走,成绩一直保持领先,但短板还是短板,地理一直也没有质的提高。
那时,还侥幸地希望能用其他科目的优势来弥补地理的缺陷,现在想来完全是自欺欺人之举罢了。地理真正的转折是在高二的寒假,那时老师推荐我买了高三的一轮复习书,高二学的内容我就当作寒假作业。我扎扎实实从基础开始,仔细研读其中的讲解部分,有计划地做完了整整一本,并做了详细的归纳总结,越学越觉得有兴趣,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地理才真正列入我每天的学习计划(之前看地理纯粹是自我安慰,方法不对收效甚微)。
下学期开学后,地理一跃成为我的强势科目,有几次还冲到了年级第一,这简直就是一场逆袭。
之后的高三联考,也同样考了年级第一。那真是痛并快乐着的一个月,很多时候看似前路一片黑暗,但熬过这片黑暗,你会发现阳光离你这样近。就像同桌对我说的那样,一切都会好的。
五月,天渐渐热了起来。对面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正在为高考做着最后的冲刺,我们开始准备学业水平考试。学校专门把文科前三十名挑出来,在三教一楼组成一个临时的自习班,凭借学校对我们的充分信任,这个月里我们可以自由安排学习任务,不参与大部队的水考复习。由于前半个学期都在为科技创新奔波,全国赛又在八月份,我意识到这是自己巩固成绩的绝佳机会。
但越是这样想,越容易超越实际滑向冒进的泥潭。就拿数学来说,我把基础题丢在一旁,潜心研究偏题难题,做不出题心中便容易滋生消极情绪,结果数学不但没有质的提升反而把思维搅得乱七八糟,在后来的一次联考中,我数学单选择填空题就错了七个,其他各科差错也是层出不穷,年级排名滑到13,那是读文科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跌出前十。
生活常常爱和你开这样的玩笑,你越想去抓住些什么,它越是容易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打点好心情之后,我重新上路,调整了学习状态,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高二结束的时候,我的分数排名第一。当时文科夏令营的指标有六个,清华四个,北大两个。我如愿以偿地报了北京大学,距离高一刚开学时那个关于理想大学的调查已有两年,这两年磨平了多少的棱角,又卷走了多少的年少轻狂。当再次填下北京大学四个字的时候,心中悲欣交集感慨万千。一年后,我会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是未名湖畔吗?当我在某个悠闲的下午想起曾经的得到和失去,我该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到了暑假,学习重心完完全全地挪到了科技创新上。头几个星期,我整天待在实验室做实验,把所有的实验流程重新过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精致。之后准备技能测试和铺天盖地的模拟问辩,所有的资料堆起来比半个人还高。有时候我做梦都会梦到自己正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灯然后被吓醒。
科技创新决赛的那天,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事先彩排好的那样顺利,我心态相当平和,一天下来六位专家的狂轰滥炸也未能使我缴械投降,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拿到了全国一等奖和一个单项奖,获得保送资格。
事情似乎就是这样简单,决赛时的每一句话每一种思维模式我都曾成百上千遍地练习过,当你真的能够把一件简单的事情重复一千遍做好,还有什么拿不下呢。
高三了……
蝉叫声将阳光扯碎,暴风雨热情地拥抱着大地,夏天正准备老去。所有的彷徨与坚守,汗水和泪水,都将得到一个结局,或好或坏。
我还是在班上上课,学校会在十一月安排保送生培训。这三个月,我开始两面作战,一方面要巩固高考夯实基础,另一方面又要兼顾保送生考试。保送生考试有五门,文科是语数英政史。毕竟时间有限,数学又很难在短期内突破,所以重心还是放在了数学上。
进了保送培训班后,数学更是难得变本加厉。一张卷子发下来,不会做的比会做的还要多,我从没有哪天把数学作业做完过。那时我采取的措施是,当天先把会做的题目做完,不会做的留到明天听老师讲。我每天花在数学上的时间大约是三小时,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消化前一天不会做的题目。看着那一堆堆的代数符号在我面前扭着小胳膊小腿,我常常连想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是一段每天都喊着我很崩溃了我要死掉了的日子。好在有大神们的友情援助,坐在我周围一圈的人都成了我的老师,数学依旧虐心但真的进步神速。文科班的同学常常下来看我,给我带各种好吃的零食作为慰问,每次去一楼办公室,老师们都会给我加油鼓劲,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熬过来。
班里就我一个文科生,所以其他人上物理化学的时候我就在隔壁教室自习政治历史,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硬着头皮看完历史三本选修,生吞活剥地背完三百多页的名词解释。英语自习留在了晚上,主要是做四六级阅读,为了使自己适应大题量的阅读,我每天连续做六篇,状态好的时候平均五分钟一篇,状态差的时候看得脑袋都要炸掉,反正这回我真的豁出去了,再苦再累也就这一个月,我不想留下遗憾。
自习累了的时候我会去澄池边上走走,天空总是灰霾,仿佛一张失掉回忆的脸,冬天的风吹在脸上,人立刻变得清醒许多。
晚上坐在科学馆门前,看对面四教学楼的灯光被窗户切割得整整齐齐,我常常会感动得说不出话。每晚我都去操场上跑步,有时候猛一抬头看见漆黑的夜空中孤零零地挂着一弯月亮,心中便升腾起一股敬意。
一个月后,我又踏进北大了。这一次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如果说四个月前的夏天是萍水相逢的邂逅,那么这次则是多年未见的叙旧。一切是这样熟悉却又那般陌生,一样的校园,道路两边的叶子却落尽了,风冷得刺骨,添了几许萧瑟之感。想起考前的那个晚上,我一个人跑到图书馆前站了良久,夏天的信誓旦旦又在心中万念如潮生。那一年我十七岁,头一次命中注定般迫切地想要去赴一个约,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
成绩出来是在一月七日下午,我刚从澄池边散步回来,拿起一张南方周末想看看里面的杂文,突然班主任从后门跑进来,高兴地告诉我北大过了,考了全国第一。
我永远记得那天自己激动的样子,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那个追梦的小小背影,那些圆梦的小小欣喜,在时间的轴上跳跃着,他们离我那么远,又这样近,近得连那些呼吸的声音都依稀可辨。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子。
席慕蓉说,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多年以后,我将会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去回忆高中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呢?那个曾经在校门口胡吃海塞的小女孩长大了,她学会了在雨中奔跑,就算跌倒也要笑着哭。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该结束了。可这结束,又是另一段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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