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每逢休假,我都坚持去外地走一趟,如修必修课般去远方,去陌生的城市或风景区。前几年,我去了广西、江西的一些景点,还去了安徽、福建的一些城市与村落,三五友人成行,每次都很开心。
今年上级休假的文件一下发,我就开始做功课,希望原班人马一起行动。本打算去青海湖和敦煌,由于费用高,有的人打起了退堂鼓,说划不来,是不是别选择在这样的旅游黄金期去那儿或改变一下去的地点,有的临时有事,有的要陪孩子搞校外辅导,有的要陪父母过生日,等等。他们的“背信弃义”使得我这个做出行方案的人成了“孤家寡人”,独立组团去青海湖、敦煌的事泡了汤。
我们家内部也没有统一步调,往年妻子、儿子大多不离左右,今年他们都不能去。儿子临近研究生毕业,学业特别忙,要赶做的实验尤其多。妻子的店里刚接了一个大单,客户催得急,不加班根本完不成任务,她实在脱不开身。外出旅行,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尽管如此,我旅行的欲望依然强烈。这时,我获悉有几个家庭组团去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一了解还能加人进去,他们已有17人,加我18人,男女搭配正好。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投奔了他们的队伍。
我们坐飞机飞到了呼伦贝尔的海拉尔,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旅行。
晚上住宿时,旅行社做的计划是让某一家子中的一位初中男生跟我一起住,也同他的父母提前沟通过了。或许是因为同我不熟悉,到正式住宿时,男孩子不乐意,坚持要同他的父母挤一间房。开始我很高兴,独住一间,好自在,不过是多承担一个人的房费而已,这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渐渐地,我有了落寞之感。每当入住时,人家都是一家子高高兴兴进入房间,我却孤孤单单一个人,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在室韦小镇,宾馆是木结构的房子,房与房之间一点也不隔音,隔壁夫妻俩说话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尽管是老夫老妻了, 没有耳语呢喃,讲的是生活琐事,但我总觉得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像一名间谍似的。
呼伦贝尔草原的风光很美,特别对我们南方人而言很新鲜。每到一处,大家除了欣赏风景,便是照相。只要一照相,我就很孤独,像一只离了群的大雁。他们都是一家一家去的,先是家庭成员互照,紧接着便会来一个合影。而我只能为大自然拍照,如果不请他们帮忙,他们哪有时间理我。
在旅行车上,我也同他们谈笑风生,但笑过之后,往往很快归于安静。也不是同行的人不好,他们都是一些待人热情的人,主要是我平时同他们的交情不多,有的只是客气,尤其是许多家属我是第一次见面,说话必须有所收敛,绝不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因此多数时候我是当听众或者看客。正如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所描绘的心情:“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想起前几年每次旅行都是小城一家旅行社的谭总亲自全程陪伴,不觉怅然。谭总已是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了,退休前曾是文化部门的一位领导。他年长我许多,我们是忘年交,性格上很合得来,生活中我喊他谭老倌。谭老倌阅历丰富,脑壳里装满了故事,尤其是对小城的政界历史熟稔,一些人物逸事常被他娓娓道来。谭老倌为人开朗率真,也经常把自己的故事抖落出来。我们对他嬉笑怒骂,甚至冷嘲热讽,他从不计较。队伍中的唐老倌同样是有趣之人,他虽与我同年,但因为这些年为工作操心过多,头发脱得厉害,且经常倚老卖老,自称唐爹,我们便叫他唐老倌。有时我干脆叫他唐秃头,他既不在意,也拿我没有办法。唐老倌书读得多,也读得好,知道的天文地理、人文雅事多,又具有文艺天赋,身边美女如云,故事当然不少。有了谭老倌和唐老倌在车上,我们的路途是不寂寞的。
但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在,旅途便少了种种味道。
人生长途,其实我们天天都在旅行,都有许多的旅伴。如何让旅途有趣,找什么样的人同行,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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